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窗外月光蕩漾, 窗內向苼乖巧的坐在老太太的面前,她輕輕的将頭枕在老太太的膝蓋上,用手溫柔的摩擦着老太太滿是皺褶的手, “疼嗎?”
這些天一系列的檢查使得老太太手臂上針眼密布。
老太太揉了揉向苼的發, 語氣溫柔, “不疼。”
末了, 她低聲詢問道,“要去美國, 你舍得嗎?”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小沈這孩子其實還不錯的。”
“奶奶,別亂說。”難得的,向苼呈現了一絲小女孩該有的嬌嗲。
老太太揪了揪她的鼻子, 笑嘻嘻的回應,“奶奶又不傻, 奶奶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
“苼苼如果你不想走的話,那你留下來,我和你媽媽去美國就好了,奶奶會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的, 你就安心的住在這兒......”
不等老太太說完, 向苼便一臉嚴肅的打斷,“奶奶,您是知道您對我意味着什麽的?您是想讓我對您愧疚一輩子嘛。”
老太太悠悠的嘆息。
向苼對她的感情她心知肚明,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這次去美國生死未蔔、前路未知。
她年紀大, 經不起折騰, 有可能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她不想向苼過早的經歷生死離別。
如果向苼沒去,她還能拜托向婉藏着掖着, 将她的死訊拖個幾年,等向苼的感情淡了一些再交代也不遲。
至少那時她的思想已經偏于成熟,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郁郁寡歡。
Advertisement
老太太的心思向苼自然是知道的。
她皺了皺眉,低聲道,“奶奶,我勸你最好能把你心裏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去掉,你還能活個千歲、萬歲呢。”
“那我不成了老妖婆了?”
向苼笑了,“老妖婆也沒關系,我最喜歡老妖婆了。”
老太太捏了捏向苼的鼻子,一臉寵溺的笑,“你這家夥,算了,不說你了,誰讓是我寵的呢,罷了罷了,你愛跟就跟吧。”
想了想,老太太又加了一句,“有時間的話讓小沈來家裏吃頓飯。”
————
學校的元旦晚會,肖啓柏也湊了個熱鬧報了名。
本來他是想拽着沈岑洲與他一起表演個說相聲的。
豈料人家淡漠的瞟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覺得我這氣質跑上去說個相聲合适?”
肖啓柏很想舉雙手贊成。
他那氣質就是用來說相聲的。
可是介于沈岑洲那你敢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從教室甩出去的神情,他默默地收回了嘴邊的話語,拍須溜馬道,“對對對,您這尊貴的氣質就只配和我小姑媽唱情歌。”
沈岑洲,“......”
晚會當天,沈岑洲一身西裝安安靜靜的坐在化妝鏡前,而他的身旁是穿着白紗裙的向苼。
此時的向苼眉梢帶笑,仿如一顆最耀眼的星辰,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沈岑洲小心翼翼地将身子移過去,輕語道,“向苼,我可以吻你嗎?”
向苼的一颦一笑猶如一顆甜棗勾的他七上八下。
将口紅塗好,向苼扭頭,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話剛說出口,他又覺得唐突。
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孟浪了。
想了想,他起身,有些尴尬的抓了抓頭,“我口渴,我先到外面喝杯水。”
前路被人擋住,向苼輕輕的拉住他的衣領,溫柔的将他往身邊一拽。
随後便見沈岑洲撲到了向苼的懷中,坐到了向苼的腿上。
向苼身子向前傾斜,一個吻落在了沈岑洲的唇上。
随後女孩含笑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你說可以就可以。”
時間在這一刻禁止,周遭的氛圍也随着倆人這個吻的深入而變得火熱。
男人和女人在這事上天生存在差異。
本來向苼只是想逗弄逗弄沈岑洲的。
誰知對面的男孩卻仿佛逮到了機會,舌尖在向苼的口中亂攪一通,一雙手也不自覺地覆上向苼的背。
直到向苼吃痛的驚呼一聲,沈岑洲才意猶未盡的站起來,關心的詢問道,“沒事吧?”
向苼皺眉,不滿,“你覺得呢。”
沈岑洲輕輕的拍打着向苼的背,委屈巴巴道,“是你先親你的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安然的坐在我的腿上得瑟了半天還有理了?”
他的體重他知道,坐在女朋友身上親吻女朋友這事兒真沒理。
可女朋友太甜美了,他一時沒克制住能怎麽辦?
想了想,他給出了一個讓他十分滿意的提議,“要不你坐在我腿上再來一遍?”
想的倒挺美的。
想的很美的沈岑洲已經擺好了姿勢,沒有眼力見的倆人組卻突然闖了進來。
肖啓柏咋咋呼呼的嚷嚷道,“小姑媽,你等會兒一定要看我的小品啊,可好笑了。”
話畢,他将沈岑洲往外扯,“走走走,洲神,陪我一起上個廁所。”
由于太過于緊張,所以他一直尿急。
沈岑洲翻了翻白眼,“你是沒腿還是沒腳啊,難道要我把你背過去。”
肖啓柏毫不猶豫的跳上了沈岑洲的背,“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盛情難卻。”
沈岑洲,“......”
“向苼,我餓了。”在沈岑洲和肖啓柏離開後,白雪委屈巴巴的開口道。
向苼點了點她的鼻翼,難得溫柔的開口道,“那你在這兒等着,我給你去買吃的。”
————
不同于以往,今天學校四處彰顯着節日的氛圍。
向苼剛剛走出學校便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他們一臉輕佻的将向苼打量一番,随即一個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你就是向苼?”
不等向苼開口,男人打了個手勢,“帶走。”
緊接着便見一群人蓄勢待發的朝向苼沖來。
對方一看就是練家子,他們輕巧的躲過了向苼的攻擊,将她往車上拽。
一個瘦弱的人影從一旁沖了過來,她死死的拽住向苼的腿,大吼道,“你們放開她,不然我報警了。”
“把她也帶走。”
向苼和李芸都被捆住了手腳丢在了後備箱中。
狹窄且緊閉的空間內,向苼低頭望着她面前曲卷成一團的人,“既然怕為什麽還要過來?”
李芸臉色蒼白,她勉強勾起一絲笑意,“我說過的,我一直當你是朋友的,對,以前你也是這樣無所畏懼的站在我的面前幫我擋去一切災難,所以我希望至少有一次,我也能擋在你的面前,為你掃平那些障礙。”
話畢,李芸有些羞愧的垂着頭,“對不起,是我沒用,幫不了你。”
所有的話語最終化為嘴角的一絲嘆息,無奈,向苼薄唇輕吐,“你這個笨蛋,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車子被停在了一處危樓,倆人被直接丢到了地上。
田璐坐在輪椅上,被人慢悠悠的推了進來。
她冷眼睥睨着面前的人,眼中全是狠厲,“小丫頭,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不是一樣被我抓到了這裏。”
向苼在笑,眼中意味不明,“所以呢?阿姨,又想給我講故事嗎?”
田璐将身子向前傾,她惡狠狠的用手捏住向苼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有多難才能獲得眼前的一切嗎?既然被你給毀了。”
話畢,她拿出一把刀,慢條斯理的在向苼的臉上摩擦,“還有你這張臉看起來真的是太令人讨厭了,和那個女人長得太像了。”
一旁,李芸嚷嚷道,“我不允許你們傷害向苼。”
田璐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将她拖出去,太吵了。”
“你還真的是和你媽媽一樣,總是有人會為她出頭。”
停頓了會兒,田璐低語道,“你不是想聽故事嗎?那我就把故事的下半段講給你聽。”
“對,我的第一個孩子是我自己殺的。”說完,田璐也笑了,“沒錢,有了心髒病,這不是我的累贅嗎?還告訴你個秘密啊,那個孩子也不是你爸爸的,你爸爸他就是個冤大頭。”
似乎想到了一件愉悅的事,田璐笑得直不起腰來,“我和你爸爸當時是和平分手,因為我勾搭上了一個富二代,我本來以為你爸爸就算去了大學,但只要我勾一勾手,他就會回來的,可是你知道嗎?你的爸爸他既然真的喜歡上了你的媽媽。”
“劉鳴那個男人懦弱且自負清高,我不過是想了一個辦法,讓他對你媽媽産生了誤會,他既然真的以為你的媽媽劈腿了。”
此時向苼的臉上帶着寒意。
田璐卻突然樂的哈哈大笑,“我說你不是他的孩子,他既然也信了,真的把你帶到醫院去做親子鑒定,你這張臉明明就是集齊了他和向婉的所有優點啊。”
“我不過給了他一張假的親子鑒定,他既然真的聽了我的慫恿跑去和向婉決裂了。”
停頓了會兒,田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那個傻瓜,我給了他一些草藥告訴他吃了可以治咳嗽,他既然真的拿着獻寶似的遞給了你的外公,那可是毒-藥啊。”
“我真的沒有見過比他更蠢、更沒有主見的男人了。”
“你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我錄音?”
田璐笑了,“我又不傻,你打架不是挺厲害的嗎?你之所以這麽心甘情願的被人綁到車裏,不就是想看看綁你的人是不是我嗎?”
是的,自從她知道田璐跑了之後,她就知道她一定還會來找她的,只是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麽快。
綁住向苼的繩子被她來了個金蠶脫殼。
向苼一臉冷傲的站起,“你既然知道我厲害,那你還跑到我面前送人頭?警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田璐搖了搖頭,“向苼,你真的當我傻啊?”話畢,她指了指一旁,“迷香,這東西你認識嗎?”
陡然間,田璐将向苼撲倒在地。
軟綿無力的感覺在全身開始蔓延,向苼一臉驚訝的盯着面前的人。
女人笑得很妖嬈,“你自然是沒見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小朋友江湖險惡啊。我反正也是要死的,拉一個人陪葬也好。”
眼見刀尖就要刺向向苼的心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
鮮血卻噴灑到向苼的臉上。
她仰頭,便見一個男人趴在她的身上,輕輕的勾了勾唇,“向苼,對不起,我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講情的氛圍很濃。
劉鳴和向婉的故事不會在正文裏面寫
也許番外會有吧
向苼的家事算是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