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接帶着潇娘他們離開東區就好。可這始終不是穩妥、一勞永逸的方法。
解決事情的法子很多,但終究還是直接面對更妙。先走上策,若是上策行不通,再用下策也未嘗不可。
“南绛去哪,我就跟到哪裏呗。”衡寧白很直接地說道。他從來不遮掩他要跟着她的想法,直白得很。
南绛搖晃着步子,問道:“你若真是那個人,也不需要老是跟着我吧。”
難道父親并沒有告知她神谕所有的內容?
衡寧白回道:“将來說不定就要共同戰線了,我們可以先熟悉熟悉。”
南绛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覺得沒必要熟悉。”
荊子晉想不通,按理來說,柏悅主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否則又何必大動幹戈又搶令牌又捉人呢?
但是他們對着單子一一檢查過後,确實沒有發現不妥。或者其中有些蹊跷他們無法發覺?
荊子晉難得煩躁地踢了踢旁邊的椅子。
祭祀臺已經開始,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绛他們在祭祀開始後才到了東一區,為防止被荊子晉認出,他們打算讓潇娘吃下易容丹,打扮成男子模樣。
潇娘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翩翩病弱公子。
那烈火一般的面容轉成男子後減少了豔麗感,多了些風流。只要嘴角微微彎起弧度,誰人不說這是一個及其俊朗的少年郎。
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面容蒼白,只是這蒼白也惹着人心顫。
南绛看着潇娘,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手一揮說道:“走,我還沒瞧過穿白村的祭祀呢。”
Advertisement
潇娘笑着揣着雙手,跟上前去了。
衡寧白在後面端詳了潇娘片刻,啧啧稱奇,也跟着走了。
一會兒,他們便到了祭祀臺外圍。
一群身着玄色的勁裝侍衛有序地守在門口,一批批的侍衛在四處巡邏着。
南绛背着手就要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凡人不可進入祭祀臺”侍衛冷硬得砸下這一句話。
“?”欺負她不能用靈力?這侍衛不過煉氣期,看不到她收斂後的氣息也情有可原……吧?
南绛将落後幾步的衡寧白扯了上來。侍衛瞄了瞄他,卻還是一副冷淡地模樣。
“非四方臺子弟不可入內。”侍衛冷傲地說道。
在穿白村,沒有進四方臺的靈力者,通常都是些泛泛之輩,就算修為比他高又如何,将來他的成就必定能高過這些人百倍。得罪了也沒什麽後顧之憂,況且祭祀已經開始,這等莊嚴的地方,豈能被他們打擾。
南绛見狀冷笑了一聲。祭祀有何可看的,不過是因為好奇才想入內,沒想到這看門狗倒是盡心得很,什麽人都敢輕視。
潇娘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被南绛止住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三人組在外逛着小吃攤,吃得滿嘴油光。
而祭祀裏的衡寧白心裏壓着塊大石,怎麽都放不下,心情低沉。
祭祀臺上。
因為是在花火節舉行祭祀,臺上皆是深深淺淺的紅色裝飾。巫師穿着紅白相間的裙裝,在臺上按着八卦方位跳着,企圖溝通神明,手裏的金鈴铛時不時便被搖晃幾下,另有鼓聲與其相應和。
巫師跳完一段後,雙手舉起似乎是在捧天一般,神情悲憫。一段韻律奇妙的歌曲從巫師聲帶中震動産生。期間好像有玉石相互擊打的脆音,也有像是小石子掉落白玉盤的聲響。
祭祀臺下圍坐的衆人閉上了眼眸,随着曲音而放空了思緒。
祭祀雖說有溝通神明來祈求祝福之意,但修者們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形式化的象征活動。
上界的神明只會把神谕降于四大世家與執法臺,而且神明無法對下屆進行過多的幹擾,否則會惹來天道降下刑罰。
祭祀是從古傳下的,如今遵循舊歷,也算是一個文化遺産了。
吟唱聲量逐漸降低,直至消散。巫師緩緩閉上了雙眸,手劃出了一個圓弧。
四周突然有紅線穿風而過,須臾之間,祭祀臺上便布滿了紅線。紅線上有些微小的火種在跳躍着,從遠處看,這一條條紅線仿佛是在燃燒着一般。
巫師從空中接過兩個細長不一的金色棍子,便猛地下腰開始敲打紅線,如同困獸猶鬥,動作大開大合,帶着游龍之感。
那紅線與棍子相碰時,發出了連綿不絕的硬物相撞的聲響。原來是火種受紅線的彈動,開始左右相擊打而發出的。
荊子晉逐漸放松了下來,祭祀将要結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柏悅主此舉真是令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想到她乖張的性格,幹出這等無用玩樂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而玩樂三人組掐指一算,發覺時辰已過,祭祀結束了。
潇娘遺憾地說道:“走罷。也不知何時能再過個歡愉點的節日了。”
南绛笑哈哈地回道:“走了走了,今晚的大戲就要開幕啦。”
祭祀散後,臺上便舉行各種玩樂的慶祝活動。
潇娘雖是成了男子,但為了保險起見,潇娘還是混入了人群當中,并沒有跟着她們去後臺。
南绛同衡寧白去了後臺的入口,後臺處有四個侍衛盤查着出入令,南绛拿出了柏悅主給的令牌。
侍衛看到這令牌後微微瞪大了雙眸,然後便立即反應過來,恭敬地做出請入的手勢。
南绛:“?”這令牌莫不是被柏悅主施加了什麽不合适的權限?早知如此,那便拿出來在之前那個侍衛面前晃一晃了。
南绛二人比之前更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後臺。
南绛約了那少年在後臺入口不遠處相見,南绛進入了後臺便瞧見少年穿着紅衣杵在那裏,低着頭不知在思考什麽。
南绛放輕了腳步,偷摸摸的繞到少年背後,猛地一拍少年的後背,并喊道:“喲!”
少年受到了驚吓,往後大跳了一步,一副驚魂未定地看着來者。
待到認清是南绛時,便捂了捂胸口,低聲說道:“大人就不要戲弄于我了。”
“談何戲弄,不過是花火節的日常問候。”南绛卸下了當初威脅地面容,頗為調皮地眨了眨眼說道。
“大人這樣可真是折煞我了。”少年拱了拱手,彎着腰低眉順眼地說道。
南绛俯視着少年,沒有扶他起身。
她不喜歡少年對她這般低三下四,盡管她威脅過少年,可她依舊想少年能夠挺直了腰板與她交談。
因為是她欠了少年,不是少年欠了她。難道沒有權勢,就相當于抽掉一個人的傲骨嗎?
她經歷過往事不順心地境地,卻也依舊梗着脖子面對世事。
笑她天真不知世故也罷,她就是喜歡理想化的人與事,所以她對潇娘總是格外地寬容。
“你先帶路。”南绛傳音道。
于是少年直起了身,像是與南绛她們不熟識一般,先行離去。
南绛二人遠遠地綴行。并用神識掃過四周,以防有人跟蹤。
少年帶着他們來到一處空房裏,看四周陳設,似乎是留給人換衣服的地方。
南绛收斂起了笑容,傳音道:“三問時便由你繼續主持前期事宜,等到中後期,便換我的人上去,到了那時你要速速離開。”
“是。”少年恭順道。
而後他微微擡起了頭,似乎有些遲疑地傳音道:“大人,那暖玉?”
南绛回道:“等你我交換之時。”
“謝謝大人。”少年欣喜道。
然後少年往懸挂衣物的地方走去。
“大人們在此換上衣服後,便靜待此處,等我捎人通知再來行交換之事。”少年邊說邊拿出了兩套與他身上穿着類似的衣服,遞給了南绛。
南绛接過衣裳,舉起來抖了抖,放在眼前看了看,說道:“你行事妥當,若是事成了,除去暖玉我能再給你一物。”
那少年不過是見南绛與衡寧白二人一面,便能準确估算出身量大小,衣裳不用試穿便可知道十分合身。
怪不得荊子晉能将重任交于他。
南绛想了想,心裏突然有些發慌。
畢竟是他當過燕衍的伴讀,荊子晉當真會如此魯莽嗎?
“荊大人。”侍從快步走向荊子晉旁,低聲道,“梁初現在已經在換衣間準備。”
“不過另有面生的兩人過了一刻鐘也進了換衣間。”
“這個時點……可有打探那兩人的來歷”荊子晉搖着扇子,神情冷淡道。
“有一人似乎是柏悅主的面首。”
“哦?”荊子晉挑了挑眉道,“柏悅主的面首今日需要登臺表演?”
不等侍衛回答,他有自言自語道:“柏悅主的面首就算要登臺表演,這換衣間恐怕也輪不到他用。柏悅主自然會提前定下房間。”
“梁初這是在提醒我呢。”他緩緩笑道。
“去,立馬查看梁初的姐姐是否已經被劫持。”他一手‘啪’得合上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