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流
思凡一手挽着一個，夾在丈夫與兒子中間，更顯得她嬌小。縱使她已經踩着十公分的高跷，一雙香奈兒新款，黑色細高跟鞋。
＂莫大哥，我們走吧！＂李芷芸結完帳，雀躍地朝莫勤輝走來。
＂好。＂莫勤輝一時間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思凡一家人身上。
李芷芸順着莫勤輝注視的方向看去。是一家人的模樣，家境很好。當母親的女子，沐浴在幸福的光輝之中，左手是帥大叔，右手是小鮮肉。自己也是打扮得雅致複古，像極了民國初年，複古畫報中的人物。
＂這一家人的顏值都很高呀！兒子很帥對不對？＂
李芷芸還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孩，對小帥哥沒有抵抗力。
＂是呀！我們走吧！＂莫勤輝微微搖頭，收斂起心神。
李芷芸不經意地勾住莫勤輝的手，側過臉看着莫勤輝。嘴角蕩漾着笑意，眉眼間溢滿熱情。
林思凡仰起一張小臉，意欲轉頭跟國棟說些什麽，眼光移轉之際，與莫勤輝有一刻四目交接。她今天戴着隐形眼鏡，認出他了。思凡豔紅的唇，略勾了一下，眼神交流的瞬間，有着一閃而逝的笑意。
莫勤輝挽着個高挑美女，也認出她了。身上挂着一個長發大眼女孩，他的神色有着淡淡的尴尬。目光相對的那一刻，林思凡的淺笑，讓他些慌了手腳。也不知是因為那笑，還是因為身旁的人。
林思凡一手勾着一個，一家人親親熱熱地離開。莫勤輝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仔細推敲，這心情應該是比較近似羨慕。他從小羨慕同學、朋友，有着疼愛他們的雙親。他腦中幻想不知多少次，全家一起吃飯的畫面，畫面中的父母卻是平凡樸素的父母。不似林思凡，這樣一個如同從老照片中走出來，帶着幾分舊時代富貴風情的人物。
李芷芸對莫勤輝的身體，已經很熟悉了。上部戲裏，她演的就是癡纏着男主不放的女二。像這樣挂在莫勤輝的臂彎，天天都要演好幾回，此時做來再自然也不過。莫勤輝卻覺得不妥，這裏是公開場合，這舉止太過親密。他借着拿煙，很自然地讓李芷芸的手無可挂之處。
三、五個年輕人過來，認出莫勤輝、李芷芸。臺灣他們戲還沒排演出時間，這幾人都是透過網絡，先看過戲劇的，簇擁着要拍照。公衆人物，此時沒有拒絕的權力。但莫勤輝巧妙地閃躲開與李芷芸合照的狀況。
夜未央，小張開着車提議上夜店坐坐，莫勤輝拒絕了。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休息，早點上床睡覺。
＂莫大哥，我後天晚上的飛機，明天帶我出去玩吧！＂李芷芸滿臉期待。
＂妳以前來過臺灣沒有？＂莫勤輝微微嘆息，無奈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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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父母來過，不過都在坐車，要不就買東西，一點都不好玩。＂
李芷芸噘着小嘴，抱怨着過去的經驗。
＂臺灣的山、水又沒大陸大氣，歷史文物除了故宮，年代也不夠久遠。阿裏山、太魯閣你們家來的時候，一定去過。何況時間又短，我想不出來能帶妳上哪逛逛。＂
莫勤輝兩手一攤。
＂要不去九份吧！離臺北近，又有特色，還有老街小吃，逛一天夠我們慢慢玩。＂
小張熱心的建議。
＂明天周六，把你女朋友也一起帶去。＂莫勤輝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李芷芸回到飯店，開心得不得了。莫勤輝并沒有生氣的樣子，還真的願意帶她出去走走。她打開行李箱，拿出帶來的衣服，一件一件試。她記得莫勤輝上過專訪，他在節目裏講過，他自己私下穿着随意，也喜歡女生作輕松的打扮。要如何精心刻意打扮得像随性穿着，真的考倒李芷芸了。
莫勤輝回到家中，像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沙發上。直覺明天是個疲累的一天。他匆匆梳洗一番，揭開被，進入沉睡之中。
林思凡一家，好久沒三個人聚在一起。許國棟心想，一家人一起出來吃頓飯而已，妻子像參加重要宴會一般，刻意精心為自己裝扮，他心裏很是愧疚。多年來，他忙到沒空過問孩子的成長，沒空關心妻子好不好。
唯一的補償就是，一張無額度限制的卡。他知道思凡喜歡美的東西，如果美的事物能讓妻子快樂，他願意花錢讓妻子快樂。
＂國棟，浩偉說現在的家教不好，他想上補習班。這件事情你怎麽說？＂
許國棟知道，對孩子好的事，林思凡向來自己拿主意，從不勞煩他出主意，會問他的意見時，一定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浩偉，你要不要跟爸爸分析一下，選擇放棄一對一教學，改選擇補習班，這種大班上課模式的原因。＂
許國棟到底是念理工的，骨子裏是工程師理性分析的性格。要決定一件事情，他要的是來龍去脈，是兒子的思考邏輯。他不是思凡，凡事講感情，感性淩駕于理性之上。
＂爸爸，你認為會讀書跟會教書是一樣的嗎？＂
＂當然不是。＂
＂家教老師，讀臺大電機真的很厲害，可是教法有問題，他講的我不懂。補習班是名師教學，經過淬煉，我看同學的成績都很好，我也想試試看。＂
國棟聽出兒子是經過思考之後做的判斷，并非盲目沖動做的決定，孩子大了，要學會讓他們為自己負責任，國棟贊同浩偉的上補習班這件事。
＂浩偉，聽你這樣說，爸爸知道你想清楚了，爸爸答應你。但是如果成績沒有改善，怎麽辦？備案想過沒？＂
國棟還想知道，兒子有沒有更進一步的安排。
＂爸爸，如果成績沒有改善，換你幫我找家教。媽的數學差，只看學歷跟長相，找來的人會不會教，她判斷不出來。＂
＂爸爸答應你。＂
許國棟一面開車，一面跟兒子讨論上補習班的問題。思凡沒有插嘴，這是他們父子難得的對話，該讓他們好好聊。可是兒子講到自己身上，她忍不住變了臉色。許國棟轉頭看了思凡一眼，氣呼呼的樣子，像極了以前談戀愛那時可愛的模樣，倒是笑了。
＂兒子沒說錯，你的數學不好。＂
＂數學不好，我還能在股市裏賺錢？亂說。＂思凡已經嘟着嘴了。
＂妳是運氣好，不做數。上回黃金虧大了，還敢投資？保守點，私房錢別燒沒了，再找我哭啊！＂
國棟笑着挖苦老婆。
＂就一回，給你說成這樣。＂思凡生氣不說話了。
思凡看着窗外，心裏很是悵惘，國棟已經答應浩偉，她再反對就說不過去了。
＂浩偉，上補習班你晚餐怎麽辦？我幫你送好不好？＂
思凡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越來越沒價值。急忙的想多做點事。
＂媽，補習從六點開始，我可以跟同學一起随便吃，學校對面有自助餐，不用擔心啦！送！多麻煩。＂浩偉訝異，母親怎會有這樣的主意。
＂思凡，浩偉長大了，他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國棟安慰思凡。
思凡內心五味雜陳，這個自己懷胎十月，挨了一天一夜的陣痛，生下來的孩子，羽翼漸豐，慢慢要獨立飛離自己了，她還無法适應，那個小小孩，忽然就長得如此高大，忽然就要像個大人，脫離自己的懷抱。
一家人陷入沉默，國棟打開收音機，收聽廣播。
李芷芸一早不到七點就起床，匆匆吃過飯店早餐，立馬回房間細心的化妝。就像全智賢一樣，要畫出好氣色，卻像沒化過妝似的，十分考驗功力。她穿一條DIESEL牛仔褲，極為修身，一雙長腿，顯得更纖細。一件簡單的Kenzo大眼衛衣，Y-3運動鞋，長發紮到頭頂，梳成可愛的丸子頭，一副青春無敵的模樣。
李芷芸家境不差，父母都在國企工作，薪資福利好。雖然剛出道，少了要幫着養家活口的壓力，賺的錢都歸自己。有時候真的累了，也會花點錢犒賞自己。這一身打扮，也是她慰勞自己，難得花下大錢買的。看來簡單，卻是極精神好看的。
八點半，小張接了莫勤輝，到飯店門口等人。原以為女孩子總是要人等，可是車到的時候，李芷芸早站門前，望穿秋水似的左顧右盼。
小張跟女朋友坐前座，莫勤輝跟李芷芸坐後座。今天天氣難得清朗，春天又不熱，适合出游踏青。但是到九份要走山路，李芷芸晃得難受，臉色青白，沒了笑容。
莫勤輝自己戴着耳機聽音樂，并未發現李芷芸暈車了。是李芷芸靠到他肩上時，他轉頭看了一眼，才知道她不舒服，一臉已經快吐了的模樣。
＂小張開慢一點，別甩尾。你當你是周傑倫，演頭文字D呀！＂
莫勤輝開口要小張注意開車，小張的女朋友遞來一個透明塑料袋，萬一李芷芸吐了，可以用得着。
還好已經快到陰陽海跟水湳洞。當小張停好車，李芷芸一臉慘白，幾乎是用爬的下車。她吹吹海風之後，舒服多了。
＂原來妳會暈車，早知道就不上這兒來了。＂
莫勤輝動了恻隐之心，有點後悔選了這樣一個地點。
＂莫大哥別這麽說，是我忘了買藥吃。吹吹風就沒事了。＂
李芷芸聲音透露出幾乎虛脫的無力。
＂李小姐，我有暈車藥的，妳現在吃一顆。等一下往金瓜石，山路更曲折，不吃真的會吐出來喔！＂小張的女友關心的遞過來一顆暈車藥。
莫勤輝替李芷芸接過小張女朋友準備的藥，為她打開礦泉水，要她将藥給吃了。李芷芸感激的看了莫勤輝一眼，将藥給吞了。
＂謝謝妳，陳小姐。＂李芷芸服完藥，向小張的女朋友道謝。
＂我們是不是該繼續了。＂李芷芸逞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