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歐叔的孩子是病弱！

第22章 敲定

放學的時候目人已經養成了習慣，不需要綠谷多提醒，他便跟着前往海濱公園。

明明以前綠谷都會遵從他的意見，不想去就不是，可最近他好像一反常态，明明知道海濱公園那邊全是廢棄家電，居然還能說出『去玩也好』啊之類的話。

哪有人會沒事去滿是廢棄家電的海岸玩耍啊！

目人嘆了口氣，跟着綠谷一起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剛出學校的時候，街道兩邊還種滿了櫻花樹，這個季節櫻花正盛開着，滿樹的粉色花瓣跟随風的吹拂而搖動，落在了樹下經過的行人肩頭。

可這片美麗的景象只有在學校周邊或者居民區那邊才會看見，随着兩人越走越遠，不知何時身邊已經滿是鋼筋水泥土修建而成的建築。

他們順着主幹道到達學校周邊的商場，此刻正是下班和放學時間，商場那邊都是些上班族以及學生或者出來搶購打折蔬菜的家庭主婦，各種各樣的人從他身邊經過，又很快從他們身邊消失，不會有任何的停留。

「今天本節目将播放有關于英雄菲涅娅的紀錄片，無論是外貌還是作為英雄的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她和身為【和平的象征】的歐爾麥特之間的戀情也被大衆所祝福着，并有無數人祝福着他們兩人能在一起……」

這片商場的大樓上有一個巨大的電子屏幕，經常會放一些英雄的紀錄片，目人每次經過這邊的時候，電子屏幕基本上放的都是歐爾麥特，他和綠谷因為要趕時間，所以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趕忙離去。

今天居然放的是菲涅娅的紀錄片，這讓目人有些意外，他聽到這幾句話後猛的回過頭，剛好看見菲涅娅一拳朝着鏡頭砸過來，屏幕出現裂紋的同時還響起了攝像師和記者心痛的抽氣聲。

關于這一拳，網絡上其實都有讨論過菲涅娅她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有人說記者當時提出的問題的确很過分，菲涅娅當時肯定是生氣了，所以才會砸過來。

也有人說當時敵人的寄生種子剛好飛到攝像機面前，菲涅娅那一拳肯定是為了解決後續的麻煩，肯定是不小心。

總之不管雙方是怎麽各持己見吵的不可開交，介于當事人一直都沒有站出來給一個具體的說辭，于是網絡上現在仍舊是兩方争奪，每次被提起來都會引發一場激戰。

目人擡起頭看着大屏幕，大多數從商場經過的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沒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擡起頭看英雄的紀錄片。

雖然菲涅娅保護永山市而犧牲的事情獲得了一部分人的好感，但如今的社會，更多的人還是覺得這件事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更不會有代入感。

目人盯着電子屏幕看了很久，他神情專注滿臉認真，似乎像在思索着什麽。綠谷站在旁邊，他雖然也在看電子屏幕，但卻不停地在偷瞄着目人的臉色，擔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的時候。

「菲涅娅她的【個性】很漂亮啊。」就這麽看了很久，目人忽然嘆了口氣，「我記得網上還有投過票說哪些女性英雄的【個性】最好看，最後菲涅娅的票數最高。」

稍微有些無聊的話題，感覺像是女性們發起的讨論，他也只是在浏覽網頁的時候不小心看見，最後思考了半晌投了菲涅娅一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也是無聊，居然會加入這個話題。

「是啊。」綠谷低聲的回應着，他不敢在目人面前提起菲涅娅的事情，索性選擇了沉默。他擡頭看向電子屏幕，上面的畫面已經跳轉到了永山市被襲擊的錄像，是用手機錄制的，雖然畫質不怎麽清晰，但是卻能清楚的看見懸浮于天空上方的金色光圈，所散發出來的輝光幾乎将那片夜空都照亮。

「小久你今天怎麽不附和我？」目人盯着這一幕看了很久，直到畫面跳轉，他才詫異的看向身旁的綠谷，「平時我提起英雄時，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額……那是因為——」當着朋友的面議論他死去的母親這種事不管怎樣都會覺得怪怪的，但綠谷也不敢說出實情，他憋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個沒什麽破綻的借口，「你看嘛，我們現在認識歐爾麥特，菲涅娅和歐爾麥特關系那麽親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在背地裏議論她，不太好吧？」

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如果歐爾麥特在這邊，他肯定也是啥都不敢說。目人聳了聳肩，一時間還沒能習慣他和菲涅娅關系也很近這件事情，「這幾天我在歐爾麥特家裏的時候，看見了很多他和菲涅娅的照片，他們兩個人關系真的很好啊。」

「畢竟兩個人從高中就相識了。」綠谷率先轉過身，他見目人還盯着大屏幕在看，眼神依舊專注又認真。

目人以前除了歐爾麥特外并不會這麽關注別的英雄，就算菲涅娅也止步于了解，像現在這般認真的觀看就更加不可能。

綠谷有些不安，他不太擅長隐瞞着真相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只能連忙伸手去拉目人，想帶着他趕快離開這裏，「走吧，目醬。」

「嗯。」目人低低的應了一聲，他被綠谷拉着轉過身，彙入人群。熱鬧的市區總是伴随着人們的說話和車輛鳴笛的聲音，目人跟着綠谷轉過街道拐角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看不見商場的那個大屏幕，也聽不見主持人講解的聲音。

目人說不清此刻自己心裏是怎樣的感覺，他收回視線和綠谷從市區穿行而過，很快就離開最熱鬧最繁華的街道。附近的建築也跟着她們的移動而發生變化，從商業店鋪變成了普通的居民樓，就連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櫻花樹也再次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裏。

風中夾雜着櫻花的味道從街道的盡頭吹過來，風中夾雜着奶油特有的甜膩的香氣，将目人的思緒整個都吸引了過去。

「好香啊。」目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他順着風吹來的方向張望，發現對面街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新開了一家蛋糕店，一瞬間他的眸子就亮了起來，「啊，蛋糕！」

他對甜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此刻整個人的魂魄都勾走。

不遠處的人行道剛好是綠燈，兩邊的行人正在穿行，目人遲疑了一番，忍不住朝前邁了一步。

「改天再去吃啦！」綠谷連忙抓住目人的手臂，他們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耽擱，雖然和歐爾麥特的約定遲到了也不會被罵，但是讓別人一直等候在那邊也不太好啊，「到時候我陪你過來！我們一起去吃！現在還是得去海濱公園！」

「唔，好吧……」目人遲疑了一番，選擇了妥協。但他雖然答應下來，仍舊被對面的蛋糕店給深深地吸引着，綠谷見狀只能拉着他快步走過街道，直到風再也不能将蛋糕的味道吹過來。

他們已經快靠近海邊，空氣中就能聞到大海的濕鹹味，隐隐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目人有些失落，是因為沒能順利吃到蛋糕的原因，一路走過來都有些悶悶不樂。在喜好甜品的方面他倒是從不吝啬感情的表達，可既然喜歡吃甜品的話，為什麽情人節的時候巧克力都分給了其他的男生，也不自己吃也不留給他？

綠谷有些疑惑，但現在這個氣氛并不适合詢問一切能和甜品扯上關系的東西，菲涅娅的事情也不能說，那麽就只有……

「目醬現在和歐爾麥特一起住嗎？」

「還沒。」目人偏過頭看向綠谷，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是一臉的迷茫，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讓人雲裏霧裏的話，「但是他已經給了我鑰匙。」

說話間兩人已經繞過了街道兩旁的樹叢，植物的消失讓視野變得寬闊，将大片的海平面露出來。目人本來還看着綠谷，可景象的改變讓他下意識的擡起頭，視線忽然間像是在眺望着遠處的什麽東西，「我忽然感覺有些不真實，不僅有了可以一起生活的人，還是歐爾麥特，簡直像在做夢。」

歐爾麥特對他的照拂、關愛、為他做便當、喂他吃藥以及親吻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目人很怕自己答應下來歐爾麥特的邀請後，他忽然就從夢中醒過來，面對的依舊是冷冰冰的現實。

「沒事的。」察覺到目人的慌亂，綠谷走上前來按住他的背，像是要通過這種方法來給予他做出決定的力量，「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用擔心，你遵從自己的心就可以了，什麽都不要怕。」

目人沒有說話，看起來仍舊像沒有平靜下來，臉上還能看出一絲不安。綠谷轉過頭，他很快就看見已經等候在那邊的歐爾麥特，他便擡起手引導着目人的視線往那邊看，「你看，他的确在那裏是嗎？」

目人從遠處的海平面上收回視線，他順着綠谷的指引看見了正站在沙灘上的歐爾麥特。英雄正面朝大海站立着，似乎是在發呆，他們之間隔着很遠的距離，歐爾麥特也沒有發現他們兩個已經到來。

「走吧，目醬。」見目人看見歐爾麥特後反而陷入了沉默，綠谷試探着拉了拉他的手臂，目人沒什麽反應的跟着走了一步，綠谷才帶着他繼續往前走。

兩人走到樓梯上的歐爾麥特就已經發現了他們，海風吹拂着他額前的金發，看起來柔軟又飄逸。歐爾麥特轉過身來看着走下樓梯的兩個孩子，敏銳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你們兩個今天好遲啊，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說着他的目光就看向了綠谷，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如果先詢問目人的話是得不到任何的回答的。

「沒什麽。」綠谷搖了搖頭，他們過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就算要講也不是現。綠谷把書包放下來交給目人，又拿出袋子裏的運動服換上。

歐爾麥特依舊奇怪的打量着兩人，但他沒有從兩人臉上看出來什麽，便以為是自己多心。

「對了目人。」歐爾麥特走到一旁的冰箱上，把放在上面的袋子拿下來遞給他，「這是我在路上買的蛋糕，我聽說你喜歡吃甜食，但是不知道你具體喜歡吃哪一種，就買了店裏現在最暢銷的一款。」

目人微微睜大眼睛，他接過袋子，看着外包裝上的店鋪logo，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剛才他想去卻又沒去成的那家店鋪。

最近他所執念的東西最終都會經由歐爾麥特的手而交給他，目人盯着手裏的袋子看了很久，他微微低着頭，眸中的所有情緒都讓人無法看見。

海風從他們兩人身旁吹過，吹動了紙袋發出聲響，目人擡起頭看向歐爾麥特，藍色的眼瞳裏很快就浮現出了隐隐的水光。

「你是真的想照顧我嗎？」目人輕聲的問道，「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些夫妻也想過要收養我，可是從院長那邊得知我身體不好後，他們最後選了別的身體健康又聽話的孩子。」說到這裏，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經過昨晚你應該也有所了解，我絕對給你添麻煩的。」

「沒事。」歐爾麥特往前走了幾步，他伸出手按住目人的肩膀，很認真的回答到，「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承諾，但現如今我們現在最愛的人都不在，只有彼此，所以你就是我最愛的人，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好你。」

這是他的孩子，不管怎樣，永遠都會是他心中的第一。

目人沒有說話，他看着歐爾麥特，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兩雙相同的藍色眸子對視着，一個坦然，一個探究。

「是這樣啊。」半晌目人低低的嘆了口氣，但他很快就笑了起來，就連眼睛裏都盛滿了發自內心的笑意，一瞬間，這樣的他才像是女生們所幻想出來的溫柔善良又愛微笑的形象，「那麽，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