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命不久矣
“陸昀澤才是你念念不忘的人,昭爾,我一直以為在你身後換種方式愛你,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但後來我才明白,愛一個人根本不分認識的長短。”
“所以,我愛的人真的是陸昀澤?所以他不是壞人,對嗎?”
我也詫異,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幫陸昀澤說話。
“他不是,相反,他愛你比我更多。瘋女人拿着刀沖向你的病房,是他擋在面前,你才安然無恙,反倒是他,在那幾個月裏險些喪了命。”
“你們只是被人陷害,他愛你,至少這幾個月在我的眼裏,我可以确定。為了把屬于你的戒指搶回來,他寧願自己被切斷手指。對不起,昭爾,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你們早該在一起了。”
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腦子裏各種聲音突然開始出現。
那些幫助我回憶的畫面一次比一次清晰。
“其實,車站門口我被打,都是我自導自演而已,我以為那樣你才會對陸昀澤完全死心,後來我才發現,你對他的愛,早已經深入骨髓,就算你的記不清楚他的一切,可相愛的感覺,永遠也不能消失。”
我的頭開始疼,劇烈的疼痛。
腦袋裏像是有無數個刀劍來回切割,疼得我,蹲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想起來了。
那些曾經被我珍藏的每一個相愛的瞬間,全部都記起來了。
我們鼻子對着鼻子,互相蹭在一起,一起在廚房裏制造一場家具的災難。
沙發上有我們倆一起看電視的影子,床上還留着我們枕頭大戰的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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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起車禍,記起車禍前的那些事情。
喬夏,婆婆,還有陸昀澤的不信任,還有那一個就出鼻血的巴掌。
我的心忽然間填滿了,那個人的樣貌清晰出現在我腦海裏,陸昀澤,我怎麽會忘了你?
就這麽輕易的忘了你給的愛,忘了你給的痛苦。
憑什麽我把自己用了半條命救下的人,忘了這麽久?
我抱着頭,在地上打滾。
最後一次見面的話一直萦繞在我耳邊。
“昭爾,最後讓我抱抱你吧,我欠你太多,如果不能償還,就讓我留下最後一個擁抱吧。”
“記住,能給你這種感覺的人,只有我一個。”
我記住了,可是你人呢?
我不鬧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們再也不去翻舊賬,好不好?
我疼得不能呼吸,一點一點得倒在地面上。
我看見蘇牧驚恐的雙眼,一張一合的嘴唇,可他說了什麽,我一句都聽不見。
就這樣,我穿着婚紗躺在了教堂冰涼的地面上。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裏。
我想站起來,卻發現只要稍微動動頭,就會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蘇牧趴在床邊,已經睡熟了,手裏緊緊攥着我的手心。我沒打擾他,悄悄的下了病床,悄悄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院對我來說早已經是家常便飯,這些環境從陌生變得熟悉,根本不用花太多的時間。
醫生說,林小姐,你必須馬上手術,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國內在這一方面的手術成功率遠低于國外,建議你去國外做。
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醫院走廊裏,享受着獨好的一個人時光。
還有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什麽時候我林昭爾,也需要靠手術續命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能流出眼淚的事情往往不那麽深刻,真正的絕望,連眼淚都顯得多餘。
我坐在走廊發愣的時候,陸昀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