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你要不跟我去，我就打了包送去你公司。你是叫蘇言對不對。嗯，到時候就叫蘇言下來領。”她眼睛滴溜溜的轉着，“你喜歡吃什麽？”
“你知道我公司在哪兒麽？”他氣極反笑。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上學校貼吧問一圈，你的資料就能被扒的差不多。”她一副我請你吃飯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識好歹逼我去人肉你。
“梁小琪你長這麽大就會這麽威脅着約別人麽？”他語氣不耐煩，牽着她往停車場走。
梁小琪愣了愣，“我從來沒有約過別人。”頓了頓，補充道：“這是第一次。”沒想到就被別人拒絕的這麽幹脆徹底不留餘地。到底是女孩子，面上挂不住。瘦瘦小小的一只披着他寬大的西裝上衣，漸漸安靜下去。
蘇言把她塞進車裏，沉默半晌，“學校門口旁邊？”
“嗯，你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就好了。麻煩你了。”她蔫了吧唧的。
“我是說，你說的那家店。”他手指敲敲方向盤，開出停車場。
梁小琪眼裏重新燃起光亮，“你要跟我去吃飯？”
“有些餓了，反正也要送你回學校。順道。”他含糊其辭。
梁小琪絲毫沒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咯咯地笑了起來，“學校北門旁邊，味道特別正宗。你一定會喜歡上的。”
一邊說一邊在副駕駛上扭來扭去。見她開心的樣子，蘇言咬了咬唇，嘴角卻還是止不住地微微上揚。
語氣仍是冷冷的，“別亂動。影響我開車。”
“噢。”她不疑有他，立刻安生下來，抓着安全帶，期待着一會的午飯。
蘇言在擁擠的小街道上找了個地方停車。停好車走過去的時候，就見她穿着粉色的小板鞋，在便道上用腳畫着圈圈，自己玩的開心。收起手中的車鑰匙，朝她走過去。
“這家？”他擡頭看了眼招牌，又看了看裏面的擺設，還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店。給她推開門，“進去吧。”她走進去，輕車熟路的開始點菜，點一個問他一句，見他什麽都點頭，就放下了心，點了盆盆魚，地三鮮，炒腐竹和水煮肉片。
“你要大碗米飯還是小碗？”她問。
“小碗。”他松了松領帶，為了創造一個嚴謹講師的形象，他還特地打了領帶，奈何總是有人絲毫不在意他的威嚴。
“那就一個大碗，一個小碗米飯。”她遞回菜單。
“你吃的完麽？”他看了看周圍人點的菜，這家店顯然比較實惠，上的菜量很足，一般兩個人的話，很少有點她這麽多菜的。
“有你呢。”她不在乎地說。從筷子籠裏取出兩雙一次性的筷子，褪去塑料包裝，放到兩個人面前的小碟子上。“別告我你一個大男的吃不了？”
他剛要說話，就見剛才點菜的服務員端着菜上來了，一個大盆，滿滿當當的魚肉豆芽，是盆盆魚；又是一個架在火上的鍋，是水煮肉片；兩大盤子，是地三鮮和炒腐竹。
成，他一個大男的，肯定能吃完。
蘇大少爺和梁小琪對視一眼，開吃。一邊吃，梁小琪還不忘給他扒一扒自己高中理科成績慘淡的黑歷史。
最後，兩個人都吃的冒了汗。彼此看着紅豔豔的嘴唇，紅彤彤的臉好像又紅了幾分。
“你臉上有油。”蘇言指指自己的臉，示意她。
梁小琪毫不在意的扯了紙在臉上抹了一圈，“還有麽？”
“沒了。”他搖頭。收了筷子。
梁小琪給他倒上水，“喝水，蘇老師，你嗓子有點啞。”
他接過水，道了聲謝，一口氣喝完了，上的是熱水，這會兒早就晾涼了。正好壓一壓又麻又辣的感覺。嘴唇都有點腫了。
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兩眼，“我還有事情要忙，你一個人能回學校麽？”
“啊？”她擡頭，還沒想好怎麽要他電話呢啊！她都把黑歷史講得這麽徹底了，難道他就不準備把電話給自己，讓自己有問題去請教他麽？
正想着呢，蘇言在西褲兜裏掏了掏，沒找到昨天那張發、票，問：“你手機號呢？再給我留一個。回去了記得給我發短信。”
她張嘴就報了出來，蘇言給她撥了過去，她抖着手存上他的號碼，好玄幻啊，都沒有張口，就有了男神的電話號碼。見她神游天外，蘇言正好出去結了賬。
站在門口朝她招了招手，“走了。”
“可是我還沒結賬。”她傻傻地指着站在櫃臺前的服務員。
“我結過了。”他手裏拎着她還回來的衣服。
“啊？”她朝他走過去，“可是是我請你啊。”
“下次吧。”他淡淡地說，“我看着你進學校。”
還有下次啊？就因為他一句話，她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眼底好像有光閃啊閃啊，剛吃過辣，粉嘟嘟冒着汗的小臉一臉天真地，毫不掩飾自己欣喜的看着他。
蘇言覺得心好像被什麽觸動了一樣，見她進了學校，垂下眼眸，平靜了自己的思緒，上車回了公司。
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的梁小琪暈暈乎乎的就回了宿舍，一路上也沒有管別人的指指點點了。
天啊，男神親自給她上藥，還帶她去醫院看病，還跟她一起吃了午飯，最重要的是，多少妹子前赴後繼都要不來的電話號碼，竟然讓她要到了！
哦吼！梁小琪，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推開宿舍門，裏面那三只湊在門口看了看，确定沒人，一把把她拉進來。
“說，怎麽勾搭上的！”丸子一臉八卦。她們不就早走了那麽五分鐘麽，就只能在貼吧裏全程圍觀兩個人秀恩愛了？
“當然是憑借我如花的美貌以及乖巧可愛的性格！”梁小琪說着一激動，腳向上踩在椅子上，倒吸了一口涼氣。哀嚎：“啊，我的尾椎骨。”
莫莫淡定地關了貼子，“看來網上說的沒錯，你這個不靠譜的姑娘一定是又出狀況了。”
“狀況什麽的只是感情的催化劑。”她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床鋪，幸好是下鋪。
“最重要的是他被我吸引了，才會出手相助。”她趴在床上，把話說完，覺得自己簡直是魅力無邊啊。“你們這些凡人，是不懂我的美的，我只是美得含蓄了點。”她擺擺手，掏出手機來準備給蘇言發短信。
胖球嗅了嗅，“小琪，你是不是去學校門口那家川菜店吃飯了？”
“對，和蘇老師一起吃的。”想起來還是好害羞啊！（小琪子，跟蘇老師搶菜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害羞？！）
丸子覺得眼角抽了抽，發展略快啊？“你笑的一臉春意，給誰發短信呢？”
“蘇老師呗，”她手指吧嗒吧嗒地按着，跟丸子解釋：“他讓我回來之後給他發短信。噓，別說話，讓我想想我要怎麽跟男神發短信才能顯示出我端莊優雅的性格。”
莫莫皺皺眉，“小琪子我就說最後一句話，你要是好好跟蘇老師發短信，你倆沒準還有可能。你要是想顯示一下你高冷的性格，那你倆絕對沒戲。”
梁小琪一個抱枕就扔過去了。
當天下午蘇言給員工開會的時候手機一直不停的震啊震啊。衆人一邊記錄一邊一臉好奇地揣測這到底是誰，要知道老板的私人號碼幾乎萬年都沒有響過啊。
蘇言聽着電話震，奈何開會的時候不能公然違反紀律，接聽電話、閱讀短信，眉頭越折越深。最後散會的時候，啪的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兩只手指頭捏起那只響了一下午的手機，面色不佳的回了辦公室。
果然是梁小琪。
“蘇老師蘇老師，我回宿舍了，天啊，六樓，我覺得我差點死在樓梯上，你覺不覺得我特別的頑強特別有毅力，竟然堅持着爬上來了？”當然要堅持爬上來了，這裏有她親親的小床鋪啊。
“蘇老師，你對我這麽好，我決定好好上你的課，報答你的恩情了。”主要還不是因為蘇某要作業啊！
“蘇老師，我剛剛去翻了翻金融系的課表，發現你今天竟然講的是銀行貨幣學哎！我高中政治也學過這個的！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蘇老師你講的好好。”其實是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啥也想不起來。
“蘇老師，你怎麽不說話啊？哦，對，你一定是在忙。那你的小手機是不是特別的孤單呢？我來陪它說說話吧。小呀麽小手機啊，背着個機殼去公司，不怕老板摔，不怕員工打……”
蘇言看着堆了一桌子要批的文件，揉揉眉心，破天荒的回了短信：“能爬上去絕對是因為寝室裏有床。你要好好學習肯定是因為我要作業。還有，是貨幣銀行學，你是不是有閱讀障礙？另外，我沒有手機殼。”更不會平白無故地摔手機。
剛剛按了發送鍵，那邊電話就回過來了。好吧，好不容易他不懶的發短信了，那邊的人等不及了。
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就聽見她啪嗒嗒的腳步聲，然後逐漸靜了下來。
“你終于肯回我短信了？我還以為你騙我，給我一個錯號。”她聲音裏滿是委屈，等他短信等了一下午，丸子她們都覺得她不可能要來他的電話號碼。
“開了一下午會。”他扯開領帶，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中午跟她吃太鹹，下午就不停地喝水。
“開會的時候不讓帶手機。”他這個手機號就只有家裏人知道，怕有什麽緊急事情，一直都帶着，可是這麽多年還真是沒什麽人打過這個號碼，更沒有人像她一樣，锲而不舍地斷斷續續一下午發四條短信。
那邊梁小琪聽他喝水的聲音，天哪，喝水的聲音都這麽性、感。
“你聽見我說什麽了麽？”他問。問完才覺得不對勁，又不是沒回她的短信，又不是非得回她短信，有什麽好解釋的，有什麽好緊張的？
“啊，聽見了。”她慢吞吞地說。
蘇言閉眼，靠在椅子背上，覺得自己都能想象到她現在應該在一個安靜點的地方，還是穿着她那雙粉色的小板鞋，腳尖在地上畫着圈圈。該死，想她幹什麽。
“蘇老師，我問你個問題。”她猶豫着。
“嗯？”他語氣慵懶，下一秒就緊張起來，這個直爽的小姑娘，不會直接要問他喜不喜歡她吧？才見一面，不，兩面，能有什麽感覺？就算有感覺，能定什麽？可要是真拒絕她了，她是不是又得哭？想起她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心沒來由的慌。
這還是他麽。他不禁撫額。
“我今天下午借了所有銀行貨幣，哦，不，貨幣銀行學的書，發現作業我一個字都不會寫怎麽辦？”
就這個問題？他心倏的就放下來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在調侃她了，“梁小琪，根據你中午給我講的你的理科成績，我覺得你還是別學的好，否則以後也就只有給競争對手送錢的份。”
果不其然，梁小琪那邊瞬間就炸了，咬着牙，“蘇老師，這會兒不應該是充分展現你教師無私奉獻的偉大精神，說一聲哪裏不會随時來問我，我教你到會的時候麽？怎麽……怎麽就是別來了呢？怎麽就是給別人送錢了呢？”好吧，雖然知道他不是點讀機，不能哪裏不會點哪裏，但好歹，也別說這麽直白啊。
蘇言沒忍住，笑出來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聽筒傳過來，她不自覺的把手機又往耳朵上貼了貼。聲音好有質感，好好聽。
他笑夠了，才想起剛剛炸毛了的小動物，問：“要不我以後不查你作業了？”反正她也只是來旁聽的。
哎？她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沒有壓力的接近男神了？
“呀吼！萬歲！蘇老師我愛你！”她瞬間就蹦了起來，對着話筒叭的親了一口，“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最好的老師！蘇老師再見！”看似玩笑，卻說了心裏想說的話。說完之後她也有點臉紅的挂了電話。
蘇言在聽見她那句“蘇老師我愛你”以及隔着話筒清脆的一個吻的時候就當機了，舉着手機的手許久沒有放下，面容也漸漸嚴肅。愛，她真的懂什麽是愛麽？還是就只是因為年少，一時的沖動，因為他的不近人情，顯得有神秘感，所以想要接近他？因為他難得的出手相助，想要回報他？還是因為他陪她吃她喜歡的事物，興趣相同？他頭一回感到心裏這麽亂。不能再靠近了。他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她還小，還分不清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他不能就這麽陷進去。
雖然蘇言放了水，梁小琪還是翻着借來的、買來的書、練習冊，認認真真的開始看書、做練習。一是不能每個星期兩節課四個小時全用來對他發呆，二是她覺得，他離她太遠，那是一個她幾年來從未想過要涉足的領域，而他卻在那個領域所向披靡。
用莫莫的話來說，小琪子就差腳踩椅子上，手舉過頭頂，頭纏一根布條，前書：我要學金融。後書：我要追蘇言了。當然，礙于她的尾椎骨，以及她們宿舍啥都缺，啥都找不着的現實，這些實現起來都有點困難。
再靠近
星期五又是早上的課，她憑借着頑強的毅力把自己從床上拽起來，刷牙，洗臉，抱着厚厚一摞的書頂着倆堪比國寶的黑眼圈早早去了階梯教室。
蘇言雖然是代課，但是卻是認真負責的，兩次了，每次都是早早的進教室，等着同學們來。今天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第一排坐着那個蘑菇頭，小矮個的梁小琪，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手裏還不停地翻着書，都沒注意到他進來。
事實上梁小琪只是認為他是同樣來的很早占地的同學，而且她也沒有力氣再扭頭了，連熬了三個晚上，才勉強弄懂他上節課講的內容，至于作業，她都不知道自己寫了點什麽。
蘇言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克制住自己走向她的腳步，轉身走到講臺上，翻閱着今天要講的內容。一會兒，就聽見咚的一聲，她徹底趴在桌子上睡了。
臨近上課，人漸漸多了起來，聲音嘈雜，他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梁小琪，突然就有一種沖動，想開口讓大家安靜，怕她被吵醒，看樣子她是熬了好幾天了，想讓她多睡會兒。但想想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于是搖搖頭，繼續看資料。
等到上課的點到了，梁小琪跟定了鬧鐘似的，從桌子上爬起來，眼神中的清明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他還記得上次課她試圖認真聽講時，眼神中的迷茫。
前半節課，他止不住地往她那個方向掃，看的出來，她努力在跟上他講的內容，神色認真，時而了然，時而蹙眉，他不自主地，配合着她的速度。
中間課間休息，照例是一群人圍上去，梁小琪甩甩記筆記記得快抽筋了的手，埋頭繼續看筆記，補筆記。她覺得她認真的程度堪比高考複習了。
下半節課，蘇言略微加快速度，她就跟不上了。下課的時候還在閉着眼想，他剛才講了什麽？想起一句來，往本上記一句。忘我了十分鐘，再一擡頭，階梯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哎，怎麽又剩她一個了？下一堂課要在階梯教室上的同學一臉好奇的看着她，她抱起書和本就沖了出去。
蘇言為什麽不等她呢？她就是為了他才來聽課的好麽！連句話都沒說上，他怎麽就走了呢？這也太不仗義了吧？她一邊走一邊扭頭四處張望，順着那天他帶自己走的路走下去，好像他每次都把車停到那兒吧？
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被幾個同學拉住，她快步趕上去。見那幾個人有點眼熟，好像是一起上課的同學？幾個女生拉着他要電話號碼，他只是淡淡地抽回手，“有問題可以下了課問我。”他一副有問題你現在問就好了的表情。幾個人神情有些沮喪，也不好再說什麽，說了再見就拉拉彼此走了。
梁小琪屁颠颠的沖過去，“嘿，蘇老師，你好哇！”
蘇言剛邁步要走，見她從身側蹦出來，腳步一頓，“你也有問題？”
“我，沒問題啊……身強體壯，思想健康，能有什麽問題？”她好奇。
蘇言忘記了，梁小琪從來都是明明白白講話的。
“好吧，那你有什麽事情。”他正了正衣服，擡手看了眼表。
“你中午有沒有時間？我們出去吃飯吧？我……”
“沒有。”他淡淡地回道。
梁小琪剩下的話瞬間就卡在嗓子眼裏了，說不出來，咽不下去，蘇言見她一臉的扭曲，側過身正視她，“你又怎麽了？”
“我覺得學校門口那家灌湯包特別好吃，薄皮大餡，湯汁鮮美。”她把話說完之後如釋重負，“蘇老師，你下次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憋半截很難受的。”她拍拍小胸脯，表示自己對他的無奈，“你公司又有事情要忙？”
“嗯。”他點點頭，“你還是回去多睡會兒吧。”這倆黑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動物園拐了國寶出來呢。
“那你午飯怎麽辦？”她腦袋晃得跟個向日葵似的，他目光看向哪兒，她腦袋就轉到哪兒。
“不用你管。外賣，或者餐廳。”她怎麽就不懂得什麽叫拒絕？蘇言擡腿就走，大長腿，一步頂梁小琪兩步。
梁小琪抱了抱手裏的書，小跑着跟上去，“蘇老師，你看着我真誠的小眼神，其實我也賣外賣的，你可以打我手機，我給你送外賣，自家做的別家淘的，你想吃什麽保準半，哦不，一個小時內送到。餐廳，你要去哪個餐廳？我可以去那兒蹲着等着你，反正你留了這麽多作業，我可以一邊寫一邊等。”
蘇言猛地就停住了腳步，筆直地站在那裏，黑影投了下來，一向不看路梁小琪難得注意到他停下來了，一個急剎車，差點沒剎住，手裏的書叮鈴咣啷全掉到了地上，她花了一下午弄來的書啊！趕緊蹲下身自去撿，一邊撿一邊說，“你是不是對我家外賣感興趣啊？我們可以再聊一聊你喜歡吃什麽啊。”
她艱難地抱着一摞書起身，環視四周，在秋風中蕭瑟了，尼瑪人呢？蘇言這是練了什麽本領？遁地走麽？她就撿個書的功夫，就沒影了？
生平第一次這麽狼狽的狂奔的蘇言，逃也似的跑到車旁開車就走的蘇言，半分鐘後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
“蘇老師，你這什麽功夫，走這麽快，你教不教武功啊？！”
教不教武功啊，武功個毛毛啊，還不是讓你逼的。我大學也是體育健将好麽！蘇言忿忿地把手機扔到副駕駛上，下一秒，心卻不自覺的舒緩開來。一早上因為她對自己的“視而不見”而積攢的怨氣，好像就這麽被撫平了。
梁小琪抱着一摞書，內心狂摔手機，又不回短信，又不回短信，手機對你來說就是擺設麽？就是裝飾品麽？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爬回宿舍。
“你不是說要去買書包麽？”聽見開門聲，莫莫轉過頭來，一張慘白的臉對着梁小琪。
梁小琪手裏那一摞寶貝的書第二次掉到了地上。“莫莫，你下回能別貼着面膜跟我說話麽？”
莫莫聳聳肩，“我一開始以為是丸子和胖球，後來想起來那兩個女人今天沒課，估計一天都會泡到商場裏；可是你又說你要約蘇言，所以我覺得不大可能是你。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你約不上，所以百分之百是你，在你開門的兩秒鐘之內我腦海裏過了這麽多事情，當然就忘記你原先叮囑我不要貼着面膜跟你說話的事情了。”
梁小琪把一摞書撿起來堆到桌子上，“她們去逛商場了？那正好讓她們給我帶個書包回來好了。”她星期二的時候買了那一摞書回來，服役5年的書包成功的壽終正寝了。
“不是吧，原先也沒見你這麽麻煩逛商場啊。”莫莫手裏擺弄着買來的指甲油，“選一個，你看我塗哪個好看？”
“粉色的。”梁小琪萬年一個選擇，“最好再灑一些亮晶晶的粉。我中午還有事。”
“就知道問你沒有用。”莫莫自己重新對着一溜的瓶子挑，“你能有什麽事情？去學校食堂搶排骨吃？”
“約蘇言！”她擺了一個必勝的姿勢，掏出手機來，重新開始戰鬥。
莫莫用一種見了鬼的眼神看她，她是認真的？這還是她家那個啥也不懂，對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萬事随遇而安的小琪子麽？多少男生曾經在樓下狼嚎她的名字想要追求她，她都一臉茫然，吼得兇了，還給人家遞下去瓶水，以為是丸子她們找來拉選票的。怎麽一下子這麽有覺悟，這麽有毅力了。
梁小琪這會兒對着電話簿翻啊翻，上個星期林以南來學校辦理最後的手續的時候碰見她了。對于這個自己好哥們難得多看了兩眼的小姑娘，林以南覺得她大有前途，湊到她旁邊溫文爾雅和藹可親地留下了自己的電話，鼓勵她在追求蘇言的道路上有任何的險阻都不要害怕，盡管來找他。
所以，這會兒她覺得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困難。蘇言竟然又拒絕她了。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好意思拒絕她？
五分鐘以後，梁小琪成功的從林以南那裏得到了蘇言公司的地址以及他青睐的食物，在床上翻滾一百八十度之後，她成功地摔下了床。
莫莫剛想說你別悲傷過度，她就已經從地上彈起來了，留下一句：“中午你自己吃吧。”摔門而去。
學校有三個食堂，競争激烈，梁小琪大一的時候挨着個地給差評，直接影響了學校對于三個食堂的合作意向。第三食堂的師傅在蹲點三天之後，成功的逮到了作祟的梁小琪，從那以後，她就成了各個食堂争搶的人。
試想一下，如果哪個食堂拉攏了她，給她好吃的，多給她肉吃，她就會嫌棄其他兩個食堂，以她的性格，當然會堅持不懈的給給她肉吃的食堂好評，然後其他兩個食堂，嗯，差評，差評。
所以這會兒，她沖進第三食堂的後廚……
“啥，你要借個竈做飯？”當初逮住她的李師傅在一片嘈雜聲中吼着問，“妮子，不是我不願騰出竈來給你，你會做菜麽？”這要是把她天天給好評的手傷着了，不能來吃飯了，多少追求她的人也就不來了，不給好評了？
“會！”她舉起雙手來表示自己的可信程度，也沖着李師傅吼：“我小時候寒暑假在家，都是自己做飯！您就放心吧！”
李師傅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帶她找了個僻靜的小角落，那兒有兩個竈閑着，“小王，你過來，看着點她。”他朝旁邊新來的幫廚的大男孩招招手，“別出什麽岔子。”
大男孩過來看着眼前這個就差沒竈臺高的小女孩，笑的一臉腼腆，“你要做什麽？我來幫你準備。”
看看人家這個笑容，這态度，什麽叫溫暖人心，什麽叫平易近人，梁小琪心想，你蘇言但凡有人家這百分之一的溫柔，也不至于單身到現在！
她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林以南發過來的菜名，“炒白菜，蒜香拍黃瓜，白米粥。”怎麽蘇言這麽好養活？其實是林以南覺得她不會做菜，特地撿的那些又好做，蘇言又喜歡的菜來的。否則以蘇大少爺那麽挑剔的胃口，怎麽可能就只喜歡吃這麽兩樣菜。他自己下廚做出來的東西，就比這些多好多，精致好多。
“哦，這幾樣啊。”大男孩眼睛微微眯着，“挺簡單的。”說着去前面拿了白菜、黃瓜、大蒜來，“米粥劉阿姨家熬的挺好的，你要不要直接打了去？”
“不要。”梁小琪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要自己做才有意義麽！哎，她要給蘇言做飯了，想想就好浪漫啊。
小王見她這麽有信心的樣子，為什麽下意識的感覺是，不太好？
梁小琪拿了鍋端起裝米的瓶子一股腦的往鍋裏倒，小王想說夠了，但是又想起來師傅常說的，她可是三食堂的寶啊，算了，随她吧。反正就是浪費一點米而已，大不了她走了以後，他可以把米重新回收過來加工加工再賣出去。
好在梁小琪也懂得做飯要講究量的，多少人吃多少飯，多少米配多少水，都是有門道的，所以讪讪的收了手，“兩個人吃，不多吧？”
小王推推眼鏡，笑的有些艱難，“不多。”大不了多吃兩頓麽。
她在水龍頭底下淘完米之後架到竈臺上，小王默默地摘下眼鏡，擦了一把她淘米濺起來的水。就一眼沒看到，她已經把鍋蓋蓋上了，所以她加了多少水？小王見她一臉兇神惡煞，也不敢掀開鍋蓋看。
“蒜香拍黃瓜。”她念叨，這個看上去比較簡單。
“我建議你先做炒白菜，那個時間比較長。”他戴上眼鏡，世界又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了。
梁小琪舉着菜刀，轉頭看他。
“當我沒說。”他以為她要砍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梁小琪卻點點頭，“你說的很對。”
見她從白菜上掰下一片菜葉來洗一片，洗一片往案板上放一片，小王從旁邊拿過來一個盆，遠遠地遞過去，“你可以先把白菜葉放到盆裏，一塊洗了之後，再放到案板上。”
師傅，讓我出去做菜吧，這個任務太艱難了。這個姑娘殺傷力太大了。
梁小琪默默地接過了盆，覺得智商都遭到了碾壓，悶不做聲的開始洗菜。
全程小王都秉承着，反正她做出來不是我吃，萬事順其自然的态度，她洗不認真他不管，她白菜幫都不去他不管，不管。
梁小琪把白菜葉堆了一案板，喃喃道：“是不是多了？”
“不多，”小王搖搖頭，“白菜炒了之後一縮水就沒有多少了。這些應該正好。”
“我就知道我還是很有做菜天賦的。”她立刻眉開眼笑，眼角上揚，整個人洋溢着一種活力。
梁小琪踮腳，拿下菜刀來，手一忽悠，小王就覺得自己心一忽悠，“姑，姑娘，要不還是我來吧。”你要是出個好歹，師傅那裏我沒法交代啊。
“不用！”梁小琪小爪子一揮，“我能搞定。”不過話說這菜刀為什麽這麽沉啊，這麽沉啊，她拿不動啊。
沖着淩亂地堆在案板上的白菜就是一刀，白菜汁四濺，小王眼鏡上又一片模糊，絕望地閉上眼睛，下一秒反應過來，他還真不能閉眼，閉了眼指不定她又出什麽岔子。
在她砍得歡的時候，小王一邊滿地撿白菜一邊在後面吼：“姑娘，你先切一部分，把菜擺整齊了再切！”
一句話成功讓她分了神，“什麽？”
說着一刀就剁到了自己的手上，又笨又重的菜刀卻是極快的，左手中指上瞬間就被切下一塊肉來，右手的刀哐啷一聲就扔在了案板上。她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鮮血咕嘟咕嘟的冒出來，理智還在。她立馬轉頭，小王聽見菜刀被摔的聲音就知道不對勁了。
抓住她的手去水龍頭底下沖，過了一會兒血不再流了，他轉身找來膠布，“這裏沒有創可貼，師傅們切了手都是直接貼膠布。”話是這麽說，看着她細皮嫩肉的小手，他也下不去手。
“嗯，你貼吧。”她眨了眨眼，臉色有點白。小王嘆了口氣，估計自己的試用期是結束了。
“呃，我不會跟李師傅說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別擔心。一會兒我就揣着兜出去，沒人看出來的，明天我還來給好評，李師傅就不會發現。”
一句話讓小王徹底放了心，回身把白菜重新洗了洗，給她擺好，抖着手把菜刀再遞給她，“姑娘，小心，小心哪！”
梁小琪大咧咧地擺擺手，翹着中指切完了菜下鍋炒。花了一個小時才做好菜，用食堂外帶的塑料盒裝好，開心地朝小王揮揮手，揣着兜出去了。小王擡手抹了一把急了一頭的汗，比自己做飯還累。不過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
她打車去了蘇言的公司。三層的小樓房，唔，頂樓，好爬。她心想。結果剛進門口就讓人攔住了。
“我來找蘇言。”她眼睛眯着，笑的像只小貓。
“有預約麽？蘇總正在工作。”前臺小姐瞥了她一眼，來找蘇總的人多了，嗯，小女生更多，自己公司裏的人都追求不過來，怎麽能随便讓她進。
一番懇求無果之後，梁小琪眨眨眼，這麽嚴？偷偷溜進去行不行？想着一矮身，想要溜進去，前臺冰冷冷的聲音：“小姐，我還是能看見的。”你當我瞎麽？！低一點身子我就看不見了？
“你就放我進去嗎！”梁小琪扒着臺子，苦着臉央求。
“預約。”她咬死了這一點。
“怎麽了？”一個疑惑的聲音從梁小琪身後傳過來。
“楊助理，”前臺打招呼，“這位叫梁小琪的小姐要找蘇總，蘇總今天有她的預約麽？”楊助低頭翻了翻本子，“沒有。”
“我可以給蘇言打電話麽？我有他電話。或者你們讓我見見他，就有預約了。”不讓我見他怎麽約啊，怎麽約啊？你告訴我？！
楊助理笑了笑，“小姐，您還是請回吧，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