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被我刺了一刀後并沒有馬上斷氣,而是先裝死,再趁着我不注意時從背後襲擊我。然後又把門反鎖好,打電話叫了外賣······不對,既然有時間叫外賣為什麽不報警求救呢?為什麽不逃跑反而把門反鎖了?
我不由這樣進行着推理,可是越想頭越疼,水果刀刺進腹部的畫面也不停在眼前閃現。我只好用一只手按着頭部,一只手撫着心髒,使自己冷靜下來。不一會兒,随着疼痛感的減少,我也慢慢恢複了理智。現在的重點不在于它死前的行為,而在于我該怎樣讓自己脫罪。
四.
首先,這個房間肯定存在着我的指紋,但是我完全沒有必要刻意抹去。根據房裏亂七八糟的程度,它應該是個有拖延症的人,家裏必然幾天沒打掃過,之前也應該與其他人有過來往,這樣看來,相對于把痕跡全部抹幹淨讓大家的痕跡都存在才是比較安全的,畢竟我待會離開時肯定會觸及到某處留下自己的一些痕跡。這樣一來,之後就算被警察問話,也能有所托詞,朋友之間相互來往有些痕跡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也省卻了我一番打掃房間的功夫,真是兩全其美。這世上還有比我更聰明的人麽!哈哈!
我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淡定,我要淡定,不能被眼前這小小的勝利沖昏了本來就昏的頭腦。接下來達到讓自己脫罪才是最終的勝利。
五.
我現在沒有不在場證明,那麽只好把現場布置一下,制造些暗線,将罪行推到別人身上。但是又拿不準其他人是否存在不在場證明。如果貿然打電話去問,當警察詢問時只會畫蛇添足,反而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那,該怎麽辦呢?我用右手托起下巴。
對了!之前看的推理小說中不是有一篇和這個情形有點相似麽,一個女的在被自己男友誤傷之後,為了保護愛人,靠着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反鎖了門,從而制造出殺人密室。咦,難道它也是為了保護我,才制造了這個不可能犯罪的密室。如果是那樣,它又何必打暈我,叫來外賣員,給我制造這麽麻煩的境地。難道打暈我的不是它···真是有太多太多的矛盾了。啊,該死!每次思考這些頭就疼的厲害,殺人的片段不斷閃現。其他什麽記憶也沒有。
六.
頂着石頭般重的腦袋,我去到了它卧室,發現電腦桌上放着個相框,照片上的人仿佛笑的很燦爛。之所以用仿佛是貌似由于我頭疼導致視網膜出現了問題,從醒來到現在眼前一片模糊,照片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更何況大家照相不都是笑的那樣燦爛麽。
不自覺地,我把手伸了過去。可是當我觸及到相框時,卻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傷:它并不是在笑?
該死!我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閑工夫去關心這些,難道真想吃牢飯麽。随即便給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一點!!!媽的,這樣扇了自己一巴掌,卻還是只感到頭疼,真是流年不利。不過那一巴掌也的确使我清醒不少。
目前為止,按照我之前的思考,屋裏的一切我都沒碰,也沒進行破壞,再加上它親自把門反鎖了,到時即使被問話,我只要死不承認出過門再拿出死無對證的親密朋友這一借口,應該能減少百分之五十的嫌疑。而現在我只需要從那道被隐藏着的後門離開再把那門關上即可。怪也只怪這家夥安裝的那門從外面關上後只能從裏面打開,這樣即使我存在殺人嫌疑,警察也拿不出實質的證據來逮捕我。可是得注意離開時在後門的那段距離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畢竟沒有哪個正經朋友會從後門離開,而且還是被隐藏着幾乎沒人知道的門。
于是我從它家裏找出一雙新的塑膠手套,再找出幾個塑料袋套在鞋子上。既然不需要改變任何一點東西,那麽現在是時候離開了。我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客廳牆上的鐘,還是很模糊,但大約知道現在是一點多,剛才送外賣的也說了大半夜,那麽目擊證人應該不會有。再加上它住在郊區,後門出去就是一片樹林,被發現的幾率幾乎為零。看來連老天爺也覺得我不應該進監獄,冥冥中搭了把手。
七.
等等,我是怎麽知道那扇被隐藏的後門,又是怎麽知道這裏是郊區,又怎麽會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明明從睜眼開始就沒往外看過一眼,記憶除了殺人片段什麽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麽!!!
該死的頭,又開始疼了。我只好花幾分鐘按摩太陽穴來讓自己減少疼痛感。不過既然老天不願意讓我想起這一切,那麽我也只好順應天意,重新開始人生。
現在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不過,離開之前,我還是決定冒險一回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是哪個倒黴的家夥死在了我手上。
這次我不再害怕,而是大步走到屍體旁邊,用手輕輕撥着它的頭。來了,來了,它的臉即将出現,我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等待結果,真是緊張又興奮的瞬間啊···
啊!!啊!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這不科學!!!
突然,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清晰,記憶也慢慢恢複。
八.
原來因為厭倦了這個無聊的世界,我親手毀了自己,可是卻不忘在死之前和這些愚蠢的警察玩上一場密室“殺人”的游戲。
啊哈哈哈,原來是我殺了我啊,難怪從醒來開始,我就只感到腦袋重重的,身體輕飄飄的。
“呵,還真是這丫頭的風格。”宋哲也冷笑一聲,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房子,以前總是愛獨自外出,如今真只有自己了,還真的是不習慣。
焉知鳳凰涅槃重生,米亞就是這樣,不浴火,哪能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重生
看見窗外軟綿綿的雲海,米亞笑了,是苦笑、嘲笑還是開心的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耍了手段擺脫小鎮另尋生活,卻沒想到如今又離開了城市,離開了自己的國家。
後悔嗎?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一個人好好走下去。
廣播裏傳來空姐的聲音,提示大家飛機已經安全着陸,就這樣飛行了十幾個小時,米亞到了新的世界。
其他乘客相繼離開飛機,只有她呆呆站在原地,“怕嗎?”她冷笑一聲,“怕,當然怕。我一個八歲的孩子流落到異國他鄉能不怕嗎?但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說着大步走了出去,完全不顧及空姐那詫異的目光。
出口處,米亞遠遠看見一對夫婦舉着寫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正四處張望,不時還看看手上的照片。按照陳偉光告訴她的,他們是李氏夫婦,男的叫李柏,女的叫劉玉,中國人。看了他們一眼,米亞沒有走過去,躲在旁邊體型較大的人身邊走了出去。
出了機場大門,米亞看着這陌生的世界陷入了迷茫,一陣風吹來,打在臉上,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哪兒?突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再三琢磨後,邁着步子又往回走,躲在離那對夫婦最近的人群中觀察他們。
“等了這麽久,也不見這孩子出來....”李柏看看照片,又看看出來的小孩子,有些失落的說。
“是不是出事了?”劉玉語氣很是焦慮,臉上早已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眼珠一轉,輕聲說道:“既然沒出現,我們就假裝接到這孩子了,怎麽樣?”
李柏低下頭,“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劉玉有些不耐煩,“我們人也來接了,她自己跑丢的,能怪我們嗎?”覺得周圍傳來異樣的目光,咳嗽兩聲,貼近李柏的耳朵,“人沒了,但是每個月有大把大把的鈔票往賬戶裏流,以後我們的生活會更加美好的。”說着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
猶豫了一會,李柏點點頭,“這孩子多半是個問題兒童,這樣倒省了好多麻煩。不過日後家人找來怎麽辦?”
劉玉摸摸下巴,思忖了幾分鐘,“可以去找個差不多的孩子代替。不過按照他們送她出來的情況來分析,近半年是沒有可能來的。那個時候我們早已經撈到很多好處了,中途再用孩子的名義敲詐幾筆,離開這裏就行了。”
“說的有道理。”李柏一下子笑嘻嘻的,摟着劉玉的腰,“老婆你真聰明。”
“呵!”米亞不禁冷笑,“世态炎涼。”
反正那錢她也不稀罕,轉身就走,突然想起起飛前的情景:“米亞,下飛機後你會看見一對夫婦舉着你名字的牌子在等你,那個時候你先別跟着走,從他們手上拿過屬于你自己的東西再走。”陳偉光深深地嘆口氣,摸摸她的頭,“要照顧好自己啊,等這邊一切穩定後,哲也會去看你的。”
“我的東西?”米亞嘟囔着,轉過頭看見那個女人摸着自己的包,那雙狐貍眼都變成錢的符號了,厭惡地咂咂嘴,眼神像把劍射了出去。
仔細看看李柏和劉玉,兩人穿的很是光鮮,但是服裝質量卻很劣質。“難怪這麽貪錢了。”米亞冷哼一聲,再一看,劉玉的高跟鞋大概有12公分,鞋底面很光滑,身體幾乎是靠在李柏的身上,估計重心不太穩。
米亞眼裏閃過一道光,嘴角微微上揚,從随身的包裏拿出去疲勞的精油和沒喝完的水,兩者混合好,帶上鴨舌帽,悄悄走到劉玉身後,大範圍撒上調和品。
“我們走吧。”劉玉得意地說。
待他們準備離開時,米亞迅速蹿到他們身後,大喊:“我是米亞。”
如她所料,劉玉抓緊包,暗示李柏快走。米亞抓準機會,裝作不小心撞到李柏,順手丢了幾包番茄醬。說時遲那時快,中招的劉玉和李柏重重跌倒在陷阱中,手提包飛了出去。
“有孕婦跌倒了!”米亞趁着兩人疼痛不起時大喊。
看見“血淋淋”的地面,周圍的人立刻擁了上去,雖然聽不懂喊的是什麽,見着情況不對,也把兩人團團圍住。趁着大家七手八腳幫忙的混亂場面,米亞撿起劉玉的包,把東西都倒進自己的背包裏,大步離開。出門前,還不忘回頭看看那個大場面,哼了一聲:“外國人就是熱情。”
站在門口,看着來往的車輛和乘客,米亞陷入沉思。突然感覺背後涼涼的,好像有誰死死地盯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扭頭一看,又沒什麽。“難道多慮了?”她心裏思忖,向右邊一個人較少的地方走去。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與她擦身而過。那一瞬間,米亞又感覺到了相同的目光。
賓利車向自己的方向快速奔去,“少爺,夫人期待你回來的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今晚還在花園中為您舉辦了盛大的迎接派對。”管家道格拉斯說。
車後座上,身穿意大利手工縫制的高級西裝的男孩側身盯着窗外,淡藍色的瞳孔很是深邃,嘴角還有一抹冷笑,自言自語着:“眼神真是冰冷的可怕。”
作為灰領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當主人陷入思考決不能打擾,道格拉斯也就閉了嘴,專心開車。
到達目的地,道格拉斯不慌不忙下了車,很紳士地為男孩打開車門,“少爺,我們到了。”
“道格拉斯,”男孩邁出腳,站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語氣很是冰冷,“今日機場所見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是,我的主人。”道格拉斯微微鞠躬,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機場人煙稀少的地方,米亞盤算着:“這是哪裏也不知道,随便亂走只會自取滅亡。”不覺嘆了口氣,突然想起自己的新身份,打開背包,拿出一疊資料,裏面還夾雜着兩張□□。把卡重新裝進包裏,仔細看資料,全是英文,完全不懂。但是恰好認識一個單詞“London”,“那麽這裏就是英國。”苦笑一下,“沒想到最後離開還是得到了哥哥的幫助。”
米亞有一天在宋哲也的房間看書時,宋哲也恰好在閱讀英國的有關資料,很是好奇,便湊過頭去看,結果宋哲也看的全是英語,米亞癟癟嘴,“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宋哲也看着眼前求知欲旺盛的妹妹,笑了笑,把網上的資料翻譯成中文念給她,“英國是歐洲的一個國家,歷史也是悠久。倫敦最是有趣,東西區差別巨大。
倫敦城位于大倫敦中心,有‘城中之城’之稱。其面積雖然只有1平方公裏,常住居民也不過5□□,但這個‘城中之城’白晝人口卻常在50萬左右,它是現代倫敦乃至整個英國的核心。
內倫敦的西區...........
倫敦東區,簡稱‘East End’,是英國倫敦非正式認定的區域,位于中世紀倫敦市的東部,泰晤士河以北。是主要的···同時,東區還是犯罪案件頻發的地區。在歷史上就被看成是貧民區,在柯南·道爾筆下,霧中的倫敦最危險之處,莫過于東區。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開膛手傑克的活動區域就是在那裏。
一句話來說,倫敦東區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宋哲也一字不漏地念着,米亞卻覺得無聊,中間很多部分都自動忽略,捂住嘴打個大大的哈欠。當突然聽見魚龍混雜時,眼睛閃閃發光。
想起以前的事,米亞心裏一緊,走出去攔下一輛出租車,“East End 。”用奇怪的口音蹩腳地說出這兩個單詞,司機通過車前的後視鏡打量着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夥伴
司機在白教堂附近停了車,“小姐,東區到了。”
“謝謝。”米亞給了車費,想着國外都是會給小費的,又從包裏摸出十英鎊。
看見客人如此慷慨,司機自然高興,但是又覺得一個小孩子出手竟如此大方,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米亞好一會才發動引擎。
“魚龍混雜的地方,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又是高頻率案件發生區,做些什麽事都正常。”米亞心裏盤算着,但是一想到自己語言不通,不由得皺了皺眉。天漸漸黑了,她只是四處看看,在街上晃蕩了一個晚上。
天空泛起魚肚白,米亞靠在一個小道的牆上睡了過去。突然感覺到有些動靜,反手抓住一只細小的胳膊,睜開眼,一個大概六歲的黑人男孩正在翻她的包。被米亞抓住,男孩慌了,叽裏呱啦說了通,米亞一個字也沒聽懂,。
周圍跑出來三個人,氣勢洶洶地圍着她。她松開手,男孩立刻跑過去躲在最大的孩子身後。他們對米亞可謂是怒目沖冠,又叽裏呱啦的說起來。
反正聽不懂,米亞趁機仔細觀察他們,真是世界三大人種聚齊了。兩個黑人,一個白人,還有一個女孩是黃種人,都穿的很是破爛,身上的傷疤新舊交替。最新的傷像是昨天印上去的。
“中國人?”米亞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看着那個女孩。
被米亞這樣突如其來的提問,女孩愣了一會,點點頭,弱弱地說:“你也是?”
聽女孩在說話,其餘三人閉了嘴,把目光又聚集在自己的夥伴身上。
“你告訴他們,招惹誰也不要招惹我,否則後果自負。”米亞站起身,背起包,拍拍身上的灰塵。
女孩如實翻譯給自己的夥伴,年齡最大的那個臉色變得難堪起來,走到米亞身邊就開始搶包。米亞巧妙躲開,一招擒拿手把他制服了,心裏不禁嘲笑:“沒想到淩木峰大白癡哥哥硬拽着我學的招數竟發揮作用了。”又淡淡地說:“你們走吧。”松了手,轉身離開。
“等等!”米亞沒走幾步,女孩叫住了她,“老大問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
米亞冷笑一下,這才認識半小時不到就要入幫派了麽。看見那幾人的模樣,很想拒絕,轉念一想,正好可以利用,便點頭答應了。
一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仔細打量着米亞。實在忍受不了他們炙熱的目光,米亞開了口:“還有多遠?”
“前面轉角就到了。”女孩伸出手指了指方向。
到達目的地,米亞環視四周,心裏大概有了底,這是一間被廢棄的倉庫,處于比較隐蔽的位置,也算是安全,房裏幾乎沒有什麽東西,有的只是用破舊的木板拼湊出來的兩架床和幾件破舊的衣服。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小鎮,苦難的生活,不過身邊多了幾個人。
米亞坐在濕潤的床上,把包放下,就聽女孩介紹自己和其他夥伴。
“我中文名叫林子淇,他們都叫我安琪,今年八歲。兩歲的時候随父母移居倫敦,五歲家道中落,父母抛棄我各尋生活。我流落到這裏,在快餓死的時候被史蒂芬救了。”說着指着坐在一邊最中間的人,
“那個最大的就是史蒂芬,也是我們的老大,十二歲,他左邊的是約翰,十歲,那個最小的就是大衛,六歲。他們都是孤兒,史蒂芬和大衛是親兄弟,約翰是從養父母家逃出來的。機緣巧合下,聚集在了一起。
我們為了生存,只能小偷小摸,經常被人抓住遭到暴打,偶爾有好人施舍一點,但不可能是長期的。身邊有些混混不開心了也會拿我們出氣。”說着憋屈地摸了摸身上的傷疤。
談及往事,安琪忍不住流下眼淚,想起未知命運的生活,眼中又充滿了恐懼。米亞拍拍她肩膀,“別怕,以後有我在。”
今後的一周,安琪不斷與米亞交流,告訴她這裏情況的同時也在鍛煉她的英語。米亞也真是天資聰穎,很快就上手了。
他們一起生活,就得為彼此的生活負責。三個月來,米亞審時度勢,計劃出完美的計劃,為自己和夥伴獲得生存的資源,幾人過得也算是“逍遙”。
“自從米亞加入我們,我們生活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火爐旁,史蒂芬搓着手滿意的說。
“對對對,而且我們也能反擊一些比較弱的混混,遇到難纏的基本都成功避開。只是偶爾上帝開個玩笑才挨一頓打。”約翰附和着,火光把白白的臉映照地通紅,“真是撿到寶貝了,這都是大衛的功勞啊。”說着對大衛豎了個大拇指。
聽見“寶貝”兩字,米亞平靜的臉上起了波瀾,很快又掩了過去,“這是我的榮幸。”
然後走到倉庫的透風口,看着夜空。
“倫敦是霧都,幾乎看不見星星,更別說這裏是傳統的工業區。”安琪端着熱乎乎的水過來,順勢遞給了米亞。
“是啊。”米亞有些失落,轉過身來,“安琪,這裏有圖書館嗎?”
安琪驚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離這裏三個街道的角落,有一家小店,店主是意大利人。”
米亞點點頭,“明天帶我去吧。”
“你要幹什麽?”史蒂芬湊了過來,“不會是要搶劫吧。”
“只要我想。”米亞故意沖他挑了挑眉。
史蒂芬咽了咽口水,雖然至今為止米亞用了各種巧妙的方法從路人和沒人在意的地方奪取到生存資源,但是得罪意大利人,想想都是可怕的。
旁邊的安琪看見老大的囧樣,哈哈大笑。米亞也跟着笑了。
突然氣氛靜了下來,“怎麽了?”米亞看見大家用詫異的目光盯着她,有些疑惑。
“米亞姐姐,你剛剛是笑了吧。”大衛說,“這麽久以來你是第一次笑了。”
“還真是好看。”約翰說,“就是眼神太冰冷了。”
米亞不禁微微臉紅,“咳咳....從明天開始,我們換另一種生活。”
“不要轉移話題啊,再笑一個。”四人對她不依不饒的,就這樣吵吵鬧鬧了好幾個鐘頭。
作者有話要說:
☆、智取東區
十一月的倫敦是出奇的冷,“難道是因為在碼頭嗎?”米亞拉了拉破舊的大衣,和夥伴向書店出發,一路上寒風陣陣,每個人都止不住發抖。
随着門鈴響起,傳來了店主亞歷山大蒼老的聲音:“歡迎光臨。”
迎聲看去,傳說中的白胡子老爺爺出現在眼前,幾個人乖乖的向他微笑,給予禮貌的回應後各自散開。
“老板。”米亞來到櫃臺前,看着亞歷山大說:“我們都是街上的流浪兒,想要靠知識改變命運,但是沒有錢,所以能來您店裏免費看書嗎?當然也會給你打工補貼一些的,比如幫你把身後儲物櫃的舊報紙處理了。”
亞歷山大摸摸自己的胡子,“這裏不需要幫手,那些舊報紙也算是記錄着英國的歷史,不需要處理。”看米亞渴求的目光,他又覺得這樣太不近人情,思考一下,“不過我的孩子,只要你們答對我三道題,這裏的藏書随便你們看。”
“好啊。”米亞興奮地答應,臉上洋溢着自信,“史蒂芬,約翰,你們把藏在大衣裏的書都放回原位;安琪,看好大衛,別讓他撕壞了書籍。”然後朝亞歷山大做了個“請”的姿勢。
亞歷山大看見眼前頭也沒回就指揮着的小姑娘,很是震驚,“看樣子你很厲害啊。”
“您過獎了。”米亞謙遜地說:“只是了解他們罷了。還請您出題。”
摸摸自己雪白的胡子,亞歷山大想了想,“小孩子我也不能太過欺負,所以出一個簡單的。只用五升和六升的A、B兩個杯子怎樣盛出三升的水?”
“三次。”這是米亞在中國時就被考到過的題,也太簡單了,但是總得假裝思考片刻,默數五秒後肯定地答出,“第一次,把A中裝滿水倒入B中;第二次,A中裝滿水往B中倒,等B裝滿後把水倒出,再把A中剩下的四升水倒入B;最後一次,把A裝滿往B中倒,待B中水滿,A恰好剩三升水。”
“哈哈,那麽就是第二題了。”亞歷山大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好奇,眼神閃閃發光,“在你面前有兩排玻璃杯,第一排裝有水,第二排是空杯。問只移動一個杯子使得水和沒水的間隔開應該怎麽做。”
米亞秒答,“将第一排第二個杯子的水倒入第二排第二個杯子中。”問題很簡單,态度依然謙遜。
亞歷山大鼓鼓掌,“看來這些題根本難不住你啊,要挑戰高難度的嗎?很多大人都不一定能回答出來,還要繼續嗎?”
米亞點點頭,“請店主出題。”
這時史蒂芬他們幾個已經圍了過來,店裏陸陸續續來的幾個客人因為好奇也圍了過來。
“燒一根不均勻的繩子耗時一個小時,現在有若幹條相同的繩子,要怎樣來計時一小時十五分鐘?”亞歷山大說。
問題一出,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選出一根,折疊成四分之一長度,同時點燃其他繩子,等到燒完後又點燃這根。”一位白人男性得意的說。
和他一塊的同伴敲了他一下,“不要提醒。”
另一個紅衣女人說,“不對,粗細不均勻掌握不了。”
“你們能別說話嗎?”亞歷山大有些惱地說,“不要幹擾她。”
“我知道了。”話音剛落,米亞就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我就用三根繩子來說,把A繩的兩端同時點燃,B繩只點燃一端,等到A繩燒完時,再把B繩的另一端點燃,等到B繩燒完的時候,點燃C繩的兩端。”
聽完,亞歷山大鼓起掌來,眼神中的光就像挖掘到幾千年前的寶藏,“真是個不得了的孩子。以後這裏的書随便你們看。”
剛才插話的三人被驚呆了,掰着手指頭算來算去,“嘿,還真是這樣!”白人男性說,“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米亞露出笑臉,謙虛地搖搖頭。
“沒想到這條街的智囊也有承認別人的時候啊,對方還只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人群中有人說了這話。
亞歷山大尴尬笑了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頓時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其他四個團團把米亞抱住,憋得她差點沒喘過氣。
很快,這件事傳遍了書店所在的街,接着傳遍了整個東區。
接下來的兩年裏,安琪他們每天到書店學習,偶爾幫忙亞歷山大打理。米亞學習之餘還利用時間和東區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學會了好幾種語言,累積了不少知識,後來偶爾會失蹤好幾天。
到這裏後的第三年,聖誕節那天,米亞看着火爐旁滿色紅光的夥伴們:“我準備離開英國了。”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就像當初和我說要離開小鎮一樣理所當然。
史蒂芬一愣,手中烤着的東西掉進爐裏,“為什麽?”
安琪他們也看着米亞,雖然米亞在這三年裏給了他們各種驚喜,這一次卻是驚吓,“為什麽啊?”安琪也問,淚眼汪汪地看着她。
“我很珍惜在這裏度過的每一天,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米亞平靜地說出這些話,“我給你們選了學校,作為今年的聖誕禮物。”說着從床底拿出自己的背包,把資料給了他們。
“我不要去學校,我要米亞姐姐留下來。”大衛哭着說。
“大衛,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聚就有分。”米亞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摸摸他的小腦袋,看向史蒂芬和約翰,“你們是大哥哥,所以為了你們幾人的美好未來,今後要靠你們自己了。永遠也不要好奇我是誰,也不要找我。”說完給了他們一個最燦爛的笑容。
雖然三年時間不長,但是也不短,大家都很了解米亞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也沒再勸她。第二天很早,依依不舍地送她去了機場。
看着慢慢升高的飛機,四個人不約而同握緊拳頭,“将來再見面時,一定為會給你看見嶄新的自己。”直到劃過頭頂的飛機消失。
飛機上,米亞看着窗外綿綿白雲,摸着脖子上的項鏈,好半晌才轉過頭來閉上眼,喃喃道:“三年了.....”在嘴角還留下一抹不可思議的笑。
淩晨一點,宋哲也的手機響了,用着有些嘶啞的聲音說,“喂?”
“喂,哲也啊。”陳偉光語氣很是激動,隐約聽得出來是有些興奮。
“這麽晚了,陳叔有事嗎?”宋哲也淡淡地問。
“銀行賬戶有動靜了。”陳偉光聲音很是激昂,“米亞的賬戶有動靜了。”
宋哲也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什麽?”
三年了,一直以來沒有消息的米亞終于有了動靜。米亞剛離開半年,宋哲也和陳偉光就去英國找過她,可是完全沒有蹤影,負責照顧米亞的人也消失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監控着米亞賬戶的資金,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今天終于等到了消息,宋哲也看向窗外,天開始下雪,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看來這丫頭早就算到這一步,直到今天才給了一點信息,不過也好,總算是沒事。”
“喂,哲也.....哲也,”陳偉光在電話那頭一直喊。
“啊?”宋哲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陳叔,我剛走神了。”
“你說我們要追蹤資金流向嗎?”陳偉光問,“這一次資金流出的太大筆了。”
宋哲也沉默了一會,“不用了,過去三年她就是故意躲着我才不用那錢的。就讓她去吧。”
“那還要繼續打錢進去嗎?”陳偉光有些遲疑,“三年累計下來的資金夠她用很長時間了。”
“繼續打錢。”宋哲也說完挂了電話,躺下身子,側頭看着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
作者有話要說:
☆、十歲的殺人犯1
五年後,米亞回到倫敦東區,走在曾經和夥伴們闖蕩過的街道,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時光荏苒,這裏也變得繁華而陌生了。”一陣風吹過,她戴上大衣的帽子,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想起曾經居住過的倉庫,“東西應該還在吧.....”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陌生面孔,偶然碰見曾經交往過的人,也認不出她了。不過,米亞還是和以前一樣,給予禮貌的問候。
倉庫就在前面轉彎的角落,米亞停下腳步,“五年了,那裏應該比以前更破更舊了吧,說不定滿是蜘蛛網和灰塵....”大呼口氣,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門還是那扇門,只是有些奇怪,竟然上了鎖。米亞皺了皺眉,從包裏拿出根回形針,三下五除二就撬開鎖。推開門一看,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她吓住,從前破爛陰冷的廢倉庫如今被布置成溫暖的小家,牆壁貼上素色的牆紙,不過基調色用的是冷冷的藍色,讓人感到壓抑和不悅。
米亞咂咂嘴,十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還夾雜着些許談笑聲。突然腳步聲變得輕而緩慢,米亞看着地上的影子,一個反手制服了後面想要偷襲的人。
“這麽多年了,真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啊。”米亞轉過身,“史蒂芬。”
看見眼前有些陌生的女人,史蒂芬愣了幾秒,張大了嘴,“米亞?”
“什麽?”聽見米亞的名字,其餘兩人從角落裏出來,仔細觀察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