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打出手
未晞回了王府，千草熱切地拉着未晞的手，訴着思念情，而莫桑、離幽雖不曾多言，但未晞卻從她們平日清冷的眸子裏瞧出一絲熱切，橘希見未晞清瘦的模樣，而王爺卻搬進了福晉住處，這一個月都未曾踏過水軒閣半步，滿眼皆是憐憫色，再玲珑的女子，卻抵不過一個情字，橘希聽聞側福晉南巡路上替王爺擋刀，伺候未晞沐浴時，背部那清晰可見的劍傷似條蜈蚣附在未晞光滑白皙的皮膚上，但世間男兒皆薄幸，橘希打從心底替未晞不值，所以對未晞也更加上心。
比起千草的粗枝大葉，橘希的确心思細膩，照顧未晞也更是體貼入微，但千草待未晞卻也一心一意，事事皆以未晞為先，得她們二人，是未晞之幸；南巡之路，性命相交，莫桑、離幽與未晞有更為真切的戰友情。
未晞嗔怪地輕點千草的小腦袋瓜兒，這丫頭，想來又覺心頭一暖，至少她們四個對自個還算真心，福晉入府，她這側福晉、尤其是尚未圓房的側福晉早就不值錢了。
“王爺呢？”未晞的一顆心系着的只有孟玄軒，莫不是真的病了，還是，那日嬷嬷将沾了落紅的素絲巾帕遞給宣和帝及鹿妃查驗時，未晞就在門外，未晞是孟玄軒棋局上的棋子，因為是棋子連同房也不願，那麽她呢，封絮雪就可以近得他的身了。
“側福晉。”千草一副為難的樣子，想來側福晉一心一意待王爺，可王爺卻是三心二意，未晞手臂上的守宮砂，水軒閣內的丫鬟哪個不曾見過，哪個不為側福晉不值，那一劍，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想也不想奮不顧身的。
“我也該向福晉問安了，橘希，扶我去福晉那兒，千草，你先會水軒閣幫我打點一下，旁人不如你了解我的習慣。”未晞深吸口氣，躲了一個月，也該去見見他了，也順便瞧瞧她去。
見千草杵在原地不動，橘希眼神示意無果，莫桑拽着千草手臂，笑着說道，“我陪千草去，她定是想偷懶，有我幫忙也快些。”
莫桑幾乎是拖着千草離開的，路上莫桑便勸千草莫要在側福晉面前多說，以側福晉高傲的性子，最不想被人憐憫。
橘希挽着未晞的手臂，離幽緊跟在身後，朝着福晉那院就去了，只是這會子，王爺約是在福晉那兒。
未晞出現在風雪園時，千羽瞧來人一席白衣翩然，身形瘦削，五官單薄，一月未見，側福晉竟然更加消瘦了，南巡路上，與未晞的朝夕相處，王爺遇刺，未晞的奮不顧身，那樣玲珑剔透、愛笑多言；那般無懼無畏的女子，千羽打從心裏佩服。千羽看向未晞的目光極為溫暖柔和，只怕千羽自己都未可知。
“好久不見。”未晞的笑太過淡然，又太過落寞。
“王爺在風雅閣。”千羽給未晞引路，但未晞卻停在雪顏閣門外，雪顏閣比起未晞所居的水軒閣更加精致典雅，門口的喜字還未曾落下，未晞深吸一口氣，千羽柔聲道，“側福晉，王爺在前面的鳳雅閣。”這麽多人在場，千羽又不好直言王爺不曾與福晉同住，只能幹着急。
“嗯。”從前聒噪的未晞，卻變得沉默，千羽很不習慣，未晞走的一個月裏，千羽時常懷念南巡時未晞的調笑，王爺對未晞的打趣，王爺瞧側福晉的眼神，是熱切的，是溫暖的，是含了愛意的，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爺不肯承認，千羽身為奴婢，也不可多言。
未晞到了鳳雅閣的門口，房門未關，未晞一眼就看在倒在桌上的孟玄軒，酒杯酒壺倒了一桌，地上也是酒杯碎片，一眼望去，滿目狼藉。
“橘希，回吧。”看也看過了，即便他喝得爛醉如泥，也與自個兒無關，何必自讨沒趣。未晞轉身欲離開。
“福晉不去看看。”千羽雖向來不喜多事，但這句話她卻不得不說。
“何時王爺多納了個福晉，我怎麽不知道。”封絮雪朗聲說道。
未晞聞聲，擡眼看向那女子，只見那女子也在打量自己，封絮雪桀骜，完全沒有女兒家的溫婉柔媚，倒像個男孩子灑脫不做作，模樣倒是長得很幹淨，不漂亮，卻很舒服。
“未晞見過福晉。”未晞依照禮制給封絮雪行了個大禮。
封絮雪揚着脖子，往屋裏一探，那孟玄軒還是那副死樣子，她封絮雪哪點比不是韓未晞，那日好不容易封絮雪來看玄軒，剛把他扶到床上，結果封絮雪聽清他口中聲聲所喚“未晞”的名字，就一個松手，孟玄軒就噔的一聲額頭磕在木桌上。
封絮雪冷着臉，看韓未晞這張俏臉就不高興，不過是仗着有幾分姿色，就跟封絮雪家裏那個妹妹一樣，除了生的一張颠倒衆生的面相，其他一無是處。所以封絮雪就使着性子，偏就不叫未晞起身。
得虧未晞習武，底子好，不然，哪裏經得起這麽久彎着、躬着背、垂着手的折騰，不過未晞瞧封絮雪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也反感的很，若是姐姐嫁給玄軒，哪裏有你封絮雪頤指氣使的地方。
未晞想着想着，又想起孟玄軒對她的利用，想起那個新婚之夜還口口聲聲說愛姐姐，這會子卻又跟這般粗野女子打得火熱，未晞這個氣，所以就沒控制住，瞪了封絮雪一眼。
“你敢瞪我。”封絮雪也火了，她還是側福晉就敢瞪大眼睛，這架勢，莫不是要爬到她頭上去，“我非教教你規矩不可。”
“瞧你又如何。”未晞索性挺直了身子，她倒也不怕，姐姐貴為皇後，她那父親，好歹也是丞相，王府呆不得，進宮總還是能的。
“你，思銘，給我掌她的嘴。”
封絮雪那丫鬟思銘剛一近未晞的身，未晞反手就是一巴掌，別過頭，看了一眼屋裏睡着的薄情郎，打算離開。
封絮雪的性子，哪裏受得了韓未晞的這般無視，“反了你了。”劈手就朝未晞砍去，未晞警覺，一個側身，躲開封絮雪的攻擊，但那封絮雪糾纏不休，未晞也壓根沒打算手下留情。你一掌劈來，我一拳打去，左回旋，又勾腿，未晞招招都下了狠手，封絮雪也不是吃素的，打男人都可取勝的兩個人，此刻正揪鬥在一起。後來未晞實在覺得不解恨，竟然上去揪封絮雪的頭發，居然敢搶她男人，現在的局勢，就是福晉和側福晉争風吃醋，潑婦打架，邊上的丫鬟小厮沒一個敢上去拉架的，都怕惹得罪兩位菩薩。
千羽見這架勢，第一次慌了神，急忙搖醒孟玄軒，“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爺。”
好在天色早，孟玄軒還沒喝透，千羽斟了幾杯茶，倒入孟玄軒口中，這會子也是酒醒半分，“誰打起來了？”嗓子還有些嘶啞，孟玄軒還是第一次見千羽如此不淡定。
“側福晉。”千羽還沒說完，孟玄軒就拽着千羽，一搖一晃地出了房門。
“住手。”玄軒大喝一聲。
那兩個女人一驚，卻也撒開了手。
“未晞。”孟玄軒啞着嗓子，滿眼柔情地望着未晞，此時的未晞蓬頭亂發，卻還是一臉傲氣，睥睨地看着封絮雪。
聞聲，未晞回過頭，看到千羽扶着的孟玄軒，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皮膚泛黃，哪裏還有從前的器宇軒昂，若是換上件乞丐裝，只怕扔在大街上，連他親娘也認不得半分。
“你。”未晞癡癡地望着孟玄軒。
孟玄軒卻主動走來未晞這邊，“你回來了，回來就好，我們回水軒閣吧。”孟玄軒主動拉起未晞的手。
未晞一愣一愣地，他這是怎麽了？
但未晞身邊的丫鬟，包括千羽都在心裏會心一笑，看來王爺心裏，有的只是側福晉。
在場的所有人，連同封絮雪本人，都知道，這一仗贏得是她韓未晞，她贏得了那個男人的心。
回了水軒閣，未晞一聞玄軒身上的酒味就覺得頭痛，便讓千羽他們打好熱水，把孟玄軒扔進浴桶裏，洗幹淨。然後未晞親自給孟玄軒挂淨了胡子，不過未晞手藝不精，孟玄軒的下巴處有幾道清晰的紅痕。
作者有話要說： 未晞這樣真的好嗎，不過，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