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1991

第81章 賭博

偶遇林晰買房的客人是職工樓裏的一個老師。跟林晰接觸的不太多。但也聽說過他, 喜歡男人，跟家裏決裂了之後一個人出去流浪，似乎過的不太好。最近說又回去上學了，反正在他眼中還是那個不走正道的人。

老派的人都認為不走正道就廢了。結果一看怎麽着，買了兩棟樓。

這邊賣房子的銷售一個勁兒的問他：“您要不要考慮一下其他的樓層呢？”

他現在迫切的想回去跟鄰居說這個重大的發現，都沒心思買房了。道：“以後再說吧。”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今兒是周日, 職工樓這些人都放假休息, 院子裏曬滿了剛洗過的床單被罩。他一回來，不少鄰居圍過來：“房子買了麽？”他們都挺關心這事兒的。

單位分的房子是小, 住一家三口還行, 不少都跟公婆一起住。這年代都這樣, 大家也就慢慢習慣了。突然說身邊的要買房子，大夥兒都關注了。要是不貴又好的話他們也買。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當鄰居！

這人道：“嗨，別提了，本來都要交錢了, 結果碰見了個人一次買了兩棟房子。”

“啥, 兩棟？”這可大大的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力，買一套都覺得吃力。人家一出手都是按棟算的。

“是不是托啊？”旁邊的人也都被兩棟給吸引過來了。

“不是，這人大夥兒都認識，你們猜是誰？”

“誰呀？”

“林晰。”

瞬間大夥兒什麽表情的人都有, 尤其是一些女人一個個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都沒少拿林晰來教育他們孩子，不走正道學習再好有什麽用。扭臉人家變得這麽有錢嗎？

他們作為教師職工一個月才拿一百塊錢。這個數字遠遠的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力。但不得不說，太嫉妒了, 兩棟樓啊。

大夥兒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淡定了。想着自己這麽苦哈哈的一套房子都賺不來。人家過的那麽好，心情不平衡了。

有那好事兒的人特意來林爸林媽這問。

林爸道：“我是不知道。他也沒回來過。他就是有多少跟我有什麽關系。”這話一落，大家頓時表情變得耐人尋味了。

林媽一下子火了：“你少放屁，當初你把我兒子推出去了。說多少讓人寒心的話，現在指責人家不孝順，你多大臉，我當初處對象的時候要知道你是這樣根本不找你。你這輩子不配有兒子！”

林爸道：“你胡咧咧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上，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林媽自從林晰走了之後就開始更年期了，想到這事兒就得念叨念叨。林爸不吱聲也就罷了。一聽他還敢吱哇。随手抄起個東西就往他腦袋上砸。

林爸一個大活人當然不能讓她得逞。這群看熱鬧的人也沒想到他們說急眼就急眼。忙阻攔着。

林爸最後罵罵咧咧的走了。林媽一個人在家裏嚎啕大哭。那些看熱鬧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後悔了，早知道不看熱鬧好了。

……

林爸最近精神壓抑的很，他以前一直都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的。在學校也受學生尊敬，自從林晰叛逆不聽話之後，他就沒好日子。

他是個要面子的人，自家兒子在學校丢了這麽大的人，他哪兒還挂的住臉，夾着尾巴呆了幾年，在家裏的地位也直線的下降，鄰居還都是同事，無論上班還是下班心情就沒好過。他往外跑都會去一個地方，一個門市開着一半的門，外頭有人下象棋。裏頭有人打麻将。他進去溜達過。裏頭好幾個屋呢，有麻将，有牌九，還能推片子。标準的賭場。白天都是小場次，來的都是附近的居民，玩一天走的時候扔下三塊錢當臺費。他去那玩過，都是附近的好老頭老太太。就跟去取錢似得，每次都能贏個二三十塊錢。

就是個娛樂。他現在也沒地方去，就又去了那地方。

他玩的好，老頭老太太總輸都不愛跟他玩了。看一圈沒湊上手。最後被看場子的胖子給叫了過去道：“林老師，要不我給你湊一桌？”一般他要找人玩，輸贏都挺大的。

“我沒帶那麽多錢！”

胖子道：“你這技術好，哪兒次來不是取錢的。怕這個？沒錢我借給你。不過事先說好啊，有利息。”他這把話說到前頭林爸反倒是放心了。

他實在是憋悶的很，沒個地方去，在這打打牌還能放縱一會，要不去哪兒啊？對胖子道：“成，組一局吧。”

“行，那您等着，在我現在就打電話搖人。”

賭博還是有短暫的快樂的。他這人腦子聰明，玩的動辄二百多的輸贏的牌居然贏了。出來的時候外頭徹底黑透了。剛才打牌的時候全神貫注不覺得，現在精神放松了發現胃疼的厲害。

去個還開着的小賣店買了一個大面包一根火腿腸，一根魚罐頭。奢侈的花了五塊錢。坐在路邊吃了。

一邊吃一邊想，人必須得愛自己，什麽兒子媳婦的，啥都白扯。

……

林爸上班也壓抑，回家還要跟林媽吵架，之前是為了逃避去的打牌。最後就是為了愛好了。他這脾氣臭，在單位沒啥人緣，在棋牌室裏反倒是結交了不少朋友。賭瘾就是這樣，玩慣了大的，再回去跟老頭老太太打都覺得沒勁兒了。但打的大輸贏也大。他有錢就打，沒錢就借，日子過的也潇灑。

林爸今兒手氣不太好，贏面特大的牌都沒贏上，帶的錢很快輸光了。林爸道：“再給我拿兩百！”

胖子道：“給你拿倒是行，但是你從我這都拿了兩千塊錢了，正常利息兩千四，你這都是熟客了，算你兩千三，啥時候還一還賬再借？這玩意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林爸聽到總賬的時候吓了一大跳：“兩千三？”他才玩了二十天，兩年的工資都輸出去了？

胖子道：“喏，這是賬本，幾號借的都有。上面還有你簽字呢。”

林爸皺起眉頭道：“咋回事兒啊，我覺得我贏得不少啊。怎麽也能混個本吧？咋欠這麽多呢？”

“那誰知道？”

林爸心裏有些警惕：“該不會是你們抽老千吧？”他之前從報紙上看過，有的都是下套。

胖子頓時怒道：“林老師，你咋說話呢？我就問問你這錢是不是都是你借的。怎麽着，現在想賴賬了？”

兩年的薪水他是真舍不得。而且要是動了這麽多錢，林媽不就知道了？這隔音還不好，要是吵嚷一頓，全樓都能知道。林爸道：“肯定有問題，這錢我不能給。”

“卧槽，耍混啊？”胖子就是在道上的人，還能慣着他。頓時給抓住一頓揍。

……

第二天一大早，林媽跑去高三那邊找林晰，眼睛哭的通紅的。林晰吓了一跳：“媽，咋了？”

“我跟你爸真是過不了了，你爸跑出去耍錢，被人一頓打押回家裏拿錢。我找附近的鄰居借的，算是把人打發走了……林晰我這輩子都沒這麽丢人過？”怎麽嫁了這麽個男人。她也是一輩子的教師，不是鄰居就是同事的，遇到問題都不知道找誰說着。

“怎麽會這樣？”林晰也驚訝了，他爸就是個窩裏橫，怎麽可能敢去賭博呢。

林媽就想找兒子訴訴苦。正說話呢就看見女班主任快步的走來道：“林晰，你家裏好像是出事兒了。電話是鄰居打到學校來的，你回去看看吧。”

林媽跟林晰對視了一眼，立刻往外頭走。走之前用辦公室的電話給衛卓打了一個。

随後回了家。離老遠就看見自家的門口被噴了紅漆。一群混混樣的人跑過來把林爸給抓出來道：“還錢！”

周圍的鄰居都被這麽兇神惡煞的吓到了，躲在自己的屋子裏不敢出來。

林媽立刻扶起來林爸道：“昨兒不是還了你們五百麽？”

“五百夠個屁呀？欠了我們兩千三就還五百，要不是看你們哭的可憐，才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們。對了，忘了通知給你們，今天利滾利漲到三千了。”那人叫嚣着。

“你們是高利貸呀？”林晰問着。

這群惡霸一看見林晰這瘦弱白嫩的樣子道：“呦呵，還來個幫手，就是弱了點？怎麽着，你們家沒人了？我們就是高利貸！你爸明明知道還借。最後不肯拿錢在我們那耍無賴？既然這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高利貸。”

一個尋常的家庭怎麽可能放三千塊錢的現金，再說這群人嚣張跋扈。過來又鬧事又噴漆又打人的，就算給錢心裏也憋着一口氣。

此刻林爸徹底消停了。

“給不給錢？”大夥兒都樂了，就一個弱女子領個高中生在，那可以随便欺負了！

就在局勢很緊張的時候，衛卓趕到了：“怎麽回事兒？”大航也非要跟來。随後站在了林晰的面前。

“卓哥？”當初他跟劉潮鬧掰的時候可謂是轟動一時。沒有不認識他的。

這群惡霸傻眼了，看着腦袋被打的跟血葫蘆似得林老師懵了，這老傻逼還認識衛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