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驚!陛下翻了将軍的牌子(7)
帝韶景看到元寶颠簸着走進殿內時,眉心下意識地皺了一下。
元寶眼見地看到陛下微微皺起的眉心,心頭一顫。咬着牙繃緊了身體,企圖讓自己走路的時候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而代價,就是屁股上傳來的更加明顯的痛感。
“奴才給陛下請安。”元寶跪下行禮。
帝韶景看着元寶,眉心一直沒有松開。
“起來吧。傷好了?”帝韶景讓元寶起來說話。要不是擔心人設崩的太厲害,他在元寶還沒有跪下去的時候就把人拉起來了。
雖然崩人設這個他也不怕,但畢竟原主是個皇帝,突然改變太大總會讓人懷疑。到時候搞不好就被人當成妖怪,給拖出去燒死完事。
這種事情帝韶景從系統的數據庫裏還查到過,別說是古代了,就是在未來,魂穿這種事情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元寶起身,聽到陛下的問話,垂着頭答道:“謝陛下關心,奴才的傷已無大礙。”
事實上身上的傷口仍在叫嚣着疼痛,只是元寶不敢有絲毫表現。陛下現在的心思愈發難猜,誰也不知曉陛下話語之中的意思究竟是真的關心,還是只是試探?
帝韶景看來他兩眼,便沒再開口,默認了元寶留下伺候的意思。只是随手賞了瓶傷藥給元寶。
元寶結果藥又是千恩萬謝。那藥可是陛下用過的,陛下用過的藥效果自然非比尋常,哪怕只是用過的賞給他,也是天大的恩賜。
于是一主一仆兩個傷患便開始了組隊上藥的日常。
元寶的傷已經修養了幾日,用了陛下賞賜的傷藥後,沒幾日便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帝韶景肩頭上的傷雖然不致命,但當時那刺客那一劍刺得很深,是以過了小半月,肩頭上的結痂仍未全落。
在此期間,梁固日日來帝韶景面前報到。
而在皇帝遇刺的第二日,便有大臣上奏折彈劾梁固枉顧規矩,擅闖皇宮,更擅闖帝王寝宮。要求皇帝治梁固的罪。
這樣的奏折送到帝韶景面前,他不用看名字都知道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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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王修明的人這般想置梁固于死地外,帝韶景想不到的還有其他人。
當然,王修明的人想要弄死梁固,自然也有人為梁固說情,甚至還有人上折子請求陛下封賞梁固的。此人不是別人,這是左輔尉遲忠。
尉遲忠這個人,除了是忠皇黨之外,任何事凡是有王修明參與的,尉遲忠必然要橫插一腳,還一定是和王修明對着幹。
而尉遲忠這個人是武将出身,說話做事習慣了直來直往。平日裏朝堂之上,唯獨他與王修明二人吵得最是熱鬧。
但凡王修明在朝堂上提出什麽意見或是建議,尉遲忠即便是同意他的觀點,也必然要出口嗆幾聲才算完。整個朝堂上的大臣都知曉,左輔與右輔不和,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死不休這個倒是有些誇張了,不過兩人的确是就差見面動手了。
帝韶景也不知道他們二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仇怨,總之先皇在之時,此二人便已然是這麽個相處模式。
也多虧了此二人的不和,否則朱庭钰剛登基那會兒就已經徹底被王修明給架空了。
就是後來朱庭钰害死了梁固,王修明也未能完全架空朱庭钰。知道尉遲忠為首的左輔一黨被朱庭钰全部撸下去了之後,他才徹底在朝堂上寸步難行,完全被王修明架空。
所以朱庭钰最後悔的事情除了聽信谄言害死了梁固之外,另一件事便是放任王修明的人谄害了尉遲忠。
帝韶景前腳剛收到王修明彈劾梁固的奏章,後腳尉遲忠的奏章就送了上來。稱梁固為救駕不惜夜闖皇宮,如此憂心陛下安危,不僅不該罰,還應該重重獎賞。
兩份奏章放在一起,帝韶景看得哭笑不得。覺得這兩人不愧是鬥智鬥勇多年的老對手了,這奏章的格式的長短都不相上下,只是內容截然相反罷了。
帝韶景在梁固再次觐見的時候,将兩份奏章都放在梁固面前,讓他自己看這辦。
“你倒是說說,朕該如何處置你才好?”帝韶景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固。
梁固面不改色地看完兩份奏章,随手又放在一邊,對于帝韶景的話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道了句:“陛下高興過就好。”
說着取出藥膏,走到帝韶景身邊:“陛下,臣為您上藥。”
帝韶景聞言,坦然地面對着梁固攤開雙手,示意梁固為他寬衣。
原本這上藥之事該是有太醫來的,即便不是太醫,也有元寶等宮人來。但自從那夜帝韶景同梁固徹夜長談之後,梁固便将這些事都接手了。
而帝韶景也适應的很坦然。
元寶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也失業了?他還從未見過那個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有他這麽閑的?一應事宜全讓将軍給接手了,元寶覺得他整日裏都有些無所事事了。
“你倒是越發不怕朕了。”帝韶景由着他幾開自己的龍袍,直至整個肩頭暴露在空氣中。
乍一接觸微涼的空氣,帝韶景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梁固快速打開藥膏,小心塗抹在傷口上。
傷口已經愈合,只是還很脆弱,稍微一用力就可能将傷口再度掙開。梁固幫帝韶景擦藥時候的表情甚是嚴肅,仿佛面對的是敵人的千軍萬馬一般。
帝韶景倒是淡定的很,之前上藥還會覺得有些疼,如今結痂了,上藥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涼意,痛感倒是不怎麽有了。
梁固幫他上好藥之後,才終于有空回道:“是陛下英明,看透了臣對陛下的一片真心。”
帝韶景嗤笑一聲,覺得這人這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
“陛下,藥上好了。”梁固換上新的繃帶重新纏好,又為帝韶景将衣服穿好。
帝韶景扶了扶自己的左肩,伸手點了點桌上的兩份奏章,将問題抛給了梁固。
“那愛卿倒是說說,朕如何處置這兩份奏章為好?究竟是罰你呢?還是賞你呢?”
梁固看着帝韶景眼底的笑意,明白陛下心裏這是已經有了打算,此刻不夠是故意逗他。于是便垂眸道:“對臣來說,不論陛下是罰是賞,于臣而言,皆為恩寵。”
帝韶景咋舌,沖站在不遠處的一直裝雕像的元寶道:“元寶,好好學學咱們的大将軍,瞧瞧這張嘴,可是比你甜多了!”
“将軍大人人中英傑,奴才只是比不上将軍大人。再者,将軍大人此話一聽便是發自肺腑,肺腑之言自然動聽。”元寶這一番話,把兩人都給哄高興了。
就連梁固看向元寶時,眼中都帶了一抹贊賞。
“元寶,這才幾日過去,你這張小嘴可是也變得愈發能言善道了啊。”帝韶景詫異地看向元寶,這小太監該不是跟在梁固身邊久了,這馬屁拍的可真是張口就來啊。
不過也是這幾日瞧見了陛下和的将軍之間的關系恢複如初,元寶才敢這般說。若是之前陛下和将軍針鋒相對的時候,他是打死也不敢開這個口的。
哄好了将軍陛下找他麻煩,哄好了陛下将軍找他麻煩。
裏外不是人,兩邊難做。
元寶見陛下和将軍和好,他是打心眼兒裏高興啊。
終于不用戰戰兢兢過日子了。
……
最後,帝韶景将那兩份奏章随意扔在了一邊,一份也沒有回。
“左右朕如今還有傷在身,早朝也免了。他們愛鬧就去鬧,有什麽事兒,等朕的傷好了再說。”
梁固自然不會有意見。
于是朝臣們日日上奏折,彈劾的、邀賞的都有,可惜陛下一直沒有表态。
更讓大家看不懂的是,陛下養傷的這段日子,梁固非但沒有低調起來,反而日日進出陛下的寝宮。這事兒後來也被人提出來遞了折子。
帝韶景一樣沒有理會。
右輔王修明的府邸。
書房內,王修明的心腹何權垂首在一旁,說着陛下最新消息。
“大人,您說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梁固那日不顧宮規擅闖陛下的寝宮,雖說是為了救駕,可也是大不敬。陛下未曾罰他也就罷了,怎麽還日日召他進宮?”
王修明撚弄着自己的山羊胡,眼中一片深思:“陛下遇刺,關鍵時刻梁固出現,救了他一命,陛下因此對梁固信任有加,倒也說得過去。只是之前做了那麽多準備,好不容易讓陛下對梁固産生嫌隙,如今全然白費了。”
“那該如何是好?”何權問。
王修明搖搖頭:“這個暫時先不論,那個刺殺陛下的刺客如何了?”
“據說當場就被亂刀砍死。”
王修明眸光一暗:“如此說來,對方的身份怕是查不出來了。”
何權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大人,那刺客……”
王修明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為那刺客是我安排的?我還沒那麽蠢。”
“呃……是下屬愚鈍了。”何權直冒冷汗。
“陛下不能死,不僅不能死還得好好地活着,只有這樣對我們才最是有利。”王修明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