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午夜裏的星光
更新時間2016-3-22 21:36:33 字數：2334
葉落雪最近在喬悠南的幫助下，學習了很多物理的技巧。每天都和喬悠南一起讨論學習，讨論高考。但是她始終，沒有摘下耳朵上的雪花。偶爾發覺喬悠南對她很好，她會覺得心裏有些酸痛的感覺。
“雪兒，今晚我想睡你那裏。”張檸霏把葉落雪從喬悠南旁邊拉過來，背對着他。
“怎麽？我那沒空調，只有小風扇哦。”葉落雪一時驚訝，笑着對她說。冬天的時候，但是有幾次，但是夏天就有些難過。
”我們走了。再見。“張檸霏直接拉着葉落雪走了，喬悠南一人有些尴尬地走了。誰讓人家是閨蜜呢。
“你怎麽老跟他一起，有情況啊？”
“朋友而已，學習上可以互補。”葉落雪輕輕笑，好像好幾天沒有和小檸一起放學了，畢竟現在學習情況不一樣。
“什麽啊，我感覺他不單純。”閨蜜被搶了，誰心裏會覺得那個人好？
“不對啊，古越呢？”葉落雪發現不對勁。中午的時候，古越就沒和她們一起吃飯。
張檸霏低頭，不說話。潮濕的空氣，氤氲着泥土的氣息。昨夜大雨的痕跡，還沒有消失。
“說吧，其實我大概猜得到了。”葉落雪明白了，到了感情被曝曬的這一天了。
“你的決定，我也大概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張檸霏擡頭，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葉落雪。
“我跟你說過，有些時候，友情可能是僞裝的蝴蝶。它本來看似枯葉，其實飛起來，和愛情無異。”葉落雪邊說，嘴角有一絲淡然。
“你今天想睡我那也是你因為這個吧。”
“原來你早就暗示我了，但是我真的，拒絕是唯一選擇，我對他真的沒有那種想法。”
“無論如何，不留遺憾就夠了。”葉落雪不無憂傷地說。是啊，她留了遺憾。那她有什麽資格，再去說張檸霏。
“你也還喜歡他對吧。”張檸霏少見的嚴肅，但是葉落雪強笑着不說話。
“走吧。”張檸霏眸子裏裝滿了抑郁，或許那是一種她從未發現過的喜歡。
葉落雪收到過邵楓的信息，但他沒有提到宋萱黎。只有自己的瑣事，還有對葉落雪的關心。倒是宋萱黎，通篇都是邵楓的事情。自從和葉落雪成了朋友，宋萱黎似乎脫胎換骨了。去了美國以後全部在努力變得更好，這些都是為了他。邵楓已經知道了所有，但是宋萱黎遠沒有取得勝利。正如張檸霏和古越一樣，已經知道的真相，面對人心還是蒼白無力的。
葉落雪走在一汪殘荷邊緣，看着張檸霏側過的臉龐。似乎是古越從紫荊從裏穿過了，但是沒有人說一句話，從頭到尾。
“姐？”
張檸霏和葉落雪一起回頭，花正宇已經習慣被張檸霏也當成弟弟了。他一身白色的短衫，似乎是剛上過體育課。碎發貼在耳邊，手裏拿了兩瓶礦泉水。
“又是小女生送的，還兩瓶？”張檸霏打趣，完全失去了剛才的憂郁。
“額…一起吃飯吧。”花正宇尴尬地笑，她怎麽知道。不過，要說學校裏的人也是夠了，居然還懷疑他和葉落雪之間是情侶。
“走吧。”葉落雪遞給花正宇紙巾，示意他擦汗。
“姐，吃涼面不。我請。”花正宇走在葉落雪旁邊，已經比她高了一大截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姐姐，花正宇對她，溫柔得比葉天湛還過分。
“好啊。”
“你說檸羽能是這麽個弟弟嗎？整天搶我草莓…”
三個人一起走去學校外的面館，夕陽照在寬廣的校道上。金色的光，越來越長。
記得在葉落雪那些資料裏，有一張提到她想要去H大。
“姐，你一定會去H大嗎？”花正宇似乎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要我不考砸。”她回眸，淺笑。
一定會的吧，一定會的。花正宇正色想着。
不知不覺到了午夜時分，葉落雪還在看她的英語單詞。張檸霏躺在小床上，總覺得燥熱難當。
“雪兒，別看了，睡覺吧。”張檸霏坐起來，一邊對着風扇吹，一邊說。
“嗯，我去洗漱一下。”
午夜的星光有些暗淡，又有些朦胧。葉落雪把長發挽起來，鏡子裏的她，那樣的清新整潔。栗色微卷的長發束在身後，她耳朵上的閃光如此明顯。一連幾個月都是在12點以後睡覺，葉落雪的黑眼圈已經不是bb霜能遮得住的了。但是這個時期，班裏的人誰沒有黑眼圈，已經習以為常了。“雪兒，你說古越走了我們四個是不是就真的散了。”張檸霏側着身子看窗外。
“其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慘無人道地拒絕他的。”葉落雪平躺着，眼睛朝着屋頂。“但是無論如何，都是你的決定。還是那句話，想清楚，別留遺憾。”
“當初邵楓走，你們也沒有鬧成這樣啊。”張檸霏抓抓頭發。
“既然決定了，就別再想了。不僅是我，別人有的幸福，我們都不可能模仿。”
又叽叽喳喳了一會，不知道是誰先睡着的。天很快就亮了。
意料之中，葉落雪看見的，是古越一直都沒去找過張檸霏了。不知道張檸霏用什麽樣的方式，什麽樣的話語，來結束古越這段不能再明顯的暗戀。
很明顯，張檸霏的狀态也不好。有些游離，又有些遲鈍。
是葉落雪把張檸霏的事情告訴喬悠南的，那天他們坐在池塘邊閑聊。好不容易有的空閑，好不容易葉落雪放下書本。她默默的感嘆，兩個她最好的朋友，走了這條庸俗但無法逃脫的路。如果是從愛情走到友情，會比這條從友情走向愛情的路好走嗎？答案是，不一定。
“有多少人，以朋友的名義，愛着另一個人。”喬悠南的背影很挺拔，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暮色裏很清晰。他還列舉了袁傑的例子，還有班上幾個同學的例子。這些事是葉落雪從來都不知道的，她答應他，會保密。
葉落雪記住了這句話，可以用來總結大多數人的青春的一句話。但她是一個例外，因為只有一個人，住在她心裏，但不是以朋友的名義。
“你最近怎麽都不回我消息？”
“我把QQ卸載了，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高考了。”
喬悠南給了她一張紙，她接過去，轉身就走。
因為前一天喬悠南和她說過，說大家都覺得他們老師一起走，不太好。葉落雪只覺得想笑，對，确實不好。
最不好的在于，她看見喬悠南烏黑的眉毛，會想起韓墨。她苦笑，是真的不好，所以連朋友都那麽難做了。怎樣都好，她卻又一次有了一種被孤立的感覺。笑，一直笑。
她微微擡頭，透過柳樹的枝條，揚起的臉頰那樣美麗。輕輕搖曳的雙腿，給這塊青石板烙下青春的印記。
紙條的內容，是道歉，密密麻麻。最後他說，不知道未來将會怎樣，他開始後悔當初的話。
未來，會好的吧。她心裏想。
第74 章 假如我不曾愛你
更新時間2016-3-23 21:33:06 字數：2090
于是，她還把他當成學長，當成好朋友。
畢業照，也就是那一下閃光。
高考是怎麽到來的，葉落雪自己都回憶不清。
花正宇常常會給她送一杯綠豆湯，讓她解解暑。花正宇幾乎每一次都要說一次，“一定要去H大。”20多天了，張檸霏都沒和古越一起出現過。
古越送給葉落雪一塊表，他說他快要走了，希望她高考加油，考試的時候用這塊表計時。
葉落雪也對他說加油，其中的意思，古越應該明白吧。感情這場長跑，誰也沒辦法。
“你，那個，你沒有…”喬悠南磨磨唧唧的，葉落雪有些奇怪。
“怎麽了？”葉落雪正在看第一天要考的語文，不知道喬悠南想表達什麽。
“那個，就是……”喬悠南還是支支吾吾的。
“你說呀？”葉落雪莫名其妙地，看他的樣子不會是喜歡上哪個學姐了吧。
“那個，昨天老師不是說了嗎？女孩子，要尤其注意，調理好身體。”喬悠南終于用一種足夠委婉的方式說出來了，但是表情還是怪怪的。
“噗！”葉落雪笑出聲來了。沒想到，他是想說這個。
“我沒事啊，你調理你自己就行。”她一邊努力不笑，一邊又想着喬悠南剛才的樣子和娘娘腔真的很像。
“笑什麽笑啊，周記是不是不想要了？”喬悠南有些尴尬，瞥了他一眼。
“要要要。”她憋住不笑，才把自己的周記要回來。一本印着巴黎的周記，承載了葉落雪太多的情緒。但是她善于掩飾，善于比喻。以至于，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
可是思緒又開始蔓延，她無法控制。
“給，喝吧。”韓墨線條分明的手臂落下，一瓶果汁放在桌子上。可她一伸手，觸到那冰涼的瓶頸，卻又縮回去。他烏黑的碎發散在眼睛上面，湖一樣的眼神有些清涼。藍色的襯衫映着他清涼的眼神，落在最美的夏天。
“冰的？”她栗色的長發因為炎熱被攏在耳後，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去換一瓶常溫的好不好？”葉落雪擡頭看着正在和喝另一瓶的韓墨，眼神有些閃爍。
“啊？你平時都要喝冰的，我才把冰的給你的。”
“哎呀，你換不換的？”葉落雪不解釋，偏要他去換一瓶。
“好啦，喝我的吧，不是冰的。”韓墨把自己那一瓶喝了兩口的水放在葉落雪面前，拿走了冰水。他笑了，有些溫柔又有些狡黠。顯然他懂了，一下就懂了。
她分明看見，韓墨打開了手機上的日歷，還标記了備注。
她不說話，喝了韓墨喝過的水。她不介意韓墨喝她喝過的，但是沒想到韓墨會把自己喝過的給她。酸酸的味道劃過喉嚨，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她不嫌棄，心裏有些甜甜的。
“唉？這個太辣了，你不許吃。”韓墨打住她的筷子，眼神裏有一種關心流露。
炎熱的夏天，又一次到來了。快要一年了，這一年，她是如何過去的。
假如我不曾愛你，然而沒有假如。葉落雪死死攔住自己的思維，不要再回憶了。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的。
“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庭夜變成了高考的考場，市區所有物化的學生都在這裏考試。音樂開始響起來，但是并沒有讓人覺得放松。學校的噴泉難得一見地開了，多了一分景象。高三的老師站在橋頭，包括娘娘腔在內。那些老師的眼光，分明帶着期待和鼓勵。不似之前的嚴肅和狠毒，全都恢複到慈眉善目的樣子。
葉落雪是和喬悠南一起去的，張檸霏還打電話讓葉落雪去他家吃午飯。說是怕她在學校吃的不好，影響考試。葉落雪不推辭，張檸霏和于阿姨都是好意。高考三天是張檸霏的假期，但是她的心情全部放在葉落雪身上。花正宇回花塘了，留下他所有綠豆湯裏的鼓勵。其實，他多麽希望姐姐可以回去看看，即使這樣的請求很殘忍。
路過橋頭，看着噴泉不停的升起，上方還隐約出現一彎彩虹。炎熱的天氣多了一點清涼。在這終結一切的最後三天，所有人都是緊張而期待的。葉天湛知道不宜給她太大壓力，也就打了一通電話，多說無益。
“第一場考語文，你可要對得起我那些周記。”葉落雪出奇地和喬悠南一個考場，一起在外面等候。
“再怎麽樣，也一定比去年好。”喬悠南淺笑，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滴落剛剛洗臉留下的水珠。
老師一個個的搜身，進場……
只是，在南風的文科考場，一個熟悉的身影獨自走進。湖一樣的眼睛，寂寞的背影。
三天一晃而過，葉落雪印象最深的就是考物理之前，自己緊張得手心冒汗。物理試卷也不簡單，葉落雪雖然不至于再一次考C，但是憑她的直覺考不到A了。
學校有規定，考完之後不允許撕書。于是就少了一點感覺，是畢業的氣息。最後一場化學結束，整個庭夜的氣氛都不一樣了。很多學生情侶直接手拉手走在老師面前，甚至有直接背着走的。選擇忽視，葉落雪的心情很雜亂。
很多人扔掉了厚厚的一沓練習卷，垃圾桶很快就滿了，裝滿了畢業的痕跡。推着單車走過的學生，不時再回頭看一眼學校的樣子。記得班裏有人發過一條動态，我們總在離開的時候愛上學校。
“唉？這兩人？”遠遠地看見葉落雪和喬悠南一起走過來，袁傑又開始起哄了。
面對這種場面，喬悠南從來都是不說話的。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在這種時候，把解釋當作空氣。每一次，都是葉落雪在解釋。
“一邊去，一個考場的。”葉落雪把所有的書都整理好，領到畢業照，就可以走了。
“再見了，我的同學我的班。”娘娘腔把衣服半脫着，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只是現在，都結束了。但是這時再回頭看，喬悠南和他吵過架，他批評過葉落雪，在班裏發過火……
“老師再見。”
“再見。”所有，所有，都歸結于這一聲再見了。
“聚會定在9號晚上，大家記得保持聯系。”
袁傑在人群裏喊了一聲，然後真的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