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神駒,腳程如此之快。還能作何,只得拉轉馬頭返回去尋人。
當半個時辰後遠遠看到前方熟悉的人影時我激動的不行,因為回走着...迷路了,繞了好一會才找到來時路。快馬而馳,宋钰的淺白在其中最為明顯,這時我全然忘記之前嘔他氣的事,興匆匆迎上前急問:“你們怎麽還在這啊?”同時發覺隊伍好像少了一半人,江浔和那千嬌娘秦玉就不在了,還有數名護衛。
“無悔騎了阿浔的馬,腳程快得我們都追不上,就只能留在原地等了。”宋钰應得輕描淡寫,臉上是平和的淺笑。而我看着卻莫名有些發怵,小聲詢問:“江浔他們呢?”
宋钰一扯缰繩,低道:“邊走邊說。”我自然無異議,趕緊騎馬跟過去與他并排而騎。
“此行去柳州的目的你當是知曉的,見你久久不回,就讓阿浔和秦玉先行一步去探訪了。等我們這邊趕到了再一起會合。”
“噢,知道了。”應了聲,然後無話。過了片刻,實在覺得氣氛不行,我只好沒話找話:“咱這到柳州得幾天呢?”宋钰答:“如果是你那馬程的話,只需一天。”
我嘴角抽了抽,繼續找話:“我們到了柳州,這麽一大批人全都住在客棧嗎?會把人客棧都擠滿吧。”二十幾號人,起碼得要十來個房間吧。
宋钰側轉頭來看我,“無悔是在為客棧憂心生意呢還是想為我節省開支?”
呃,我微張着嘴愕住了。
轉而又聽他道:“開支确實不小,如果無悔能想到法子省下部分銀兩的話,那就從你的債務裏扣除掉好了。”聞言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沒事瞎提那些做什麽,這下好了,原本還想着把這欠的巨款給糊弄過去,結果又被他給記起來了。
之後我不敢再胡亂開口了,而且很是憂愁。原本隊伍裏有江浔,還能找他撮合說道去,可如今就只有宋钰,而其它護衛都只是隔了距離跟着,并不上前來。
76.一直當你的債主
就這麽糾結着熬到了黃昏,又熬到了晚上,我那個心情是激動啊,終于可以下地紮營休息了。收整這些自有護衛去做,我翻身下馬後飄了飄宋钰背影,自告奮勇地喊道:“我去揀些幹柴回來。”喊完就健步如飛,可不到一刻鐘後我就兩手空空回來了,方向跑錯了,我跑的那頭往前就是光禿的山石,寸草不生的。
再看那營地,發現護衛們已經支起了篝火架,火都點燃了。
所有人圍了一圈,唯獨宋钰的旁邊留了個空位,我就是再不願意也只能別扭地坐過去。當看清那篝火架上還支着幾條魚在烤時,我就更納悶了:“這魚哪來的?”
“參衛,你出去那麽久,沒發現附近有條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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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将我給噎的...循聲望去,嘿,不巧這護衛我還能叫得出名字的,小刀。他就坐在宋钰的另一側,手上拿着一根樹杈插着魚正在烤。很快魚香味出來了,我嗅着嗅着就覺肚子餓了,但,沒我份。小刀烤好後就直接把烤魚遞給了宋钰,自己則拿了幹糧出來嚼着。其餘人烤好的魚都和身旁人分了,倒是有個問了我一句:“參衛,你吃嗎?”
我瞧着那已經啃了半邊的魚,搖了搖頭,那護衛樂滋滋地獨享了。
默默地低了頭,思度着是不是找個借口出去再晃悠一圈才回來呢?因為早上迷迷糊糊被江浔拖着起來到後頭馬上還睡了一程,根本就沒準備行李和幹糧。要換以前,我還能老實不客氣地問宋钰要,可今兒晚上就是拉不下這臉皮來。
“那個,我出去......”話沒說完,香味四溢的烤魚就伸到了我面前,我吞咽了下口水,什麽意思?故意誘惑我?我...必須忍!卻聽耳旁輕柔在語:“不想吃?”
驚愕擡頭,“給我?”在看到他輕點了下頭時,我沒有絲毫猶豫地拿過了樹杈,然後眉眼彎起笑了,将他仔細瞧着後說:“你的眼睛真好看。”一口咬下,哇!不止是香,魚肉鮮嫩之極,而且外面一層還撒了佐料,比我以前在青靈山上烤的魚好吃不少,堪稱人間美味。
我吃得那叫歡快,沒幾分鐘,就把魚正反兩面都啃完了。心說他們抓的這魚也是不錯,都不帶刺的,就是太少了,一條魚不夠果腹啊。左右四下而看,發覺其餘幾條早被護衛們分瓜完了,連魚骨都丢進火坑裏了。我本想也随衆丢進去,卻覺身旁那道注視的目光一直在,不說強烈吧,但存在感難忽視啊。想了想,側轉頭對上那雙剛剛被我稱贊了的眼睛,試探地問:“這需要還你麽?”我将手上的樹杈遞了過去。
那雙眼低垂了下又擡起:“不需要了。”
“噢,好。”我将之送進了火坑,輕松利落。可怎麽目光依舊淺淡落于我臉上?心跳不由加快,不安的很,不會因為是我将烤魚吃得一點不剩惹他不快了吧?
這憂慮一直到各自散開了休息還沒散去,因為宋钰總若有似無地在看我,雖說那目光像是不經意的一瞥吧,可我這心裏不是挺虛的嘛,總覺得含了別意在裏面。
果然,當近處無人,連小刀也走開時,他突的喚我:“無悔。”我惴惴不安地應:“啊?”心說來了來了,早知道不那麽貪嘴了,當時就應該強忍饞蟲給推拒了。然後卻聽他問:“我的眼睛真的好看嗎?”
我愣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怎麽他問的是這?
他又說:“看來無悔只是随意說說的。”神情竟像是有些淡淡的落寞,我見之立即脫口而出:“不是啊,我說得是真的,你的眼睛初看像黑濯石那麽黑,多看了之後就覺像天上的星星,熠熠生光,好看得緊。”這不是恭維,是确實那雙眸子黑亮的...我找遍所有詞彙,勉強用“勾人”兩字形容,因為當時被他那麽瞧着,我這心很是蕩漾了下。
宋钰的嘴角弧度牽起,星眸裏帶了淺淡的笑意。
看着他沒了責怪之意我也安心了,看看左右,護衛們有的靠樹,有的在地上簡單墊了件衣服就和衣而躺了。有了之前的綠林一行後,我對這般簡陋的休整也能适應了,于是決定學他們解個外衣墊一墊也躺了,但領扣還沒解開就被宋钰按住,“夜涼露重,用我的墊吧。”
一件白衣已然放在了我腿上,正是宋钰身上那件。此時他只穿一件雪白單衣,沒半點修飾線條,卻越發顯得他清瘦無比,看着更覺文弱了。他将衣物給我後,就靠在身後的樹上阖了眼。我在鋪着那件白衣時,心裏想這衣服被我躺一夜,會不會明天就變髒了呢?
哪想就這麽睡前一想,夜裏我就開始做夢了。夢見一覺醒來,宋钰的白衣變成了黑衣,髒污不堪,而宋钰的臉色很沉,手指到我鼻子質問:“說吧,加上這件外衣,你欠的債要何時還清?”我很慫地小聲答:“我沒錢,還不起。”
他冷笑:“還不起就以身抵債,以後你給我做牛做馬,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讓你向上不能向下,你應是不應?”
我不想點頭,覺得這頭一點那就是一輩子完了,可頭那麽沉重,像是有股外力在壓着我的後腦。最終,我的頭低下了,悲苦之極到想哭,完了,我這輩子完了,要給宋钰這王八羔子當奴隸了。
突的輕詢的語聲在耳旁:“無悔說誰是王八羔子?”我狠狠打了個冷顫,猛然驚醒,對上昨夜還稱贊的璀璨星眸,關鍵是近在咫尺,說不清是怒還是喜。我那小心髒噗通噗通地亂跳起來,被吓得!欲哭無淚地小心詢問:“子淵,你別當真啊,我是在做夢呢,不是真的罵你。”宋钰那晶亮的眼眨了眨,淺聲道:“原來無悔說得是我呀。”
一下就把我給噎住了,合着我夢話只出來半句,他并沒聽到臺頭,然後我剛才是在...不打自招?如此不知道如何圓說了,是死不承認那夢話呢,還是假裝失憶忘了剛才的解釋?
這時,小刀在遠處喚聲:“軍師,參衛,該啓程了。”
我頓然覺得這小刀可愛至極啊,喊得可是時候了,“要啓程了呢,走,我們不能耽誤了行程,要不難追上江浔他們了。”我說得煞有介事,但身體卻沒動,因為宋钰還幾乎大半身體俯在我身上,起身的話就得把他推開,然後在他那雙清淡的眼下,我犯慫不敢。
宋钰凝着我突的露出笑容,語聲極輕:“無悔,我希望是,”他頓了頓,逐字逐句:“以後一直當你的債主。”
直到行了大半天,我都沒從清晨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那感覺就是一道天雷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