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命力旺盛,傷重到無法形容,渾身都是血,但他的氣息比宋钰都還要重。
老修看也沒看我,恨恨地道:“沒得救了,叫他等死吧。”
老修的脾氣我知道,雷聲大雨點小,小跑過去語聲放軟了央求:“你都把他給扛回來了,就一并把人也救了吧。”老修重哼了聲,別轉頭不理我。我見狀故作可憐地說:“你看我這般狼狽,忍心對我不管不顧嗎?”
這可沒說假,我身上衣袍髒亂不說,還沾了血跡,頭發也是淩亂之極。老修将我瞅了瞅,重嘆一聲道:“當真是女大不中留。”話雖這麽說,但人也起了身走向那處。并沒急着去看小刀的傷,而是再度搭脈在宋钰的腕間,沉吟半刻後道:“青玉雪丸起效了,不過心脈修複也需過程,一時半刻醒不了。”
轉而瞥向小刀,又道:“至于他,來時我已粗略查探過,看似傷得極重,大多都是皮外傷,唯一嚴重的就是那心口處的一箭。箭把估計是被他給折斷了,還剩了箭矢在裏面,需要将之取出方能救其性命。”
我下意識地去看小刀的胸口,但模糊一片也看不清,蹙了蹙眉,暗想這人也當真下得去手,對自己都不手軟的,把箭矢留在身體裏得有多疼啊。
念閃過回神,發覺老修在瞪着我,莫名其妙地問:“怎麽了?”
老修沒好氣地道:“叫你去附近找些水,你跟個木頭似的站那做什麽?我要撕開他的衣裳,你一個姑娘家的難道要在這盯着看?”
呃...我摸了摸鼻子,應聲:“那我出去找。”走至洞口又聽到老修在叮囑:“小心着點。”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答:“知道了。”
天已大亮,我謹慎地查探了一圈四周,在确定并無人跡追來後才往遠處尋找水源。山水必有逢,有山的地方必然有水,沒出去太久就找到了一條小溪,泉水清澈,只是沒有容器如何帶回去?
半個時辰後,我帶着用樹葉做成的簡易容器回到了洞中。但看老修已将小刀收拾完畢,不但箭矢給取出來了,連上半身都擦拭幹淨了。老修看見我時立即丢了什麽蓋在了小刀身上,嘴裏低斥:“女兒家怎能随便看男子的身體?”
“......”無語對之,這老頭兒比我都還迂腐,能說前陣子護衛們在太陽底下練功大多都是光着膀子嗎?早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
也不去理會,提着我的容器上前詢問:“你怎麽有水給他洗傷口的啊?”到得近處才發覺小刀身上蓋的是宋钰外穿的那件雪衣,而宋钰則除去了外衣,只穿了一件中衣在身,同樣是白色的。倒是恢複了他潔淨的姿态,就是襯托得臉色有些蒼白。
老修朝旁指了指說:“你走之後才發現那裏原來有個泉眼。”
我循着看過去,果見暗處角落裏有個小水塘,之前洞內昏暗也看不清。那這一來我豈不是白跑了?虧我還費盡心思弄了這麽一個簡易裝水容器,懊惱不已,一個抛擲将手中的東西丢進了水塘,發出不小的聲音,水也濺出在外。
回眸就見老修搖頭:“你這牛脾氣啊,還是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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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惱反笑了,回道:“那是因為您來了。”本板着臉的老修頓時繃不住了,眉眼間也有了笑意。我見時機良好就挨坐過去,“老修啊,其實你是故意把雪丸給我的吧,你心裏也是同意我用來救他的,對嗎?”假若老修無心救宋钰,他完全可以等人咽下最後一口氣事後再把雪丸給我,到那時即使我有心鬧,也救不回宋钰的命來了。
老修不承認也不否認,面色諱莫如深。
我見狀也不追問,轉移開話題:“你還沒跟我說呢,為啥你也下了青靈山呀?”
老修微微一頓,鼻子裏哼氣:“還不是某個黃毛丫頭下山要闖江湖,能叫人放心嘛,看到沒,今晚要是我不在旁護着,就要出大事。”
我心頭一喜:“是娘和爹讓你來的?”
老修含糊其辭地答:“算是吧。”聽得這般我心裏有數了,估計就是老修他自己不放心,偷偷下山來找我了。論起年齡來,其實老修都可以當爺爺了,可他總不讓我喚那些稱呼,堅持以“老修”自稱,平日裏有時我惹了禍怕被爹責罰,都是他幫我瞞過去的。
說起來我離開青靈山有大半年了,還真有些想爹和娘了。于是想了想後我道:“老修,晚些你回青靈山時,給我帶封家書回去,讓爹娘莫牽挂,我在江湖上混得還挺好的。”
不聽有回複,扭頭一看,瞪眼,這老頭兒居然這麽快就睡着了。
護衛們找過來時已是午時,由秦玉帶隊。界此一場殊死搏鬥的硝煙終于散了,只是走在路上各自都很沉默,宋钰與小刀都還昏迷着由護衛背了走。
直到進入城區,我擡頭看見城門上寫着“韓陽”二字時,才問秦玉:“我們要去哪?”
秦玉默了默答:“浔哥已經在韓陽城落腳,他是因傷在身,所以沒一同來找你們。”
我愣愣的:“哦。”不知道為什麽,只這一夜,仿佛江浔就離得遠了。秦玉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說:“有話不妨直言。”她沉吟了下道:“昨夜你突然跑回來,又跟無頭蒼蠅似的急蹿着離開,沒看到在你走後,浔哥因傷太重而頹倒在地了。他之前中的那支金箭,入骨三分,後面一直都強撐着在作戰,若非有他家将及時趕來,我們這許多人可能都沒有命留下。”
心口某處鈍痛了下,江浔被金箭射中我是親眼所見的,當時小刀都直接被射倒在地,而他也是急退了幾步。只是形勢緊急,我能力所及之內只來得及飛撲倒宋钰,得以避開那三支金箭中的一支。後來趕回來看到他毅力在那,并沒往壞處去想,卻沒想他原來傷得也如此重。
94.江浔之怒(感謝癡迷的痕送皇冠、鑽石)
回眸看了看被護衛背着的宋钰,苦笑着對秦玉嘆氣:“唉,這次真可謂我們最慘敗的一次了。”而秦玉并沒響應,反而蹙起眉深看着我,好一會她搖頭:“無悔,你真是不懂。”
不懂什麽?未等我發問,她就道了句:“進城吧,別讓浔哥等久了。”
我第三次聽她喚江浔為“浔哥”,之前她喚宋钰為“钰哥”,怎麽認識時間這麽短,喚起他們比我都還親熱了?
原本以為江浔或是在客棧,或是像在柳州城那般租個小院,絕然沒想到秦玉帶着我們到半途,就有人上來迎接,然後就一路将我們引進了這家大宅院。進門之前我特意看清了的,門匾旁邊寫着“陳家”,心中疑惑:此“陳家”是指那韓陽陳家嗎?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韓陽城裏就此一個陳家。而昨晚,陳家之首已經在郊外伏誅了,于是群龍無首,江浔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拿下陳家,并入駐了這裏。
我甚是忐忑地想:這算不算是鸠占鵲巢?不過陳家那首領也恁是歹毒,自知自己韓陽難與拿下柳州之後的荊州相抗衡,怕被吞并,于是就先下手為強,與南越細作勾結在那半途埋伏,欲圖至我們于死地。
見到江浔時,他的左肩處綁着厚厚的繃帶,面色沉鹜的很。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劃過,最後落于我處,過得片刻才移轉開。我剛暗暗舒了口氣,突的一道身影欺身而近,手腕處一緊,只聽江浔沉令:“跟我來。”就被他拉着往後室而去,一路疾走如飛,幸而我在這方面擅長,不至于落了後。
一直走到僻靜處他才止步,卻沒松開我的手腕,也不回頭看我只問:“可有受傷?”
我心頭一暖,他到底還是關心我的,“我沒受傷,傷得是子淵,當時若不是老修及時趕來......”江浔猛然回頭,頓把我的話扼在了喉間,因為他看過來的眼神不像以往的溫和,反而帶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我不覺心懾。
“子淵對你真的這麽重要嗎?”
我不明白他意思,眼中露出詢疑。
深幽的眸中暗光潋滟,他一字一句道:“但凡由我和他在的選擇,你總是先選了他。三支金箭分射三人,殺得是人,射得是人心。你趕回來後當得知逃走的那數人往他藏身之地而去時,甚至連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沒就又返回去了。無悔,你的心裏,不曾有我。”
江浔的語調并不高亢,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帶了棍子似的打在我身上。疼不說,主要是那事我能解釋啊:“三支金箭,分別往你、小刀和子淵射去,你與小刀都有武功,子淵毫無抵抗能力,我當時條件反射就是先去救他呀。後面你不知道我是将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