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蘭芝的聲音幽幽傳來:“可不是,趙大人的鼻子都氣歪了!”
蘇怡香對着貴子和蘭芝道:“咱不能和人家比,人家有生氣的本錢!”
夏荷和阮媽小心地站在一處兒,看着眼前的二仆一主說話,話裏話外都是蘭芝對蘇怡香的不滿,前一世裏,阮媽和夏荷做為陪嫁跟着蘇怡香嫁進了鎮北候府,兩人都是尚書府數得着的仆從,尚書府高門大戶,規矩重,兩人在蘇香蓉(蘇怡香)身邊從來沒這樣和自己的主子說過話,蘭芝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蘭芝她是個爽利人,蘇怡香喜歡夏荷和阮媽,買了她們,她也是一萬個歡喜,姑娘太不聽她話了,有阮媽和夏荷,她就有了幫手,等到了了解到她們的秉性和性情後,如果是可以信賴的,她就決定将自己心裏對姑娘未來的打算都要和阮媽和夏荷說一說,讓她們知道姑娘和趙大人的關系。讓她們給姑娘添柴加火,不要失去趙大人這個人。
蘇怡香看着蘭芝眼睛滴溜溜轉,有心警告她一聲:“蘭芝,趙大人那裏還缺個一等大丫環,我看着你行,要不,我給他說說,讓你去侍候!”
蘭芝正想的美,被蘇怡香的話吓了一跳,抱着蘇怡香的胳膊連喊姑娘:“姑娘你說話老吓我,我是你的丫環,你就這麽一個可心的人,你可不能這樣,我可是一心為你着想!你們可看到了,我什麽也沒胡說啊!”她可憐地眼神望着夏荷和阮媽。
這真是冤死她了。
夏荷一直看着主仆互動,沒想到也有人家的丫環可以是蘭芝這樣膽大,抱着爺們的胳膊直喊姑娘,不由得仔細去看蘇怡香的面孔,這張臉說不出的精美,有和風細雨般的寬厚,眉眼間的真實讓人心存感念。和自己家的姑娘有一股說不出的相似。夏荷很快對眼前這位主人和她身邊的丫環憑添了幾分親近。
看得久了,就看出端倪,原來是位極标致的姑娘。若是換得女裝定比現在更加惹人眼。
拿不起架子對夏荷和阮媽,只把前一世裏對着阮媽的嬌嗔情不自禁流露:“你們都跟我回家!”
阮媽哎了一聲,眼裏有淚花閃過,有劫後餘生的感覺,想起自從姑娘死了以後,自己和夏荷在鎮北候府裏受的罪,這會子能活着不出北京城,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悄悄和夏荷對了眼色,
沒有了帶步的馬車,趙子辰很不厚道地提前走了,蘇怡香就這樣帶着阮媽和夏荷,蘭芝還有貴子在雨中步行一起回到貓耳胡同的住處,四合院裏夾竹桃花開得正豔,阮媽和夏荷一進了院子,心莫名地就跟着安寧了下來。
蘇怡香進到正屋裏,看着阮媽和夏荷兩人規矩地站在門前,不由心軟如泥,對着蘭芝道:“蘭芝,給這位媽媽和姑娘準備個屋,我聽他們叫你阮家的,你可是夫家姓阮?”
蘇怡香溫和問阮媽,阮媽應道:“不是,我娘家姓阮,夫家姓劉,夫家沒人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
蘇怡香點頭:“以後,我就叫你阮媽,你呢?”她對着阮媽說完,又去問夏荷,夏荷也應道:“我叫夏荷,是我們夫人活着的時候,給起的名!”
蘇怡香看着夏荷清清爽爽,當初就是因為夏荷長得清麗,才給她起了這個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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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擡頭去看蘇怡香,她哀求她:“姑娘,求姑娘別為奴婢改名字!”
蘇怡香怔了怔才道:“好!”她沒問她為什麽不讓改,她怕她問起來,夏荷還沒怎麽樣,怎麽就得在她們面前露了心思!
沒想到主子這麽好說話,夏荷眼裏露出亮光驚喜道:“謝謝姑娘!”
蘭芝從外面進來,聽到夏荷的話道:“夏荷,這名字好聽,姑娘,別給她改名了,我也喜歡她叫夏荷,夏天的荷花,多美啊!”
蘇怡香能說什麽?夏荷骨子裏對她的尊敬,只有感慨,哪裏還能再做別的!
她一再的感激老天爺,等到阮媽和夏荷被蘭芝帶出門,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世上能有多少的緣可以隔世裏再續。
半個時候辰後,她吃到了熟悉的飯菜,阮媽做菜的手藝好,她不知道她做的這些菜,前一世裏日日在她嘴裏可以重溫。
蘇怡香哽咽的咽下了這一世裏阮媽給她做的第一頓飯。
她想知道她死後,鎮北候府是怎麽發送的她,可她幾次話到了嘴邊都生生咽了下去。
蘭芝熱情幫着阮媽夏荷一起收拾廂房,蘭芝問她們:“你們怎麽會被發賣出來?”
阮媽怔了怔,看向夏荷,夏荷道:“阮媽,沒有什麽不可說的,夫人就是被他們毒死的,柳月茹殺人償命,早晚有一天要遭報應!”
阮媽嘆氣道:“夏荷,咱們遇到好主子,以後這些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免得給姑娘招來禍事!”
夏荷聽了不作聲,蘭芝道:“難道你們所說的夫人不是賣你們的人?”
夏荷點頭:“蘭芝姐姐,我們沒有偷柳月茹的東西,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們!”
蘭芝點頭:“我相信你們,否則姑娘也不會買下你們兩個!”
北京的風一向吹得烈,夏日炎炎也不能擋得住這從西北吹來的涼意,柳月明被柳太師罵出了門,豬掌櫃頭頂着一片荷葉守在柳家的門前。
“柳爺,你可出來了!小的等你好久!柳爺你可得為小的做主,那蘇家少東家她讓我傾家蕩産,我沒法活了,對了,花紅兒可是來見過爺?”
柳月明一見豬掌櫃,一臉的陰氣擺得深:“滾球遠去,什麽人都能來見爺,爺是菜市場的大羅蔔?”
豬掌櫃眼裏星星點點,柳月明的好處不好得,當初就因為能讓北京的這間蘇家布莊成為自己的,他可是昧了良心和柳月明合起來騙蘇興之,狐貍也有打盹的時候,蘇興之就是那只打了盹的老狐貍。
他不說自己賣主求榮,卻恨蘇怡香手段狠,斷了他的財路,将花紅兒趕得沒了人影,卷着他的銀子跑了路,要不讓她折在自己手裏,他出不了這口氣。
“柳爺,有件事,小的沒來得及告訴你!”
柳月明心情不好,對着豬掌櫃看了半天,忽然臉上露出些笑容:“豬掌櫃,花紅兒來找我,我可憐她沒處住,現下裏還在我別院的宅裏,你要不要去看看!”
豬掌櫃得了信,眉開眼笑,就說這柳月明還能用得着他,他的花紅兒那個小娼~婦還沒忘了他。這讓他心裏受用,他彎腰掐媚地上前,近距離地和柳月明說了一句話……
蘇怡香帶着安烈出了門,貴子太惹眼,她打算留貴子守着家,外面的事兒交給他和安烈,安烈第一次跟着蘇怡香出門,興奮裏帶着幾份忐忑,蘇怡香讓安烈在外面将柳月明強人致死的事傳了出去,這會兒,是要去見樓鳳驕。
樓鳳驕坐在府中曲波廳裏,像是知道她要來,坐在廳內一直看着他走近,她穿着男裝,樓府裏沒人知道她的底細,都被她的外表傾倒,府裏的丫環們侍候得格外盡心,都說樓大爺今日裏見的這一位傾國傾城,膚白賽雪,比個女子還讓人挪不開眼。
細雨泛停,晚霞似火,曲波廳裏蘇怡香對着樓鳳驕長揖:“樓大人!”
樓鳳驕目不斜視,一手丹青悅上紙上,蘇怡香等了一會,不見樓臺鳳驕說話,擡頭去看,樓鳳驕正提筆揮毫。
這麽說,她來的不是時候,樓鳳驕喜歡丹青,她耳有所聞,可此時她心裏放着事,等不得,眼看着漸漸晚霞隐退,繁星閃閃,樓鳳驕的手終于停下,接了丫環手裏的布子擦了,才道:“你讓我意外,別人家出了事,心急火燎,你家出了事,你還有閑心居于外人家。”
蘇怡香噎了嗓子沒法說,她不能說她是被趙子辰搶帶到別院,趙子辰沒有惡意,可她也不知道樓鳳驕和趙子辰那麽熟悉!
“樓大人,趙大人與在下不過生意生來,來北京之前,在下也不知道他來,趙大人良善,幫了在下,在下沒有高瞻遠矚的境界,做不到将雪中送炭的人推到門外!”
樓鳳驕要是不看在蘇正的面子上,和她有過一次的面談,還不知道這丫頭片子的嘴也這麽利落,把趙子辰誇得跟個花兒一樣。
蘇怡香察眼觀色發現樓鳳驕沒有早上看到的那麽生氣,這才小心問他:“樓大人,柳明月那邊怎麽樣了?”
樓鳳驕道:“柳家被禦使彈劾,柳太師如今正在禁庭裏和聖上說話呢?”
蘇怡香抿着嘴露出些笑容:“那大人是不是說,在下的父親可以放出來了?”
樓鳳驕嗯了一聲道:“也說不準!”
明明看着樓鳳驕臉上的神色輕松,怎麽是說不準呢?
蘇怡香低頭不語,樓鳳驕喝着清茶,端看着蘇怡香,越看越感覺蘇怡香沒有自己眼睛看到的那麽好糊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心和支持!更的文有些慢,請大家包涵。回複養病期間不能多寫。只能這樣,沒辦法。衆撲到!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