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原點
“林彥，等等我。我也去。”李芷芸開開心心的，跟上衆人腳步。
“跟莫勤輝分手還這麽高興？”
李芷芸在微博上，發布了自己與莫勤輝分手的消息。衆人都以為她會傷心不已，沒料到還能這麽開朗，林彥覺得這女孩兒也太神奇了。
“我們是和平分手，仍然是好朋友，當然沒什麽不開心的地方。”
李芷芸終于想通了，放下，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別人。因為一棵樹，犧牲人生沿途的美麗風景，太不值得了。她還年輕，有大好的人生等着她，她要多看看這個遼闊的世界。
“和平分手？那以後還合作不合作呀！”
林彥是不相信，分手還有和平這回事。
“看有沒有機會吧！他是個很好的前輩，教戲、帶戲一流的。”
李芷芸笑咪咪的，一點都沒有陰影。
林彥搖搖頭，還吐了吐舌頭。他還真不敢相信，有人是這麽大方的。
“芷芸，妳呀！比我還要陽光。莫勤輝是哪根筋不對，放棄妳這樣一個好女生。”林彥挺欣賞李芷芸這樣的個性。
“因為我是太陽，他是月亮。性格南轅北轍，注定碰不到一塊的啦！”
許國棟因為自責與內疚，自此後，倒是老老實實地每天回家。王麗雅恨得牙癢癢的，卻是半點不敢作怪。
“浩偉明天回來，你知不知道？”林思凡小心翼翼的問許國棟。
“我知道。老王今天告訴我，宋家明會将一群孩子，一起帶回來。”
許國棟有點感傷，如果今天兒子在身邊，這個家，也許還是如往常一般和樂。可惜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思凡已經搬出主卧室，不跟他同房。連見到他，也有如陌生人一般，客氣有禮，但是有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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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苦建立起來的世界，以思凡為中心的世界開始崩壞。男人打拚事業，除了成就自己，也是為了家庭。他的專業成績，有目共睹，已經不需要他人的肯定。家如果沒了，他不知還有什麽理由，支持他繼續努力奮鬥下去。
最近他常哀傷的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了。思凡就一個人，或許将思凡交給宋家明照顧，會是個好主意。
“昨天我跟浩偉視訊的時候，講好了，到機場以後，會給我打電話，我去接。”
許國棟低着頭，努力扒着碗中的白飯。想着要不是為了兒子，思凡大概不會跟自己說上半句話。他心裏為此很難受。
“思凡，浩偉要回家，你還是搬回房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回了。”
許國棟還存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藉着兒子回來，能挽救他與思凡的關系。
“好。”為了浩偉，思凡沒有猶豫，答應的很幹脆。
“真的，那等會兒我幫妳。”許國棟喜出望外，他沒到思凡答應的如此幹脆。
他差不多是含着眼淚，拚命地将盤中的菜肴吃光。他想雖然思凡做飯，味道清淡，卻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味道－家的味道。
宋家明在飛機上，找浩偉私下做了一番長談。他喜歡這個聰明懂事又體貼的孩子，比喜歡自己親生的還喜歡。宋家明認為浩偉夠成熟、心靈夠強大，有資格知道家中的變化。他不想傷害小孩，但是覺得還得讓孩子知道，父親有外遇的狀況。
“宋伯伯，我早都知道了。同學每天都跟家裏視訊，早得到消息跟我說了。
爸爸、媽媽瞞着我，我就裝作不知道，省得他們面子上過不去。”
這個時代，女生自主能力好，離婚率非常高。父母離異，單親家庭的孩子太多，孩子早已司空見慣。況且，浩偉的同學非富即貴，哪家多多少少都有問題，聽也聽得多了。
“浩偉，我是你媽媽很好的老朋友。有問題可以找宋伯伯聊聊。”
宋家明看到浩偉冷靜的反應，不由得佩服。只有拍拍孩子的肩膀，沒有接着說甚麽。
“宋伯伯，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媽媽吧？不然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浩偉帶着眼鏡，孩子的眼睛清亮，透過鏡片，仍是犀利得讓人打從心底發寒。
“本來你的父親應該是我，你說呢？”宋家明并沒有否認。
“如果媽媽跟你結婚，那生出來的小孩鐵定不會是我。我姓許。
宋伯伯，爸爸只是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媽媽會原諒他。”
許浩偉丢下宋家明一人，獨自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家明一時語塞，只能目送浩偉瘦高的背影離去。
“許國棟，我真忌妒你。”宋家明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十二月的天空，灰蒙蒙的。冬天，空氣擴散不佳，霧霾嚴重，雖然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是臺北的地标，101大樓，幾乎是被遮住了一半。能見度極差。
飛機是在這樣的天空裏降落。許國棟帶着林思凡，先到機場等人。二人并肩而立，但是中間有距離。
“浩偉，你好像又長高了。”
浩偉一出海關，思凡找到人以後，就抱着兒子哭。
“媽，我好久沒吃你煮的東西，我好餓。”浩偉拍拍母親的肩膀，安慰母親。
“思凡，我也餓了，能一起嗎？”宋家明從後面跟上來。
許國棟看了宋家明一眼，又看看老婆大人的反應。他不想再故作大方，正要開口拒絕。
“當然一起，家明。浩偉是你送回來，機票錢不知省多少，一頓飯還不行嗎？”
思凡抱着浩偉，眼角挂着淚，唇畔卻是掩不住地笑意。
宋家明看癡了。而許國棟心頭又燒起一把無名火。他故意走到思凡身旁，一把攬住妻子纖瘦的腰，展現他的所有權。
林思凡對那一夜，心有餘悸，下意識地，人整個縮了一下。許國棟此時的親密舉止，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閃躲。
宋家明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他想：這對夫妻，如今是貌合神離。我是有機會的。
“可是，我做的飯菜，不美味。要不，上餐廳吃吧！”思凡微笑建議。
林思凡的提議，讓許國棟松口氣。現在對他而言，老婆做的飯，好不好吃沒關系，可是只能做給他吃，外人沒資格。
許浩偉看看爸爸、媽媽，又看看宋伯伯。不知道這幾個大人，想演哪一出肥皂劇。于是聳聳肩說：“我肚子餓了，想吃鼎泰豐的小籠包。大家就一起去吧！”
浩偉摟着母親的肩膀，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直直往前走。留下兩個心思幼稚的中年男子，讪讪地跟在後面。
宋家明有司機接送，不與思凡一家同車。這讓情緒繃緊的許國棟得到喘息。
莫勤輝維持着英文課程，繼續努力學習。自從林思凡到他家避難一日後，沒再刻意斷了聯系，彼此還能偶爾互通問候訊息，而這個結果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所有事件的發展，繞了一大圈，似乎回到原點。林思凡表面仍是一家和樂的模樣，莫勤輝獨身一人，宋家明依舊當他的單身霸道總裁。只是，每個人的心，都不一樣了。三條看似獨立的線，已經彼此交錯糾纏成一團。
十二月的天空，降下豆大的雨滴，劈哩趴啦的砸在車窗上。現在唯一能讓林思凡感到安心的男性，是浩偉。她抱着兒子的手臂，心滿意足地，閉上眼。車外是嘩啦嘩啦的傾盆大雨，車內安靜無聲。
“副總，今天有好多事情，要你處理。你什麽時候回辦公室？”
手機來電，車內有藍芽連結，自動接起，擴音通話。是王麗雅打來的電話，林思凡心裏想，還真是手段厲害，也不過就請假半日，這就緊迫盯人。
“我今天不進辦公室，有職務代理人，你找他們處理。”
許國棟對于王麗雅此時撥這通電話，深感不悅。他冷冷的交代了幾句，便結束通話。
“要是公司裏有急事，你忙你的吧！等會兒吃完飯，我跟浩偉可以自己回家。”
林思凡現在是怕極了，想到要跟許國棟同處一室，她就渾身不自在。若能将他推到辦公室去，這樣最好。
“不了，以後我會盡量陪着你們。”許國棟現在只想挽回他的婚姻。
鼎泰豐生意好，一向人聲鼎沸，四個人排了半個鐘頭，才等到位置。小籠包是招牌，浩偉點了兩籠，其餘的排骨蛋炒飯、鍋貼、青菜、湯品、小菜、甜點，他也沒一樣放過。青少年食量大，其他幾個大人，倒是吓壞了。
許國棟整頓飯吃得極難受。四個人一張桌，林思凡若不是與宋家明比鄰而坐，就是要面對面。他怎麽看，就是覺得這兩人有暧昧，随時能眉目傳情。他的心裏，就像小籠包沾着的姜醋，又酸又嗆。
“國棟，你們公司最近的芯片，聽說有過熱的問題。”
宋家明挑了一個安全的話題。
“那是新制程的緣故，已經排除了。”許國棟不想多談。
宋家明說：“我最近跟電動車廠合作，你們公司有沒有興趣作其中一塊？”
許國棟說：“我們有人做研究。車用攝影機的芯片，我們已經開始試産。”
話題又嘎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