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舒衍在美容店遇到過李詩詩。當時她剛進店，而李詩詩卻恰好從店裏面出來。雖然她和趙浚的關系很好，但是她和李詩詩卻不熟，只勉強算得上是點頭之交。因此兩個人看着對方都只微笑了一下，算是打個招呼，然後就擦肩而過。李詩詩是個氣質大美人，其父是世紀瑞凱的股東，李詩詩也在世紀瑞凱裏任職，能力很受認可。因此，舒衍認為李詩詩算得上是個才貌雙全的女人。也難怪趙浚從小到大都對她癡心不悔。
而舒衍見到趙浚則是在這天之後。
她和秦昊的關系有些不冷不熱。但是秦昊會誇她廚藝有進步。舒衍認為，秦昊那種慣常的冷性子，她其實是不該斤斤計較的。而她很喜歡看他津津有味吃着她做的飯的樣子。因為那個時候，她會覺得很快樂，認為他一下子又變回以前的樣子只是因為本身就是那種性格，還無法完全徹底的改變。舒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和秦昊在一起後，她就總在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理解秦昊對她的态度。
她從超市裏買了菜出來，走路回家，一輛跑車正好停在她面前。緊接着，清脆的口哨聲響起，像極了富家公子纨绔子弟的輕薄之舉。舒衍皺眉擡頭，便看到趙浚對着她呲牙笑，“這不是舒妹妹嗎？上車！哥哥載你！”
舒衍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他回國這麽些天了，她還沒有見過他。而她現在穿着家居服，頭發随意披在肩上，雙手提着菜……沒想到一見面就讓他看到了這樣的自己。因為，這要是在以前，連她自己也會覺得這幅樣子像極了街上的大媽。反觀趙浚，一年不見，還是那麽玉樹臨風，恣意潇灑。不過，在他面前，她也不覺得狼狽，反而是橫他一眼，對他的行為很不齒。她說：“趙浚，別拿對小姑娘的把戲來對我！”
舒衍的家走幾分鐘就可以到。不過，她還是上了趙浚的車。趙浚看了她一眼，取笑道：“對哈，你不是小姑娘了，都結婚了嘛！不過，舒衍，我真沒想到啊，才一年的時間，你就變了這麽多！”
“有嗎？”
“有啊！你現在俨然就是在家只為丈夫忙碌的黃臉婆了。”
舒衍對着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臉，哪有那麽誇張？她氣呼呼地瞪着他。她想起他向李詩詩求婚的傳言，也想氣他，“聽說你向你家女神求婚了。不過，她沒答應。”
“是啊。”趙浚一下子就沮喪了下來，他嘆氣，“看來，這麽多年的執着還是應該放下了。”
舒衍一聽，頓時感覺不對。他對李詩詩的感情，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他從小就愛上了李詩詩，這麽多年了，她都覺得他真是太癡心了。這樣的感情，他怎麽就想放下了？她本想說他在說笑話，可是看他的神情又很認真，于是勸他，“她不是也沒拒絕嗎？你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啊？”
“舒衍，你是知道的，對吧？我十三歲時就喜歡她。到現在已經十五年多了。她雖然從來沒有拒絕過，但也總是不冷不熱的。她還讓我不在別人面前說我愛她，所以我爸媽都不知道。朋友們中，除了你，也都不知道。”趙浚說。
“是啊。因此，你媽媽還以為是我毀了婚約，現在一看到我就拿話擠兌我。我都快冤枉死了！”舒衍憤憤不平地看着他。
趙浚繼續說：“其實我早就想通了。她這樣做不就是因為對我沒有感覺麽？因此，我去國外呆了一年。這次回國，只想再做最後一次努力。如果她還是那樣的态度，我就不再繼續了。你看，她還是沒有答應。舒衍，這麽多年，我感覺累了。”
“趙浚，你想好了嗎？你應該再想想清楚。這麽多年的感情，這麽深，怎麽能說放就放？你不要後悔。”
趙浚為李詩詩打過架，進過警察局，為李詩詩一句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些過往，舒衍都是知道的。而趙浚沉默了。許久，他才說：“舒衍，有姑娘介紹給我嗎？”
舒衍認為他是在氣頭上，想也沒想就直接說“沒有”。
趙浚又說：“我記得你有個小姑子？怎麽樣？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秦岚？”舒衍立即搖頭，“人家還在讀大學呢。雖然馬上就畢業了，但是，她可是秦昊呵護備至的妹妹，你可別亂打主意，糟蹋人家！”
而這之後不久，趙浚就帶了一位新女朋友來和舒衍認識。舒衍突然就搞不明白趙浚是在跟李詩詩賭氣，還是真的就放下了。同時，她也在想，如果一個人一直對你不冷不熱，是不是真的對你就沒感覺。這和她一直以來的想法不同，讓她覺得惶恐。她不願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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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多雨。一場大雨下了起來，下了許久。舒衍見秦昊快下班了，雨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了，便拿着傘站在公寓樓下等秦昊。她在樓下等了快兩個小時才見秦昊從車上下來。
秦昊見她一邊走一邊錘腿，問她等了多久。舒衍說：“快三個小時了。我打不通你電話。不知你什麽時候回來。怕你淋雨，也不敢走。”
舒衍曾聽別人說過女人為男人做了一件事，應該要誇張地說，因為男人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卻也會更心疼你。舒衍認為這話有道理，至少對在意你的男人有用。
而秦昊也真的有些歉疚地說：“在開會。手機沒電了。”
舒衍點點頭，說：“理解。”她得出了結論：雖然秦昊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卻并不是對她沒有感覺。她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對的。他是天性使然。
回到家後，舒衍去熱飯菜，然後和秦昊一起吃。秦昊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舒衍，說：“以後你可以先吃。我下班時間也不定。”
舒衍期冀地看着他，“你不能像那幾天那樣準時下班，在家裏工作嗎？我也不會打擾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吃了你。”
舒衍意有所指，秦昊的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餐桌上，說：“再看吧。”
“對了，秦岚過幾天就畢業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頓飯，慶祝一下吧。”舒衍說。
“你看着辦就是。”
“那我訂好地方，你們到時候過來。”
“嗯。”
秦岚畢業那天，舒衍先去了訂好的地方，秦昊開車去學校接秦岚。
秦昊的車到學校時，一個男生正攔着秦岚說話。秦昊在不遠處，依稀聽到男生在向秦岚表白，然後低頭親了一下秦岚的額頭。秦岚低着頭什麽都沒有說。男生又将秦岚抱在懷裏。
秦昊皺着眉頭走過去，拉開了男生，然後拉着秦岚匆匆往停車的地方走。秦岚掙紮着要甩開秦昊的手，秦昊卻更加用力地拽着她。上了車，秦昊快速發動發動機。車一下子絕塵而去。
“哥，你幹嘛！”秦岚看他開得太快，有些擔心。
“你喜歡那個男生？”秦昊問。
秦岚沒開口。
“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随随便便讓男生親，讓男生抱？”
秦岚側頭看着他，笑，“哥哥為什麽生氣？哥哥不想我被人親，被人抱嗎？為什麽？是不是哥哥想親、想抱？”
“岚岚，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學生該說的話嗎？”
秦岚笑着說：“我已經畢業了，不是學生了。我愛的是哥哥。哥哥應該知道的啊。可是，哥哥不愛我。将來我總要嫁人的。現在有人追求，我就沒想拒絕。”
“如果你決定和那個人交往了，我不會說什麽。但是，不要賭氣。”
“你真的不會說什麽嗎？”秦岚咬着唇。剛才他生氣，她還以為他心裏有她呢。真是可笑！她不是聽見了他和舒衍做那種事嗎？他們那麽恩愛，她不是知道嗎？
秦岚兩眼平視前方，不再說什麽。
“我不想去吃飯。不想看到她。”秦岚突然說。
“舒衍已經訂好位置了。現在已經等了很久了。”秦昊柔聲說。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麽溫柔地對她說過話了。秦岚一時感概。她說：“我不去。不想她給我慶祝。就想你給我慶祝，你和我兩個人。”
秦昊仍然朝舒衍訂好的地方開去。秦岚看着秦昊，哀求：“哥，好不好？畢業的這份心情，我只想和哥哥一起分享。”
秦昊又朝前開了一段距離，最後還是調了頭。
秦昊去了秦岚選的一家餐廳，裏面全是一對對情侶。
趙浚和他的新女朋友坐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桌。他有些奇怪會在這裏看到秦昊，秦昊對面的人不是舒衍。
而舒衍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等了許久才等到秦昊的電話。秦昊說秦岚的學校還有點事。慶祝的事取消。舒衍問是什麽事。秦昊說畢業手續的事。舒衍只得作罷。
她剛挂了電話，便收到趙浚的短信：你丈夫呢？
舒衍奇怪他怎麽突然問起秦昊來了。她回他：去秦岚的學校接秦岚了。幹嘛問他？
舒衍收到趙浚的回複：秦岚的照片給我看看。
趙浚知道舒衍有個小姑子，也聽舒衍說過叫“秦岚”，但是他卻并沒有見過。
舒衍想起他讓她介紹秦岚給他認識的事，莫非他還想讓她介紹？或是讓秦昊牽線？舒衍回：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不要想一腳踏兩只船！
趙浚沒回舒衍的信息了，而是給別人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趙浚的手機上便收到了秦岚的資料。他看了一遍，放下手機。還好不是別的什麽女人。趙浚呵了一聲，不過這個秦昊竟把妹妹帶到情侶餐廳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