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1991

第82章 承認

衛卓都不知道是發生這種事兒, 看見這群惡霸的所作所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道：“他欠了你們多少錢？”

“三千。”惡霸在衛卓的面前有點乖巧，像個哈巴狗，只恨沒有尾巴，不然還能豎起來搖一搖。別看衛卓一副無害的樣子，像他們這樣一口氣能打七八個，當年他混社會的時候, 惡霸他們還不知道躲在那個窩棚裏生活呢。

道上一向是按資排輩的地方, 衛卓無論是實力還是輩分都是極高的。

衛卓出來都沒帶這麽多錢，從大航兜裏拿了一些。他現在跑業務, 經常要請客吃飯, 他包裏的錢會稍微多一些。

給了錢之後, 他們頓時就放人了，生怕被衛卓記恨還連連道：“卓哥，我不知道林老師是您罩着的。兄弟們下次記得了絕對不動他。”

衛卓看着他們兜裏揣着油漆桶，擡起頭果然看見職工樓有一戶被噴上了紅漆和恐吓的字樣道：“去, 找點汽油給洗了。”他冷聲的說着。

這惡霸一愣。這活兒以前倒是從來沒做過。但也不敢怠慢道：“行行行, 我們回去就找汽油。”

錢也到手腳迅速離開了。衛卓給大航使了一個眼色。大航知道意思，追上去要這群惡霸互相通知一聲，以後不準賭場再收留林爸，更不準借錢給他。

人走了之後, 林晰走到了他的面前乖巧道：“卓哥。”

衛卓想要摸一下他柔軟的頭發。但當着對方父母的面, 多少還是要主意一下。道：“沒事兒了。”

林媽難得看見林晰對人這麽依賴，一下子就猜到了衛卓的身份。這次是第一次見。而且是完全沒有心裏準備的情況下，直觀的接受了沖擊。

知道兒子喜歡男人之後真的很失望, 覺得這個群體都像變态一樣。自家兒子也就罷了。對其他人都很讨厭。可是衛卓跟她以前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相貌英俊，氣質堅如磐石，只要他站在那裏，就有種滿滿的值得依賴的感覺，好像是再任何風雨都擊垮不了他。

剛才只是幾句話就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麻煩，那些兇惡的流氓，對上他像極了夾着尾巴的狗，眼睛裏全是忌憚。

林爸渾身都是被毆打的疼痛：“啊……”

林媽見麻煩離開了，心裏的弦兒松開了，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為什麽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還說什麽為人師表？居然留戀那種地方。現在還把人給招到家裏了，三千啊。咱們倆不吃不喝兩年的工資。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麽折磨我？”

林爸渾身疼的要命，又被林媽哭訴了一頓。太陽穴繃着往外疼：“還不是你天天說我。不然我根本都不會賭博！”

林媽頓時豎起眉眼，瞬間拔高了聲音：“每次都是別人的錯，你一點錯都沒有。”

兩個老師的吵架衛卓聽了都頭疼。

最後還是林晰看不下去道：“媽，我爸好像是挺難受的，要不給他扶到屋子裏躺一會兒吧。”

林媽反映過來，一邊罵，一邊把人給弄進屋子。

衛卓在樓下等着林晰。通過今天這次相見，管中窺豹就知道林晰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他能成長為這樣溫暖的性子倒是異類了。

很快林晰出來了，林媽也緊随其後。她像是抽光所有力氣的人，精神狀态極差。等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這邊出現的事兒就會傳遍整個職工宿舍。

這就是鐵飯碗的弊端了。每天上班下班對着的都是相同的面孔，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被人知道，活的又壓抑又累。

林爸現在也不争氣，成天端着個面子過日子，殊不知越是這樣別人越是看他笑話。

林晰看了一眼他媽，對衛卓猶豫了一下道：“卓哥，你先回去吧。”他媽這個精神狀态還挺讓人擔心的，他留下來多陪陪他媽。

衛卓剛要走，被林媽叫住了：“小夥子，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她強打起精神來。雖然狀态不佳，但是第一次遇到林晰的對象，人家又幫忙解決了這麽大的事兒，禮數還得盡到。

衛卓答應了，林晰也是頭回遇到這事兒，一直扶着他媽，凡是還得衛卓拿主意。打車去了一個清幽一點的廣式館子。這邊環境好，隔開的半包間，簾子放下來私密性也不錯。而且這裏的甜茶很好喝。

他們打車到地方的時候，看見外頭精致的裝修就有些緊張了：“這得花多少錢？”

“媽這不用你操心。”林晰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林媽有些不安的走進了這裏。

坐下，衛卓要了一壺甜茶，又要了七八樣的小吃。等都上齊之後把簾子放下來了。

林媽道：“這次不能叫你們白幫忙，我存折上有三萬，回頭取出來還你們。你們年紀輕輕的賺錢也不容易。”再加上兒子上學，都是靠對方養的。她想了想，雖然以前對林晰很苛刻很不滿。可遇到事兒沖在前面的還是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她打算把一輩子攢下來的這三萬塊錢給他們倆。吃人家嘴短，怕衛卓不拿兒子尊重，有這筆錢好歹能直起來腰。反正他們老兩口還有工資拿，将來退休也有養老金，錢沒了再攢。

“阿姨，這錢我們不能要。目前我們也不缺這點，在你們手裏用處更大一些。而且已經叫那些人不許再帶壞伯父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要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你直接打給我也是一樣的。”衛卓說着。

林媽接過來一看，名片印的是鴻豐建材的老板，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老板，果然不是等閑的年輕人。

林媽道：“你跟林晰怎麽樣？”

衛卓鄭重道：“雖然政策還不允許，但我已經把他牽在我的戶口本上了。我想跟他過一輩子的。”

這種承諾的話讓林晰臉頰一下就紅了，偷偷的看了一眼衛卓，害羞的垂下了眼睑。兩只手不自覺的還是繞圈子。

林媽聽到他這話也微微一怔，她是當老師的，這些年也算是閱人無數，衛卓很真誠。她心中一暖道：“阿姨相信你，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就交給你了。如果将來你後悔了，兩個人不想好好過了，再把林晰還給阿姨。”這次到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兒，與其這樣互相折磨。還不如讓孩子高興一些。

“阿姨，你放心。”

林晰這麽多年，終于得到了媽媽的肯定，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但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

林爸在家裏，渾身疼的要死，可能是挨揍的時候碰到了頭。眼前一陣陣的眩暈。他都無語了。萬萬沒想到老婆孩子真把他一個病了的人扔在了家中。外頭很快門嘩啦嘩啦響，是那群惡霸在擦洗門和牆面。

他在屋裏屏氣凝神，連口粗氣都不敢喘。生怕人家發現他在家裏頭再打他一頓。

後悔了，就不應該去為了一時的快樂去玩。賭博的人都有一種心理，贏了想玩輸了想撈，沒有贏的時候反倒是把自己給套裏去了。

教師們一向很注重自己的思想品德，結果他成了賭博挨揍第一人。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更叫他害怕的是林媽的态度。都是吵吵鬧鬧打不散的夫妻。現在明顯感覺到林媽對他的态度不如從前了。回頭真的跟他離婚可怎麽辦？

且不說離婚會被同事們笑話，回頭要是再找，那也是半路夫妻，不是實心實意過日子的。林爸嚣張跋扈的氣焰一下子被抛棄的恐懼所占據。

本來渾身就疼痛，還得爬起來自己抹藥膏，心裏也有些埋怨自己，好好的一個家被他給過散了。

就在這時聽見鑰匙響。林媽回來了，看見他在抹藥膏，多年的習慣讓她順手接了過來給他抹，這一個平常都視而不見的小舉動被放大之後，卻讓林爸眼圈有些發熱。

林媽道：“疼不疼？”

“疼。”

“疼就對了，叫你還不漲記性，你可很有能耐居然還會借高利貸。”

林爸原本一聽就煩的唠叨聲，這會兒也舉得親切了：“我以後不玩了。”

林媽道：“這可是你說的，說到就得做到，你看見今兒幫忙的那個小夥子吧，叫衛卓……人就比林晰大一歲，人可好了。要不是他你今兒就完蛋了。”

林爸當然看見了，但是他跟林晰的那個關系叫人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了一眼林媽，有點想吐槽她，兒子被人拐走了，居然還替別人說話？在這事兒上不跟他一條心。但林爸最近夾着尾巴，不敢嘚瑟，也只能想一想。

“媳婦，我想吃雞蛋餅。”林爸說着。

“吃什麽雞蛋餅啊，還得現和面。一天天真是欠你們老林家的。闖禍還有功勞了。等着給你烙！”

林爸心中一暖。

但随即就聽見林媽又說了一句：“林晰也愛吃我做的雞蛋餅，我多做一些給他倆送去。”林媽還挺高興的。這事兒讓他們跟林晰的關系有所緩和，而且去了有色眼鏡之後發現衛卓也不錯，要是能好好相處，林爸也不白挨這一頓揍。揍的值！

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