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無古人的壯舉
這一覺，估計是石磊從來到大明之後，睡的最舒服的一覺了，睡夢裏，他仿佛又回到了後世，那個雖然不大，卻讓人感到溫馨的小窩裏，只是，這一覺卻注定長久不了。
看到居然有人在自己的掄才大典上面堂而皇之的睡覺，即使崇祯不想計較，可現在還是一陣不舒服，頓時，向一直跟在他旁邊的王承恩示意了一下。
伺候了崇祯幾十年的王承恩，可算是這個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了，收到崇祯的暗示之後，就看到他緊走了兩步，來到熟睡中的石磊身邊，微微的彎下了腰，擡手準備卻拍石磊，只是，這只是表象，在下面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擡腳，對着石磊的大腿，一下子狠狠的踢了過去。
“啊，恩，你是什麽東西。”正在熟睡中的石磊受到這麽一下驚吓，頓時驚醒過來，迷迷瞪瞪時候，早就忘了這是什麽地方，只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個身穿蟒袍，手拿浮沉，滿頭白發花白，臉上卻光滑如婦人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情不自禁的叫喊起來，同時猛地跳了起來，手上還擺着李小龍的手勢。
雖然石磊的這一聲并不是多麽高，可此時整個建極殿裏面都是萬分安靜之地，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錯，從而惹怒皇帝，此時，聽到居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大聲喊叫，紛紛将目光投向大殿門口，可除了大殿門口的一些人之外，卻因為距離的原因，沒有幾個人能夠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到石磊的一番表演，崇祯帝頓時禁不住的樂了起來，只是，另外一個人卻怎麽也樂不起來，那就是被石磊給叫做什麽東西的王承恩王公公了，要知道，自從王公公跟着崇祯帝入了紫禁城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說一句不敬的話。
無論是一品閣老，還是後宮的嫔妃娘娘，見到他最起碼也要稱一聲王公的，現在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着皇帝的面，說自己是什麽東西，雖然，他并不是故意的，可即使如此，也讓王承恩的心中萬分惱怒，所以，在皇帝還沒有說話之時，就看到王承恩頓時又緊走了幾步，随即，在石磊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一腳狠狠的踹在他的腿上。
別看王承恩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了，還是一個太監，可他從小也是進過內書堂的，不說文武雙全，武藝也是練過的，如此他用盡全力的一腳，頓時讓石磊禁不住又重重的做到了地上，腿上那劇烈的疼痛，終于讓石磊徹底清醒過來了，也明白了他此時所處的境況。
想到自己居然在皇帝親自殿試的時候，居然睡了過去，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石磊的心中就禁不住感到一陣暗怕，要知道，這件事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除了殺頭之外，就沒有別的下場，能夠保住不株連九族就已經萬分慶幸了。
就在石磊絞盡腦汁想着對策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威嚴，卻略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朕的殿試上酣睡，你是認為朕的刀不鋒利，還是以為你是那鬥酒詩百篇的李太白。”
聽到崇祯的問話，石磊頓時一愣，随即臉上略顯激動的擡起了頭，看向說話的崇祯。
一張威嚴卻滿是疲憊的面孔，頭上戴着紗帽，身上穿着一件明黃色的龍袍，雖然看上去顯得威嚴、莊重，只是，他那垂在耳鬓間的一縷縷花白的頭發，卻讓人真正的感到他的內心早就已經疲累不堪了。
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崇祯，石磊的心中早就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怒其不争，嘆其不幸的感覺，有的只是一種憐憫，一種對于一個努力力挽狂瀾卻最終失敗之人的憐憫之意。
“大膽小子，陛下在問你話，還不速速回答。”看到石磊直勾勾的盯着崇祯半天沒有說話，王承恩頓時大怒的說道。
“啊，哦，陛下贖罪，臣……草民初見天顏，一時心中過于激動，有失禮儀，還請陛下恕罪，恕罪。”驚醒的石磊，感覺請罪的說道。
看着趴在那裏的石磊，崇祯心中卻沒有辦法感覺，腦子裏面只是不斷的在想着剛才石磊看他時，眼神中所表達出的意思，憐憫，當他看到石磊看向他的眼神時，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這麽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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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身為皇子，上有父兄的疼愛，下有萬人的敬仰，羨慕，後來弱冠之年登基之後，又一舉誅殺了權傾朝野的魏忠賢一黨，讓天下萬民紛紛稱呼聖君在世，後來，雖然天災不絕，叛逆不斷，可他作為大明皇帝，天下正宿，卻還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漏出一個憐憫的神情，更多的是惶恐的感覺，而今天他終于見到了，在一個小進士的身上見到了。
“陛下，此人居然敢在朝廷掄才大典上睡覺，還冒犯陛下，您看是不是讓人将他給看押起來，等事後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看到崇祯皇帝半天沒有說話，王承恩悄聲說道。
雖然王承恩的話音，非常低，可是，石磊卻還是聽清楚了，已經猜出王承恩身份的，原本還能夠保持平靜的臉上，馬上顯出了幾分怒容，心中暗想“他奶奶的，都說太監貪財小氣，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碰到了，真是晦氣，就是說了你一個什麽東西，居然就想着法的想要殺老子，看來我又要死一回了，本來以為考上了進士，就時來運轉了，沒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玩我。”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聽完王承恩建議的崇祯，并沒有答應，也沒有說別的話，只是走到石磊身前，伸手拿起了石磊那早就已經寫完的策論，仔細研讀起來。
看到崇祯這一反常态的行為，別說石磊了，就是跟随他幾十年的王承恩一時間也不明白他的意圖。
石磊的策論寫的并不多，僅僅幾百字而已，跟大明流行的動不動就上萬字的奏折，策論比起來簡直連一個開頭都不如，雖然石磊字寫的不多，卻是按照後世做方案的行事寫的，一條條論理跟論據，簡單卻非常實用，所以，崇祯只是簡單的掃了幾眼之後，就擡起了頭，開口說道
“你就是石磊，不錯，真是不錯。”說完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後，就看到崇祯将手中石磊的那份策論，遞給了王承恩，随即就轉身向着龍椅處走去。
看到突然就這麽離開的崇祯，向着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石磊是較勁了腦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只能一頭霧水的坐在蒲團上等着。
而當王承恩聽到崇祯嘴裏說出石磊兩個字的時候，那原本充滿了怒氣的眼睛，頓時猛地一亮，随即，就明白了崇祯的那句話的意圖。
坐在龍椅上，崇祯望着大殿門口處的位置，心中想着的卻是幾天前晚上所發生的事情。
三天前，八月十五中秋夜
“父皇，您說的這些世代為官的官家子弟，雖然也有所建議，可是，他們的那些建議根本就是老調重彈，對于當前的行事根本于事無補。
不是說什麽調九邊之兵前來平叛，就是讓什麽加征賦稅，大肆擴軍，甚至更加愚昧的是，說什麽學當年安史之亂時，大唐借回纥之兵平亂的策論，讓朝廷允許清擄進關，幫助朝廷平定叛賊，如此還能夠達到一箭雙雕，得到漁翁之利的好處，兒臣聽完都覺得的荒謬異常，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想出來的。”
朱薇媞想到在萬壽禪寺發生的事情，心中就禁不住一陣哀嘆，堂堂大明朝廷，子民億萬，官員數十萬，居然到了現在，連一個剿滅叛匪的辦法都想不出來，怎麽能夠不讓人感到悲哀。
聽完朱薇媞的話，崇祯帝心中也禁不住感到一陣悲哀，畢竟，連多年為官的大臣都想不到辦法，一群沒有什麽處事經歷的書生，又怎麽能夠想出好辦法呢？
“別的就不說了，就說說你今天的收獲吧，朕倒是真的想看看這個民間大賢，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朕跟文物群臣都束手無策的問題。”心中感嘆之後，崇祯又強打精神的說道。
聽到崇祯的話，朱薇媞從懷中掏出幾張紙，紙上面的字跡有些潦草，可是，內容卻清晰無比，這正是朱薇媞回宮之後，匆忙寫下的石磊的那些辦法。
接過手中的那張紙，崇祯到沒有嫌棄字跡潦草，畢竟，他最關心的還是紙上的內容。
只是，當看到手中紙上所寫的第一條之後，崇祯的怒氣就禁不住的湧了上來，那上面寫的居然是他最不願意看，也從來不敢去想的事，遷都。
在李自成攻破開封，打下洛陽之後，朝中就有一些大臣，明裏暗裏的想要讓他遷都，畢竟，當年朝廷實行兩京制，為的就是防備有一天，如果出現什麽變故的話，能夠将權利迅速的轉移，從而快速的迎接困難，可這确實崇祯最忍受不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