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擇進穿白村的必然是她。俞晚此次目的,應該是想為自己的妹妹鋪一下路。
“我妹妹性子跳脫,我總是放不下心。”俞晚微微笑了笑,說道。
“可惜我沒有像你一樣的姐姐。”南绛也拾起一個物件把玩着道。
俞晚也沒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碰巧遇上了,便來試探一下罷了。
既然二人心思不在集市上,她們便相攜到了結界旁。雲霧變化多端,絢爛的日光印在雲朵上,把人臉都照得金燦燦的。
南绛此行依舊是帶了面紗,她手扶着圍欄,向下眺望。
青黛色的山重重疊疊,像極了水墨畫中的深深淺淺。
而恰巧在擺攤的豐易,見南绛在集市內,便右手往眼上一抹,将靈力附上,偷偷摸摸地追尋着她的身影。
“你到底還賣不賣的啊。”攤前有人不滿道。
豐易比他更不耐煩地揮手道:“不賣不賣,別阻礙我。”
南绛雙膝跪在在擂臺的石面上,硬生生跪出了鮮血。呼吸聲如同老舊的風箱茍且殘喘,在喉嚨裏撕扯出一絲絲氣息。
太重了。
擂臺主比試已經開始,南绛的對手是被執法臺給予厚望的人。
觀衆席上有人竊竊私語:“執法臺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人,竟然能施展這已經失傳的重力術。”“原想觀仰一下南道仙……”“五百年過後,南家再不立起來,恐怕就沒有南家了。”“南道仙身為繼承人,還是差了一截。”
南绛耳旁彷佛有無數個蜜蜂繞着她飛行,‘嗡嗡嗡’地刺着她的耳膜,她已經聽不見觀衆臺的聲響了。
他全身隐在黑袍內,窺不見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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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倍重力了,你還不認輸嗎?”他站在十米外,冷冷地說道。
他見南绛依舊是雙手撐着地板,垂着頭沒有應答,手上滿是青色的經絡,于是他又微微擡起右手,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
地板猛地塌下一個小坑。
“三十倍。”
南绛感覺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在脆響,如同棒棒冰一般可以輕易被人從中間掰開。
真的要認輸了嗎?
她已經拿不起她的劍了。太可笑了,一個拿不起劍的人,怎麽去贏別人。可是她不甘心,區區一個重力,就能将她壓得像一只狗跪在地上。
南绛喘着粗氣,硬生生用手撐地将膝蓋移上了一厘米。
‘咔咔’。是手骨在響嗎?她已經分不清是哪裏的骨頭在響動了。
她低吼一聲,搖搖晃晃地直起了身。因着她的動作,地上又下塌了一部分。
“哦?”黑袍下的人有些驚奇地看着她軟趴趴地右手又拿起了劍。
劍如同山一樣,她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地握着,可還是同快要脫手一樣。算了,有了劍又如何。
南绛松了手。
周身突然浮現許多算珠。
之前她便試過‘看’他的命線,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命線。一個人沒有命線有兩種可能,一他是個死人,二他的命線被比她更為高深的人隐藏了起來。
可是有修習算術天賦的人,幾乎是幾千年來才出一個,她從未聽過還有修習的人存活在此界,能幫他遮掩。
既然命線已經無用了,那她只能嘗試其他的方法。
她用力晃了晃頭,意圖把遲鈍地思維理順一些。
算珠上下浮動,南绛神情恍惚,她用力擡手,用算珠裹挾着重力的‘果’直直飛射去黑袍人處。
黑袍人見狀立即躲閃,只可惜‘果’無色無形,難以擺脫,黑袍人所站之地剎那間也塌陷了。
她修為不到,算不出‘因’,可就算是複制出了‘果’也已經讓她體內靈力倒灌,靈力在體內不斷翻滾。她将口裏腥甜的液體吞了下去。
此次過後,一年內她無法再動用過多靈力了。
不過能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算值了。南绛胸腔裏氣血翻湧,恨恨地想着。
然而驟然間,感覺全身一松,重力已撤。她忍住眼眶裏生理性的淚水,微微仰頭。
真的要輸了。
沒想到黑袍人看穿了原理,猜到了南绛是如何将重力施加于他,且一下便想到先有因才有果。
所以,撤了因,果也會消失。
南绛眼睜睜看着黑袍人站起了身向她走來。
南绛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就算站了起來,也無法再做任何動作。
她壓下心裏的酸澀感,平靜道:“我認輸。”
第 5 章
午時一刻,南绛擡頭望了望直達蒼穹的金色結界,試探性地将手伸向結界表面。
一層水波紋蕩起。
摸起來真像果凍球。
南绛稍稍用力将手掌沒入結界內,正準備整個人踏入時。卻悚然一驚,竟然有人在結界的另一面打她的手!
她微微瞪大了雙眼,第一反應就是将手抽回。
然而她忘了只許進而不許出的結界規則,她将手臂扯得生疼也無法将手拔出分毫。
就在她抗争的過程中,不明人士再次對她的手進行了擊打動作。
南绛微微皺眉,雖然打不疼她,但那人太惹人嫌了吧。
南绛不再做無用之功,她将整個身子撞入結界,預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當她看到那位體型有她兩倍寬、兩倍高的壯漢時,她遲疑了。
到凡人間歷練前,父親曾耳提面命道不允許對凡人動用靈力,只能用凡間的法子解決事情。
醫師也說過,一年內最好不要再運轉靈力了。說起來那次比試,南绛就一陣心悶,比試輸了且全身都受了傷,還要馬不停蹄地被人擡着趕去穿白村,幸好她底子好,不到半路就可以自行走了,不至于被人擡着扔進穿白村。
罷了罷了,入鄉随俗。懶得與他打個皮肉架了。
南绛面上立馬換了個假笑容,殷勤地搓了搓小手,揚起小臉讨好地說道:“可有什麽吩咐?”
好久沒有炫過演技了,有些生疏。
“小子,看你識相,那就放你一把。”壯漢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給個微笑給南绛,“你身上的衣服脫了,至于靈石與食物你看着辦。”
南绛微微瞪大了雙眸,退後一步。
“誰看得上你了,幹幹瘦瘦矮矮的,我還嫌你手感差。”壯漢豎起眉頭,雙臂不耐煩地搭在胸前,喝道,“趕緊的,磨磨唧唧還是個男人嗎?”
南绛低頭,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大包幹糧跟兩塊靈石放在地上,又動作緩慢地褪去了外衣。
“行了行了。”壯漢一把抓住地上的東西揣在手裏,頭也不回的走了。
南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後,晃了晃腦袋,兩顆似是被墨汁浸染過的玉石一般烏黑通透的雙眸四處轉動着。
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來到此界還是第一次被凡人欺,稀奇得很。
四周倒是空曠得很,只是能見度不高。
一陣風吹起了塵土,将原本布滿灰燼的空氣變得更渾濁了,南绛吸了吸鼻子,聞到了煙塵慣有的味道。
南绛垂眸在戒指內取出了一件同之前相差無幾的外衣。
她手腕翻轉之間便套上外衣,而手上的戒指自行隐去了形體。
沒錯,南绛變成了男子,她想着畢竟是罪人之地,治安不好的地方,總是有些男女不平等,若是她原本的容貌,她也不會那麽擔心麻煩,可惜她被施加了法術。
保險起見,她拜托別人練了易容丹。她還特意問過父親,易容丹是否能對着術法有所影響,父親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于是她轉頭就對煉丹師加了個條件,務必加上一些能讓人變醜的仙草。
她先是撕了幾條裂口在下擺與衣袖處,再往地上滾了幾圈,讓衣服沾滿灰塵後,而後跟着之前壯漢離開的方向走了。
南绛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空氣中飄飛的灰塵與不明物質使得陽光無法穿透,一切都是霧蒙蒙的,往天上看也無法追尋太陽的蹤跡,根本無從判斷時間。
不過,南绛環視了四周,看着周遭密密麻麻的住屋,她顯然已經走到白村能夠生活的範圍了。
她這一路走來,先是從沙塵滿地、毫無綠植的空地到有疏松的叢林再到有少許落魄村屋,如今也算是一大進展了。
土著們的衣服雖然也是灰撲撲又爛兮兮的,但顯而易見地要更爛一些。
南绛嘆了口氣。
“四方臺招人了,你去嗎?”手裏拿着花花綠綠的宣傳事物,面無表情的灰袍男從前面走近說道。
灰袍男眼睛黑白分明,長得唇紅齒白,只是這人怕是傻得很。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去當了傳銷?
“不去。”南绛拒絕道。
“小哥,你新來不懂規矩,怕是很難生活。”灰袍男依舊面無表情地說着推銷的話,“四方臺包吃包住,不用愁呢。”
見南绛毫無回應之意,灰袍男想了想又道:“小哥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