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飄洋過海來看妳
“凡，聽說劍橋的秋天極美，我已買妥機票，訂好住宿的地方。明天我将飛過歐陸，往徐志摩當年讴歌的康橋而去。
我從開始工作之後，時常各地飛來飛去，從沒有因為休假，而飄洋過海的經驗。浩偉開學了，我猜你現在應該有空，帶我到處走走吧！
我們可以去搭長篙船，還有看看徐志摩留下的石碑。劍橋四處綠草如茵，我們可以騎着腳踏車兜風，或是随興的漫步于康河畔。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了，凡，期待與妳再次相見。”
飛機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飛行，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空服員送來一杯紅酒，莫勤輝輕聲道謝，接過酒一飲而下。這是一趟漫長的飛行，莫勤輝不藉着酒，恐怕無法入睡。
機艙內空氣幹燥，莫勤輝帶着酒意，但是口幹舌燥，昏昏沉沉又難以入睡。商務艙的旅客，多半忙碌着操作計算機，也有少數像他這樣，打算睡一覺，期待能有精神面對倫敦的清晨。
飛機裏有着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環境，莫勤輝強迫自己閉上眼。思緒随着飛行中的低頻嗡嗡聲，悠然、飄蕩、回旋。他已經不想再約束自己的心，也顧不了其它該擔心的事情。只想當只栖息在思凡身邊的侯鳥，像快樂王子中的燕子，為她而死，也心甘情願。
飛機在穿越白雲之後下降，八點左右抵達倫敦。擁有知名藝人的光環，出境時他得到特別禮遇，快速順利地通關。他的英文不好，這趟旅程，索性托旅行社，花錢找私人導游。出境時，已有專人接機。
導游是個上海人，到英國讀書後，就留在此地。一個高壯的小夥子，中英文都好，駕着面包車來接人。他主動提着莫勤輝的行李，給放置到後車廂。
“莫先生，您好。我姓黃，可以叫我Mike 。”導游主動寒暄。
“黃先生您好，這是我在英國租的公寓地址，今天送我到那裏就好。”
莫勤輝遞給黃姓導游，旅行社給的住址。
“劍橋呀！好地方喔！莫先生一個人來？怎麽沒帶上李小姐？”
藝人不好當，私生活全攤在陽光下，縱然隔了那麽遠，還是能知道他的點點滴滴。而且華人呀！走到哪，都一樣，舍不得不打探人家隐私，而且是名人的隐私。
“她還有工作。”莫勤輝只能幹幹地笑了兩聲。
“我知道你們藝人特忙，難得有假期，就想逃到國外來透透氣。我之前也接待過幾位。”這導游有着職業病，不講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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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發動車子，緩緩駛離倫敦希斯洛機場。沿途的公路景色，并不特別吸引莫勤輝，他只是放空的望着車窗外。
“黃先生，我會付你半個月的費用，請空出這半個月，專心等我的聯系。英國我沒來過，希望你能規劃一下，我想要一個輕松無負擔的旅游。”
莫勤輝下足了本錢，心裏已經有揮霍一切的準備。只要思凡能開心，沒關系的，錢再賺就好了。
倫敦到劍橋有一百多公裏，從熱鬧繁華的都會到悠閑的大學城，其實要不了多久。在劍橋有專供短期出租的公寓，莫勤輝請旅行社，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思凡住宿附近的房子。而這世上，只要願意花錢，很多事情沒有辦不到的。旅行社幸不辱命，幫莫勤輝租到，思凡所住的對面公寓。
車子駛進劍橋，這是個大學城，有着純樸的風貌。不知是否是大學生，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踩着腳踏車，悠閑的路上晃蕩。這裏不像倫敦，沒有大都會的匆忙冷漠。看得出來，此間生活步調緩慢。
車子沿着康河前進，繁茂無朋的楊柳，在陽光下随風搖擺。九月的劍橋，有着溫帶氣候的特征。習慣了臺灣的高溫，這裏的秋天，分外有涼意。莫勤輝拉拉身上的薄外套。他心裏想着，思凡是個怕冷的人，不知是不是衣服帶得不夠，才會時常說冷。這趟來還好他想到了，也替她準備了衣裳，能穿得暖暖的，就不怕了。
英國的天氣，向來多變。剛剛還藍天白雲的，忽然間一片烏雲飄來，就是大雨降下。莫勤輝想起福爾摩斯探案的場景，難怪英國人都習慣帶傘。
“莫先生，這裏的天氣就是這樣，說晴是晴、說雨就是雨。出門雨具，千萬別忘了。”黃導游好心提醒。
“快到了嗎？還要多久？”
這裏是異鄉而非故鄉，但莫勤輝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緊張。好像思凡在哪裏，哪裏就是故鄉一樣。
車子的雨刷不停地擺動，外面降下來的雨，聲勢頗驚人。導游将車停于一棟，白色的二層樓高的雅致小屋前。
“莫先生，您住的這一區，房子新、幹淨，所以房價高一點，我想您不在乎吧！”
莫勤輝心裏還想着為什麽老沒到目的地，誰料車子就停好了。黃導游，撐開傘，幫莫勤輝遮雨，方便他下車。導游送他到廊檐下，掏出鑰匙打開門，讓他先進門，再回車上拿行李。
“莫先生，裏面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做菜。劍橋這裏有個很大的市場，采買方便，一會兒我就帶你去看看。”
“黃先生，謝謝你。”
莫勤輝揭開窗簾，往對街看。有個身材高瘦的男子，站在思凡的住所門口，手裏打着一把黑色的大傘，遮住了上半身，莫勤輝看不到他的長相。這裏是劍橋，思凡不應該有認識的人。他心裏充滿疑惑，他想現在就到對面去找思凡，一來他怕她有危險，二來他也要看個清楚。
“黃先生可不可以等一下，我先出去看看。”
莫勤輝打開門就往對面沖，渾然不覺雨下得正大。剛好一輛汽車駛過，濺起大片水花，擋住他的去路。此時，他看見思凡雪白的容顏，出現在門後。思凡瘦了，臉頰整個凹進去。
思凡似乎正在跟那名男子交談，而且貌似熟識。因為二人中間距離不到五十公分，這是人與人之間的親密距離。莫勤輝原先着急要跑過去的沖動，被這一幕澆熄。他心想難道是她丈夫來了？若真是如此，他就不該出現了。他轉身走回自己的租住處，大雨淋濕了他的身，也澆熄了他的熱情。
不對，思凡的先生忙得走不開身，不可能會是她丈夫。莫勤輝重新轉身往思凡的住處去。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莫勤輝沖過去之後，只聽到了思凡這句話。
“凡，我到了。”莫勤輝不由自主地大喊着。
林思凡的目光，從眼前的男子身上移開。凝神注視着，在大雨中站着不動的莫勤輝。雨水順着他線條分明的臉頰流下，因為雨，讓他的明亮的眼睛睜不開。衣服、褲子因為雨，全貼在身上，優美、結實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思凡心裏深深地嘆息，這個傻瓜，她的閨蜜，還是遠渡重洋的來了。
“怎麽不撐傘呢？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思凡連忙借了男子手中的傘，跨過臺階，為他遮住不斷落下的雨。她拉着他的手，情急的往屋內走。門前的男子，順勢也跟着進入屋內。
“他是？”門口的兩名男子，不約而同地問。
思凡從浴室裏拿出大浴巾，将一身濕漉漉的莫勤輝包裹起來。
“都甚麽年紀的人，還跟個孩子似的，這裏的天氣涼，不比臺灣，淋濕了很容易感冒的。”
思凡并未理會兩個男人的疑問，只是自顧自的地要莫勤輝坐下，好幫他擦幹頭發。
“我記得你住對面是不是，我過去幫你拿幹衣裳。”
思凡鼓着腮幫子，看樣子是生氣了。
她匆匆撇下這兩個男人，自己打一把傘，橫越馬路，往那個還開着門小屋而去。
“我是思凡的老朋友，知道她在這裏，順道過來看看她。”
莫勤輝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蜜褐色的健康膚色，寬厚的肩膀，與自己相仿的身高。高挺的鼻梁、堅毅的下巴，深咖啡色的瞳仁，透露出溫和但嚴謹的氣質，這是個充滿成熟魅力的男人。
“順道？你住劍橋嗎？我沒聽說過，凡，這裏有朋友。”
莫勤輝撥開垂落在眼睛上的頭發，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那名男子。
“凡？先生的年紀還很輕吧！怎麽認識她的？”
那男子雙手抱胸，嘴角斜抽了一下，是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他淡漠地問莫勤輝。
兩個男人，彼此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均用冷冷的眼神，注視着對方。
“這場雨真大，我讓黃導游先回去了。今天你還是先休息吧！上回我飛這一趟，累得跟扒層皮一樣難受。”
思凡手裏拿着莫勤輝的幹淨衣物，一面說一面想将傘收好，但是拿着東西，手不好使，一直收不攏傘。
“我來吧！”那名男子挨着思凡，從思凡手中接過傘，替她将傘收好。
思凡擡頭朝那男子感激的笑了，迷蒙的眼，滿是亮悠悠的水光。
“家明，謝謝你。”思凡的聲音，素來嬌柔輕軟，令人沉醉。
見狀，莫勤輝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一男一女，是有一段過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