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落，石出？
莫氏總裁辦公室內，會議桌邊的莫離，莫桑，韓峰和公關經理四人正在讨論等下記者會的流程，總助則在一旁記錄，并且草拟發言稿。就在他們猜測鐘思傑到底出于什麽目的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發出沉悶的聲響，引得室內的一桌人同時看向門口。
走在最前面的是臉色不好，神色緊繃的蕭子言，身後跟着與他完全相反，一派輕松的周澤皓，再後面是周澤皓的兩個手下，一左一右的架着鐘思傑進門。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到，猶如破雲而出的陽光，給整件事帶來了轉機。現在至關重要的鐘思傑出現，無疑是莫氏廣告的一劑強心劑，事至于此，終于有了轉圜的餘地。
雖然他們總裁剛才就說了已經找到鐘思傑，但是現在真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還是讓衆人有些反應不過來。莫離最淡定，起身迎了過去，拍了拍蕭子言的肩膀後，就直接略過他跟周澤浩握手寒暄。
蕭子言識趣的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的走向莫桑，卸下剛剛的一臉寒霜，目光裏只有她。莫桑有些局促的站起來，做了近一個小時的心裏準備，還是不知道要怎麽坦然的面對他，畢竟當時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只好低頭裝鴕鳥。
蕭子言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無奈的搖搖頭，在她面前站定，只好認命的先開口，“桑桑，對不起，我違規了。”（為什麽說違規了呢，因為人家之前說了不見面了，你懂的。）
莫桑驚愕的擡頭，明明是自己過分了，人家現在這麽幫她，還放下姿态的先跟她說對不起，心裏有些酸酸的，不過蕭子言的話也讓她徹底坦然了。當時氣頭上的話，誰也不能當真，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真的說不見就不見了，她柔柔的笑笑，“沒有，謝謝。”
蕭子言看到這樣的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多怕她逞強到底，說出不想見你，或者不需要你這樣的話，這完全是他不可承受之重。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他利落的轉身，“好了，我們談正事吧。“莫離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兩人，然後到會客區坐了下來，周澤皓本來就只是幫忙找人的，現在沒他什麽事了，迅速掃了一眼蕭子言和莫桑後，自覺的坐到一邊看戲。
公關經理和總助依舊在原地目瞪口呆，此時完全沒有心思關心什麽鐘思傑了，周澤皓啊，T市道上響當當的人物，蕭總居然請動他幫忙找人，他們有生之年居然見到了活的T市道上老大，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而且周老大也太帥了點吧，不同于慕容公子的美人面，甚至長的有些陰柔，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但由于一直處在高位所擁有的氣場，彌補了這份文氣，俨然一副貴公子的樣子。
韓峰無視身邊已經石化的兩人，沉默的走到莫離身後站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蕭子言看了一眼韓峰，勾了勾嘴角，然後拉着莫桑去莫離身邊坐下。
一衆大神歸位後，事件的重要人物終于被推了上來，鐘思傑很聰明，躲在T市和S省交界的厘下鎮的一個地下小酒吧。怪不得他們翻遍T市也找不到人，又查不到出境記錄，要不是周澤皓人脈廣，估計他們要挖出來還需要點時間。看的出來，這兩天的日子并不好過，鐘思傑已經顯得有些疲憊憔悴，沒有生氣。原本清秀的臉上胡茬叢生，衣服也有些淩亂，耷拉着腦袋，雙眼沒有交集的望着某處。
莫離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人，冷峻的問到，“我們一個一個問，還是你自己說？”
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鐘思傑并沒有被抓個現行而表現出驚慌或者不安，相反有些如釋重負，顧自幽幽的開口，“你們不找我，我也打算回來了，整件事都是我做的，我會一力承擔，是我對不起莫氏廣告和莫小姐。”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同時也毀了你自己啊。”莫桑聽了有些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鐘思傑無力的搖了搖頭，眼神依舊有些空洞，“莫小姐，是我辜負你的信任，對不起，但我有我的理由，你別管了。”
“你……”莫桑想了幾百種理由，但眼前這樣的鐘思傑讓她有些不忍心，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蕭子言拍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既然你什麽都承認了，我們需要你在記者會上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莫氏廣告和莫小姐的清白。”莫離接着說，他不是不懷疑這背後的目的，只是現在沒有過多的時間強迫他開口，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樓下的媒體記者，穩住莫氏廣告。
“好。”
“這件事我們已經報警，開完記者招待會，你恐怕還需要配合警方的調查。”
“好。”
鐘思傑從一開始就全部坦白，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而且完全不是被強迫承認的那種，似乎更像是看透了什麽，這讓在場幾位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整個辦公室氣氛有些詭異的時候，蕭子言不輕不重的說了句話，“你是不是認識林曉婉？”
在聽到蕭子言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鐘思傑終于有了反應，他倉皇的擡起頭，眼神裏有些哀傷，但又馬上暗淡下去，着急的否認，“我們只是校友，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都是我做的。”
但就是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否認，讓在座的幾個商場老狐貍都心知肚明了，只不過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記者會時間已經到了，莫桑率先起身，一邊扣上西裝的扣子，一邊往外走，“去記者會。”
後面的人一一跟上，莫桑皺着眉有些發愁，為什麽鐘思傑和林曉婉會扯上關系，現在林曉婉又是安琪兒的助理，她不禁聯想到周舒雅之前說的，“會不會就是安琪兒收買的？”但下一秒，她又甩甩頭不去胡思亂想，她還是堅信安琪兒不會這麽惡毒。
蕭子言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後面，他靠近周澤皓，低聲說，“替我查個人。”
“那什麽林曉婉？”
“是。”
“查到什麽程度，祖宗十八代？”周澤皓雙手插在口袋裏，有些吊兒郎當。
“你看着查吧。”蕭子言無視他的調侃，說完便匆匆跟上前面的人。
周澤皓停下來，頗有興致的看着前面的一雙人，又似乎透過他們看到了別的什麽，兀自笑了笑，轉身走向樓梯。跟在他後面的兩個手下哀怨的對望一眼，他們老大怎麽總是不走尋常路，這可是三十樓啊，走樓梯神馬的真的好麽。
一樓偏廳內，雖然有自助餐點的招待，但是近一個小時的等待還是讓這群記者們耐心告罄，紛紛要求有人出面把事情說清楚，但周圍像雕塑一樣站着不動的安保人員根本不理會他們。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想要試圖走出會場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莫氏高層了解情況，但最終，都被面無表情的安保人員阻攔。眼看着雙方即将起沖突的時候，臺上響起了總裁特助的聲音，“莫氏的記者會現在開始，請各位就坐。”
話音剛落，莫離，莫桑，蕭子言，韓峰，公關經理以及鐘思傑逐一上臺入座，臺下的媒體看到這陣容，馬上開始沸騰，攝影師按快門按到手抽筋，記者舉着話筒躍躍欲試的想要開始提問。莫離擡手示意現場安靜，片刻後才開始發言，“我們已經兌現諾言帶鐘思傑出面說明整件事，并且按時召開記者會，也請各位尊重我們，讓他把所有話說完再進行提問。”
閃光燈依舊不停，但現場明顯安靜下來，總助示意鐘思傑發言，他站起身，不卑不亢，但語氣誠懇，“此次抄襲事件是我個人所為，莫小姐和莫氏廣告之前并不知情，她一直都很信任和提拔我，是我不懂珍惜，所以請你們不要再為難她。雖然這樣說很不自量力，但是這件事我會一力承擔，對于這些天給莫小姐和莫氏帶來的麻煩和損失我表示非常抱歉。”說完，他側身向莫離和莫桑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此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把莫氏乃至T市攪的天翻地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無名小卒。驚訝過後，媒體記者再也安奈不住，一個個問題像機關槍一樣掃射出來，但實在人多嘴雜，這樣的提問方式讓所有人頭疼，完全不知道該回答哪個。莫離一個眼神，總助馬上會意，拿着話筒在臺上喊到，“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們今天會配合大家提問，請一個一個來，不要亂套。”随後，他指着前排最左邊的記者說，“從這邊開始，一人一個問題，請遵守秩序。”
礙于莫氏的地位，場上的記者再一次妥協，井然有序的開始提問，被點名的記者第一個起身，“請問鐘思傑先生，你跟莫氏有什麽恩怨呢？為什麽要這樣陷害莫氏？”
全部說出來後，鐘思傑也坦然了很多，他垂下眼，有些苦澀的回答，“我跟莫氏沒仇，這是我私人的原因，我不會說。”
第二位記者繼續轟炸，“那麽你的廣告到底是抄襲了誰呢？之前網上的原稿都是原作者放上去的嗎？”
“不是，都是我幹的，至于原作者，不方便告訴你們。”
“鐘先生，你什麽都不說，是不是因為這都是莫氏強迫你出來頂罪的？”
“不是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有人強迫我。”
“莫總，你們既然找到了鐘思傑，相信早就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麽你能說說他這樣做的原因嗎？”
“我想聲明，鐘思傑并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犯，所以他不想說的，我們會尊重他。”
“那麽接下來，你們将如何處置他呢？”
“莫氏廣告肯定不會再留他了，至于其他，我們将交給商業罪案調查科處理。”
“莫小姐，據之前在大堂跟您對峙的三名律師透露，他們是代表各自的公司來向莫氏廣告索賠名譽損失的，請問您将作何回應。”這個問題砸的很是犀利，即使這件事有人出面扛下來，但是莫氏廣告的聲譽終究還是受到了牽連。
蕭子言和莫離一同看向提問的記者，眼睛裏冒出來的寒氣恨不得把她凍在原地，但話已出口，這個記者只好頂着兩大boss的壓力，僵硬的待在原地等候莫桑的回答。
沒等莫桑開口，韓峰先起身，“那三名律師有沒有順便告訴你這件事将由我負責，莫小姐有權不作任何回應，況且，他們也未必可以拿到任何賠償。”
“這……”韓峰是T市律師界出名的狠角色，既然人家已經放話，這位記者自然也是無言以對。原本想就這個問題展開提問的人也讪讪的收回想法。
“那蕭氏可以說是這次事件的直接受害者，請問蕭總是否也會對莫氏廣告提起訴訟，要求賠償？”趁着這個空檔，最後一排又冒出一個不怕死的記者。
蕭子言似笑非笑的望着這個膽大的記者，瞥了一眼她手中話筒上的牌子，“ES商報，鄭總的手下啊。”
那個被蕭子言當衆點名的記者，有些臉紅，“蕭總，您認識我們報社啊。”
“你很想知道我的答案嗎？”蕭子言依舊好脾氣的說。
被蕭子言這麽善待，讓這位初出茅廬的記者更加興奮，“是啊。”
“答案就是……”真的只是瞬間，蕭子言收起這份玩世不恭，全身散發出一股戾氣，“永遠不會！還有，回去告訴你們老板，ES商報将于明天成為歷史。”
原本還在眼冒紅心的記者在聽到這句話後，一下子臉色慘白，無力的跌坐在位子上。其餘的媒體并沒有半分同情，誰不知道，蕭氏是T市的娛樂王國，又一向與莫氏交好，連對莫氏的訪問都要小心翼翼，更何況是對蕭氏，剛剛的問題很明顯已經觸了地雷，現在的無疑是自我引爆的炸彈，連同自家報社，都被炸的屍骨無存。
這殺雞儆猴的效果很好，一時間無人再敢輕易提問，都暗自默默斟酌再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