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岑洲将向苼帶到了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個面館。
理由也很簡單,姑娘在他背上嚷嚷着想吃牛肉。
他總不能背着向苼明目張膽的一瘸一拐的從人群密集的餐館中穿流而過吧。
再說了,這家小店雖然地處偏僻,但味道确實是數一數二的。
向苼跟個狗鼻子似的,原本病恹恹的靠在他的背上。
一轉眼便跳到了服務員的面前,“一碗牛肉面,牛肉雙份。”
身強志堅的沈岑洲同學瞟了一眼面前瞬間從林黛玉變為薛寶釵的向苼,瞬間覺得這女人真他媽是個人才。
哪裏還有半分先前嬌弱的模樣。
完全可以揍死一頭狼。
似乎想到了什麽,向苼突然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在沈岑洲的面前站定。
随即輕悠悠的擡手,将沈岑洲的臂放在她的肩上,一字一句道,“之前你背我,現在我扶你。”
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繞在沈岑洲的鼻翼。
此時沈岑洲後知後覺的想起,先前女人胸前的柔軟在他的背上摩擦的情景。
臉不由得一紅。
這個女人,真他媽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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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岑洲,我可以再點一個牛肉拼盤嗎?”扶着他的女人嬌滴滴的。
沈岑洲極為受用,“點。”
“再加兩個牛肉餅可以嗎?”
“買。”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向苼一雙大長腿直接跨過沈岑洲,走到了老板的面前,“快點上菜,錢等會兒找他要。”
很遺憾,她是因為忘帶錢了,才會對沈岑洲呈現那麽一丁點兒嬌軟。
身子陡然間失去平衡,沈岑洲不滿的皺眉,“來如風、去如風,你當自己是黃飛鴻,會佛山無影腳啊,要不要我把你送少林寺拜個師啊。”
“黃飛鴻還是算了吧,當個十三姨還是可以的。”
言畢,向苼還不忘留下一個意味聲長的笑容,“來,叫聲姨。”
沈岑洲翻着白眼,“又是姨、又是小姑媽,你家缺親戚啊。”
向苼臉上的笑容猛然收斂,落寂顯而易見。
她似低語似自嘲,“對呀,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沈岑洲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随即略顯慌亂的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向苼悠悠的嘆息,語氣之中盡是憂愁,“隐藏許久的陰霾被人當場揭開,這滋味就好比......”
如果可以沈岑洲恨不得直接給自己當頭一棒。
此時他悶着頭,顯得比向苼更抑郁。
心中的思維更是已經發散的毫無邊際。
現在他應該哄向苼開心的。
可逗女人開心這門課題他尚未進修。
思索了一會兒,沈岑洲猛然靈感乍現,想起了有次被他家母上大人逼着在客廳看的一出浪漫偶像劇的戲碼。
四處打量一番,沈岑洲決定就地取材。
“看,我手裏有什麽?”
隐約看到沈岑洲手掌外露出的一個硬物的邊角。
向苼将手杵着額,決定配合沈岑洲的演戲,含着笑回應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沈岑洲左右手在向苼的面前晃悠一圈,“看,這是什麽?”
很遺憾,四溢的辣椒粉阻止了沈岑洲接下來的演說。
隔壁,店家提醒道,“同學,不要玩辣椒粉哦,會辣眼睛的哦!”
被辣椒粉刺激的滿臉淚水的苦逼校霸沈岑洲同學如今已經徹底放棄治療。
哄妹,好難。
他無非就是想将徒手變戒子的小魔術改良成徒手變辣椒罐。
人生好難、魔術好難。
一旁免遭殃及的向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沈岑洲,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吧。”
這位親,校霸人設崩的有點徹底啊。
“但你笑了。”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輕輕地,卻敲進了女人的心房。
緊接着女人來至于地獄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沈岑洲,我不就想乘機敲你幾頓飯嘛,有必要這樣自毀雙目嗎?你這個摳門的家夥。”
敲飯是真的,孤獨也是真的。
“所以你是騙我的?”沈岑洲一臉不置信的睜大雙眸。
“不然呢?”
“所以你不是無父母無兄弟無朋友的三無人士?”沈岑洲不确定的詢問道。
“那按照你這個戲路往下接,我是不是可以立個無父無母身處逆境卻依舊堅韌不拔的小白蓮人設。”思考了會兒,向苼接着道,“那接下來我是不是應該經歷霸道總裁來愛我的劇情。”
向苼站起來,走到沈岑洲的身旁,将手臂按在沈岑洲的肩頭,“那麽總裁,包飯嗎?”
輕飄飄的聲音勾的男人七上八下。
面對着向苼陡然間逼近的臉,沈岑洲惶惶不安。
向苼卻一把按住了想要退後的沈岑洲,“別動。”
她伸手接過老板遞來的清水,溫柔的為沈岑洲擦拭着眼角。
第一次,對美醜毫無認知的沈岑洲對面前的這張臉有了新的認知。
——長得挺白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所以飯後向苼自動充當了殘障人士沈岑洲的拐杖。
望着越來越瘸的沈岑洲,向苼有那麽一丁點兒良心不安。
可能是她小時候皮慣了,就算從樹上掉下來第二天也能活蹦亂跳的上學去。
所以她以為沈岑洲是為了掩蓋遲到在裝病。
畢竟昨晚跳出坑的時候他的身手也挺矯健的。
京都的小少爺們和他們禹城就是不一樣。
一個個嬌嫩多了。
此時身嬌體嫩的小少爺沈岑洲安靜的依附在向苼的肩頭。
其實這女孩的肩挺軟的。
吸了口氣,鼻翼間溢滿了獨屬于女孩的氣息。
別說,還挺好聞的。
或許是覺得自己被一個女孩子攙扶着太過于尴尬,所以沈岑洲找着話題,“你塗的什麽香水,挺好聞的。”
“體香。”
“......”
“你擦的什麽牌子的護膚品,挺好的。”
“天生麗質。”
“......”
難得的,第一次主動與女生找着話題的沈岑洲宣布任務失敗。
欸,和女生溝通好難。
比和他家太子狗。白溝通都難。
向苼的嘴角含着笑,她微微側身,輕悠悠的踮起腳尖,順了順沈岑洲額前的碎發,一字一句道,“找話題這事兒就讓我來,這算是今天的福利。”
停頓了一會兒,她将唇覆到沈岑洲的耳邊,“例如......今天的......牛肉面我很喜歡。”
細細微風從耳邊絲滑而過,沈岑洲突然覺得渾身燥熱。
媽媽,我病了。
向苼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其實你剛才忘記說了,我的手也挺滑的。”
言畢,向苼還不忘将手拿到沈岑洲的面前晃了晃,“要不試試?”
一直順風順水的沈岑洲遇到了他十多年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題。
——來至一個少女的引誘。
這手細細的、白白的、長長的。
摸起來應該挺軟的吧。
嗯,想摸。
就在沈岑洲貌似無意的試探性的将指尖碰到扶着他手臂的向苼的指尖之上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響傳來,“靠,洲神,長了痔瘡就好好在座位上呆着啊,到處亂逛個啥?”
還不待沈岑洲反應過來,肖啓柏便一把從向苼的手中将沈岑洲接過,挽着他的腰,“放心吧,洲神,在你得痔瘡的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眼、你的腿。”
神他媽的痔瘡。
一向左耳進右耳出,将一切置之度外的沈岑洲在這一刻終于怒了,“你他媽才得了痔瘡,你全家都得了痔瘡。”
“洲神,不用不好意思啊。”肖啓柏随手一點指向向苼,“我小姑媽是自己人。”
言畢,肖啓柏還不忘朝向苼擠了擠眉,“對吧,小姑媽。”
向苼勾了勾唇,“任何生理疾病和症狀都是能被理解的,當然也包括痔瘡。”
如果可以。
沈岑洲希望肖啓柏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惜沒有如果......
下午幾節課,一直睡神附體的沈岑洲難得的沒有休息,反倒神采奕奕的注視着前方,并時不時的低頭奮筆疾書。
沈岑洲今天異常的舉動引起了數學老師兼班主任王勇的注意力,他興高采烈的大聲道,“大家都和沈岑洲學學,次次數學全年級第一,上課還比誰都認真。”
衆人:......人家只是早上覺睡多了所以下午睡不着而已。
敲了敲黑板,王勇趕緊抓緊機會,“沈岑洲,上來,把這題的正确答案演示一遍。”
這題是一道奧數題。
隔壁班的老李在班裏吆喝了一圈,也無人解出。
要是沈岑洲解出來了,他正好可以去和老李吹噓吹噓。
畢竟前段時間老李一直吹噓自己班上數學成績的及格率高,他們班除了一個沈岑洲就沒有別的能扛起數學高分大旗的人了。
所以這道題要是解出來了,他就要去和隔壁班的老李吹吹牛逼。
他們班沈岑洲一人能敵萬軍。
突然被點名的沈岑洲眉梢微颦,似乎不滿。
不過作為一個深受王勇吹捧的校霸兼學霸,沈岑洲還是極為配合的艱難的移動着步伐走上講臺。
愛徒受傷,王勇極為心疼,“你腿怎麽了?”
“沒事。”沈岑洲的聲音很冷淡。
“看看你們,再看看沈岑洲,都跟着學着點,人家帶病都來上課,瞧瞧你們......”
跟着洲神學,天天上課睡大覺,人人都會得鴨蛋。
題目被沈岑洲輕而易舉的解出。
伴随着王勇的誇獎以及同學的掌聲。
一張紙輕飄飄的飛向了第一排。
沈岑洲神色一緊,急沖沖的去搶那張紙,卻一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王勇大手一揮,“愣着幹嘛?互助互愛不記得了?幫同學撿啊。”
第一排的同學蹲下身子,将紙撿起,端詳片刻,驚呼道,“沈岑洲,你得痔瘡啦。”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我2019年準備寫的3本都是系列文
所以地名啥的可能會一樣
為啥向苼會覺得沈岑洲身嬌體弱呢
因為向苼在禹城相識的男性只有小星星家的宇宙第一硬漢——顧謹衍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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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請欣賞沈嬌弱的糾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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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瞟了一眼身旁認真聽講的向苼,沈岑洲覺得他得痔瘡這事兒有必要好好解釋一番。
直接說。
——不,太尴尬。
看了一眼在黑板上潇潇灑灑寫題的王勇。
沈岑洲得到了啓發。
他決定以書面的形式洋洋灑灑的寫下他的身體狀況。
當他工整的寫下幾百字他沒得痔瘡準備遞給向苼的時候
講臺上,王勇很沒眼色勁的叫他,“沈岑洲,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