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柯清
“你瘋了？”首長也湊近，一雙鷹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徐柯清的眼睛。
靜默幾秒，徐柯清突然又笑了起來，離遠倚靠在椅子上，手扶着頭。“別那麽緊張嘛，首長，你們要那麽多的隕石又沒用，據我所知，全國總共大大小小降下兩米直徑隕石兩塊，一米直徑隕石一塊，五十厘米直徑左右隕石高達五塊！我只要一顆五十厘米直徑的隕石，換一整個基地幾萬人的性命。”
“您覺得呢？這筆交易，不是很劃算嗎？”他低着頭，向上瞥着鏡頭，顯得有些邪氣。
首長握緊拳頭，面上卻依舊冷靜，說不出一句話。他深呼吸，說：“我要先确保基地人民是否安全。”
徐柯清聞言，勾起一邊嘴角，“當然。”
他起身拿起攝像頭，轉了個身，衆人才發現他的身邊就是一個落地窗，夕陽已經泛紅，天邊的雲翻滾起火一樣的色彩。徐柯清把鏡頭向下，下面是一個四百米跑道的大操場，被鐵栅欄嚴密的圍着，操場上擠滿了人，男女老少，有的一臉茫然，有的蹲在地上啜泣，有的憤怒地對着這個窗子比中指，更多的人一臉麻木，仿佛已經對生活無盡的苦難習以為常，被打敗折服了。
而令張秘書都忍不住捂住嘴防止自己驚呼出聲的，是操場栅欄外邊圍了一圈的，是密密麻麻的喪屍，幹瘦的手穿過栅欄，貪婪地扒拉着靠近的人類，一個擠一個，一個壓一個，興奮，嘶吼，仿佛人間煉獄，又像是群魔狂歡。
一個靠近栅欄的小孩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身邊的空隙突然伸出一只手，幸而旁邊的大人及時看到，一把将他拉到身邊，緊緊護住。
只要人群中有一名感染者，整個人群都會整體淪陷。這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徐柯清，你還是人嗎？你是魔鬼！混賬！”首長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徐柯清破口大罵。
聞言，徐柯清笑得更開心了，眯起的笑眼不看背景就是一名溫柔的學長。
“給我隕石。”他重複道。
首長深呼吸，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說：“你要隕石幹什麽。”
徐柯清好像将攝像頭放在了一個架子上，能夠照出他的上半身和背後的落地窗。他轉過身，面對着外面，看了一會，回頭說，“你知道我的組織的名字嗎？”
首長顯然沒有耐心跟他來這種游戲，可還是憋着不耐煩，說：“進化樹。”
徐柯清轉過身，張開雙手好像要懷抱什麽，“對，進化樹！物種之間的進化關系就是進化樹。那你知道人類進化的方向是什麽嗎？”
首長顯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麽，鐵青着臉不回答。
徐柯清并不在意，他繼續說：“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喪屍。隕石的降落是人類的機會！可你們都把他當作災難，這是多麽可笑！不過幸好，病毒就是為了篩選掉你們這些愚蠢的人！”
“隕石從天而降，這本來就是天意！人類進化的方向就是喪屍，這就是進化樹。而所有失去理智的喪屍不過是因為不合格，被篩選掉了罷了。這是多麽方便的一個方式啊，輕易就能篩選出優質基因與劣等基因。”
“而我在做的，正是在拯救世界。我關于病毒的研發已經到一半了，如果我的研究成功，注射喪屍病毒的人如果能夠撐過篩選，就能夠成倍地增加力量，擁有普通人仰望的力量！”
徐柯清顯然興奮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猙獰，有些瘋狂。
“你就是個瘋子！”首長語氣中充滿厭惡與不可理喻。
徐柯清正想說話，對面的旁邊突然響起一個清冷而好聽的聲音：“人類進化的方向難道不是異能者嗎？關污染了病毒喪失理智的喪屍什麽事？如果真的這麽說的話，喪屍才是被篩選掉的罷了。”
聽到這個聲音，徐柯清的眼睛亮了一下，莊柯看到這個眼神，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哈哈，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我覺得你跟我很像。”徐柯清恢複了平靜，扶了扶眼鏡。
“異能者只是殘次品而已，他們徒然擁有力量，可是卻并沒有掌握力量的方法，只是在肆意揮霍罷了。歸根結底還是□□凡胎，而變成喪屍的異能者，才是真正的武器，沒有了別的幹擾，人類才會更強。”
“沒關系，你們不懂也沒關系，愚鈍而不知悔改的人類。我只要隕石，給你們五天時間，将隕石送到y市基地。不然，這整個操場的人，都要因為你們而灰飛煙滅。”他搖晃着頭，輕飄飄地吐出最後四個字，伸手按了什麽按鈕，屏幕一閃，便黑了下去。
視頻結束，首長一直挺直的脊背終于塌了下去，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手捂着臉，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挫敗，無奈，迷茫在一瞬間籠罩了這個可憐的中年男人。
不過這也只有很短的時間，當他把手放下來，他就又是那個如今支撐着整個軍部的男人。他目光銳利的仿佛一把劍，掃過在場各位臉色各異的人，“都坐下，開會。”
翡萊納與莊柯也悄咪咪地占了個位置旁聽。
“關于，徐柯清，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我慢慢給你們講。”首長正襟危坐，從懷中拿出一個U盤，遞給數據部部長。
插上之後，點開一個名叫徐柯清的文件夾，裏面有一個PPT，看樣子首長為這件事已經準備了很久，這次正好趕上，就幹脆一起說了。
“在場的都是我們軍部各個部門的一把手，我對你們都十分信任。”首長語重心長地說。“關于徐柯清這個人，他确确實實，是一個瘋子。”
點開PPT，首頁就是徐柯清的個人簡介，白底黑字列了一行一行的榮譽。
徐柯清畢業于首都大學，在碩博連讀獲得生物學博士後，留學鷹國前三的大學獲得物理學碩士的學位，學習期間斬獲無數競賽的冠軍，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可不知為何，他拒絕了所有抛來橄榄枝的研究所以及聘請他去當教授的學校，反而出版了許多雜亂而莫名其妙的書，包含他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匪夷所思。一時間學術界都認為他精神方面出了問題，而他也逐步銷聲匿跡，沒有了消息。
直到隕石降落後，他主動找上了官方指派的研究所應聘，卻被長時間沒有專業性研究成果而被拒絕。可是當天晚上他偷偷溜進了隕石現場，鑿下了一塊碎石并偷走。
病毒爆發後，龍國各地亂象頻發，一些現象沒有得到重視。安穩下來後整理文件，有人發現許多喪屍暴動，高階喪屍作亂的現場都有一張名片，上面印着徐柯清的名字以及一棵樹的标志。
高層重視之後，派人調查了徐柯清的行蹤，發現他确實出現在各個地方，并且感受得到異能波動可看不出是什麽異能。
高層為了穩定民心打算暫時隐瞞，可從一些跡象也能猜到徐柯清的目的，打算選時間公開通緝，可是他卻突然搞了個大事情。
“徐柯清，是一個反政府，反人類的高智商危險分子，我們對付他必須打十二分的精神。”首長着重地說。“這次事件，各位有沒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一下。”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沒有人開口。
既然知道了徐柯清的目的，這個決定就更難以選擇了。是幾萬名人質地的性命重要，将炸彈親自交到罪犯的手上，還是保護剩下的十幾個基地的人，而犧牲掉數萬人？
誰都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一旦錯誤，所造成的傷亡是不可估計的，是誰都承擔不起的。
見實在沒有人敢說話，首長也不好再為難大家。他思索片刻，說：“y市基地的人們，我們一定要盡力挽救，不管他真的會像他說的一樣履行承諾還是反悔撕票，我們至少一定要争取。”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頓時明白了首長的意思，一時議論紛紛。
一位身穿白大褂，帶着厚厚眼鏡的中年人舉手示意，“可是問題在于，隕石本身含有濃厚的病毒，是一個病毒源，已經被封鎖隔離了起來，怎麽才能把它運到y市呢？”
此話一出，衆人皆緘默，顯然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
還未等首長開口，一直托腮趴在桌子上，被衆人強行忽視卻總是忍不住偷偷瞥她的翡萊納舉起了手，一時間衆人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觀察這位陌生面孔了。
“我有容器可以完全隔絕病毒。”
這話要是任意一個人說出來衆人都會笑掉大牙，唯獨這個人說出來沒人敢插嘴——當然，幾個不知情的人一面茫然，疑惑地向周圍的人投去求知的目光。
首長深深地看了翡萊納一眼，說：“好，那就感謝翡萊納小姐的資助了。接下來就要決定，由誰，來派送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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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晨，天色微亮，初秋的微風帶走了夏天的躁動，帶着一些蕭條，一些沉靜。
翡萊納與莊柯已經收拾妥當了，他們要前往基地門口，與負責運送的一隊人集合，共同前往封鎖着最近的隕石，且正好在首都與y市中間的m市，取得隕石，前往y市基地贖回人質們。
昨天關于人員，衆人讨論許久都沒有一個結果，首長迫不得已結束了會議，要跟領導人彙報商量，與幾個軍區負責人共同商讨。
翡萊納作為容器的提供者，即使首長再不放心，覺得不妥當，也必須跟随一起前往。而莊柯這個被默認為翡萊納的私人保镖的人，當然沒有人過問他的意見了。
現在，那一隊‘榮幸’的小隊，應該已經在操場等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