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春紅斜靠着池邊的石欄,瞥了他一眼,噘着小嘴冷哼道,“死鬼,小一年了,才知道過來,不是說要給我贖身嗎?你個沒良心的騙子!”說着,一跺腳,将手中的瓜子住他臉上一抛,轉身回房去了。急得他一個箭步攔住了她,“哎喲,紅兒啊,別走,不是我不來呀,寧王那家夥太難伺候,一天假也不給我,要幫着他拉攏人,找情報,還得想辦法哄陸小姐開心,我們作侍衛的有多苦你知道麽,紅兒你可不能狠心不理我呀。”
春紅邁入房門的腳收了回來,她扭回身,“是嗎?寧王太過份了,我找他說道說道去。”
“別,”沈馳湊了過來一把将她拉到懷裏,“殿下現在正快活呢,機不可失,來咱們親一個吧!”
“讨厭!”春紅嬌嗔的白他一眼就半推半就的偎到男人懷中。眼看着粉紅的小嘴越來越近,沈侍衛陶醉的閉上了眼。
“沈馳!還不快過來!”寧王的一聲怒吼吓得美人花容失色,推開他撒腿就跑。“哎哎!別走啊紅兒!”沈馳急得大喊,回頭果然看到寧王立在他跟前,而且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沈馳雙手捶胸哀嘆道,“殿下,我作個夢你都不放過我嗎?你看你都把我的春紅給吓跑了!”
咚,沈馳感覺腿上挨了一腳,他揉了揉眼睛,一時差點暈過去,四周荒野一片,冷風席席,這不是夢啊。一把将他從氈毯中拎了出來,寧王眉目倒立跟要吃人似的大吼,“這裏哪有醫館!快!”
“怎麽了殿下?”沈馳抹了把嘴邊的口水,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問。
“別問了,快駕車去。”
“是殿下。”自己的鋪蓋也來不及收拾,沈馳小跑着跟在寧王身後回到馬車上,揚起長鞭,拼命向最近的一處鎮子趕去。
“你這是何苦,”寧王抱着娜嫒心疼的問。倒真是舍得,咬舌自盡?他有這麽讨厭嗎?
娜嫒嗳了一聲,痛苦的閉上眼不去看他。鬼才想自盡呢,她是想咬寧王的舌尖,結果這家夥太狡猾了,哎喲真疼啊,估計要有一陣子說話不利落了。
馬車一路狂奔,很快進到最近一處小鎮,才二更天,有陣子才亮天,人們都在熟睡,汴梁的亂向還未來得及波及到這裏,街巷中靜悄悄的,寧王的到來破壞了這一切,很快,沈馳找到一間緊閉的門臉,看牌子應該是個藥鋪,看寧王跟催命似的,沈馳幹脆停了車,藥鋪應該也有郎中,先看看再說吧。也不知這位陸小姐傷了哪?沈馳想想都覺得不堪。
藥鋪夜間自然會遇到急診過來拿藥的,所以聽到大力的拍門聲,小厮也沒猶豫,立刻開了門。藥鋪老板就是郎中,聽到外頭橫沖直撞的,忙讓娘子掌燈,披上袍子急急得出來。
只見廳堂中立着兩個高個男子,其中一個抱着個半大男孩子,正急得滿地轉圈。
“公子稍安,這邊有長榻放下吧。”郝郎中忙說,
“看到了,你換個新的床單子來。”焦急的寧王摟着懷中的佳人依舊一臉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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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郎中一愣,心想遇到個矯情的,他這裏不過是個普通藥鋪子,拿藥看病的多是販夫走卒,用來看診病人的長榻的确寒酸點,打量對方衣着不凡,體格魁梧加上來勢洶洶的應該是武人一類,惹不得的,無奈只好命娘子進去取副新床褥。
熱情的郝家娘子收拾着床鋪,順便瞟了眼娜嫒,不如驚訝道,“哎呀,這是公子家的令郎吧,生得真是好樣貌!訂親沒,啧啧,越看越好看,不是我說,您有這麽标志的孩子,那門檻還不得被媒人擠破了?”
沈馳意味深長的偷看了眼寧王,果然平日一派神武的殿下臉都綠了,忙解釋道,“呵呵,這是我們公子的書童。”
郝家娘子哦了一聲立刻反應過來,又笑道,“我這嘴就喜歡亂講,公子別在意。”
寧王懶得理她,把娜嫒小心的放在鋪上新床褥的長榻上,“她舌頭受傷了,請郎中給看看?”
在場的郎中一家愣了,舌頭受傷了,您抱着他作什麽?難道舌頭壞了還影響走路?這書童可夠矜貴的,幾位的眼神不免複雜起來。
郎中讓她張口仔細瞧了幾眼,“怎麽傷的,自己咬的吧。呵呵,小公子定是太饞肉了。”
娜嫒暗暗白了眼寧王,他讪讪的扭過頭。
朗中即刻讓小厮按他的方子抓藥,并安慰寧王道,“無妨,先抹上我這家傳的白藥粉止血,再服幾貼驅瘀開散的湯藥,不出七天定會恢複。”又叮囑了些吃食上的注意事項。
沈馳遞上張百兩銀票,郎中倆口子本來就是擅于作生意的,這一張銀票夠他們一年賺的了,想來是遇到貴人了,心花怒放中忙讓小厮去煎藥,娘子去打掃出幹淨的房間讓三位休息。
馬車裏再奢華,對娜嫒來講不如平穩的陸地塌實,服了小厮送來的藥,她沉沉睡去。娜嫒的“自盡”行為讓寧王心有顧忌,他讓她獨睡一間,自己和沈馳住在隔壁,汴梁的戰火恐怕很快就會席卷這裏,且讓她服藥好好睡一覺,待醒來再上路不遲。
待他們醒來,天已大亮,郝家娘子準備好了早餐。寧王洗漱完畢,便來到娜嫒房間的門口,準備叫她起床一同去前廳吃飯,又擔心她睡得不足,正猶豫着,手觸到門隔銅環,還未用力,門就自已開了,寧王心下一驚,踏入門內,哪裏還有娜嫒的蹤影,他急急捉住經過的小厮問,說沒見到娜嫒出來過,堂屋各處尋過了,還是毫無結果。
“嫒兒!”寧王的怒吼頓時穿透了滿間藥鋪四合院,驚得睡懶覺的大花貓嚎的一聲差點從房梁上掉下來。
空氣中彌散着一股甜膩的墨香,娜嫒幽幽醒轉過來,朦胧着雙眼,她支起身子望去,很寬敞的空間,粉牆洞窗,裝飾不多,除了擺着文案的楠木書幾,古樸的烏木包金書櫃,就是天棚上懸着的半短的雪色簾帷了,層層疊疊的連綿不絕,遠遠望去白森森的,這裏是靈堂嗎?娜嫒揉着腦袋想。只是白帷上面似乎還寫着許多字。她努力的眨眨眼,行草,漢隸,草篆為主,筆觸飄逸俊達,這哪裏是靈幡,分明是某位大師的墨寶,她打量離自己最近的一副雪浪紙上的內容。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缺巫山不是雲。”娜嫒仰首默默誦讀着,漸漸感到異樣,這寫滿情詩的字跡似乎在哪見過,剛睡醒的緣故吧,竟一時想不起來出處,她正要起身,打算看一眼上面蓋着的名章。
“眼熟嗎?”輕輕開啓的隔扇外,有清朗的男聲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