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備嫁的這些日子裏, 池晚莺在閨房裏試面妝, 量尺寸,試嫁衣...
池晚莺從來沒想過成親之前還要折騰這麽久,天天試這個試那個試得她頭昏眼花的,試東西就算了, 每日還要喝很苦的藥,池晚莺開始還能笑笑,到後面幾天都面無表情的任由她們擺弄。
只有他時常來看自己時才有片刻的歡喜。
離出嫁的日子還有...一日。
池晚莺平靜的心開始焦灼, 沈應凝很貼心的帶了她愛吃的芙蓉糕在這日下午來陪她。
池晚莺将盒子打開, 清甜的香味就飄了出來,頓時眉間都帶了喜意,她捏起一個咬了一口。
“好吃麽?”沈應凝笑着問。
“好吃,你要不要來一塊。”
“不要了,我吃了午飯才來的。”
池晚莺點頭, 難得不用試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惬意的一口一口的咬着芙蓉糕。
“表姐緊張麽?”就算嫁進來了一小段日子, 她對池晚莺的叫法還是改不過來, 池家人見了, 也覺得沒什麽, 大手一揮, 讓她叫回原來的稱呼罷了。
池晚莺點頭。
“表姐是緊張出嫁, 還是...洞房?”沈應凝很直白的說了。
池晚莺嚼着糕點差點噎着, 瞪大了眼看她,她她她...她的閨中密友嫁人了就變了!
沈應凝羞澀的一笑, “這不是嫁人了麽,我有一點經驗呀。”
池晚莺接過蕭兒遞過來的水壓壓驚,一口氣直接喝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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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還沒說是擔心哪個呢。”
池晚莺抿了抿唇,放低了聲音,“都有吧。”
“出嫁倒是不怕,全程都有人領着你走的,你跟着就是。”沈應凝頓了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低聲道:“洞房的話...今早巧姨應該來過了吧,就算聽不懂也沒關系,小侯爺看着就如此主動,表姐不用擔心的。”
想着早上巧姨與她說的她就面上羞紅,池晚莺咬着唇小聲的開口:“巧姨說...讓我主動一些,可是我...怎麽主動啊。”
沈應凝想了想,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池晚莺啊了一聲,似懂非懂,沈應凝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池晚莺只好很懵的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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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池晚莺照常吃飽飯後在院子裏走動消化,走着走着,突然聽見一陣笛聲。
池晚莺面色一喜,快步向圍牆底走去,笛聲飄蕩在小院裏,池晚莺淡淡的笑意忽而加深了,這不是《鳳求凰》麽。
直到池晚莺走到圍牆邊下,笛聲依舊,晏津嵘一直沒進來。
池晚莺疑惑萬分,然後看了看身後的丫環們,是不是他怕有人看見?可是...前幾日他都無視她們直接進來的啊。
池晚莺抿了抿唇,雙手放在嘴邊作擴散狀,大聲朝牆上喊:“你怎麽不進來啊!”
笛聲一停,牆的另一頭的晏津嵘眸子裏溢起溫柔。
“成親前一日我是不能見你的,不吉利!”
池晚莺一怔,她以為他會不信這種說法的,他向來肆意灑脫。
沒忍住眉眼彎彎,喊話的聲音都帶了笑意,“傻子!”
“再傻你也得嫁我!”
池晚莺眼睛亮晶晶的,大聲的回了一句:“好!”
外面的圍牆下,晏津嵘将短笛挂回腰間。
對啊,他向來是不信這些說法的,可是...一旦是碰上她的事,他得謹慎,他不想有一點不好的影響他們倆。
為了吉利一點,他還是忍個一晚吧,明天過後,她就是他的人了!
晏津嵘一路哼着調子回的府,面上滿是喜色,對于明日真是...太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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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池晚莺就被蕭兒給拉了起來,昨晚她緊張得沒睡好,一起來昏昏沉沉的,眼皮直打架。
蕭兒幫她将頭發理順,見她困到不行心裏有種負罪感,于心不忍道:“小姐先靠一會,等人來了我再叫您。”
池晚莺點頭,直接趴在梳妝臺上,“蕭兒最好了。”
她又抽空睡了一會會,絞面、梳妝等的人都到了,池晚莺只好坐着任她們擺弄。
折騰了半個時辰後,池晚莺眯着眼小腦袋垂一下、兩下,然後猛的驚醒,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一擡頭就看見銅鏡中的自己。
頭發已經绾好,頭上開始插上一件件的鎏金發釵,身上的大紅喜袍又大氣又精致,所謂鳳冠霞帔就是如此。
她不愛上妝,所以平日點一點朱唇較多,若是有需要,都是化一些淡雅的妝,可是今天不同,眼尾上挑,朱唇點滿,紅色的嫁衣與金色的頭飾顯得她膚色更白,整個人與平日裏區別大了不少。
直到過了許久,外面的鞭炮聲都響起了,池晚莺才弄好一切,沈應凝一直都在房裏,一直陪着她弄好才有些不舍的拉住她的手:“表姐要幸福啊。”
“會的。”池晚莺淡笑,整個人看着不似平日那般柔弱,被妝稱得明豔照人。
在池晚莺披上蓋頭的前一刻,沈夫人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見她還未蓋蓋頭松了一口氣,“晚莺,娘親來了。”
她剛剛忙着不可開交,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緊趕慢趕的過來再看一眼自家女兒。
“娘親。”池晚莺噎唔着上前一步抱住她,心情頓時有些難過起來,她舍不得娘親和這些家人啊。
“乖,你還要到前面給老夫人他們敬茶呢。”
池晚莺被沈應凝和池夫人左右牽着,池家人都在這等着了。
最後,池晚莺哭着敬完茶,被池惟聞背着上了花轎。
池晚莺坐在花轎裏什麽都不知道,只沉浸在與家人的離別中泫然欲泣。
花轎搖搖晃晃的到了衡陽侯府,晏津嵘象征一下的踢了一腳花轎,然後牽着人下來。
池晚莺這個時候才開始緊張,跨火盆的時候差點被燒到,幸好晏津嵘眼疾手快的将她快速的拉過。
池晚莺這下更緊張了,她蓋着蓋頭,只看得見他的長袍擺和鞋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池晚莺乖乖的跟着扶着她的人走,只能一直悄悄看地下才能看見他在哪。
池晚莺跨了一個門檻然後進了一個房間,接着有人将她輕按在床上坐着,并柔聲對她說:“夫人在這等着吧,小侯爺在前面喝完酒就回房了。”
池晚莺點了點頭,頓時覺得脖子好疼,那頭飾好重啊。
然後腳步聲響起,領她進來的人出去了,蕭兒進來了。
池晚莺抿着唇試探着叫了一聲,“蕭兒?”
“奴婢在。”蕭兒應道。
池晚莺可憐兮兮的說:“我能不能将蓋頭拿下來啊。”
蕭兒抿了抿唇,“不能。”
“...那能不能将頭飾拔掉,壓得我很疼。”
蕭兒沉默了一會,也很心疼她家小姐,有些為難的說道:“那取一些?”
池晚莺頓時開心了,手伸到蓋頭下動了兩下拔下來一根釵,又放上去拿下第二根釵...第三根...第六根...
“小姐,不能再摘了。”等下都摘沒了!
“哦。”她失望的點點頭,可還是很累哎。
池晚莺在房裏坐了許久,也沒什麽怨言。
她之前是見了惟聞成親的,那些酒是不敬不行的,衡陽侯府的賓客又多,他一時半會能回得來才怪。
當然,她不急也是有原因的,她有點緊張,才不想他這麽快回來。
可這個洞房終究是躲不過的,池晚莺在游神時突然聽見呲呀一聲的開門。
她身旁陪着她的蕭兒彎了個腰,識相的退出去了。
池晚莺頓時知道,是他來了。
有人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後在她面前停住。
池晚莺蓋頭下的眉頭微蹙,他一靠近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駐足在她面前許久的人突然動了,伸手将她的蓋頭掀開,嬌美的模樣映進他眼裏。
與平日的溫柔嬌軟不同,她今日朱唇紅衣,讓她的五官都銳利起來幾分,顯得明媚嬌美。
“莺莺。”
“嗯?”池晚莺低低的彎着眉眼,一見到他,之前的各種緊張嬌羞都忘了。
“咱們喝交杯酒吧。”晏津嵘目光灼灼的說着,邁步去桌子旁,端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然後遞一杯給她。
池晚莺總歸還有些羞,端起酒杯任他繞了手臂,兩人靠得很近喝下這杯酒。
喝完後,池晚莺就默了,是不是到...那一步了,可是...可是她還怕着呢。
想了想,低着頭說:“我頭飾好重,能不能先摘了?”
晏津嵘墨黑的眸子看見她羞紅的臉,唇角一彎,“好,我幫你。”
也沒到梳妝臺,他就直接将她逼近桌上,伸手幫她将頭上的發飾一一取下
最後的發冠勾了她的頭發,她輕呼一聲,然後晏津嵘的動作一頓,更加輕柔的幫她将幾根黑發撥開,将發冠小心的放在桌上。
随着發冠和頭飾的卸下,青絲軟綿綿的披在身後。
而在微醺的晏津嵘眼裏,又憑添了幾分媚,喉結一動,“你可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池晚莺被他禁锢在桌子與他中間,微顫,“知道。”
聲音低低的,軟綿綿的一點抗拒的力量都沒有。
晏津嵘喉頭輕笑,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莺莺,我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他的眼裏迷着一團霧,有些危險,嘴角上揚的笑從未改變過。
“嗯,我也是。”
池晚莺被他摟着,見他什麽也不做,心卻跳得更起勁,腦海裏閃過巧姨說的要主動,她也不知道怎麽着,捏緊他的衣服墊腳,紅唇送上去。
她的吻很甜。
晏津嵘以前就知道,這會她輕輕的探入,帶着試探的味道,晏津嵘猛的将人與自己貼緊,纏住她不讓她臨陣逃脫。
纏綿,流連,忘返。
他吻得一點都不克制,直到她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了,使勁推他才停下來。
池晚莺喘着氣靠在他胸口,覺得自己嘴裏都被沾上了酒氣。
她剛剛的掙紮導致她的領口皺起,她的腰很細,觸目而及的玲珑曲線随着她的喘氣起起伏伏。
晏津嵘熱氣上湧,将軟着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的可人打橫抱起往床上走。
池晚莺突然覺得他很兇,走得很急,似乎要将她扔下去一樣,害怕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到了床邊,晏津嵘沒将她扔下去,輕輕的将人擱在枕頭上,她摟着他脖子的手都還沒撤回來,他直接拉住了不讓她動,彎腰就這這個姿勢傾身靠近,吻了吻她的耳垂。
池晚莺的臉瞬間緋紅,渾身一酥,軟着聲阻止,“別...”
晏津嵘的眸色更暗,那聲阻止簡直就像是小貓用爪子撓他一樣,讓人熱血全湧到一處...
紅帳翻落,掩住了室內一片旖旎風光。
“叫我什麽?”
“嗯...晏津嵘。”
男人過了一會又問,“叫我什麽?”
池晚莺閉着眼輕哼兩聲,委屈巴巴的,“夫君。”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