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049章主要事件:朕和表哥要離婚了。
大周朝,雲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一,晴。
簡輕侯瞬間沉下了臉色。
“我可當做沒聽見剛才的話。”
雲槿坐在床上,抱緊膝蓋,道:“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簡輕侯氣悶,半晌才道:“你到底在鬧什麽變扭?我說過了,荷包不是我想拿的,我和簡寧婷根本不可能有什麽!”
雲槿縮了縮道:“我知道……你還是出宮去吧。”
簡輕侯怒極反笑道:“你這是打定主意不肯相信我了?”
雲槿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不相信,就是覺得很累。”
簡輕侯道:“有什麽可累的,有什麽事情不是我們替你擋下來?你不過是……”負責受傷,讓大家着急罷了。
簡輕侯話說到一半,突然沉默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雲槿說的累是什麽意思了。
先前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每天被刺殺,雲槿不高興。後來知道了真相,每天被刺殺,雲槿更不高興。總而言之,雲槿是被刺客和受傷吓怕了。
簡輕侯擡起手,想要揉揉雲槿的腦袋,卻被他躲開了。但簡輕侯沒放棄,直接将手掌重重地按在了雲槿的頭頂上,另一只手擡起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道:“表哥保證,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會擋在你身前,不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但前提是,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好不好?”
“我才不要。”雲槿用力搖頭,想要掙開表哥的鉗制着自己的手。
簡輕侯急了,“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傷,不會再讓你難過,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說出來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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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槿将他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扯下來,“就是嫌你煩。每次跟着表哥都會有不高興的事情發生。”
“……”
簡輕侯很想罵娘。
不高興的事情不是跟着自己而是跟着他雲槿好嗎?
自己只是在保護他啊!
怎麽沒見他說唐觀煩人的?
小白眼兒狼!
簡輕侯緩了半天,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表哥保證,很快就不會再有不高興的事情發生了。你就別跟表哥鬧別扭了好不好?”
“不好,”雲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很煩人。”
……
簡輕侯一腳踢翻床邊的盆栽。
他的脾氣在丞相府是出了名的不好,只是平常交往的人都謙和有禮,才沒能看出來。不過從他新婚沒幾天就敢打小皇帝屁股中,倒也是看出些端倪的。
雲槿不出所料地驚呆了。
在他近期的記憶中,表哥已經很久沒揍他了。這一腳,可把雲槿小時候被表哥欺負的陰影都釣了出來。他連滾帶爬地跑下床,連鞋子都沒顧上穿。
簡輕侯一把抓住他,扔回了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竟然還想逃!
簡輕侯氣得想打人。
但身下的是他最寶貝的雲槿,想下手又舍不得。
雲槿看出了簡輕侯眼底的暴戾,當場就吓哭了。
他雙手被簡輕侯桎梏着,哭得慘兮兮的模樣盡收對方眼底。
簡輕侯心中的怒氣頓時就被他的眼淚澆熄了。
他用力閉了閉眼。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不是早就決定不再使用暴力控制了嗎?
想到這裏,他緩緩松開了雙手,雲槿一得到自由,立馬手腳并用,縮進了牆角。
簡輕侯看見對方驚懼的眼神,不禁一陣苦笑,“對不起,剛才是表哥不對,表哥向你道歉。你坐過來些,表哥不會再對你兇了。”
雲槿猶疑地看着他。
簡輕侯也不再逼迫,只是放低了語氣道:“別再趕表哥出宮了行嗎?表哥保證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會讓你不高興。”
雲槿抽了抽鼻子,試探道:“那你晚上回凰儀殿睡行嗎?”
簡輕侯臉色一青。
雲槿立馬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說了都聽我的,你又騙人。”
簡輕侯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行。”
雲槿又道:“不許再打我。”
簡輕侯奇怪道:“我什麽時候打過你?”頂多是覺得好玩兒的時候踹兩腳,從來都沒用過力。
雲槿立馬淚眼婆娑地瞪着他。
簡輕侯洩氣道:“行。”
“不許再逼我讀書。”
“行。”以後讓唐觀逼你。
“不許再阻止我做想做的事。”
“行。”反正有姑母。
“不許……”
“什麽都行!”若是出格的事,總會找得到人來阻止的。
雲槿得寸進尺道:“那以後也不許再戳我。”
“……不行!”
雲槿不滿地叫道:“為什麽呀!”
簡輕侯信口道:“不戳你不利于我們兩人的身心健康。”
雲槿:“……”騙誰呢!以前沒戳也不見得會生病。
簡輕侯道:“不信去問太醫,會得非常非常嚴重的病。”□□焚身,爆體而亡什麽的不要太嚴重。
雲槿狐疑道:“……真的?”
簡輕侯篤定道:“真的!”
雲槿有些沮喪地垂下頭道:“那……不許每天晚上都戳。”
“這個可以。”
大周朝,雲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三,晴。
兩天後,雲槿頂着兩個黑眼圈,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本來把表哥趕回凰儀殿睡覺應該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恢複一張大床獨享的模式,是應該喜聞樂見的。可也不知怎麽的,身邊沒了表哥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半夜總會驚醒,醒的時間比睡着的時間還要多。
可他又不想把表哥叫回來,那樣豈不是和以前沒什麽兩樣了?
雲槿将下巴擱在桌子上,眼睛朝上看着唐觀,蔫蔫地道:“小罐子,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好不好?”
坐在邊上的簡輕侯動作一頓,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啊?”唐觀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簡輕侯一眼,為難道:“我晚上要守夜的呀。”而且旁邊還蹲着一個欲求不滿的怨夫。
雲槿不解道:“可以在房間裏守啊,還有床呢。”
唐觀連連擺手道:“還是算了吧。”
已經整整兩個晚上了,屋頂被霸占不說,還總是被一股哀怨的氣息包圍着,想睡都睡不好。唐觀相信,若是他敢上自己弟弟的床,準會被這位弟夫給念叨到死。
他可不想流傳給後世一個“被煩死”的死法。
實在太丢人了。
當晚,簡輕侯讓唐觀在屋子裏備下了安神香,待雲槿睡下後,便從屋頂上翻下來,寬衣上床,将雲槿摟進了懷裏。
被熟悉的氣息包圍着,雲槿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天色漸亮,簡輕侯才将雲槿放開,重新飛回了屋頂上。
如是者三夜。
唐觀看不下去了,看着簡輕侯越來越疲憊的臉色道:“你這又是何苦?”
簡輕侯遠眺升起一半的朝陽,微笑道:“我答應了要聽他的。”
唐觀不解道:“明明是一個小矛盾,怎麽會鬧成今天這副模樣?”
簡輕侯苦笑道:“我也不知。大概是從小受的委屈多了,現在一下子爆發出來了吧。雲槿畢竟長大了,多懂些人情世故,多些小脾氣也是好的。”
唐觀啧啧了兩聲,“你這個受虐的癖好還是挺新奇……喂!你幹嘛打我?”
簡輕侯面無表情地收回拳頭道:“看你不爽。”
唐觀:“……”
簡輕侯又揮出了一拳。
“……喂!別你以為你現在這麽慘我就會同情你就會手下留情啊!”
“你打不過我的。”
“……”
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上午,一直到雲槿起床。
大周朝,雲英帝十八年,二月十六,晴。
雲槿打着哈欠,驚訝地看着兩人從屋頂上一路打下來。
兩人見到雲槿,也就各自收了手。唐觀的武功不如簡輕侯,相比之下就顯得更狼狽了一些,不過他不提,雲槿也不會在意。
唐觀笑着問:“昨晚睡得可好?”
雲槿一愣,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這兩天晚上的睡眠顯然改善不少,還連續三天夢到了表哥。
唐觀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有沒有夢到誰?”
雲槿面色一紅,條件反射地看了簡輕侯一眼,微微點頭。
不僅夢到,還十分想念。
他有些赧然,明明是他把表哥趕走的,現在卻又想念起表哥來了,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唐觀暧昧一笑,笑得雲槿怒嗔地瞪了他一眼。
這時,有一個太監來報,說是簡家二少爺簡大人有要事求見。
簡輕侯與唐觀對視一眼,匆匆離開。
待他離開,唐觀又揮退了周遭的宮侍,将雲槿帶進了房間。如此一來,房間裏便只剩下了唐觀和雲槿二人。
雲槿見唐觀拉着自己坐下,愣愣道:“這是做什麽?”
唐觀卻是正色道:“雲槿,你當我是哥哥的,對不對?”
雲槿被唐觀罕見的嚴肅表情給弄得緊張起來,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完全不知道他問這問題是什麽意思。
唐觀見他這麽緊張,反倒是放松了語氣,笑道:“你別這麽緊張,我就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雲槿僵硬地點頭。
唐觀想了想,還是決定開門見山,“雲槿,你喜不喜歡表哥?”
雲槿眼神一黯,有些猶豫地點點頭。
唐觀又問:“那你覺得表哥是不是很喜歡你?”
除卻以前動不動就欺負他的話……現在看來,應該是挺喜歡的。雲槿再次點頭。
“那你看到表哥和簡寧婷在一起時,會很生氣,是不是?”
那當然!雲槿用力點頭。
唐觀卻嘆氣道:“既然你這麽讨厭看到表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麽還要把他拒之門外,好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呢?”
雲槿一愣。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想把他綁在身邊,又怎麽會把他推出去呢?”
“可是……”雲槿低着頭,手指不停地糾結着袖子,“我只有看到表哥和表妹站在一起時才會生氣,表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我就沒生氣過啊。”比如說母後,比如說大胸的淑妃。
“這個……”唐觀語塞。
他剛想說那是因為那些女人沒有像簡寧婷一樣親近簡輕侯,門就被用力撞了開來。
簡輕侯站在門口,面色難看至極,“淮陽王世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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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雲槿,今年十七歲。
明明把煩人的表哥趕走了,為什麽還是不高興呢?
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也沒精神。
表哥這麽強勢,最近居然也不怎麽和我說話了。
表哥好像準備疏遠我了。
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小萌段】
看到網友簽名是:“ hā hǎ hā~! hā hǎ hā~! hā hǎ hā hā~! hā hǎ hā~!”好嘛,念完一遍我直接唱起來新白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