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舒衍覺得秦昊對她越來越體貼，會給她買小禮物；也越來越遷就她，無論她想做什麽，他都不會反對。她和沈佳慧、朱安安吃飯後，只要給秦昊打電話，他總會在約定的時間內趕來接她。以前她覺得他不解風情，現在她覺得他在因為她學習浪漫。舒衍有點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沈佳慧跟她開玩笑，“冰山男突然變得這麽體貼，是終于開竅了，還是做錯事了，良心愧疚不安？”
朱安安說：“男人沒一個靠得住。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的男人是個例外。”
舒衍橫了兩人一眼，“你們就羨慕嫉妒恨吧！”
“不過，舒衍，你真的不考慮工作了嗎？你曾經在公司裏那麽出色？”朱安安問。
“暫時不工作了。至于以後，再說了。”舒衍笑笑。
“幹嘛要工作？舒家缺錢，還是他秦昊養不起咱們舒衍？養家糊口的事，就是男人的事。女人負責花錢就好了。”沈佳慧一直是這種思想。不過又被朱安安反駁了一頓。
三個人又開始八卦。沈佳慧又說起了趙浚向李詩詩求婚，而李詩詩還在考慮。
“趙浚不是在國外嗎？”朱安安說。
“昨天剛回來。你們不看報紙的嗎？趙浚組了個賽車隊，載滿鮮豔的紅玫瑰，帶着8克拉的大鑽戒去求婚呢。”
“沈佳慧，你成天說起趙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舒衍笑。
“我這不是覺得，你當初不選擇趙浚是虧大了嗎？”沈佳慧回擊回去。
不過，舒衍心裏想的則是，李詩詩竟沒有當場接受，也沒有當場拒絕，倒是奇怪了。
幾人談話間，秦昊給舒衍打來電話，說等他下班後去看歌劇。以前他從不陪她看歌劇。她笑着說：“你可別睡着了。”秦昊說：“不會。”
舒衍告別好友回到家，一個下午都在打扮自己。她化好了妝，正挑衣服時，門鈴響了。
是秦岚。
舒衍親切地招呼她進屋坐，問她怎麽來了。畢竟，她很少過來。
秦岚笑着說：“那天嫂子去我家時，我媽語氣不好，請嫂子不要放在心上。”
舒衍沒所謂地說：“這件事啊？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你媽媽說的話不會影響到我的。”
“是嗎？”秦岚看着她。
“當然。”
那是因為你不在乎嗎？秦岚想。秦家在你眼裏是不是根本不值一提？秦岚壓抑着內心的想法，又說她來這裏還有一件事，就是謝謝舒衍給她買衣服。
“讓嫂子破費了。”秦岚笑。
“岚岚，別這麽說。不值幾個錢的。”
秦岚很讨厭舒衍叫她“岚岚”，因為只有秦昊和她媽媽才這麽叫她。又聽舒衍說不值幾個錢，她心裏就更不舒服了。舒衍是在炫耀她家有錢嗎？秦岚不明白秦昊為什麽會娶她。因為舒衍在她眼裏，除了家裏有錢和長得漂亮，就再也沒有什麽優點了。
兩人坐在一起說了一會話，舒衍頻頻看時間，秦昊快下班了。舒衍見秦岚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笑着說：“今晚我和你哥約好了去看歌劇。你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嗎？我還沒看過歌劇呢。”秦岚期冀地看着舒衍。
舒衍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過見她期待地眼神，舒衍沒有拒絕，“當然可以。”
看歌劇的時候，秦昊坐在舒衍和秦岚中間。秦岚看了沒一會就開始打瞌睡。頭靠在秦昊肩上。秦昊看了舒衍一眼，舒衍正認真地看着前方，很投入。他又低頭看秦岚，她似乎睡沉了。他想了想，終究沒有動，而是看着那張比原來瘦削許多的臉出神。又過了片刻，秦岚的雙手環上他的腰。秦昊蹙了蹙眉。這時舒衍恰好側頭過來看到了這一幕。舒衍一怔。
秦昊小聲解釋，“從小到大，她的睡相就不好。”話畢，他輕輕把秦岚的手掰開。
舒衍知道秦昊和秦岚小時候睡一張床。不過，她還是不喜歡看到那一幕。
“秦昊，我還是會吃醋。”她心裏有話就直接說了出來。
秦昊“嗯”了一聲，“那我們換個位置。”
一會兒後，秦岚醒了，看到旁邊換了一個人，也沒說什麽，朝舒衍笑了笑。看完歌劇，秦昊和舒衍一起送秦岚回家。到了秦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睡下的李桂芳被吵醒，見天色不早，就把秦昊和舒衍留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舒衍看了身旁的秦昊一眼，然後低頭小聲地說：“那個……昨天……我大姨媽走了……”
“嗯。”秦昊依然不善言辭。
“那……”舒衍低着頭，不好意思開口。
秦昊緩緩向她靠近，最後翻身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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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的卧室在他們隔壁。隔壁的聲音，能清清楚楚地傳入她的耳朵。她聽着他們的聲音，心裏很難受。等了好久，他們的聲音才停止。秦岚睜着眼睡不着覺，滿腦子都是秦昊和別人在一起的場景。她的雙手死死地拽着被子。後來，她聽到有人開門出來，走到客廳後便沒有聲音了。秦岚從床上起來，打開了卧室門。借着窗外依稀的星光，她看到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影。她知道那個人影是秦昊。
她站在她的卧室門口一動不動。秦昊聽到聲音後朝她看來。
兩個人互看了許久。最後，秦岚終于忍不住走過去，在秦昊面前蹲下。
“你怎麽能當着我的面這樣？”秦岚淚眼蒙蒙地看着他。
秦昊的喉頭動了動，最後卻沒說話。
“我什麽都聽到了。什麽都聽到了。昊，我好難過。”
“我已經和她結婚了。”秦昊嘶啞着聲音說。
秦岚感覺一陣心痛。她把頭埋在他的腿上，嗚咽着抽泣起來。“你為什麽要和她結婚？還對我這麽冷淡。你就這麽讨厭我嗎？你也不像以前經常回家了，你是不是很不願意看到我？可是，哥哥，昊……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嗎？我的心……”
“岚岚，不要這樣了。”秦昊雙手捧着她的頭，讓她的頭擡起來。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愛我的。”秦岚看着他，鼻子一抽抽的。她極力隐忍着才沒大哭出來。
秦昊伸手輕輕抹去她的淚，“岚岚，別哭了。”
“昊，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我？”秦岚不死心地看着他。
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這樣問他。秦昊心裏一緊，卻沒有說話，只是不斷地給她擦淚。秦岚得不到他的回答，心裏又是一股錐心之痛，再也壓抑不住大聲抽泣起來。秦昊趕緊把她抱回她的卧室。
回到自己的卧室後，秦岚把頭蒙在被子裏，終于放聲大哭起來。秦昊的雙眼不自覺地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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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秦昊很難得地跟舒衍一起回了舒家吃飯。吃飯的時候，舒國豪說再過幾年他就把公司交給秦昊，讓秦昊繼續努力。舒衍笑着對秦昊說：“加油！”
周婷看了舒衍和秦昊一眼，說：“你們也不要光顧着事業。早點要個孩子也是正事。”
舒衍見秦昊沒反應，便笑着打圓場：“我們才結婚多久？多過幾年二人世界才好。”
“你要是想過二人世界。生了孩子後，我幫你帶孩子就是了。”
“媽，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呢。前些日子，你不是還說我打擾了你和爸的二人世界了嗎？你會幫帶孩子？”
舒國豪看了周婷一眼，周婷含情脈脈地回視。
一家人，除了秦昊偶爾說幾句，舒衍和父母說說笑笑，氣氛非常融洽。
而回到家後，舒衍還沒提，秦昊就率先說：“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
“是為了事業嗎？”舒衍問。
秦昊沒說。
這天之後，秦昊似乎又變成以前的秦昊了。晚上加班加到很晚，也不會把工作帶回家做。更是很久沒有單獨和舒衍在一起了。舒衍睡下的時候，他還沒回來。舒衍起床時，他卻已經走了。舒衍給舒國豪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安排了太多工作給秦昊。舒國豪也知道秦昊每天加班到很晚。舒國豪心疼舒衍一個人在家，于是對舒衍說，他會減少秦昊的工作量的。
秦昊知道舒衍給舒國豪打過電話後，對舒衍說：“我是不是應該辭職？那樣的話，就可以天天在家陪着你了。”
“我沒有要你天天陪着我。你自己算算，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有多久沒見面了？”
秦昊閉了閉眼，半個多月。他沉默半晌，說：“對不起。”
舒衍看着他，說：“是因為我媽說要早點要小孩，而你不想這麽早要，所以才這樣的嗎？秦昊，我從來都沒有強求你做過什麽。你暫時不想要，那就不要好了，我也不反對。但是，你有必要天天避開我嗎？”
“還是，你另有原因？”
舒衍說完，秦昊耳邊回想的卻是那一句“昊，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我？”他眼皮一擡，看着舒衍。良久，他才說：“別胡思亂想。”
兩個人默默地躺在床上。舒衍想起兩年前，她終于追到他，他開口說要娶她時，她幸福的模樣。那時她在趙浚面前笑得合不攏嘴。而秦昊的腦海裏卻是另一個人淚眼婆娑、傷心痛苦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