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趕時間, 桌上幾個人吃的十分迅速, 沈麗珍在廚房剛喝了一碗留的稀飯, 付華馨就喊她出去收拾, 幾人要走了。
沈麗珍連忙放下碗筷，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門口的付家父子帶上軍帽往外走，付衛晨坐在椅子上朝着爺爺和爹爹揮手再見。
付華馨拿起包跟在哥侄身後出門。
房間裏只剩下沈麗珍和付衛晨兩人。
付衛晨看到沈麗珍過來，別過身子, 不去看她，挖着碗裏的稀飯，從他專屬的小碗裏挖了一勺蘿蔔幹。
沈麗珍看到付衛晨別扭的樣子，知道他生氣了, 看着他慢吞吞把嘴裏的蘿蔔幹嚼的嘎吱嘎吱響。
“衛衛是在生氣嗎？”沈麗珍把空了的盤子和碗堆在一起。
付衛晨聽到沈麗珍的聲音, 眉毛扭在一起, 從鼻子發出一聲哼，他才不要理她, 昨天她都不來幫自己, 害的自己被爹爹揪上樓, 早上還不理他, 他再也不要理她了。
沈麗珍見他氣鼓鼓的搗着碗裏的稀飯，把收拾好的碗筷放在一邊, 拉着板凳坐在他身邊。
“你不要坐我身邊。”付衛晨轉過臉拿着勺子的手撐在桌上。
“可是衛衛長的這麽可愛, 姨姨特別想坐在你身邊怎麽辦。”沈麗珍手臂撐着臉看着眼前嘴邊一圈吃的都是醬油的付衛晨, 配上他那一臉正經的表情, 有些想笑。
付衛晨聽見她誇自己，白嫩的小耳朵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變紅。
“那好吧，你就坐在我旁邊吧”付衛晨擡頭挺着胸膛，不再說不讓她坐這樣的話，接着吃碗裏的稀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無論老少都适用，不過眼前的衛衛的确長的很可愛，在這個年代很少能看見肉乎乎的孩子，不僅是因為夥食的好的原因，她發現這個孩子口很壯實，愛吃的會吃的很多。
沈麗珍等着孩子把碗裏的稀飯吃完，一起收拾到廚房洗了。
“你什麽時候陪我玩。”付衛晨看到她在池子裏面洗碗，也想伸手試試。
“衣服會弄髒的，碗洗好陪你玩。”沈麗珍兩手都是水，用身體把他的手推過去，不讓他碰水。
付衛晨聽到後沒再搗亂，安靜的站在旁邊看着她洗了碗，又把臺子擦了一遍。
“你想玩什麽。”沈麗珍把廚房收拾好後，問着站在一邊很聽話的孩子。
“我想玩騎大馬？”付衛晨一聽好了，眼睛一亮，閃着他的大眼睛說道。
“騎大馬？就是我趴在地上，你騎在我身上滿地爬的那種嗎？”沈麗珍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可能孩子的騎大馬，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樣。
看到孩子點頭的那瞬間，看着他肉乎乎的身子，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大冬天的，手和膝蓋撐在地上爬來爬去，孩子還不輕，是嫌她活的不耐煩了嗎。
“這個不好玩，我教你個更好玩的怎麽樣。”沈麗珍一臉神秘的對着付衛晨說道，想打消他玩騎大馬的念頭。
付衛晨聽到小臉上的肉擠在一起，糾結了一會說道：“好吧，要是不好玩，我還要玩騎大馬。”
“你會喜歡的，聰明的孩子可都喜歡玩這游戲了，石頭剪刀布會嗎？”沈麗珍先說了這個基本要求，會剪刀石頭布才能接着玩下去。
這個他會，付衛晨點頭。
那就好辦，沈麗珍拉着他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習慣了有墊子的沙發，木頭的坐起來有些硬，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終于能坐下了。
“這個游戲的名字叫做兩只小蜜蜂，玩的時候，你要一直說，兩只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左飛飛，右飛飛，飛呀，這個時候你要出石頭剪刀布贏了就pia、 pia的打我兩下來臉，我贏了就打你兩下臉，但不是真打，就是離這麽遠，你的頭到時候要往旁邊轉。”沈麗珍演示了一下距離，又帶着他試了一遍。
付衛晨看自己石頭剪刀布贏了，伸出小手去打沈麗珍的臉，看到沈麗珍順着他打的方向側過身，臉上做出痛苦的表情，嘴裏還發出啊啊的慘叫聲，樂的笑個不停。
沈麗珍看到他玩的起勁，為了贏她，小臉憋着勁通紅，放水讓他贏，贏了的付衛晨開心的不行，還有比這更省力氣的游戲嗎，不用抱着孩子，不用給孩子騎大馬，她真是太聰明了。
但是兩個小時候後，沈麗珍堅持不住了，付衛晨一直拉着她玩，再好玩的游戲也不能一直玩。
瞅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十點了，對着還要接着玩的付衛晨說道：“衛衛，阿姨要燒飯了，給衛衛燒好吃的好不好。”
“不要，我還要玩。”付衛晨拉着沈麗珍的小手，讓她石頭剪刀布，他這次要贏她。
“可是阿姨肚子餓，沒有力了，昨天你自己捏魚丸好不好玩，今天還讓你動手自己做。”沈麗珍做出雙手無力的狀态伸到他面前給他看。
“吃好你要陪我玩。”付衛晨伸手拉着沈麗珍的手去廚房。
“吃好在玩其它的。”沈麗珍現在是聞蜂色變，兩人走向廚房。
昨晚有些空的櫥櫃，今天一打開裏面的菜放的滿滿的，應該每天都有人定時送來，裏面既然還有小半碗的蝦，十幾只的樣子，個頭不是很大，這個應該是專門給孩子弄的。
中午只有他們兩個人，做多了也吃不完，伸手拿了三個雞蛋磕碎打進碗裏，把筷子遞給付衛晨。
“衛衛，拿着筷子順着一個方向攪。”沈麗珍讓他一手托着碗，一手用筷子把雞蛋攪勻。
又拿出昨晚留的一點點瘦肉在砧板上切碎放進蛋液碗裏讓她一起攪，中午給孩子做肉末蒸蛋吃。
把蝦的須用剪子剪了，挑去尾巴上的蝦線，洗幹淨放進鍋裏面點火蒸起來。
“衛衛好了，不用攪了。”沈麗珍伸手拿過攪拌好的蛋液另外放了一個鍋蒸，和蝦一起蒸會串味，孩子吃的東西還是仔細的好。
這兩樣都是給孩子吃的，懶的炒菜的沈麗珍拿出南瓜，切了一大塊，洗幹淨不去皮切成塊跟雞蛋一起蒸。
這種老南瓜最甜了，蒸熟了直接吃，軟軟的甜甜的，味道十分好，昨晚的南瓜做的也不差，還剩了盤，應該是付家父子不喜歡吃太甜的。
付衛晨無聊的在沈麗珍身後轉圈圈，突然想到他的樹枝，跑到客廳拿着拖到廚房。
“衛衛，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樹枝。”沈麗珍看他又拿着那根樹枝問道。
“它像孫*悟空的金箍棒。”付衛晨寶貝的摸着他的樹枝。
孫*悟空的金箍棒？沈麗珍眼角一抽，看着他手裏那根細長還有些歪的樹枝，她真沒看出來像孫*悟空的金箍棒。
孫*悟空的金箍棒要是這樣的話，還能鬧天宮嗎？
孩子想象的世界她不懂，也不去反駁他，開鍋蓋看着蝦有沒有蒸好，還需要幾分鐘，拿出碗調沾蝦吃的調料。
鍋裏的飯煮好，讓付衛晨把手裏的樹枝放好，手洗好上桌吃飯。
蝦和蒸蛋放到桌上，給兩人盛了兩碗飯。
“你喂我，”付衛晨把筷子往她手裏遞。
“衛衛，你自己吃，我要給你剝蝦。”沈麗珍讓他自己吃，他明明自己會吃飯，她還要給他剝蝦。
付衛晨看着她手裏的蝦，又看了看碗裏面的蒸蛋，伸出小手挖了一了一大勺。
把剝好的蝦粘上調料放進他碗裏：“衛衛，不要光吃雞蛋，要吃飯。”
沈麗珍看到他只吃蒸蛋，不吃碗裏的米飯。
付衛晨搖頭伸手拿了一個剝好的蝦送到嘴裏。
沈麗珍用他的勺子把飯和蒸蛋拌在一起，這樣也很好吃。
“不要這樣”付衛晨拿着蝦的手推開碗不吃。
“你試試，很好吃的”沈麗珍沒辦法只好端起碗喂他。
付衛晨看到她喂，小嘴一裂，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張開嘴。
難道她喂到飯香一點嗎？不是，是因為他懶。
碗裏還剩了四五只蝦，沈麗珍也沒有吃，放到櫃子裏下午熱熱給他吃。
照例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擾了一遍，付衛晨一直在旁邊纏着她要接着玩兩只小蜜蜂。
“衛衛，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呆在屋子裏多無聊。”沈麗珍自從來了還沒有看過軍區大院裏面是什麽樣，這兩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來，匆匆忙忙的走。
付衛晨一聽要出去，哪裏還要玩兩只小蜜蜂，外面比屋裏好玩多了，他可以去抓螞蟻，還可以去跟小夥伴們一起玩小蜜蜂，他們肯定不會。
“快點”付衛晨跑到門口催促着還在客廳的沈麗珍。
“來了，來了。”沈麗珍拿着付華馨給的鑰匙往門口走。
又把他的圍巾給他圍上，兩人一起出門。
沈麗珍拉着付衛晨讓他帶路，房子不遠處是一排平房，幾個婦女圍在一起聊天看到她們兩個說道。
“衛衛，這是新來帶你的？”
付衛晨拉着沈麗珍朝着那幾個人點頭。
“這回你可不能再把人氣走了，不然可找不到這麽漂亮的了。”幾個婦人打趣道，整個軍區大院都知道付司令家的孫子調皮，不知道氣走了多少人。
付衛晨小手緊緊攥着沈麗珍的手就要走，不想跟她們說話。
“妹子，啥時候來的。”其中一個有些胖的父母上來就拉着兩人過去。
“剛來沒幾天。”這些人應該是跟付家認識，不然衛衛也不會跟她們說話。
“付家給的工資高吧，有這個數吧”那婦人伸出三根手指小聲的問道，他們都聽說付家給的工資高，都好奇的緊。
這人也太不見外了吧，上來就問錢，不遠處都是人。
沈麗珍沒回她的話，拉着孩子說道：“孩子要出去，有時間再找嬸聊聊。”
說完朝着婦人笑了一下，拉着孩子往前走。
婦人望着走遠的兩人，翻了個白眼跟着身邊的幾個人說道：“這女人的嘴還挺嚴實。”
其他幾個婦人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好歹多問人幾個問題。”
婦人呸了一聲說道：“你們不都想知道人家付家給了多少錢。”說完跟着幾人又說說笑笑。
付衛晨拉着沈麗珍逛着軍區大院，指着哪裏是他曾經跟小夥伴們一起玩過。
“我想吃糖。”付衛晨拉着她就要出軍區大院出去。
“錢帶的不夠。”沈麗珍拉回他要往前走的小身子，她口袋裏一共只帶了五毛錢。
“我有錢”付衛晨從他的小口袋裏掏出幾個一分錢的硬幣伸到她面前。
沈麗珍看着他的幾分錢她該怎麽打消他想去的念頭。
“衛衛，幾分錢不夠買什麽的，等下次阿姨錢帶夠了，帶你去好不好。”沈麗珍跟他商量着。
“那我們去看看，等爺爺回來了，讓爺爺給我買。”付衛晨低頭想了想說道。
“那到了那邊，看到喜歡的不能吵着要買不走。”沈麗珍看着他特別想去，小手晃着她的手說道。
得到他的保證，兩人一起朝着供銷社走去。
今天的供銷社裏面到處是人，怕撞到孩子，抱起付衛晨往裏面走。
“等爺爺回來了，我要讓他給我買那個餅幹。”付衛晨在沈麗珍懷裏指着櫃臺裏面的一種夾心餅幹。
沈麗珍點頭附和他，眼神在用品區看有沒有掃，看有沒有孩子們用的本子，昨晚上她發現鐵蛋他們沒有本子，空間裏的本子紙質太好了，不适合拿出來用。
看到煙酒區旁邊有放着鉛筆和本子，抱着孩子往那邊有。
“我要看糖。”付衛晨頭正往糖果區看，就被沈麗珍抱着拐了個彎，走到另一邊。
“一會帶你看，快看這是什麽。”糖果區那邊人太多了，擠不進去，這邊沒什麽人，等人走了再去那邊看。
付衛晨看着擺放的鉛筆和本子沒有興趣，轉過頭，抱着她的脖子看着身後來來往往的人群。
“同志，這個本子怎麽賣的。”沈麗珍問道。
“一毛二”櫃員正在剔着手指甲裏面的灰，态度有些敷衍。
“橡皮擦呢？”沈麗珍接着看着那個黑乎乎的應該是橡皮擦的東西歲問道。
“五分”
“拿兩個本子兩個橡皮擦。”沈麗珍把懷裏的孩子往上舉了一下，單手抱着，一手掏出五毛錢遞給會員。
接過錢和本子，把橡皮擦放進口袋，兩個本子有些不好拿。
“衛衛，幫阿姨拿下這兩個本子可以嗎？”
付衛晨轉過身子一手拿着一個本子。
沈麗珍帶着孩子往賣糖果的地方走，糖果的櫃臺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帶着孩子。
“我想吃這個。”付衛晨看着櫃臺裏黃色的糖果說道。
沈麗珍站在旁邊看着有人買這種糖果，這種糖果是一顆一顆賣的，一顆不大，只有大拇指甲那麽大，一分錢一個，錢是夠的。
“那我們只買兩個嘗嘗味道，等下次帶錢了我們再多買點。”沈麗珍抱着他上前。
付衛晨立即點頭答應，高興的摟着她的脖子。
“同志，拿兩個這樣的糖。”沈麗珍拿出一毛錢遞給櫃員，讓她找錢。
把糖遞給衛衛，伸手接過錢。
付衛晨舔了口甜甜的糖，把糖伸到沈麗珍的嘴邊，讓她咬一口。
“謝謝衛衛，你自己吃，阿姨不吃。”眼前的這塊糖目測了下硬度，她咬不動。
付衛晨把手縮回來接着舔手裏的糖，沈麗珍抱着孩子在供銷社裏面逛了一圈，兩人就往回走。
走進軍區大院，看見停在門口的車，這不是衛衛爸的車嗎，這個點怎麽回來了？
沈麗珍拉着孩子推開門走進去。
客廳裏沒有人，剛想要不要喊一聲，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一道綠色身影。
“爹爹。”付衛晨看着出現在家裏的爹爹手裏的糖也不吃了，早上去找爹爹。
“付團長回來了，今天還挺早。”沈麗珍看着走下樓的孩子爸說道。
“回來拿個東西。”付遠看着兒子手裏的糖。
“下午在家沒事，帶孩子出去逛了一圈，買了點糖。”沈麗珍看他視線停留在孩子手裏的糖上。
“衛衛快換牙了，以後不要給他買這種硬糖。”說完把付衛晨手裏的兩塊糖拿走，帽子帶好往外走。
沈麗珍聽到孩子要換牙臉一紅，說了聲知道了，看着付遠修長的大腿幾步消失在眼前。
被老爸奪走糖的付衛晨不敢吭聲，舔了舔小手上殘留的甜味。
經過這麽一出時間也不早了，沈麗珍讓衛衛自己在客廳玩，她去廚房準備晚上要吃的碗飯。
晚上付曙國父子和付華馨回來的時候，沈麗珍聽到開門聲出來打了聲招呼，又接着忙最後一道菜。
“爺爺，我們玩兩只小蜜蜂。”付衛晨拉着爺爺的手。
付曙國正跟兒子商讨後面的訓練任務，聽見孫子說的兩只小蜜蜂，停下和兒子的談話。
“什麽兩只小蜜蜂。”
“就是這樣”付衛晨把中午沈麗珍教他的在爺爺面前說了一遍。
“爺爺，你要記住，你輸了，我打你臉的時候，你要發出啊啊的聲音。”付衛晨為了讓爺爺明白，還叫了兩聲給爺爺聽。
一邊的付遠看着兒子撲騰的兩只小手做出飛一樣的姿勢，嘴裏還發出啊啊的慘叫，臉一黑。
正準備喊人吃飯的沈麗珍正好看到這一幕，老天爺，快找個地縫讓她鑽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