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子連（一）之一
慈善會場在城西，時間有些倉促，楚挽歌換了禮服便坐上連錫純的車，車子再去到他的公司，等了有一會兒，連錫純才從電梯裏出來，穿着今日取過去的西服，高大英俊，後面跟了兩位助理，都是她沒見過的。
連錫純上了她的車，其餘人上了另一部車。
楚挽歌往邊上坐了坐，從冰箱裏拿了冰泉水給他。
連錫純看了她一眼，接過喝了好幾口，幾乎是渴壞了。
她見他心情陰郁，不想被牽連，只靠着車窗往外面看，兩人中間隔了一段空間，連錫純單手轉着瓶蓋，面孔冷硬。
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卻攪亂了這種平衡。
楚挽歌咬咬牙，今天真是倒夠黴了，她從手包裏拿出電話，“喂？”
是店裏的事情，楚挽歌交代完即刻挂了電話。
“誰？”他靠在座椅上假寐，但楚挽歌的後背卻感覺得到他犀利的眸光。
她本就遇到了很多糟心事，這會子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已經夠委屈自己，現下連她接個電話也要報備嗎？她的掌心生出汗來，在23度恒溫的車內，她的生理反應真是不正常。
“我工作上的事，于連總的利益無礙。”她驕傲的性子又跳出來。
禍從口出也就如此了。
他卻只是輕蔑一笑，“不問清楚又怎麽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即便這樣，有些事還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雙黑寶石的眼睛透出細細的光，卻把她抓得死死的。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是，從這話裏她知道的僅是，他派了人跟蹤她，真是個可怕的瘋子！
“停車！”楚挽歌一下拉開隔音板，對司機說。
司機被她吓了一大跳，險些撞到前面的路障，但也不敢停下來。
連錫純将她拉回來，隔音板再度被關上。
“楚挽歌！你瘋了！”手腕被他緊緊抓在手裏，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攫着她的心髒一起，緊縮，放開。
她也狠狠地盯着他。
她真是可笑，想到那些少有的溫情的相處，竟然還會覺得溫暖。可這故事裏的人一開始就錯了！
“連錫純！你恨我！”她第一次這樣憤怒地喊他的名字。
連錫純被她吼得一怔，複雜地看着她的臉孔，眼前的影像開始慢慢扭曲，那張蒼白的臉，虛弱的聲音，連他的名字也叫不完整，到最後都沒叫完整……連錫純低頭吼了一聲，眼睛充滿了紅血絲。
楚挽歌吓了一跳，不敢再掙紮，驚異地望着他。
連錫純眼睛紅紅的，裏面似有霧氣，他突然甩開她的手，楚挽歌措手不及，手背狠狠地砸到車門上，痛得她險些掉眼淚。
他渾然未覺，只是側過身去。
楚挽歌見他在口袋裏掏什麽東西——神情焦灼又在克制什麽似的，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她只是靠到一邊去，甩了甩紅腫的手背。
過了一小會兒，卻聽到連錫純逐漸加重的呼吸聲，沉重而痛苦。
終于，她轉過身去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