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主将人送出了屋,由宋钰随側。在走出廂房時,宋钰回頭看了眼我與江浔,唇角微掀,似略含深意。等其餘人都相繼而出後,我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前後心情有了大颠覆。之前不管怎麽着,我也算在武林占得一席之地,哪怕這一席之地占的有些疙瘩,到底也是好事。沒料這宴席結尾還被膈應了回,若不是江浔和宋钰各都給我使眼色,我那暴脾氣可要收不住了。
秦太守?哼,他兒子是哪根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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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之趕,趕到武林大會隔日我們就啓程了。由我和江浔為先鋒,領山莊衆護衛以及江湖俠客去往荊州城五十裏外的密林查探。淩盟主與宋钰暫留名劍山莊,負責主持大局,至于這大局主要就是一群武林人士的去留問題。
名劍山莊每隔五年發起武林大會,之前沒擁護誰做武林盟主也會收攬投靠者,而今當了這盟主,估計山莊內的食客将會擴增一倍。據聞戰國時代“四公子”就有門下食客三千之說,淩莊主與之相比還差得遠矣。
是故,從某種意義上也叫鞏固盟主地位。自然此為頭等大事,至于綠林賊寇,盟主委以我和江浔重任,認定以我們的功夫加上幾十名好手将之一窩端不在話下。可我們進了那片密林後,首先遇上的不是匪徒,而是......迷路。
當第三次經過被做了記號的樹時,江浔命令衆人停下,四周環視後道:“先別前進了,這林子有問題。”我好奇地問:“有什麽問題?”他略頓了下開口:“沿路而過的每棵樹的樹杈似有特別修剪,地下叢草也并不是雜亂而生,都有刻意的人為痕跡。”
29.迷陣
聞言我特意觀察了下,原諒我實在瞧不出他說的那些,就覺得樹大同小異,幾乎每一棵都長得一樣,而叢草也就是叢草,并沒有說是變成了花。但江浔既然如此說,定有他的道理,想那無辜失蹤的商人,很可能就也是誤入了這林子,最終迷失在林中。但是我有一事不明:“這個林子是商人必經之地嗎?”
回答我的是其中一名護衛:“并不是必經之地,是一條捷徑。如果不走這林子,就得繞走十公裏,那條道還因極少有人走,路況極差,遇到下雨天馬車就很難通行。”
路況再差也比被匪徒困在這林中丢了性命好吧,我真不知道那些商販是怎麽想的了。林子雖有問題,但也不能就阻了我們的腳步。想了很多條應對之策,比如十步一刻記號,或是撚一根長繩由一人拉着頭向前直進。但結局都只有一種:回到起點。
好似有股詭異的力量,在将我們指引着繞圈。我剛将這想法道出,就被江浔敲了頭并低斥:“休得妖言惑衆。”我很是不服,憋着氣問:“那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江浔眯起了眼,輕吐兩字:“迷陣。”
“啥?”
他又重複答案。我的情緒從驚異轉變成興奮,早前就聽聞江湖上有奇門遁法,沒想來抓個賊匪就給碰到了,這意思是那賊匪中還有懂奇門之術者?一改我對盜匪那莽夫兇徒的印象啊。只是,我就聽說,卻是不會這門術法,娘有試圖教我,但覺我不是那塊料,終究還是罷了那念頭。原因還是我小時候太野了,要我坐在室內研究那陣法根本就坐不住。
很覺懊悔,是該什麽都涉獵一些啊,要不然現在就是我一展身手的時機了。而今只能在腦中空想想,卻無所作為。天色已黑,江浔阻止了大家再作嘗試,現下我們還擰成一股全聚集在一塊,若是天暗了還貿進,很有可能會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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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裏屬他職位最大,我沒意見,其餘人自然也都聽令之了。于是生火的生火,揀材的揀材,條理分明,并沒因為遇到第一個瓶頸而慌亂。
江浔向山莊連發三道飛鴿傳書,将此處困境彙報于盟主和宋钰那邊。接下來就是度過這晚,等待明早看是否有什麽契機。此時衆人滅匪的雄心都猶在,即使遇了難題,也都并未放于心上,三兩成群圍坐在火堆前,沒了山莊裏的束縛,而我和江浔雖然是隊伍的頭,但都是不拘小節之人,所以各護衛都暢談愉快,滿面笑容。
直到深夜各自入睡,只留了兩人守夜,其中一人就是江浔。我本自告奮勇一起守夜,但被江浔以明日對我還要委以重任而“婉拒”了,安安穩穩地靠在樹樁上就入了夢。
夢裏我飛躍在樹梢枝頭,身姿靈活像猴子,呃...好像沒這麽形容自己的吧,不管了,就是非常順利地在樹影間穿梭。這是江浔想到的破陣之法。既然地面林間受那人為痕跡的影響,我們用盡各種辦法都出不了陣,那不妨脫出這範圍,把視界放遠。
30.躍躍欲試
弊端就是這群人裏只有我一人輕功一流,可在枝頭踏足連續飛躍,江浔勉強能行但他得留在底下主持大局。就在我微有些傲嬌和沾沾自喜時,突覺四面八方有戾氣襲來,眼睛微眯就瞧見那是無數道利箭從樹影裏向我疾射而來。
我揮劍而擋,可擋得住一時,擋不住一陣又一陣的箭雨,一個不慎就見一支利箭撲面而來。心中劇駭,我金無悔一世英明,竟然死于......萬箭穿心!
疼!我倏然而驚醒,頭皮發炸,一身的冷汗,渾渾噩噩中才知那是夢。可疼是真的,我的右臂被江浔給緊緊掐住,他靠得極近,我驚魂未定地想開口詢問何事,但嘴一張就被他給捂住,随即他的唇湊近耳畔低詢:“醒了嗎?別出聲。”
醒是醒了,不明白的是他這是要作什?不過轉而我就意識到周遭氛圍不對勁,空氣中彌漫着......殺氣。江浔已經松開我的手臂,去到附近的護衛處推醒下一個。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覺得四周很暗很暗,之前的篝火堆都滅了,只留了一點火星,撲閃撲閃的像鬼魅的眼,顯得氣氛更加低迷。這時候出現異常不外乎兩種可能,天黑風高時,牛鬼蛇神出沒時!當然此處“牛鬼蛇神”不是真指那些,森林裏的危險如若不是成群野獸,就是我們這趟來的目的——綠林賊匪。
我的心情是複雜的,除去那次抓餘天平與那刺客真正對決外,下山闖江湖就沒再有過特別大的作為,所以眼下可算是我第二回與強敵真正對陣,難免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依我的脾氣就提劍先發制人沖出去了,可江浔為長,他已較明确地暗示不要輕舉妄動了。
當空氣中出現一道熟悉的細聲時,我的寒毛根根豎起。不是因為我對這聲音熟悉,而是就在剛才夢中才經歷過,所以異常敏感,是利箭疾射聲。
聽聲辯位,我撲了過去。但慘叫要比我更快,一名護衛應聲而倒!與此同時,江浔已揚聲怒令:“所有人就地找樹掩護,對方有暗箭。”
我一個拔地而飛,直沖雲霄樹頂。夢裏我面臨萬箭穿心之險,在這夢外絕不能歷史重演,我要化被動為主動。聽覺是我除輕功以外,唯一狠下功夫的另一門技能。當第二支箭矢出來時,我已聽出射箭者的方位,腳踏如燕,翩然而躍向那空間。
但當我蹤躍而下到半空時就發覺不對,氣息!不止一人。暗默那團,至少聚了十幾人,我及時收勢朝另一方向飛躍,身後異常淩厲的風聲鼓動耳膜。嘴裏發苦,怎麽就背到真的重演夢中場景,這是好多支箭在射我啊。念在轉,身體沒閑着,上蹿下躍避閃着一支又一支的箭,我的額頭開始冒汗。
慶幸箭雨沒有夢中那般來自四面八方,但長此下去我也定體力不支要跌下去。尤其是其中有道異常淩厲的箭,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屢屢阻斷我欲掙脫箭雨的路。
31.野獸的眼
就在這生死攸關時,一聲铿然響在身側,無形的箭雨陣裏多出了一道身影。漆黑中的劍影我熟悉,正是江浔。随之下方也傳來護衛們與人搏鬥聲,一場厮殺竟毫無預兆地在深夜展開了。有了江浔的助力後,我躲閃地就不再狼狽了,并且兩人聯合了還能抽出餘力朝對方反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就讓暗箭沒機會發出!我們抱着這念,再度俯沖而下,也殺入了敵人陣仗。
過了數十招我就覺不對,怎麽敵人的招數與那日的刺客極像?不是說這林子裏是些賊匪嗎?越打越覺得不對勁,這群人顯然訓練有素,根本不像是普通的賊匪那般如一盤散沙。他們分出幾人游纏住我和江浔,其餘人全部去對付護衛們,屢屢聽到慘叫聲多是己方,我不由心急如焚,可就是掙脫不開對方的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