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啓1991

第27章

豹哥那是徹底完了, 嚴打期間一個地下賭場的組織者必須樹立典型，十年之內怕是出不來了。一些老賭客也被抓，損失了不少錢還被拘留了好幾天，對劉磚下面的賭場生意起了惡感。這些年在他那消費了不少，出事兒的時候完全沒保護他們。後來發現把警察招進來是一場烏龍。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去哪兒找來這麽一群二百五看場子，早黃了算了。

聽說劉磚氣的砸了最喜歡的紫砂壺, 就這短短的幾天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都不知道找誰算賬去。只能自認倒黴！

能玩的起大牌的老賭客都不是省油燈，放出來之後每天找他的茬, 還想照貓畫虎的開賭場？開啊, 開一間舉報一間。

外頭鬧成這樣, 作為一切的引火索的衛卓，此刻卻在緊張的幹活。

“卓哥，茄子辣椒蒜苔買回來了，這玩意也能烤啊？”大航買菜回來。自從發現高阿姨的講價天賦, 他們在買什麽都得帶着高阿姨, 他跟着充其量是個拎東西的。

“嗯。”衛卓說了一聲，開始穿串！這小吃的活兒可不好幹，要做很多前期準備工作，買回來的鮮活海鮮用鹽水泡了好幾遍, 吐了不少沙子出來。吃這玩意最讨嫌的就是這個, 小院引了水管，但倒水可就沒那麽方便了。要挑水出去。倒在外頭的下水道裏，這一早上的大高已經拿着扁擔挑十幾次了。

林晰切肉, 這也是技術活兒。要先看肉的紋理，逆着切。不然烤出來的肉嚼不爛。買回來五十斤的牛肉，二十斤的羊肉，一個巨大的盆高高堆起來。切好的肉像山一樣！

大高跟大航都是大老粗，這種精細的活兒幹幹就煩了，反倒是笨重的體力活都搶着幹。

他們是為了開大排檔新磨的鐵簽子，尖尖很鋒利的，反正不是個輕快的活兒。

衛卓耐着性子穿串，肉還分很多種，肋條肉，肥瘦，肚皮，心管等等。院子裏還煮着茶葉蛋，熬着雞湯！

今晚上就要出攤了。

大家還有種莫名的興奮和緊張。大高尋尋摸摸的在衛卓身邊轉悠了好幾圈。挺高個大個子，衛卓忍不住開口：“你到底要幹啥？”

大高一聽他發話了。立刻到衛卓的身邊蹲下，道：“卓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今天要是沒人來的話，那這些東西咱也吃不完啊！”光幹豆腐就買了五十斤。雞湯熬了三大桶，還有各種海鮮。肉串堆的一冰櫃都放不下，現在天熱，要是一天沒賣光，第二天就不新鮮了。

衛卓剛要說話，就被大航搶先了：“會不會唠嗑！你要是閑的滋滋的，我給你找點活兒，把啤酒冰鎮上，這都下午了。再過幾個小時給要出攤了！”

大高頓時起來道：“行，啤酒冰鎮幾瓶？”

“三箱子。”

一箱子二十四瓶，七十多瓶也夠了。

大航還挺享受這種忙忙叨叨的日子，出一身汗賊舒坦，至于賣不賣的光的事兒，他一點沒擔心，他老爹得知他們今兒出攤，昨兒打了一天的電話。號召各路親戚去那吃。兒子學好不容易，小商販再不入流也比小流氓好。

受他爹啓發，他也通知了各路同學和發小去捧場！都通知到位了，自然沒有大高那麽焦慮！

外頭批發市場送貨過來，桌椅板凳啥的，小院瞅着不小，但是東西越越多。人都得特意找個空位幹活！

高阿姨看着忍不住笑道：“你們出個攤都能鋪這麽大的陣勢？阿姨給你們炒了菜。都歇一歇吧。”一整天從睜開眼到現在沒閑着。

“謝謝阿姨，您受累了。”衛卓說着，高阿姨歲數大了，跟他們小年輕一樣幹。不讓她幹，她自己閑不住，眼裏總有活兒！

“我不累。”幹點活兒心裏也舒坦，再說這可是衛卓和兒子的生意，好歹得支持。

“晰晰，你累嗎？”衛卓這樣的身體素質都快受不了了。林晰居然在旁邊一直沒停下來過。

“我們去吃飯吧。”林晰起身，剛才幹活的時候沒察覺，現在停下來腰酸的厲害。

幹了一天的活兒，什麽都不想吃。

林晰側着腦袋看了他一下，道：“要不你先去屋裏眯一會兒？”那屋子裏都收拾好了。床上也鋪上了褥子，他們誰要是累了就去那躺！

大排檔都得營業到大半夜，他還真的歇一會兒，不然晚上怕是熬不住。

衛卓把肉串，肉筋這些東西都放在冰櫃了，又環顧了一下，好像是沒啥幹的了。道：“你陪我睡？”

林晰臉有些發熱：“說什麽呢？”

衛卓輕笑了一下道：“你吃完飯就回去吧。剩下沒有什麽活兒了。”

林晰從善如流道：“我留下來打掃，孩子在劉姨那，肯定沒啥問題。你就不用管我了。快睡吧。”林晰看了一會兒天道：“也睡不多大會兒功夫了！”

衛卓也不跟他客氣，睡了一個小時，是被BP機定的鬧鐘吵醒的。雖然才睡了一個小時，但精神養的足足的，十分解乏！只剩下滿滿的活力。

衛卓道：“大航和大高你們也回屋睡一會兒，要不晚上熬不來。”

“行。”

高阿姨道：“對了，小林還給你留了飯，趕緊去吃吧。”

“嗯。”衛卓看着林晰微微挑起了眉頭，他媳婦就是疼他。剛好睡醒一覺餓了。

吃完飯，又幹了一點雜活兒，大航跟大高也真是累壞了。打的呼嚕在屋外都能聽見，像是拖拉機的聲似得轟隆隆的……

衛卓也沒叫他們，自己裝車了，是一輛腳蹬三輪車。是花了兩百塊錢從別人那買回來的。這麽多東西得運個兩三趟！

“我去叫他們，臭小子，睡了一下午。”高阿姨見他們睡的天都快黑了。

衛卓道：“再讓他們睡一會兒，還有時間。”随後對林晰道：“你跟我一起走吧。”

“行！”

第一趟拉的都是桌子，燒烤的爐子，一麻袋的木炭。還有一個煤氣罐和打火竈。衛卓推着往外頭走，他們選的地方是豐焦路，那裏道路平緩開闊。離學校和電子廠都很近。

那裏到了晚上有一些人去賣一些東西，什麽水貨BP機啊。港臺的磁帶，還有衣服什麽的。這年頭剛剛恢複個體生意，城裏晚上沒啥業餘愛好。這邊有幾個小攤，過來溜達的也不少。衛卓把東西拉到這邊，開始擺桌子椅子啥的，很快這邊就擺放了十幾張桌子，那陣勢相當大。

引得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炭火也升起來了。專門放在一個破盆裏引炭，不然現用的時候一時半會兒着不了。

東西卸下來，衛卓道：“你先在這裏看東西。”一個三輪車明明都已經改裝加長了一段。但還不夠，得正經運個好幾趟。椅子，啤酒，肉串，碗筷。那一鐵桶的雞湯豆腐串和好幾升的雞湯。

衛卓回去之後，大航跟大高也醒了，跟着裝貨。

第二趟的時候衛卓留下來。大高跟大航倆人又回去。

不少膽大的人都湊過來。

“這是啥啊？”

“海丁，海螺，蛏子，蚬子，扇貝……可以辣炒。”衛卓介紹着。

“生猛海鮮啊，怎麽收費？”

“五塊錢一盤！”一盤差不多七八兩，加點辣椒絲，洋蔥圈，用來倆人下酒正好。

“那不貴啊。”他們這不鄰海，海鮮都是外地運過來的。一般家裏都沒吃過這玩意，就在電視裏看到過。尋思得是個天價呢，這就比三元小炒稍微貴一點。嘗個鮮啥的也能承受得起！

很快肉串都被擺放在桌子上。整齊的放在托盤裏。有肉的，有素的。十幾個品種，看的人眼花缭亂！

“烤串多少錢？”

“素的一毛，葷的兩毛。茄子五毛錢。”茄子是很便宜，五毛錢可以買兩大兜子，但這玩意烤起來又費火又費功夫！

“這肉的還行。素的可不實在。那土豆片還能烤？一個大土豆能切五六個。啧啧啧……想吃土豆在家吃不就好了，出來吃啥。”大爺在旁邊看着說。

“給我來五串牛肉，五串羊肉。”有人迫不及待。看那肉啥的還挺新鮮的就饞了，這邊也有幾個烤串的館子。但兜裏要是不揣個百八十塊錢真不敢進去。但這大排檔看起來就沒那麽多顧慮了，一串都賣！

“等會兒大師傅還沒上班呢！”衛卓說着，擡起頭很快看見大航跟大高又來了。

很快大航跟大高過來了，各自擺好。

這邊還有桌子椅子，雞湯豆腐串那鍋蓋一打開。就有不少人咽口水的了。這邊熱熱鬧鬧的擺出來。不少人過來看。

“雞湯豆腐串多錢一碗？”

“加蛋的一塊五，不加蛋的一塊。”

“給我來一份兒，錢給誰？”

“給那個長得最好看的！”

這人一聽，一一看過去，都長得挺好看的，最後猶豫了一下把錢給了衛卓。

衛卓剛要開火炒菜，都懵了。

大航跟大高那邊笑的哈哈的，衛卓把錢直接給了林晰：“你收錢吧。”

林晰臉一紅，點了點頭。

大高那邊雞湯豆腐串開了張。這可是高阿姨得意的手藝，那些人剛吃上就發現了。湯鮮亮，豆腐串上面加了點韭菜花，辣椒油，蒜汁兒，香菜，豆腐煮的可入味了。先撈幹的，再喝湯，一塊錢吃的肚子裏暖洋洋的。哈出一口氣，別提多自在了。

好吃，就一個毛病，這玩意跟零嘴似得，解解饞還行，要想吃飽至少得三塊錢的。這三塊錢能買多少幹豆腐，一般人舍不得這麽吃。但味道是真不錯。吃完這次就惦記着第二次了！

大高那邊都有點忙不過來了。

“哥們，我不加香菜！”

“哦哦。那這碗香菜的誰要？”

“給我吧，多放點蒜。哎，對……再多放點……別小氣嘛。”

大高那邊忙活了起來。衛卓這邊也不甘示弱，立刻開了火，大火爆炒起了洋蔥圈和辣椒。香味霸道撲鼻，舀了半半海丁，控幹水放進去。

哄……鍋裏氣了火，香味沿着鍋邊向四周炸過去，一下子就有圍着的了。

一盤海鮮炒好，放在旁邊衛卓負責刷鍋：“有想買的可以嘗嘗。”

這海丁有啥肉，全是殼兒。但是聞着是真香，終于有人忍不住拿起一個放在嘴裏一嘬。肉不大，真鮮，就跟磕瓜子似得！這玩意自己就能整一盤，吃一個哪夠饞瘾的？

“來一盤！”他狠了狠心說着。

有了開端，吃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我要這個，叫蛏子對吧，瞅着怪肥的。”

“來一盤海丁，你先做着啊，我去給我兄弟打個電話。”這麽貴的東西，他自己吃有點奢侈，正好還有別的串和啤酒。叫上幾個人過來吃一頓，吹着夜晚的風，賊美。有這個想法的不在少數，很快，大航就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親友團還沒來呢，就忙不開了！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