第54章 扶棺讨生父
巍峨的皇宮中,李骥一身風塵,滿身血腥的模樣,讓當今驚痛了眼睛,那樣鐵血的一個帝王,竟然失态的扔下手中的朱筆,幾步走到李骥身邊,一把扯住,連聲叫着太醫。
李骥溫軟了眼神,對焦急的皇帝道:“皇兄,我沒事。”
皇帝跟本不聽他說,力道輕柔的把人拉到偏殿的床上,沒好氣的道:“你哪一次說過自己有事!”
他瞧見了李骥右手腕上的傷口,那傷口已經結了痂,只是傷口猙獰駭人,可想而知,當初這道傷口該是有多深。
皇帝擰着眉道:“這是什麽時候留下的傷口,我怎麽不記得?”
李骥安撫自己暴怒的兄長,道:“是這次留下的,只是我有奇遇,當時我這右手可是掉了一半了,你瞧,這不還是好了嘛,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身上更沒事。”
他說到奇遇的時候,冷硬的面頰都柔和下來,眼神溫軟的模樣,是從未展現過的柔和。
雖然是這麽說,皇帝還是堅持要把太醫叫來,給他好好看看他才能放心。
李骥與當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皇帝十二歲的時候,李骥才出生,小小的一團,軟糯的喊着哥哥,讓皇帝一顆心都要化了,當時他們的母親忙着奪位,他就将小李骥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照顧,說是兄弟,實則父子。
對這個弟弟,就連他自己的太子,皇帝都沒有這麽上心。
為了這個弟弟,皇帝也是操碎了心。
皇帝是過來人,怎麽會看不出弟弟這是對人動心了的模樣,不由得大感興趣,問道:“跟哥哥說實話,這次出去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跟哥哥說,哥哥親自給你們賜婚。”
皇帝很高興,這種高興,在太醫确診李骥沒有什麽大礙時更加明顯。
李骥臉上竟然露出些微的羞澀,一點點紅暈爬上他白玉一般精致俊美的側臉,有種別樣的撩動人心的力量。
他臉上羞澀,聲音卻依舊如往常般清冷,搖頭拒絕道:“不好,她太敏銳了,我怕吓跑她。”
神武帝李珏不由的道:“哦?難道我這天下的弟弟,竟然沒有能夠俘獲姑娘的芳心?竟然有人能夠對你的魅力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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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帝一點都沒有為帝的樣子,逗弄着李骥,一副促狹的模樣。
李骥卻是見慣了皇兄的模樣,轉移話題道:“關于這次刺殺,我覺得可能是羌絨做的。那幾人身形高壯,毛發濃密,武功路數雖然跟我大唐一樣,卻在細微處露出一點點不協調。而且他們喜歡清場,用鼻子聞,順着血液的味道追蹤,這是以打獵為生的羌絨人,長在骨子裏的習慣。”
談到正事,李珏也收斂了調笑模樣,威嚴愈重的臉上,顯現出一代鐵血帝王的殺伐之氣,他不斷的摩挲手上的玉扳指,道:“此事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會吩咐下去,你最近好好養傷,順便好好跟你那心上人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說到後面,又成了調笑的模樣。
李骥冰山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在熙攘的大街上。
林靖易單薄的身子仿佛要被人群淹沒,只是她卻依舊淡漠,只是望向棺木時,眼底流露出深切的哀戚。
在盛京最繁華的街道上,人流好似已經達到了最大的程度,一直如泥塑偶像一樣的林靖易忽然動了。
她幾步走到棺木前,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都給我停下!”
在哀樂聲中,她的聲音格外的不和諧,所以,也格外的響亮,不由自主的,大家都停了腳步,回頭來看她。
豔如桃李,灼如春華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衫,面容憔悴,卻不損她本分美麗,她手撫棺木,眼神悲涼,聲音凄厲,如杜鵑泣血:“為人子女,當孝敬父母,為人夫婿,當護持妻兒,林燕青,你可敢說你對我母親不曾虧欠半分,不曾縱容寵妾,謀她性命!”
她眼眸赤紅如血,直直刺向在一旁不安的林燕青!
林燕青本就心虛,他知道這個女兒強硬的要命,往日裏都一點也不願在人前弱了氣勢,此刻她母親這般不明不白的去世,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敢在這樣衆目睽睽之下,寧願背着忤逆不孝的罪名,也要将他推上道德的絞刑架,拼上雍王對她的在意,也要活活撸下他一層皮來,不會死,卻會令他傷筋動骨。
如今傳出去這樣不好的名聲,可想而知,明日,參劾自己的奏折必然會擺滿皇上的禦案,而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夢想,就此夭折。
這樣的做法,真的踩到他的痛處了。
而現在,衆目之下,他不知如何回答,答是錯,不答也是錯,他只能盡量以一個慈愛悲痛的父親模樣安撫她,他沉痛了臉,蒼老的臉頰上滿是傷心道:“靖兒啊,爹爹知道你心裏難受,只是,你這樣做,壞了你的名聲,你娘在天有靈,也會心痛啊!”
林靖易看着他做戲,冷冷道:“林燕青,你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看你那副樣子,不知道的,怕是以為你對我有多寵愛吧!真是可笑!你借生病的借口将我攆去感恩寺,我不能說什麽,只是我走時,我娘面色蒼白,身子雖然不好,大夫卻也說能有幾年可活。”
“可是,我走了不過四天,回來之後看到什麽?我娘臉色紅暈,指甲青黑的躺在棺木中!”她赤紅了眼睛,黑發在風中肆意張揚開,如狂亂的黑蝶,魔亂的瘋狂:“你跟我說我娘是久病而死,你當我是瞎了,還是傻了!”
她幾乎壓抑不住心中嗜血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猛然向戚姨娘,那目光冷酷,射出能夠分金斷玉的利光:“戚姨娘,賤人!竟然敢對我娘下手,你向天借的膽子!早知你野心大,我就該活剮了你!”
林靖易近乎瘋魔,眼眸赤紅,臉頰上是一抹病态的紅暈,她猛然仰天怒道:“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着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這般污濁惡毒的小人,怎能容他茍活于世!地呀,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呀,你錯勘賢愚枉做天!蒼天無眼,天地無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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