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刺殺
滿院盛開的花,粉色黃色,玫紅月白。青石小徑便是穿插在這百花之中。柳青煙一身緋紅的衣裙,踩着繡鞋緩緩行走,
有紛飛的蝴蝶調皮,輕輕追在柳青煙身邊。像是把柳青煙也當做了綻放的花兒,一路跟随着。
柳青煙自幼便喜歡紫薇花,那一簇簇的繁華,只是瞧着便覺得熱鬧。想着亭中相交甚歡的二人,柳青煙帶着幾分探險的意味,一路走了過去。
“貴人留步!”
遠處一個老夫人手中一只澆花的葫蘆瓢,蹒跚着緊走兩步。喚住柳青煙的步子,開口勸道:“貴人留步,這院裏”
“齊婆子,快來澆花。”
遠處一個太監裝扮的男子,揚聲喚了一聲老夫人。見着柳青煙注視自己,行了禮以後便不再言語。
齊婆子嘆了口氣,拿着葫蘆瓢便走了。
柳青煙敏銳的聽出了齊婆子還未說完的話,這院裏?若不是這院子甚都沒有,便是這院子不讓別人進去。
女子狐眸子細長,閃着犀利的光彩。薄唇微動,吐出一句道:“任憑你陰謀詭計,我柳青煙一絲不懼。”
今日傅昭詞邀柳青煙前來,若只是簡單的飲茶賞花,打死柳青煙也不信。原來是在這裏等着,這倒是引起了柳青煙的興趣。
圓拱石門造型古樸,雕着镂空的花紋,甚是華貴。穿過拱門,便是一片盛開的紫薇林。
柳青煙一身緋色衣裙,在這鋪天蓋地的紫薇林中,分外惹眼。耳邊靜悄悄的,這片桃花林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古宮裏紫薇原是這般呀,也沒甚特別的,走了走了。”
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柳青煙察覺出了異樣,轉身便要離開。說時遲那時快,埋伏在暗處的人見着柳青煙要離開,便立刻揮刀而來。
若是要進宮,定是不能帶兵器的。柳青煙那寶劍便擱在馬車裏,此刻腰間無一兵器。
身後已然聽到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柳青煙順勢一個側身,便避開了蒙面人揮來的劍。
風吹起紫薇,片片花瓣随風起舞。柳青煙劈手折斷一截花枝,立刻便迎上了蒙面人的利劍。
幾番打鬥下來,柳青煙的衣裙被劃破幾道,對面的蒙面人臉上帶着血痕。寶劍對花枝,并非勢均力敵的對陣,戰況也是一邊倒的局勢。
“上!”
随着蒙面人的一聲呼喊,四下跳出來三個同樣裝扮的蒙面人。四人像是組了劍陣一般,将柳青煙團團圍住。
柳青煙一截花枝已然不能應對這般多的人,随手丢開花枝,指尖便跳躍起了縷縷火苗。
蒙面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便群起而攻。柳青煙素手一揮,只見一個蒙面人便飛身摔了出去。連帶着身後的紫薇,也是燒焦了的模樣。
随着柳青煙馭火之術越來越熟練,四個蒙面人早已招架不住。紛紛摔在地上,掩着胸口一副重傷的樣子。
滿院的紫薇已然是傷痕累累,柳青煙一手捏着蒙面人的臉,冷聲質問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蒙面人一言不發,手中竟還準備攻擊柳青煙。幸虧柳青煙發現的及時,将這蒙面人一掌斃命。
“溫姑娘,溫姑娘你在這裏嗎?”
遠處傳來仇危飛聲音,柳青煙眸裏閃着犀利的光。緩緩站起身子,随後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土。
仇危聽着聲,已經尋了過來。見着悠然自得的柳青煙,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蒙面人,還有滿目瘡痍的紫薇園,只覺腦中一片混亂。
“溫姑娘,王爺擔心您迷路,便派屬下過來找您了。”仇危跟了齊焉寒許久,也是個有眼色的。一句沒有多問,只開口道:“您看您是再逛一會,還是随屬下一道回去。”
柳青煙望了眼傅昭詞與齊焉寒的方向,特意露出慌張的語氣,聲音弱弱道:“還是随你一道回去吧,我怕再待下去,這條命便沒有了。”
仇危有些無奈,不管是柳青煙孤身救齊焉寒,還是眼前瞧着已經死了的蒙面人。到底是誰這條命沒了,仇危是一點看不出來。
兩人一路無言回了亭子,齊焉寒與傅昭詞還在熱絡的說着甚。
傅昭詞見着柳青煙進來,涼涼瞧了一眼柳青煙,嘴裏冷聲道:“今日說好是我邀了溫姑娘過來賞春色的,溫姑娘卻抛開主人肚子離開,真真是有有教養的很。還有這衣裙,瞧着像是破了?”
“傅姑娘客氣了。”柳青煙不着痕跡的推開一步,避開傅昭詞迎上前的手。眼中帶着齊焉寒熟悉的惱意,開口道:“這院裏景色不錯,就是方才這一會,若不是仇危找了及時,說不得還能不能再看見傅姑娘。”
傅昭詞杏眸帶着疑惑,瞧了眼仇危,便對上柳青煙的視線,道:“溫姑娘何出此言,我有些聽不明白。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把大的院子,還是被花兒迷了眼?”
“方才院中,有人要殺我。”柳青煙輕飄飄吐出這句話,冰冷的視線緊緊盯着傅昭詞,語氣輕不可聞道:“傅姑娘可知道是誰?”
傅昭詞顯然沒有想到,被柳青煙這般一吓,臉色瞬間便白了。四下瞧着柳青煙的身子,開口道:“溫姑娘別開玩笑了,這是宮裏,整個趙國最安全的地方。哪裏的刺客這般不要命,敢闖進宮裏殺人。”
“這便要問問傅姑娘了。”柳青煙一絲沒有退讓,一步步靠近傅昭詞,直接逼得女子靠在亭柱上,開口道:“傅姑娘哪裏請的刺客,花了多少銀子,說與我聽聽。”
傅昭詞本是面色蒼白的,此刻被一步步壓着,面上帶了淺淺的粉色。一手想要推開柳青煙,憤怒道:“溫姑娘,這不是我幹的。今日是我邀你來握手言和賞春色,方才若不是與王爺聊天,便是我随你一道逛園子。若說我請了刺客,我是瘋了嗎?”
“溫姑娘!”
齊焉寒利劍一般的眉毛緊皺着,臉上一片嚴肅之色。喚了一聲柳青煙,眼神裏是柳青煙看不懂的意思。
“怎的?”柳青煙冷笑一聲,放開對傅昭詞的壓制。轉頭對上齊焉寒的視線,笑道:“宸王爺有何吩咐?還是說宸王爺知曉,是誰要派人殺我。”
齊焉寒避開柳青煙的視線,莫名的有幾分心虛,聲音也低了幾分。幾息後才開口,說道:“是誰要殺你,這我不知曉。可方才我與傅姑娘一直在一起,這定不是傅姑娘做的。”
柳青煙聽着對方斬釘截鐵的話,心裏漸漸涼了幾分。一步步靠近齊焉寒,冷聲開口道:“你且說說看,你是信我還是信她?”
“溫姑娘。”傅昭詞面帶笑意,上前幾步拉着柳青煙的衣袖,笑道:“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柳青煙甩開傅昭詞,緊緊盯着齊焉寒的視線,卻是回了傅昭詞一句,道:“我沒有問你。”
一邊候着的仇危面色一緊,早已料到了眼下的情況。誰讓自家王爺愛美人,就是舍不得傷一顆芳心呢。
“溫姑娘,您先冷靜一下。”
齊焉寒對着柳青煙的視線,隐約瞧見女子眼裏的受傷。可今日之事細細想來,真不想是傅昭詞所為。
男子一如往日的聲音,帶着莫名的決絕道:“我相信我眼前看到的。”
方才自己與傅昭詞一直在一起,期間丫鬟也不曾離開。若真是傅昭詞所為,這也太蠢了。
“好。”柳青煙猛地轉身,緋色的衣裙劃出漂亮的弧度。女子聲音帶着冷意,開口道:“誰都無所謂,我不會忘了今日之事。”
女子背影孤單,遠遠站在亭子的另一邊。只是一個亭子的距離,倒是生生讓齊焉寒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王爺。”傅昭詞柔柔喚了一聲,引了齊焉寒的注意。月白的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帶着哭腔道:“眼下該如何是好?”
這話一面問的是柳青煙該如何處理,另一面問的是方才院中之事。
齊焉寒臉色僵硬,擠出一絲笑意安撫着傅昭詞,開口道:“你先回去吧,這事我處理便好了。”
“可是。”傅昭詞有幾分猶豫,憤狠的瞧了一眼柳青煙的背影,道:“此事定不是我做的,還請王爺您不要誤會昭詞。”
齊焉寒順着傅昭詞的目光看過去,背身而立的女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一尊玉雕一般。
“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齊焉寒收回視線,又是幾句安撫,這才勉強哄好了傅昭詞。傅昭詞小兔子一般紅着眼睛,走過柳青煙身邊。想說話卻又忍住了,冷哼一聲這才離開。
日頭真的大,傅昭詞只是從百花園回了自己的住所,便是一身汗了。
大丫鬟覓瑤伺候着傅昭詞沐浴,主仆兩人一道在涼爽的屋裏,這才方才了心神。
“姑娘,你說這溫姑娘怎是這般人。”覓瑤輕輕替傅昭詞擦着背,一面回想着方才的事情,略有些不滿的道:“蠻橫霸道,還不講理。”
傅昭詞柔柔一笑,一雙杏眼越發顯得溫柔了。泡在水中懶懶躺着,開口道:“就一個沒有名分的野女子罷了,只要宸王爺相信我,那便甚都不重要。”
“奴婢瞧着,今日宸王爺與您相談甚歡。”覓瑤說起這,臉上便全都是笑意,道:“宸王爺定是心悅您的,奴婢雖聽不懂您今日與宸王爺說的話,可是奴婢知曉,宸王爺對別人可沒有這般溫柔,宸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