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認後回來彙報。屆時,你将無悔放了。”
交易并無懸念地達成了。在等候期間誰都沒有開口,場上氣氛依舊一觸即發,直到“柳無雙”派去的人回報說人已回到城西柳苑,并讓轉告樓主勿挂心,還寫了一張字條為證。到這時“柳無雙”盯着宋钰問:“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宋钰牽了牽唇角,沉定而回:“柳州境內人盡皆知無雙樓主一諾千金,在場幾十雙耳朵聽着,即便一半都是你門下之人,以你之性當也不至于反悔。”
“柳無雙”的臉色終于有所緩和,下令:“把她放了。”
壓在我脖頸處的刀移開了,原本這時該以最快速度飛掠到宋钰那邊去,但我垂着眸沒有動。江浔在那催促:“無悔快過來。”我擡起了頭沒看他,盯着“柳無雙”的側臉問:“你到底是不是柳長空?”他橫過眼來,眸光疏冷之極。
我心中微懾,連宋钰都在喚了:“無悔,先過來。”但我的執拗勁上來了,杵在那依舊不動,低頭去看那手,問:“為什麽你的右手掌是通紅的?是想乘我走過去時來給我一掌嗎?我爹收你為徒弟教你刀法和這無空掌,你剛也喚我一聲小師妹,就是想這般致我于死地?”
世人皆知爹當年是天下第一刀客,卻很少人知曉爹還有一門絕技叫無空掌,至剛至陽,我不适合練。而且娘說在柳長空離開後爹就将這門掌法給棄了,不過既然是自家功夫,當然會有所了解,當掌運氣到發紅時已傾注了八成功力在內。
如此時刻,他運氣于掌除了想偷襲我還能是誰?果然,在被我揭穿之後他的臉色驟變,右掌淩厲而推。我本随時做好了飛躍逃跑的準備,所以當他掌一動就拔地而起,可當飛縱到半空察覺不對,那“無空掌”竟不是朝我方向打來,而是……
我心中巨駭,“柳無雙”的目标是宋钰!腦子沒有身體反應快,本能地急轉方向朝那處飛撲過去。只是我的心在顫抖,武學之中講究一個快字,然後是第一直覺的應對。我在剛才判斷錯誤,已失了先機,哪怕就是這錯誤只耗時一分一毫,都可能晚了。
我看到宋钰擡起頭看來,終于有一次他的眸色不再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甚至出現驚惶之色。我在心中執念:快,再快點!斷不能讓他被“無空掌”擊中,因為哪怕是內力深厚者,受那傾注八成功力的掌也都受不住,而他毫無武功,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之際,我離宋钰還差一臂之距,小刀身形急掠而來。心頭一松,這下好了,以小刀之力或許接不住“柳無雙”那一掌,但總比宋钰來受的好。
只是不知為什麽,感覺好像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諸多目光全都彙聚向我,就是看不明那一個個眼神是什麽個意思,似驚又駭的。宋钰無礙了啊,被小刀和我擋住了,以二人之力當是能抵擋無空掌的威力了。
等一等,無空掌已出,斷不可能收回。宋钰跟前是小刀,小刀跟前是我,那無空掌打中了誰?念剛起,就聽一道、兩道的聲在喚:“無悔?”我有些茫然地去看是誰在喊,因為那語調有些不對。首先對上的是宋钰的目光,他眼中一片憂色,腳步邁出卻被小刀死死攔住;轉掠而過,看到了江浔,心中某處異樣劃過,從沒看過他那般眼神,驚痛、沉怒。
為何如此?我做錯了什麽嗎?
張口想詢,可是嘴剛啓開,就覺喉嚨口一陣癢,體內也似翻湧,并未等我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道血箭噴湧而出。那小刀竟然反應遲鈍,并沒用手去擋,而因我位置有些偏離,血箭穿過他肩膀全部射在了宋钰的臉上。我大驚失色地要上前,可只邁出一步,就覺後背劇痛無比,緊随着視線逐漸模糊,腿上一軟,身體向前而傾。
迷離的視線中,只看到宋钰睜大了雙眸帶了血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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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悲催地明白,那許多道目光的涵義,以及,無空掌落歸何處了。萬幸并沒生摔在地,因為及至地面那一瞬,江浔飛躍過來将我攬抱住了。老實說,他的懷抱挺溫暖的,也舒服,我都有些貪戀地不想起了。事實上,也确實沒起,因為就在那胡思亂想中,我華麗麗地暈過去了。
是意識先神智而醒,将暈過去前的場景一一回思了一遍,才悠悠轉轉地彈開眼皮。
以為自己這怎麽也算是因公而傷,身旁不說群擁,怎麽也得有個把人守着吧。再不濟,或是江浔,或是宋钰,也都可。哪料睜了眼後,眼珠轉動了幾圈,視界之內都無看到一人,房內寂靜無聲,冷冷清清。當真令我失望之極。
後背的灼痛還在,剛醒過來也是渾身乏力。這些人也真是的,就沒一個來關心關心我嗎?正自埋汰着,突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希冀地看過去,但在看清來人是誰時更加失望了。等人到跟前,惱怒地問:“怎麽是你?”
來人手持着托盤頓了頓,瞥了我一眼,問:“你想誰來?宋钰?江浔?”
我悶聲不語。他嗤笑了下,“我的地盤豈是他們想來便來的。”聞言我心中一沉,驚問:“這裏還是無雙樓?”他挑了下眉,“要不然呢?你覺得你不知死活地代人受了那無空掌,還能搬移了走?”我惱羞成怒:“柳長空,用我爹的武功打我的人是你,少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什麽叫不知死活?我那是情急之下的正确判斷。
現在我沒心情去管他叫什麽,反正爹就一共就教了一個叫柳長空的徒弟。不過這回他倒也沒否認,只是陰沉地盯着我不說話。
86.柳長空(3)
或許是因着之前錯将他當“跟屁蟲”的原因,我對他并無懼意。他神色不郁地看我,我也用力瞪回去,半響之後,還是他先收了視線,指了桌上的一碗還在冒着熱氣的東西說:“既然醒了,就自己把它喝了吧。”
我探看了一眼,碗內黑乎乎的湯水看着像藥汁,輕哼了聲就轉過了頭。
卻聽他又道:“不喝也罷,反正你也沒什麽事了。”
“胡說,我這後背被你打得巨疼無比,醒來到現在都渾身乏力使不上勁來。”氣惱之極,被他傷得這麽重,還好意思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他并沒立即接話,視線落在那碗湯藥上,過了片刻才開口:“你都已知道我那一掌凝聚了八成功力,但凡被擊中,不死也半條命去。為何還那般替人來擋?那宋钰是你的誰?”
“你還敢說?放着這麽多有武功的人你不偷襲,偏偏偷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者,算什麽英雄好漢啊。宋钰不是我的誰,某些情誼你這種人根本體會理解不了。”我自當不能把與宋钰的債主關系吐露出來,那實在太有失顏面了。
“你懂什麽?他是你們那群人的核心骨,只要他死,這盤棋就結束了。既然有着這麽一招捷徑在,我為何不利用之?再說如若不将之放倒,我城西柳苑的人如何能救下?”
我聽到這裏再忍不住喊:“等一等!先理理。城西柳苑的姑娘應該就叫柳無雙吧。之前不是已經安排把人送回去了嗎?怎麽又說要救人?”
他冷笑:“你當宋钰當真那麽簡單就放人了?若非你有此一難,他絕然不可能會将真的無雙還我。”我聽着有些發懵,是這樣嗎?不想去相信他所言,可是腦中卻想起當時場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唯獨缺少了本不該缺席的…秦玉。
而秦玉的易容術,可是我親眼力證過的。
突的心頭閃過一念,不由問:“一共有幾個叫無雙的姑娘啊?”
他默然。
“不會就一個吧?”我又追問,但看他之神色答案已是顯然,城西柳苑的柳無雙正是這無雙樓的花魁姑娘,也是秦玉之前假扮之人。然後記得當時江浔模糊提及說将無雙姑娘送去了別處,好吧,原來宋钰從踏進柳州城之前,就已經把局給布下了。
就在我沉思之際,突聽他問:“知道為什麽當年我會離開嗎?”
我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當年”是指青靈山上的那不辭而別。看他神色大有說故事之意,我那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起,連忙問:“為什麽?”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他的目光似飄遠到極處,語聲輕輕渺渺:“當年,我攀上青靈山拜在……金大俠門下,也盡得金大俠真傳,當時他說若我可研習武藝十年,必将有所大成,只是,我等不了十年。家仇不共戴天,從未從那夜的噩夢裏掙脫出來,也忘不了血淋淋的刀光劍影揮落間的一聲聲嘶喊,青靈山上的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