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虐殺
鞭子如疾風驟雨的落在林靖易身上,鐵鞭劃破空氣的炸響就像抽打在人的心上,煎熬又疼痛。
那奇異的蠱蟲賦予了林靖易強大的恢複力,卻也更加重了她的折磨,肌膚被撕開,卻又緩慢的恢複,恢複傷口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癢,讓林靖易即便是咬緊了牙冠,也依然忍耐不住的低喘疼吟。
長時間強烈的痛苦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體力大量的流失,汗順着臉頰流下來,滴到傷口上,撒鹽一般的劇痛,一滴汗珠滴在她纖長的睫毛上,微微一顫,就滴落在地上,就如初晨的露珠,不染半點塵埃。
她不知道忍了多久,只覺得好像陷入了地獄煎熬中,無邊無際的痛苦折磨,好似沒有盡頭一般的令人絕望,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開口痛呼,更未曾說一句求饒服軟的話,像一株堅韌的蘭草,任狂風雨電,不肯弱了半分。
弱者的慘叫會令施加者興奮并且滿足,宇文啓更是最為享受獵物的痛苦睜着的,如林靖易這般悶聲不吭的人,他很快就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趣,轉手把鐵鞭扔給一旁的屬下,懶洋洋的道:“真是無趣,把她解下來扔回林燕青那裏。”
細長的眼睛看着她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還有那依舊璀璨驕傲的眼神,即便血浸透衣衫,依舊傲然不屈,難得的心裏劃過淺淺的贊賞。
這個女人,倒是比一些男人都要順眼的多。
惜春等四個丫鬟知道宇文啓盯上了自家小姐,時時刻刻都警惕着,尤其是秋殺,她是林靖易的外公賀蘭将軍,為保護外孫特意訓練好放在她身邊的,目的就是要保護她,秋殺知道上次小姐被掠走,她一點都不知道,心裏十分自責,這幾日每到夜晚,她都抱劍站在林靖易房門外,警惕非常。
可是即便是秋殺再怎麽小心,她又怎麽會是宇文啓那樣變态的人的手下的對手,尤其是那些人做這些事情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手段又怎麽會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識破對抗的。
秋殺因為心系小姐的安危,就算是被打暈了,依舊憑着強烈的護主之心,早早醒來,一睜眼就發現小姐一身是血的被丢在房間裏的地板上,一身素色衣裙被幾乎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呼吸輕的好似死了一般。
秋殺完全呆住了,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那一直穩穩的握住劍柄的手此刻卻抑制不住的顫抖,顫抖的湊近林靖易的鼻下,當她感受到那細不可查的鼻息的時候,她不由得酸了眼眶,卻狠狠的逼回去,眼睛漲得發疼。
小心的将小姐抱起來放在床上,渾身是傷的小姐,臉色蒼白的好似透明,就如一尊易碎精美的玉雕仙子,讓人不敢碰觸,一不小心就弄碎了她。
她小心的把林靖易的衣衫解開,血凝固了之後,同撕裂的傷口一同黏在衣服上,一不小心就會再度扯開傷口,鮮血流出,即便是昏迷着,林靖易也只是蹙緊了眉頭,倔強的不肯露半點痛吟。
秋殺覺得心疼又自責,心疼小姐嬌養長大,何曾受過這般苦楚,又生性堅毅,不肯在人前露半點弱勢;自責于她受命保護小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從她眼底下把小姐帶走,而她卻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一時間又羞又愧,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一番心裏活動只在眨眼間,手下小姐的身子顫抖的厲害,一不小心就會扯開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秋殺無法,只能用傷藥藥液打濕血衣,讓傷口與衣衫粘連的沒有那麽牢固,能讓小姐少受一些折磨。
月至中天,秋殺這才将林靖易身上的傷口打理好,因為過度緊張,秋殺出了一身冷汗,衣衫早被汗水打濕,粘膩的貼在身上,極為不舒服,她卻沒有時間打理自己,給林靖易擦了身子,穿上衣衫,好生照看,不敢放松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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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殺自小練武,不知受過多少大小傷,知道這種程度的傷口極容易引起高燒來。
果然,在秋殺就要支持不住睡過去的時候,林靖易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出來,臉頰嫣紅如火,一雙淩厲鳳眼染上點點紅暈,看起來嬌豔迷人,更因病弱,削弱了她以往的冰雪氣息,就如一朵誘人的嬌豔玫瑰,全身都充斥着誘人采撷的絕世魅惑,讓人無法抗拒。
即便是同為女子的秋殺,都被林靖易這般柔美的風情恍惚了神智,不知怎麽的,耳尖就染上了薄紅,她急急的轉過身去,心裏止不住的贊嘆,自家主子這般惑人,就連自己都被迷惑了去,真不知道這天下有什麽人能夠抵禦主子的魅力。
那宇文啓當真不是男人,怎麽忍心對這樣玉雕的人下這般重手!
秋殺小心的把藥端到林靖易嘴邊,輕聲喚道:“主子,主子,醒醒,你發燒了,把藥喝了睡一覺就好了。”
林靖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依稀能夠辨認出扶着自己的人是秋殺,心裏松了口氣,終于離開宇文啓那個惡魔了。
憋在心口的那股氣一洩,她意識更加恍惚,覺得頭上好像被人壓了一座大山,又沉又重,讓她擡不起頭來,那中藥的味道苦澀難聞,讓她幾欲嘔吐,或許是因為意識不清晰,她難得的表現出幾分孩子氣,将頭扭到一邊,臉色雖然平靜無波,卻讓人覺得她在賭氣不想喝藥。
秋殺從未見過清冷強勢的小姐有這樣一面,心裏覺得十分可愛,心裏倒是對自己主子更加親近幾分,耐心的哄勸道:“主子,你生病了,不喝藥不行,明天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夫人會心疼的。”
林靖易睜大了迷茫的眼睛,喃喃道:“娘?娘不要擔心,誰也不準告訴娘,誰要是敢,我打斷她的狗腿!”
屋頂上的人聽到她即便昏迷着也這般張揚的威脅別人,方才心中的抑郁消散了不少,只是目光觸及到躺在床上的人兒嬌弱不複初見那般驕傲張揚模樣,眸光沉了沉,低聲道:“宇,文,啓。”那聲音低沉,包含着強烈的情緒,混合在夜風裏,風一吹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