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更
二月份過後, 緊接着便是三月份。
三月初三這日是上巳節,這日沒什麽大事,又逢上康熙爺南巡, 大阿哥胤禔等皇子和大臣都跟着出巡, 京城裏明顯可見的閑了下來。
這一月也沒什麽大節日。
安寧忙碌許久,總算是抽得出空暇時間來着眼賺錢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忙碌的時候早已經想好要做什麽生意,她打算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化妝品,也就是胭脂水粉, 胭脂水分的配方她已經調制出來,那配方得來不難,無非是花了些錢在外頭采買了進來, 安寧做的事情便是将空間靈泉的水加入其中。
從這些日子來看。
添加了靈泉的胭脂水粉簡直堪稱神仙水。
就算是臉上有陳年疤痕, 用了那添加了靈泉的胭脂水粉,也會漸漸好轉。
安寧覺得, 這些胭脂水粉,只要能賣出去,必定能讓整個京城的貴婦小姐們瘋狂。
但要怎麽賣, 這是個問題。
不過。
這一日安寧要忙的卻不是這件事。
而是要宴請諸位福晉的事情。
前些日子, 其他福晉前前後後都宴請了她,安寧也是時候該回請了。
她這日特地宴請了大福晉等人前來,連太子妃也沒有落空。
不過,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三福晉董鄂氏。
Advertisement
畢竟, 她們關系再怎麽差,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若是明面上做得難看, 那反倒要成了她的錯了。
請帖是早早發出去的,幾位福晉恰好也都有空, 故而都答應了下來。
“八弟妹。”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這日早早就來了,她一進園子,就瞧見安寧落坐在亭子中,園中百花盛開,安寧坐于其中,竟姿容不在百花之下。
大福晉眼神不由有些恍然,心裏暗道,這八弟妹有些日子不見,容貌真是越發好了。
連她這等在宮中行走多年,見慣了美人的,都不禁失神,若是男子見了,豈不是更加要失魂落魄了?
“大嫂,你來了。”
安寧起身迎了出來。
她今日穿着一身蓮花紋纏枝紅色旗裝,臉上僅僅是淡淡擦了下粉,嘴唇也是用胭脂微微抿了抿,三分顏色卻是帶出了十分的風情。
她握着大福晉的手,笑道:“有些日子沒見大嫂了,大嫂這氣色真是越發好了。”
大福晉人不錯,大阿哥胤禔和八阿哥胤禩又都是惠妃的兒子,即便一個是親生,一個不是親生,這兩妯娌都少不了接觸。
一來二回,安寧和大福晉的關系倒是很快就熱絡了。
“你這張嘴甜的。”沒人不喜歡聽好話,大福晉也不例外,她笑得虛點了安寧的鼻子,道:“不枉我今日早早過來,來幫你的忙。”
“我這說的可不是假話。”安寧眨了下眼睛,撒嬌說道:“大嫂本就生得好看,我可沒有半句虛言。”
大福晉笑道:“好在你是女子,否則以你這張嘴,不知要哄騙了多少女子去。好了,閑話也不多說,你且引我去瞧瞧你是怎麽布置的。”
“好,都聽大嫂的。”安寧似模似樣地行了個禮,引得大福晉越發笑不可支。
可巧今日天公作美。
天氣溫和,晴空萬裏,三月裏的京城已經有了幾分春意。
宴席設在花園飛檐亭中。
外頭小橋流水,竹林優雅,才剛吐信的柳絮在風中輕飛,牡丹、芍藥,百般花種在風中搖曳起舞。
大福晉暗暗點頭,這八弟妹年紀小歸小,但這布設卻是不錯的。
她贊許地拍了拍安寧的手背,“似你這樣,已經極好,想來以那位,也是挑不出錯來的。”
她說的那位,不是太子妃,而是三福晉董鄂氏。
安寧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阿彌陀佛了。”
正說話間。
外頭嬷嬷等人來回道三福晉和四福晉已經來了。
安寧便先讓大福晉在亭裏坐下,起身出去迎接。
沒多久,衆人便來齊了,依着順序在亭子裏坐下。
“八弟妹,你們這園子的花開得可真早。”四福晉看着滿園的鮮花,有些驚訝地說道。
四貝勒的府邸和八貝勒的府邸一東一西,她們園裏的花只是粗粗開了幾朵,寥落得可憐,怎麽這八弟園裏的花開得卻這麽好。
“是啊。”太子妃瓜爾佳氏也詫異道,“才初進來的時候,本宮都要以為自己是瞧錯了呢。”
這滿園的鮮花,可是連禦花園都比了下去。
安寧笑道:“我也不曉得他們是怎麽弄來的,瞧見那牡丹開得那麽好,連我都以為是假花,誰知道竟然不是。我問了才知道,原來卻是他們早早将那些花放在暖房裏,故而那些花便早早開了。”
“這倒是奇了。”五福晉他塔拉氏新奇地看着那些鮮花,“暖房裏養出的花也不少瞧見,卻沒有像你們府上的花這樣的嬌豔。”
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些花除了是從暖房裏精挑細選送過來的,還被安寧用靈泉滴灌了數日,故而,格外的嬌豔欲滴。
“那自然是因為花也有靈性,曉得今日有這麽多美人前來,故而便開得這麽好,好來迎接諸位貴人。”安寧的甜言蜜語是張口就來。
福晉們雖都知曉她是在說假話,但是保不住這話從安寧這樣的美人嘴裏說出來,格外的動聽。
“八弟妹這張嘴,可真是舌燦金蓮。”連四福晉都禁不住好笑地打趣了一句。
衆人言笑晏晏,就連董鄂氏也都帶着笑。
不過,董鄂氏的笑卻是因着另外的事情。
前幾日,董鄂氏接到了一封密信,這封密信的手筆來自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八貝勒府。
董鄂氏一想到信上的內容,臉上的笑意不由更加深了。
她環視着四周的花,而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道:“這樣好的花,不如我們下去瞧瞧,可好仔細看些,諸位嫂子和弟妹覺得如何?”
衆人不疑有他。
七福晉點點頭道:“這倒好,一路走一路瞧,三嫂是個博學多識的,等會兒若是有什麽花我們不認識,不妨請三嫂給我們講講。”
“七弟妹這話真是折煞我了。”董鄂氏笑道,“我哪裏算是博學多識,不過是認得一些花罷了。”
大福晉見不慣董鄂氏這般虛僞的模樣,笑語盈盈地說道:“三弟妹莫要謙虛,若是有不認得的,也無所謂,橫豎有八弟妹在呢。”
她說着,親昵地勾着安寧的手。
安寧就喜歡大福晉這樣爽朗的脾氣,瞧着董鄂氏僵硬的神色,心裏樂不可支,她道:“既是如此,我們就邊走邊瞧,今兒個,我也‘賣弄’一回才學了。”
董鄂氏臉色一青。
她很快遮掩過自己的神色,眼裏掠過幾分怒氣。
沿着花園一路走。
一路上,兩側的鮮花美不勝收。
衆人邊瞧邊贊嘆,而董鄂氏卻全然沒有心思欣賞這些花花草草。
她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聽雪院,眼裏流露出惡意。
衆人走着走着,不知覺就走到了陳白術等人居住的院子附近。
尚未走近,就遠遠聽得一陣蕭蕭瑟瑟的琴聲。
“這是哪裏來的琴聲?”
董鄂氏明知故問,裝作好奇地停下腳步來問道。
張嬷嬷等人聽得琴聲,臉色都變了。
整個貝勒府裏,會彈琴的不少,但是,明知道今日是福晉宴請諸位福晉,還敢放肆的,除了張氏,哪裏還會有其他人。
“外頭似乎有什麽聲響。”
花心宜正繡着帕子,聽得院外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地停下手上的活計,擡起頭來,側耳傾聽。
“有什麽聲響,我只聽到張氏又在彈琴了。”
楊思思趴在桌子上,堵着耳朵,抱怨地說道。
這張氏簡直是個賤人,旁人裝病,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靜如雞,她倒好,三不五時就彈琴鼓瑟,這彈琴也便罷了,偏偏還彈奏些悲秋傷春的曲子,而且颠來倒去,就是那麽幾曲,聽得楊思思是既煩躁,又嫌棄。
“不是,你且細聽。”
花心宜搖了搖頭,她豎起手指,噓了一聲說道。
楊思思移開手指,側耳仔細聆聽。
她聽了半晌,忽然說道:“好像是福晉和張嬷嬷的聲音。”
花心宜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聽着也是如此。”
“可是,福晉今日不是要宴請太子妃她們嗎?”楊思思愣了下神,疑惑地偏了偏頭,“怎麽到這聽雪院來了?”
花心宜若有所思。
她對楊思思低聲道:“我們且別出去,聽聽動靜再做打算。”
“妾身給太子妃、大福晉……請安。”
張氏瞧見衆人進來,似乎很是惶恐,連忙屈膝行了禮。
“不必多禮。”
太子妃擺擺手道。
董鄂氏笑着說道:“我們是在外頭聽得琴聲想見識下這琴聲的主人才進來的,可有叨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