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1991

第28章 不夠賣

就一個烤爐子, 最多也就能照顧一把肉串，再說他還是新手，大航都懵了。燒烤爐前非常熱，再加上心裏着急。汗珠滾着往下淌。沒一會兒前胸後背就濕透了！

“我再加一個烤雞頭，哥們一定要烤的幹幹巴巴的。”其中一個大哥說着。

“好嘞。”他面前的一張桌子上放了十幾盤都是等待烤的客人，他學燒烤的時候師父跟他說了。幹這行不能着急, 煙熏火燎的可不行, 可是現在他這要是不急得烤到哪百年去？

跟他的着急相比，大高那邊算是漸入佳境, 攏共就賣豆腐串, 按簽子往外揀就行, 都是現成的東西，就是加調料忙叨人一點！

“大姐，這些香菜夠不夠？”用筷子從罐頭瓶裏夾出來不少。

“再加點，我愛吃香菜！”

大高又夾了一點, 但這次可比第一次少了一半以上。大姐道：“這香菜才幾毛錢一斤啊, 你要是舍不得，明天我給你買點送來。”

大高擦了一把汗道：“香菜是不貴，但是都給你放了，後面的人就沒有了。”這就是沒經驗, 雞湯和豆腐串帶足了, 但是蒜汁、香菜、辣椒油啥的可沒有多的。

攏共一瓶子，還得精打細算着加。

衛卓那邊的海鮮開張之後，火就沒停下來過, 蛏子，蚬子最受歡迎。在這個物資短缺的年代大家都挺精明的。同樣的吃海丁，八兩海鮮七兩殼，還不如這肥蚬子，胖乎乎的肉，吃着也鮮美。肉可是實實在在的！

也不知道衛卓是怎麽做的，又辣又鮮，連裏頭的洋蔥圈和辣椒絲都好吃。最開始還嫌貴。只要吃上就開始大呼過瘾！

這邊忙亂的不得了，但最忙的還屬林晰。

“哎，服務員，給我來瓶啤酒，有涼的嗎？”

“有，一塊錢一瓶，來幾個？”

一聽報價就樂了，他們常年喝酒的，自己都去批發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家裏擡，批發價也得七毛呢，外頭飯店都賣兩塊。他這一塊錢跟賣店一個價，還是冰鎮的，頓時壕氣大發：“來三瓶。”

“好嘞！”

“你給我催催肉串呗，不能光喝酒！”

“哦。”林晰答應着，這人要了兩個烤雞頭，一個豆腐塊，十個肉串。他記得牢牢的，過去的時候正好大航那邊烤好了，色澤完美，肉烤的上面還直冒油泡泡，看着就有食欲。

端過去之後，這食客也不嫌燙，撸了一口。上面撒足了孜然辣椒面，真香啊。再喝上一口冰爽的啤酒。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啧……過瘾！”

最先坐上面一批食客，聞着外頭傳來的香味，都饞的不行了叫林晰道：“多長時間能好啊，快點。”

“哎，我去看看。”過了一會兒回來：“正給您烤着呢，再等等。”

“你們這有大蒜沒有？”

“好像有。”林晰去找，過了一會兒找來了幾瓣拿過去。

“服務員，我先去買包煙，這地方你給我留着。別讓別人坐了，待會兒我朋友來。”

“行！”

一會兒收拾桌子，一會兒上菜，林晰忙的腳不沾地。

衛卓在那邊看着心疼了。道：“晰晰！”

“哎。”林晰脆生生的說着，跑到衛卓的面前，道：“什麽事兒？”

衛卓道：“累嗎？”

林晰道：“不累。”看着衛卓，他額頭上都被熱冒汗，但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英俊。踮起腳用袖子輕輕的給他擦拭着汗水！

食客他們看着了，笑道：“你看看這兄弟倆感情可真好。”

“那可不，不像是我們家那對臭小子，一天天的就惹我生氣。”

大排檔桌子擺的密集，大夥兒說什麽都能聽見，林晰剛那點心動和暧昧，被大夥兒這麽一沖散，微微臉一紅道：“我去忙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有多誘人，爐火旁更增添了幾分燥熱。衛卓心裏有些後悔，不想讓別人看見這麽可愛的林晰，看見他被人使喚的團團轉也生氣。咣當一下把鍋子放在竈臺上，皺着眉頭對大航道：“你有沒有別的朋友，叫過來幫幫忙。”

大航道：“那誰想到有這麽火？電子廠還沒下班呢就上人了。我有朋友，但是走不開。”面前堆着等待烤的東西都快摞起來了，他就是去最快的電話亭也得十分鐘。這些食客們沒看見他們也不餓。坐到桌上就嘴急，催的他上火！

說話間，遠處看着烏壓壓又來了一批人，為首的就是大航爸爸。精神抖擻的一個老頭。

“呀，這麽多人吃飯啊？大航這整的不錯。”

“有出息啊！”

大航爸道：“大航，你看看誰來了？”

大航擡起頭，看和面前這一堆人，一陣天旋地轉：“大姑，大姑父，大爺，大娘。三嬸，三舅，小于哥……”媽呀，這是全家老老少少都來了，連他七十多的爺爺都穿着中山裝混在裏頭！

大航爸有些得意道：“咱家能來的都來了，你小叔和你小嬸子還沒下班呢，說好了，下了班也過來，讓你別着急！”

大航都快哭了：“爸……這人太多了，幹不過來。”

“怕啥，咱都是自己家人，先可着客人吧。”大航爸放了話。

周圍一幹親戚都紛紛表示：“我們不餓！”

但迅速的把最大的三個桌子給占了，本來就有一些散客，還有好多電話叫人過來的。他們一來，位置一下子就緊張了！

“給我留個桌呗？”食客們有些着急了。

“留不了，先來後到！”大航扯着脖子喊：“晰哥，上菜。”

“哎……”

……

這邊忙的就跟打仗似得。

“再來一盤花蛤。”

“沒了，就剩下海丁和海螺和蛏子子。”

“那來一盤蛏子！”

“行。”

“第一次吃，土豆也能烤，茄子也能烤，蒜苔，韭菜啥都能烤，這幫人可真能琢磨，待會兒咱點點嘗嘗？”

“吃那幹啥，還是吃肉最實惠！”

“再來兩瓶啤酒。”

大航的親戚就在那看着，聞了一會兒的味，都有點咽口水了。還是衛卓先給他們上了幾盤炒海鮮，又讓大高上的雞湯豆腐串和茶葉蛋：“對不住了叔叔，招呼不周。”

“招呼我們幹啥，咱們都是自己家人，哪兒還能挑你們的理？忙點好，多掙錢。我還尋思幫你們來壯壯桌呢，沒想到倒添麻煩了！”大航爸說着。

衛卓道：“叔叔說的哪裏的話，今天第一天出攤也沒預料到。”過了一會兒大航終于騰出手先狠狠的烤了兩大把肉串，送了過來。他這手藝比第一波開考的時候好了不少。

可終于上串，這邊有的東西挨個給他們上，很快就一大桌子了。

本來他們就饞的夠嗆，光看着別人吃了，終于下輪到他們了。剛吃一口眼睛裏就放光：香，真香……

“這肉好，嫩還新鮮。”三嬸說着：“大航真是出息了。”

大娘在旁邊定定瞅着林晰收錢，這麽大會兒功夫五十肯定是有了，可真掙錢啊。就說這肉串，一斤肉才多錢，切小丁能串不少呢。這做小吃的成本都在大家眼裏。不免有些眼熱！

“忙不過來吧，回頭跟大航說說，正好我在家閑着……”她悄悄的跟大爺說。

“吃你的得了！”大爺沒搭理她，人家才剛剛做生意，就急吼吼的上去，倒像是怎麽回事兒似得！

大娘心裏頭有些埋怨她男人，看現在這個時機多好啊。

衛卓那邊海鮮率先賣空了，之前準備了好幾十斤，還給大高擔心的夠嗆。內陸人民對這些平常不經常吃到東西都很舍得點的，再加上衛卓做的是真好吃。

大航很羨慕他這邊收工了，對衛卓道：“卓哥，你幫我看下火，我出去打個電話。叫幾個人過來幫忙！”現在各種串都見少。出來沒多長時間，電子廠的待會下班又是一波高峰。不行，真忙不過來。

“去吧。”

衛卓在這邊幫忙，以前BBQ的很多。衛卓烤的比大航還好吃。

其實這烤串最重要的就是新鮮，只要肉新鮮，怎麽烤都香，至于各種燒烤師傅那就是細微的區別，不是老饕察覺不到，但今兒也是巧了，還真有個老饕，江湖人稱陳爺，也是個機關幹部，他這人不愛書畫不愛收藏，就喜歡吃一口。但讓他滿足的卻不多。離老遠就聞到香味了，仔細一打聽說這邊新開了個燒烤攤，蒼蠅館子，也沒什麽意思，但莫名還是聞着味跟來了！

來的晚了，今晚買的特別好的炒小海鮮沒了。吃過的都說好，就剩下蒸海螺，他點了一盤。抱着希望也不大，但是很快上了，還附贈了一個蘸料。吃起來哏啾啾的，口感正好，火候也好，挑出來一大片肉，去了那些不能吃的部分，泡在秘制的蘸料裏，為了入味還多弄了一會兒，加起來放在嘴裏一嚼，頓時睜大了眼睛！

好吃！

鮮，還有咬頭，一筷子下去滿口的螺肉，蘸料也是絕了，吃起來特滿足，但滿足中又有點遺憾，不知道之前被贊不絕口的炒海鮮是啥味，對了還有肉串和雞湯豆腐串。他都點了不少！肉串前面排隊的太多了，雞湯豆腐串先上的。他喝一口湯就知道這絕對是真材實料熬出來的，不是勾兌的料，烤串上來也是極為滿意的，結賬的時候花了還不到十二塊錢。這可遠比下館子實惠多了，重點是還好吃！

下定決心明兒早點來吃。

他一個老饕都喜歡，更別提嘴沒那麽叼的普通人了，吃着肉串喝這冰啤酒。這小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頭！

衛卓幫着他烤了半天的串，大航終于晃晃悠悠的回來了了。買了好幾個口香糖，自己也嚼了一塊，手裏還拿着幾條毛巾，一人發一條，就挂在脖子上，方便擦汗啥的。

衛卓把爐子讓給他道：“找到人了？”

“找到了。”

“馬上電子廠就要下班了！”

“卓哥，肉不太夠了，家裏還有很多現成的，還有菜串也拿一些，多切點土豆片。”大航看着面前各種托盤裏的東西明顯見少，這還不到八點呢，肯定不夠。

大高一聽衛卓要回去取一趟貨，立刻道：“跟我媽說，辣椒油，蒜汁都缺，還有就是多拿幾罐頭瓶香菜！”

“行。”衛卓答應的痛快：“你找的人啥時候到？我走了，你們能忙過來麽？”

“快到了。”大航自信的說着。

話音一落就看見馬路對面一群人殺氣騰騰的走過來，手裏拿着西瓜刀：“航哥，卓哥。人都到了，要咱們幹啥？”

衛卓當下就無語了，轉頭對大航道：“這就是你找來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