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
汁就往米亞嘴裏塞。米亞一把推開他,就這樣,兩人扭打起來。蕭清嘆口氣走過來,端坐在宋哲也前面,露出憋屈的表情,撒嬌似的拉拉他衣袖,還沒來得及說話,冰涼的苦瓜汁順勢淋在了她頭上。她閉上眼,心裏的憋屈轉為怒火,“呀!你們!”
“那,那個,那個......嘿嘿......”淩木峰被她的爆發吓得手足無措,眼睛不停眨着,害怕地往後退,卻被牆擋住了退路,心虛地一直咽口水。
蕭清伸出兩只手,頂住牆,攔住他左右去路,溫柔地笑着,眼睛裏的怒火卻十分旺盛,“咱們來好好.....玩玩........”說着用手擡起他的下巴,“嗯?”
宋哲也和米亞悠哉地喝着紅茶,仿佛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米亞沖着淩木峰咂咂嘴,“哎,真是舒服啊~~~”
叮咚...叮咚....叮咚....
大半夜的會是誰呢?米亞琢磨着來到門邊。
“surprise!”剛打開門,一句奶聲奶氣的話在耳畔響起。米亞打量着面前熟悉的人,眉頭皺了下去,沒有變聲器之類的,那麽剛才那萌萌的聲音會是誰呢?越過莫祺,有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小腦袋伸了出來,一雙鑲嵌着琥珀色瞳孔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滿滿都是好奇,還有敵意。
顧思寧從莫祺身後出來,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身高大概5.4英尺,不胖不瘦,黑色長發,白皙的鵝蛋臉,五官恰到好處。沒有想象中那麽驚豔,而且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完全摸不清在想什麽,但是看得越久,身上的寒氣越重,不禁打個寒顫。
“是誰啊?”宋哲也見米亞半天沒進去,好奇地走來,不料進入了奇怪的氛圍。向莫祺使了個眼色,他卻聳聳肩,置身事外。無奈之下,笑着說:“你們回來了啊。”接過道格拉斯手中的行李,将幾人迎了進來。
“怎麽這個點到?應該提前讓我們去接你啊。”淩木峰看見莫祺回來,越過蕭清,跑過去抱住他,輕輕地呼口氣,“終于解脫了......”
“夏洛克說這是驚喜。”顧思寧躍到沙發上,環視屋裏幾眼,像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嗯.........Paul的設計技術真是提升了不少啊,要不是那獨特的砌磚技巧,我都認不出來了。”
莫祺摸摸她的腦袋,很自然坐下,“因為提供靈感的另有其人。”
“哦?”顧思寧從沙發跳下,食指在鼻子前端揉揉,狐疑地審視着在場的每個人,最後盯住米亞,“根據本小姐推斷,‘兇手’一定是你!”那副可愛的模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蕭清聽不懂,一臉茫然的跟着笑。
米亞嘴角抽抽,被小孩子這樣表揚還真是別扭。心情卻在道格拉斯端來香噴噴的曲奇時瞬間變好,一副饞貓的樣子。
顧思寧是個性格開朗的孩子,很快融入了這個家庭,和宋哲也淩木峰玩得很high。蕭清傻乎乎地坐在邊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心裏哭着:早知道當年好好學習英語了。
“這麽久不見,你怎麽對我變得冷淡了?”莫祺可憐巴巴地看着米亞,嘟起嘴,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米亞被他這樣的轉變驚得差點把茶杯扔在地上,驚愕地眨眨眼,摸摸他額頭,“沒發燒啊!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莫祺心裏憋住笑,使勁往她身上蹭,拉住她的衣袖不停搖,“你剛剛都沒笑,都沒看我,難道不是變冷淡了嗎?”說着還癟下嘴。
米亞雞皮疙瘩驟起,迷茫地看向道格拉斯,眼神就像在問出了什麽事,他卻搖搖頭走開。“總不至于半夜在外面撞鬼了吧.....”她看向天花板,想象着莫祺每天都這樣一副嬌羞的小媳婦兒模樣谄媚地對着自己,不禁咽了咽口水,渾身打個哆嗦。
莫祺輕輕拍下她腦袋,“別胡思亂想,我是逗你玩的。”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十分欠揍,抿口茶,忽然認真道:“Y這段時間有什麽動靜嗎?”
米亞朝對面水晶架上的禮盒努努嘴,“賀卡。”頓了一下,淡淡地說,“還有膠卷。”
“膠卷?”莫祺感到有些疑惑,随即冷笑一聲,“還是老樣子啊......”
這次換米亞疑惑了,奇怪地大量着他,老樣子。那也就是說兩人認識,而且他神情變得複雜,眼神變得深邃,不住地在隐藏着什麽。那種感覺很熟識,就像自己深深隐藏的悲哀,不覺把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拍着。
顧思寧擡頭望向這邊,臉上的笑容立刻散去,氣呼呼地走過來,坐在兩人中間。沉默三秒側過身子,伸出雙手擋在莫祺前面,“不許你欺負夏洛克。”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蕭清猛掐淩木峰下,明白她說的什麽,捂住嘴偷笑,心裏吹起喇叭,幸災樂禍地看着米亞:誰讓你一直阻擋我和你哥的,報應來了吧,哼~
米亞被她認真的眼神盯得有些愣怔,看眼宋哲也,如果當初小鎮警察找來時自己能夠伸出雙手擋在他們面前,也許今天又是不同的局面。垂下眸子,笑道:“困了,我先休息去了。”随即打個大大的哈欠,拖着身子回了房間。
那一抹笑,對無心的人來說,也許只是對小孩子的舉動而無奈,可對于有心的人來說,那一抹笑太過苦澀,夾雜的還有悔恨。
作者有話要說:
☆、莫祺失蹤案件1
此後的生活,不知道該說是熱鬧還是災難,每天房子裏都回蕩着顧思寧與莫祺的打鬧聲,米亞三天兩頭就會被誤傷一次,無奈忙于延續柳若雲咖啡店的事,忍了下來,漸漸就習慣了。
不知不覺半年多過去了,七月的一天,米亞陪道格拉斯做身體檢查,忍不住問:“莫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被她的話有些吓到,道格拉斯咳嗽幾聲,不停大笑,好久才停下來,擦着眼角笑出的淚,嘆口氣,“少爺說會陪維多利亞小姐大鬧到她十六歲那年。”
難怪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米亞恍然大悟,繼而咂咂嘴,“那我的家.........”
“雞犬不寧。”道格拉斯聳聳肩,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個成語用得不錯吧,我的小姐。”
“呵.......呵呵.......呵.....”米亞嘴角止不住地抽抽,心裏卻在琢磨那個奇怪的十六歲約定。
半個月後,米亞從隔壁市解決完被委托的事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顧思寧就撲到她懷裏大哭起來,滾燙的淚水把她本來就有些濕的衣服完全吞噬了。
這孩子一向是不親近自己的,今天怎麽會這樣。米亞彎下腰,捧着她臉,“怎麽了?”
“夏洛克........夏洛克.......”顧思寧抽泣着說出莫祺的名字,情緒一來,又張嘴哭了。米亞見問不出什麽,把她拉到沙發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涼的水,身上的熱氣一散而去。随着鎖孔轉動,道格拉斯苦着臉回來了。
見他那模樣,米亞皺下眉,“出什麽事了?”
“少爺失蹤了。”道格拉斯咽咽口水,從幹澀的嗓子裏擠出話來,“我已經把能找的地方全找了。”
米亞給他倒杯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叫失蹤?”
“都怪我.......哇.......怪我......哇!”顧思寧看道格拉斯失落的樣子,緊繃的神經終于斷掉,情緒徹底崩潰。
被這震耳欲聾的哭聲擾的心煩,米亞終于爆發,呵斥道:“別哭了!好好說!”
顧思寧被她吓住,閉上了嘴,淚眼汪汪地看着她,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流。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早上,夏洛克本想和你一塊兒去處理事件的,是我死活不答應,硬纏着他留下。下午四點,我想吃聖代,又讓道格拉斯出了門。後來沒多久,夏洛克收到一條短信,突然變得嚴肅,說必須立刻出去。我也想跟着去,但是他不答應,千叮萬囑讓我呆在家裏。過了很久都沒回來,手機也關機了。”說着說着又要大哭,看見米亞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出聲,只好憋着。
道格拉斯摸摸她腦袋,冷靜地說:“在路上,有一個老人摔倒在天橋階梯旁,但是沒人幫也沒人叫救護車。我只好把她送去醫院再去店裏買聖代。剛回來就看見維多利亞小姐在哭,聽她說完,我立刻出門去找,可.......”
米亞看向水晶架上的禮物盒,眼神犀利的像把劍。直立身子坐下,把顧思寧摟在懷裏,溫柔地說:“盡情地哭吧......”
顧思寧躺在她懷裏,嚎啕大哭,十分鐘後,哭的累了,只剩身子在不停抖動。她淚眼汪汪地看着米亞,欲言又止。
道格拉斯将她抱起,安慰道:“小姐,你先去洗漱睡覺吧,米亞小姐肯定能把少爺找回來的。”
她聽話地點點頭,這時米亞的手機屏幕亮了,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明早十點,布魯斯莊園——Y。
“怎麽了?是夏洛克嗎?”顧思寧從道格拉斯身上跳下,一雙眼睛滿滿是期待,急切地問:“是他嗎?是他嗎?”
米亞搖搖頭,淡淡地說:“看着我眼睛,你發現了什麽?”
顧思寧本應很失落,偏着腦袋左看右看,懵懂地說:“除了冷還是冷。”
莫祺坐在梨花木制的椅子上,悠閑地品着茶。看平板傳來的視頻,顧思寧那傻傻地模樣逗得他差點失聲大笑。
“即使被關起來,還能如此輕松,真不愧是Y所看重的對手。”多諾凡通過監視器看見莫祺那輕松的模樣,諷刺說。
莫祺抿口茶,“這裏的待遇比總統套房還要優厚,我又有什麽可以煩惱的呢?再說了,你看看屏幕,那一張自信的臉,蠢蠢欲動的眼神。”說着将腳搭在桌上,閉上眼搖晃着椅子,嘴角留下一抹得意的笑。
多諾凡氣憤地将東西掃到地上,瓷杯噼裏啪啦碎了一地。他把畫面定格在米亞挑釁的表情處,舉起剛裝滿子彈的□□,對準她額頭,“啪!”
“艾琳,你知道布魯斯莊園嗎?我們現在就去。”顧思寧往背包裏胡亂塞了一些東西,拉起米亞就要走,結果沒走穩,摔了個狗□□。
米亞想把她抱起,發現力不從心,只好将她扶起站好,淡淡地說:“你覺得蝙蝠俠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存在嗎?”
顧思寧搖搖頭,随即意識到她的話中話,哭喪着臉回了房。道格拉斯有些擔心,想跟去看看,卻被米亞叫住,“道格,你覺得明天能帶着她一塊兒去嗎?”
她那嚴肅的表情讓道格拉斯的眉頭皺得更深,明天的一切都是未知數,潛在的危險卻可想而知。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少爺都沒能安全回來,更何況米亞終究是個女孩子。猶豫地瞥她一眼,不禁倒吸口冷氣,那雙眼裏的寒氣比九年前見到的還要可怕。突然想起曾經的種種,他舒口氣大笑道:“小姐早有決定,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呢?”
米亞笑而不語,她是多麽希望能聽見一個不字,可又怎麽能要求別人了解自己的想法呢。拿起桌上洗淨的蘋果,大大咬了一口,果汁四濺。這蘋果怎麽這麽多汁,又不是梨,她奇怪地看着有了缺口的蘋果,嘴角慢慢揚起,腦海裏的拼圖終于完整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祺失蹤案件2
“我的小姐,你知道布魯斯莊園的具體位置嗎?”道格拉斯問。
米亞擡頭看了他一眼,讓他從水晶架上取來禮物盒,關掉監視器,淡淡地說:“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見他失落地垂下頭,笑着說:“不過那是之前,多虧這個蘋果,現在知道了。”
道格拉斯猛地擡起頭,眼中充滿了迷茫。顧思寧穿着熊貓睡衣出來,嘟起嘴瞪着她,氣呼呼地說:“你明天要是敢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我就把屋裏所有你喜歡的東西都拆了!”
“哦?”米亞挑挑眉,很不屑地說:“随便你。”
顧思寧急的抓狂,撲上去就是一陣亂打。幸好道格拉斯把她拉回來,那一瞬間,米亞感到脖子有些痛,定睛一看,顧思寧手上有什麽閃閃發光的東西在空中晃蕩,是項鏈斷了。
“別鬧了!”道格拉斯呵斥道:“維多利亞小姐,你闖大禍了還不知道嗎?”
顧思寧停止扳動,看看手中的項鏈,随手扔進垃圾桶,蠻橫地說:“不就一條破項鏈嗎?明天本小姐給她買十條,百條都可以!”
“你怎麽變得如此無理取鬧呢?我的小姐。”道格拉斯嚴厲地瞪着她,痛心疾首地說:“米亞小姐從來沒有說過不讓你去的話,而且還全面考慮你的安全問題。”說着愧疚地看向米亞,想要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說什麽。
米亞從醫藥櫃找出創可貼貼上徑直出了門。道格拉斯想要跟出去看看,可身邊這個小魔頭情緒更不穩定,只好留下。幾分鐘後,見米亞拿着蠟燭和打火機回來,忐忑不安地心總算平靜下來,偷偷地舒口氣,去了廚房。
米亞點燃蠟燭,打開禮物盒,将Y陸陸續續寄來的卡片一張一張在火上烤,有一半的卡片顯露出隐藏的痕跡,吹滅蠟燭,迅速拼圖,可是怎麽拼也湊不出完整的地圖。郁悶地瞥一眼剩下的卡片,思考片刻,将杯中的水灑了上去。線條和字跡慢慢顯現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圖得到手。
顧思寧看得目瞪口袋,不禁想要拍手叫好,卻傲嬌地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挺直的鼻子隐約聞到什麽香味,使勁嗅嗅,道格拉斯正端着新鮮出爐的特制曲奇出來,臉上五官展開,開花似的跑過去。
“小姐,吃些點心再繼續忙吧。”道格拉斯輕輕放下盤子,打打顧思寧那迅速伸縮的小手。
顧思寧沖他做個鬼臉,“打不着,哈哈哈。”
“不用了。”米亞淡淡地說,“桌上是地圖,你照着繪制出來,明天開車去。”站起身就要回房間,走一半咬咬嘴唇折了回來,抓起幾塊曲奇,昂首挺胸地回了房間。
道格拉斯看着她的背影,舒心地笑了,盯着滿嘴都是曲奇渣的顧思寧,喃喃道:“正因為是你.......”
第二天早上七點,三人向M市出發,剛上車,顧思寧用手指頂住上下眼皮死撐,結果不到半個小時就倒在米亞的腿上呼呼大睡。高速路上,綠化帶隔開來往的汽車,保持着運行秩序。米亞看着對面的開過的汽車,不禁感嘆中國人确實還是富有,短短兩分鐘,開過的世界名車就有五輛。
突然,前面的法拉利大減速,後面的蘭博基尼猛地撞了上去,兩車擦出火花,親密地結合在一起。因為撞擊猛烈,發生了小爆炸,前前後後受到波及的汽車也有幾輛,交通瞬時癱瘓。顧思寧被爆炸聲驚醒,迷茫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米亞按下她的頭,輕輕拍着背,淡淡地說:“道格爺爺,加速前進,我們可沒有時間去當目擊證人。”
開出幾百米,警車和救護車拉着警報趕到事故現場,封鎖了道路。兩小時後,終于看見M市與Y市的交界點。一出收費站,道格拉斯沒有順着大路直行,開進了旁邊隐藏的小道。樹枝四處蔓延,打在車玻璃上滋滋作響。沒走多遠,道路坍塌,出現了幾米深的坑,另一條小路車根本開不過去。無奈之下,三人只好下車步行。幾只野兔在草叢裏蹿過,吓得顧思寧差點哭了出來,站在原地不願前行。
米亞看看滿頭銀發的道格拉斯,一把背起顧思寧,踉踉跄跄前進。走了幾分鐘,已經大汗淋漓,不停喘着大氣。一條蛇竄出來,吓得她腿一軟,兩人摔在草叢裏。道格拉斯趕緊上前扶起她們:“小姐,沒事吧?”
顧思寧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沒事,還挺軟的。”
米亞嘴角抽抽,摔在人肉墊上,當然軟啊。不知怎的,好懷念這樣的感覺。就像六年前,為了得到美國global公司的秘密技術,偷偷溜進他們的深山基地,一路上遇到的比這個還驚險得多。懷特笨得掉進敵人的陷阱,差點沒被撕了。
“艾琳,你被吓傻了嗎?竟然還在笑。”顧思寧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我有藥,吃嗎?”
“只是想起以前的趣事。”米亞拍拍身上的泥土,順勢擦去腿上被樹枝劃傷流出的血,淡淡地說。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照進來,幾人都感到口渴。道格拉斯從背包裏拿出保溫瓶和杯子,香噴噴的大吉嶺紅茶下肚。在收拾時注意到米亞那詫異的眼光,得意地說:“專業管家。”
米亞笑着搖搖頭,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剩四十分鐘,看地圖幾人才前進了二分之一不到,身邊還有小孩和老人,這樣下去根本趕不上。她再三猶豫,“道格拉斯,你帶着維多利亞在這裏休息,我先趕去。”說着用手機拍下地圖,這才發現已經進入沒有信號的區域。
“你們看,那是什麽?”顧思寧大叫起來,“有東西在閃光!”
米亞走過去,撿起樹枝撥開面前荊棘條,兩輛山地車出現在眼前。冷笑一聲,“不愧是Y,看來信號也是被他屏蔽了的。”再仔細看看地圖,原來山地車出現的線條有個不起眼的标志。剩下的路程還有三個标志,也就意味着有新的挑戰,可是身邊......不覺有些不安。
顧思寧從包裏拿出紙巾,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看着她的眼睛說:“艾琳,正因為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莫祺失蹤案件3
米亞有些聽不懂,摸摸她的小腦袋,“走吧。”
兩輛山地車迅速穿過林中小道,出了樹林,是一望無垠的黃沙土,坑坑窪窪的。他們像脫了缰的野馬加速奔馳,空氣流動帶來的大風卷起沙土打在全身,與汗水混合,三人被塑成了泥娃娃。
顧思寧不停用手撥着頭發,即使車子劇烈抖動着,也抱着血可流頭可斷發型不能亂的信念。終于停了下來,她大舒口氣,使勁吐着口水,“呸呸呸,這沙真是都快把我喂飽了.....”取下護目鏡,眼前的一切讓她張大了嘴。
他們停在斷壁出,斜前方翻騰着水花的瀑布飛流直下,斷壁形成的溝壑下十米是湍急的黃色流水,兩岸之間距離不遠,但也有三米多長,憑他們三人的人類力量根本無法越過。
“是走錯路了嗎?”道格拉斯環顧四周,對比着地圖,不敢相信地問。看看灰頭土面的大家,心裏念叨着剛才被抖出車的背包。
米亞走到邊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原來她所站的位置正下方二十厘米左右處有一道半米寬的洞口,表面露出鐵制品,像是鑲嵌進去的。其對應的正對面也有同樣的情況。她咬咬手指,思忖着:這應該是橋,但是怎樣才能讓二者拼接在一起。
顧思寧四處跑動着尋找出路,都沒有結果,喪氣地跑回來,“難道我們就這樣打道回府?可是夏洛克怎麽辦啊?”說着又要張嘴大哭。
道格拉斯立刻捂住她嘴,小聲地說:“噓......你看,米亞小姐正在思考,我們一定要保持安靜別驚擾到她。”
“哼!”顧思寧瞪他一眼,使勁跺腳。突然大地開始震動,“是地震了嗎?”她驚慌地大喊,“夏洛克,我先去天堂等你的,哇.........”
一根圓柱漸漸冒出來,米亞看看地圖,位置正好在對應的标志處,笑着稱贊:“維多利亞,好樣的!”
“啊?嗯.....诶~~~”顧思寧一臉發出三個感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得到米亞的表揚,瞬間破涕為笑,樂開了花,對着道格拉斯直哼哼,“你看,什麽叫別打擾,我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道格拉斯鼓起掌,附和着說:“是是是。”很快又忽略她,湊到圓柱旁,戴上老花鏡,艱難地讀着上面的信息,可是怎麽念也念不順暢,自我打趣道:“看來回去真該好好學習中文了。”
“哈哈。”米亞笑道,“也不用那麽勉強,你只是不太認識它們,但基本的交流還是可以的。”
對于這半褒半貶的話,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道格拉斯嘆口氣,“這上面都寫着什麽?”
米亞閱讀完,簡單地翻譯給他聽:一家四口發生了謀殺案。一對夫婦和他們的一兒一女中,有一個人殺死了另一個人,第三個人是目擊者,第四個人是從犯。此外這四個人中:從犯和目擊者是異性,年齡最大者和目擊者是異性,年齡最小者和死者是異性,從犯比死者年齡大,父親年齡最大,兇手不是年齡最小者。
請問這家的四口人中,誰是兇手,誰是從犯?誰是死者?誰又是目擊者?(PS:機會只有一次)
“邏輯推理題啊.....”道格拉斯皺下眉頭,不知該從何下手。看看時間,只剩下二十六分鐘了,焦急的汗水像瀑布一樣,流個不停,試探性地問:“小姐,時間不多了,請問您需要幾分鐘來解開這題呢?”
顧思寧聽他們的對話,屏住呼吸,心髒就像石頭被懸在半空,安靜下來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米亞嘴角一揚,淡淡地說:“已經解開了。”手剛擡起,顧思寧一把扯住她,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咽下口水,“只有一次機會,你能确定嗎?”
“正因為是我....”米亞撥開她手,毫不猶豫地輸入答案。頃刻間,大地再次震動,鐵架從洞口慢慢伸出,“砰”地一聲在空中拼接在一起。
顧思寧崇拜地看着她背影,興奮地跳起來,橋身劇烈震動,三人左右搖晃,趕忙伸出雙手平衡身子。
“小姐,別亂動,這橋沒有支架,沒有扶手,不是特別穩定。”道格拉斯從危險中脫離,屏住呼吸小聲地說。防止她再亂來,牽住她的小手,她這才乖乖聽話,卻神氣地對着下面湍急的河水吐吐舌頭。
“我說艾琳啊,你剛輸的答案是什麽?”顧思寧見米亞對自己的舉動沒有什麽反應,不怕死的小蹦一下,總算引起她對自己的關注。
米亞無奈地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兇手是媽媽,從犯是爸爸,死者是兒子,目擊者是女兒。”
道格拉斯若有所思的咂咂嘴,搖搖頭,“為什麽呢?”
“對啊?為什麽呢?”顧思寧偏着小腦袋附和說,求知欲旺盛起來。
見他們那麽有興趣,米亞也就順了他們的心意,“這個麽?很簡單,所謂推理,就是根據已知的條件進行合理的猜測。如果是現實案件,自然會有各種直接或間接性的證據來加以旁證,而後得出結論。但如果只是書面上的推理,那麽只能根據已知條件進行合理的假設,推翻不合理的情況,從而找出真相。不過不管是在實際案例還是書面的推理中,最重要的還是要有敏銳的直覺和犀利的洞察力。”
顧思寧搖搖頭,“艾琳,不要說其他的話,我聽得糊裏糊塗地,而且你還是沒告訴我是怎麽推導出答案的。”
米亞看看兩人那呆滞的目光,嘆口氣,“那麽,我們先把四個人編號為1,2,3,4.根據已知條件,3號為目擊者,4號為從犯。這個沒問題吧?”
兩人齊刷刷地點點頭。
“那再看,年齡最大者與目擊者為異性,從犯和目擊者為異性,從犯比死者年齡大,父親年齡最大。由這四個條件便可确定4號是父親。”米亞放慢語速,給兩人思考的空間。但貌似不管用,顧思寧太小,太懵懂,道格拉斯腦袋早已被中文繞暈,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疑問重重,停下步子拿出手機,找到畫圖工具,邊說邊畫着人物關系圖,“你們看,如果父親不是從犯,而是其他身份的一種,就會使某些條件自相矛盾。”
兩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思考下去的想法,一直盯着米亞,就像在說:“繼續。”
米亞嫌棄地看看刺眼的陽光,用手拭去順着臉頰滑落的汗水,站在湍急河水之上已讓人心驚膽顫,腦海還不時浮現出那可怕的夢境,一晃神,差點摔了下去。道格拉斯趕忙拉住她:“小姐,沒事吧?”
米亞擺擺手,繼續解釋:“4號是父親,那麽3號只能是女兒或者母親。1號我們假定為兇手,2號為死者。由年齡最小者與死者是異性且兇手不是年齡最小者,我們可判定年齡最小者既不是兇手也不是死者,那麽只能是目擊者。根據已知的這些繼續推理下去,就會得到正确答案了。”
顧思寧雖然聽不太懂,跟着她的思路走了一遍後還是很滿足地笑了,一興奮忘乎其境忍不住又要跳起來,道格拉斯見形勢不妙,抱起她快速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作者有話要說:
☆、莫祺失蹤案件4
安全過河,鐵橋不再感受到重量,自動回縮隐藏起來。與此同時,他們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一塊方形石板移動開來,露出通向黑暗地底的階梯。
“這個也太恐怖了吧,會不會通向地獄呢?”顧思寧躲在米亞的身後,伸出小腦袋瞅瞅,使勁拽着她的衣服,“我們要不要找找其他的路?”
“來不及的,只能按照這條游戲路線走下去。”汗水滲進傷口裏,米亞咬住下嘴唇,強忍着疼痛,打開手機的照明,毫不猶豫往下走。
道格拉斯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自然,但是泥土把傷口隐藏的很好,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深呼吸幾下,搶在米亞的前面,“小姐,還是讓我在前面探路吧,你帶着維多利亞小姐跟在我身後。”
看他态度那麽堅硬,米亞不再多說什麽,拉着顧思寧跟在後面。回想着一路走來的路線,心裏隐約覺得這地圖有些古怪,總覺得似曾相識卻說不上來。下完階梯,深入地底,進入一條寬約八十厘米的迂回通道,牆壁是由土磚砌成,已經有些破損。通道裏面,時不時吹來涼風,讓人背脊發寒。
道格拉斯用手扶着牆壁,盡量尋找平坦的路,嘴裏随時念叨着小心這樣那樣的。走了一段路,通道開始變得窄小,顧思寧戰戰兢兢地邁着步子,不知不覺松開了拉住米亞的手。突然,腳下一滑,狠狠摔在地上,她強忍着不哭,拿出手機往凸起的地方照去,枯白的頭骨反射着照明的銀白色燈光,周圍的青苔映射出綠色的光,寒氣逼人。她吓得立刻爬起身來,大叫着往前跑,“艾琳....艾琳.....”邊跑邊往後看,總覺得後面有誰在跟着。結果光顧着後面,沒注意到前面,一頭撞到米亞的腹部,大叫起來,“oh,my god!啊!”
米亞忽視腹部的疼痛感,摟住驚慌失措的孩子,“怎麽了?”
顧思寧哆嗦着身子,認清旁人,指着身後黑漆漆的通道,“有骨頭,它還一直追着我!好可怕.....”
“一路上确實有少許的白骨,我怕吓着你們沒敢提。就前面的轉角處還堆着小山似的枯骨。”道格拉斯将光線移向那邊,淡淡地說,也許是見得世面多了,出奇地平靜。搞不好還會被人誤會曾經是盜墓賊。
米亞輕撫着顧思寧的背,讓她慢慢平靜下來,“這應該是當年抗日戰争所遺留下來的地道或者又是什麽傳奇故事所誕生的搖籃。”話音剛落,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這不會是夏洛克給我講的中國鬼故事中經常出現的女鬼吧.....”顧思寧緊緊貼住米亞,生怕再次落單,走着走着還死死拽着她不再前進,“要真的是鬼怎麽辦?”
米亞将她的小手捏得更緊,笑着回答:“你見過或者聽說過那個鬼魂會求救的嗎?”
顧思寧搖搖頭,害怕地說:“可是倩女幽魂裏的那個女鬼就是用求救的方式找上那個書生的啊?”
米亞笑着摸摸她腦袋,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從哪裏聽來的,“放心吧,求救的應該是某個人不小心掉入了陷阱。”話是這樣說,但從覺得誰會沒事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而且這聲音越聽越覺得耳熟。
道格拉斯順着聲源,在通道盡頭的地方找到了求救的位置,“米亞小姐,你們快來,聲音就是從這裏穿出來的。”
那是一道石青板做的門,要是有工具直接砸開就好,看看周圍空無一物便放棄這個念頭。三人互相瞅瞅,沒有一個人強大到能直接撞開那石板。顧思寧躲在米亞的身後,壯着膽大喊:“何方妖孽,膽敢再次放肆!”米亞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嘴角抽抽,這孩子真的是西游記看多了。
聽見外邊傳來活人的聲音,石浩然撲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有人嗎?是真的有人嗎?”
“石浩然?”米亞聽清那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