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黑籃]男神出沒請注意

第16章 ☆、Ch.最後一次交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耐心等待，我考完了，論文也交了br />

本章食用說明：請自配藍波10+

想嘗試下以前從未挑戰過的題材，加上最近棒子劇看多了深受影響br />

我想寫的明明是治愈系...這還算治愈嗎....

BGM請務必戳↓Only Human-K

晴見完全想不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智子——

話要從兩天前說起，立海大校方不知從哪兒聽到這件事，特地打電話到晴見家裏把她叫去。

晴見有些傻眼，本以為就這麽算了。沒想到校方甚至“要求”她去探訪智子，甚至給了她一筆小數目的錢用來買慰問禮。

晴見本意是不想把事情搞大，不情不願地答應了校方要求。她心裏比誰都清楚，立海大只是把她當成提高本校名譽的途徑。

校方甚至不知道那位住院少女的全名，僅僅稱呼她為“長谷川同學”。

晴見到底是聽話的乖學生，在去醫院的途中經過花店買了一束花，粉色的康乃馨夾雜着米白色的鈴蘭，新鮮的花朵上還沾着露珠。

當然，這件事她沒和任何人提過。即使面對父母和精市，她也只是簡單地說了下校方想感謝她見義勇為而已。

她擡頭四十五度，矗立在市中心的白色醫院大樓遠看就像是一座墓碑。

盡管心裏實在不想再靠近那令人窒息的房間，她決定匆匆見一下智子就當交了差。她不指望丢了魂兒的智子會搭理她。

晴見足以想象得到，長谷川夫婦對于她的突然到訪會有多吃驚。

捧着花束走到智子所在的病房那一次層樓，晴見敲敲門，房內沒有人應。

然而門卻是半掩着的，晴見微微彎腰，透過敞開的縫隙往裏看去——房間不僅是空的，被子還淩亂地鋪着，有一半落在了地上。床邊懸着打點滴的瓶子，本該插/入皮層的針頭被拔掉了。

病人還未出院，并且走得很匆忙。

晴見等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她随手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詢問病人去向。也不知怎麽了，整層樓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任何病人，連醫生的影子也見不到。

對方神色慌張，眼神時不時往四處瞄，甚至沒正眼瞧過她一眼。

“請問，216號的病人長谷川智子在哪？”

“216號？你說216號！？她現在在天臺呢，那孩子的父母都趕過去了，聽說是想不開……”護士掙脫開她的手，“我沒時間和你細說，警方已經在趕來路上了！”

“……欸？”

晴見臉部表情還未有變化，心裏卻已掀起軒然大波。打擊來得太猛烈，仿若晴天霹靂直直從頭頂砸下。

她感到不可置信，狠狠掐了一下手背，證明這次不是做夢。

——年度最佳狗血劇被她撞上了。而狗血這種東西，一旦來了就一定會撒到身上或殃及他人，想避也避不開。

如果真如護士所言，智子想不開去了醫院天臺，那麽光憑長谷川夫婦是勸不了她回心轉意的。

人在精神世界的支柱崩塌之時什麽都做得出來，晴見深信這點。真正讓她愕然的卻是「支柱」本身——難不成真的和黃濑有關？

晴見花了将近一分鐘時間消化這個消息。

大腦再次恢複運轉時，她竟産生了“需要做點什麽”的沖/動。作為知情者的她還是無法坐以待斃。

她看到長谷川智子差點死了一次，那時的她可以直接離開，但她在最短的時間內伸了手——難道這次會選擇撒手不管？

下一瞬間，懷裏抱着花的晴見一股腦沖到醫院頂樓——

……

醫院天臺的高度大約有八層樓的樣子。從這裏摔下去就算大難不死也有很高的幾率成為植物人——這可是生不如死的真切體驗。

面色平靜的智子坐在天臺邊緣，雙腿一晃一晃旋在高空。微風吹散她身上大一號的白色病服，空蕩蕩的仿佛随時會被風卷走。

她本人卻仿佛完全未察覺到危險似的，感覺不到絲毫害怕，而是癡迷地盯着那片藍天白雲。

她的神情甚至算得上祥和，是忘卻了所有痛苦後的人的表現。

背景是長谷川夫婦不搭調的、帶着哽咽的喊聲。

此時的他們完全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白領的風範，只顧着重複呼喚女兒的名字。他們甚至不敢靠的太近，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智子。

晴見悄無聲息地推開天臺的門，小心翼翼地跨進去。她所目睹的正是這戲劇性的場面。

——一個有着一億多人口的島/國同時也擁有着世界範圍內排前幾位的自/殺率。這顯然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就連立海大，聽說曾經也有高三生想不開的事情發生，結果都被校方巧妙地埋藏起來了。雖然被當成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話題，誰也不會冒着與學校作對的危險往槍口撞。

麗香曾繪聲繪色向她描述過那些選擇犧牲年華的學生是怎樣面對人生最後一刻的，晴見頂多惋惜一句，卻無論如何也記不住那些年輕人的名字。

但她不得不承認，近距離目睹現場的感受超越小說與電影，給她帶來的震撼是無法用詞彙形容的。以至于她無法再懷着事不關己、甚至帶着一點點幸災樂禍的旁觀者的心情看下去。

“智子，下來好嗎？坐在那裏很危險。”

“你想要的我們都會給你。”

“所以，拜托你……”

長谷川夫婦的哀求已無法讓智子動容了。這可真是典型的獨生子女長期處于溺愛中被慣壞的例子呢，自我中心又完全不為身邊的人考慮一下。智子少女不知道這一跳下去會引起多大麻煩。

晴見在心裏嘲弄着，此時此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将視線放在智子身上，晴見被她的神态驚了一下。

她發現自己或許不太了解智子。

倘若僅僅是一個看多乙女輕小說和純愛drama的顏控花癡，她不會在短短時間內偏執瘋狂到這般田地。

晴見的腳步聲驚動了長谷川夫婦，他們就像受驚的小動物，濕潤的眼裏卻有一閃即逝的希冀。

“晴見！”長谷川夫人竟還記得她的名字，“求求你！幫我們勸勸智子……”

晴見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首先她不是聖母，就算她頭頂光環也沒有勸少女回頭是岸的口舌。

“抱歉，我可能做不到。”晴見凝視着他們瞬間面如死灰的臉，原來人真的可以在一瞬之間老去。“但我能做的是……”

她往智子那邊一點一點移去，比起勸說少女不要想不開，她始終都很在意智子本身對黃濑的态度。

通常情況下哪怕想輕生，就算不拉間接導致自己走投無路的人墊背，也至少得讓對方知情吧？

沒有狗血劇主角會像智子，悄悄地跑到天臺上“吹風”——喔當然，醫院底下恐怕已經有一群圍觀人士随時等着她跳下去。

晴見深呼一口氣，輕柔的嗓音裏帶着一點顫。

“已經做出選擇了嗎？不遺憾嗎？從這裏跳下去的話就再也看不到他一眼了。”

智子沒有給予反應，反到是緩緩地擡起雙手，展開雙臂做出了鳥兒在空中飛向的動作。

這是極其不詳的征兆——

晴見大腦停滞三秒。她糾結地發覺和已經沒有理智可言的人類講道理也沒用。

“哪怕這就是你的選擇！至少……讓我聽聽你的故事吧。不然你什麽也沒留下。”

晴見話鋒一轉，心髒懸到了嗓子眼。背對着她的智子看不到她顫抖的雙手。

一秒。

兩秒。

三——

“……只有你，和他們不太一樣。”智子動了動，側過頭正好露出一只眼睛。

謝天謝地，智子終于願意開口了！

老實說，這還是她們二人間第一次對話。晴見覺得自己才是冒險精神的“高空踩鋼絲”的勇士。

她發誓，幸村晴見這輩子都沒如此魯莽的時候！

“讓你失望了，我最不擅長說安慰話。”她稍稍松了口氣。

比起精市她在各方面都弱爆了，只會傻乎乎地在好友傷心時靜靜地當個聆聽者，然後遞上紙巾等對方心情恢複一些。

**

從智子那裏聽來的完整版故事，既在晴見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故事過程顯然比她想象得複雜，其中有太多可怕的細節完全颠覆了她此前不成熟的看法。

長谷川智子的童年一直與憂郁症為伴，父母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沒察覺她的不對勁。即便在家裏隐藏得很好，在東京上小學和國中時不太受班上的人待見，更沒什麽知心朋友。

父母因工作關系将家搬到神奈川，高中第一天的某個偶然使得她結識了黃濑。以智子的原話形容——她從未見到過這樣的男孩子。

他笑起來時給人的感覺不單單是帥氣，也不是鋒芒畢露的刺眼陽光。而是燦爛如向日葵，那種能融化人心治愈少女的溫暖笑容。

哪怕是為了維持良好形象的假象也罷，他不會在意智子長相平平、學習差勁，作為同桌的那段時間裏從未嫌棄她。

智子雖然遭到不少黃濑粉絲的白眼，但也正因如此她發現世上并不是只有排斥她的人存在。她逐漸走出封閉的小圈子，嘗試與別人交流，甚至得到大家的接納——琴子就是其中一個。

“琴子，在我心裏仍然是唯一的、最好的朋友。”智子嗫嚅着，回憶像柔軟的羽毛輕擦心頭。

像是驀地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東西，她原本沉醉在舊時光中的眷念表情漸漸黯淡了。

“……怎麽？”晴見輕聲詢問。

“當時我整個人活在白日夢裏，黃濑的模樣時時刻刻浮現在腦裏。那種命為「暗戀又無法訴說」的感情讓我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

晴見雖沒親身經歷，但她表示能夠理解。

“和琴子有什麽關系？”

“在琴子的開導鼓勵下我去告白了——在話劇公演結束之後，去KTV慶祝的時候。當然，我慘遭拒絕。即使從最初就不對他的回應抱有期待，我還是哭着跑走了。”智子聳聳肩，也不知琴子聽說好友跳/樓後的消息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

晴見錯愕地捂嘴。及時無需多言，她也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一股苦澀的味道湧上喉嚨，讓她一時間發不出聲。

細細聆聽智子背後的故事後她竟無言以對，身體被某種名為的情緒占滿。

“從來就沒有表裏如一的人。”

致使智子想不開的罪魁禍首不是黃濑。說起來——他确實從本質上改變了智子，卻還沒有那麽大的魅力控制她的生死。

至始至終都是琴子——來自最好的朋友的背叛。

一股寒意滲透到了骨髓裏，晴見目光沉冷，似乎能透過智子體會她的感受。

曾經愉快的畫面崩壞破碎，像掉了漆的牆壁，一片一片老化脫落，最後剩下光禿禿的暗黃色。

沉默半晌，晴見清了清嗓子，“俗話說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智子唇邊浸染着奇異的笑意，仿佛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于是，故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