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驚!陛下翻了将軍的牌子(6)
帝韶景還記得自己今夜會受這傷到底是為了什麽?因此怎麽可能就放梁固這麽離開?
而梁固其實心裏也不太願意就這麽離開,只是君臣有別,他不離開不行。此時聽到朱庭钰的話後,果斷停下了離開的步伐。
“陛下還有何吩咐?”
帝韶景看着梁固,表情莫測。
“梁固,朕同你有多久未曾促膝長談了?”帝韶景問梁固。
梁固的表情微怔,略一思索答道:“三年又六月。”
帝韶景輕笑:“你記得倒是清楚。”
梁固垂眸。
他記得自然清楚,自從先皇受傷之後,他們二人便很少見面。先皇卧床那段時日,太子代政,梁固便沒什麽時間在與對方一起讀書玩樂。
而先皇駕崩之後,朱庭钰繼位以後,二人就更是沒有機會好好說說話。
而之後他便随父親去了軍營,這一走便是三年左右的時間,二人之間更是沒有任何交流的機會。
若非中間有了這麽多的空白,兩人也不至于再見面時便生疏至這般。
朱庭钰忌憚如今的他,這一點梁固很清楚,也明白是有人在朱庭钰耳邊挑撥離間。只是就算他把那些人都抓了,朱庭钰心裏埋下的那顆名為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縱使他把心剖出來,朱庭钰還是不會相信他。
“梁固,你是否覺得我變了?”帝韶景低着頭,聲音有些低落。
梁固沒有回話。
“梁固,你不說話便是也認同我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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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
“你別說不是。”帝韶景擡手制止了他的話,“你我心中都心知肚明,此刻我不是皇帝,我們以朋友的身份好好談談,如何?”
梁固驚訝地看着朱庭钰,他以為朱庭钰對他早已沒了當初的情分,莫說兩人坐下面對面好好說會兒話,就是視線觸碰片刻都能迸濺火花。
然此刻,朱庭钰用這般無害的目光看着他時,梁固竟恍然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少年還未君臨天下,而他亦不曾馳騁疆場。
“臣,遵命。”
朱庭钰的話,梁固從來不會不聽。
但帝韶景卻皺起了眉:“既是以朋友身份暢談,便不該如此恭謹。子固。”
梁固聽見帝韶景喚他子固,一時間愣住了,張了張嘴,終是妥協道:“……阿景。”
梁固,字子固。以往朱庭钰都是喚他字,後來當了皇帝才改了口。
而朱庭钰子元景,梁固總喜歡喚他阿景。Y。U。X。I。
當梁固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帝韶景也愣了一下。總感覺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這個天啓朝的少年将軍梁固,而是上個世界的雷子固。
……
第二日一早,伺候朱庭钰的小太監進來喚陛下起床時,卻發現床邊有兩雙鞋。一雙是陛下的,而另一雙……
小太監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這宮裏知道的越多,小命就越危險。元寶身為皇帝身邊的人,就是因為知道太多該或不該知道的事情,才會最後落得這般下場,至今還在床上躺着。
小太監驚怔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繼續自己的職責,還是趕緊退出去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曉。
還不等他想好退路,龍床上的床幔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掀開,梁固的臉出現在西太監的視線內。
梁固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太監,小太監頓時吓得僵直在原地,滿臉驚恐。
梁固小心地下了床,床幔放回去的剎那,小太監透過縫隙看到陛下熟睡的臉。烏黑的長發散亂在枕邊,裏衣的衣襟微微散開,露出一截白皙的胸膛。
梁固穿好衣服,沖小太監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等着。
不多時,梁固拉開門走了出來。看到等候在門外的小太監,低聲警告道:“今日所見不許外傳,若是有除陛下外第三人知道,我要了你的狗命!”
“将軍放心,奴才什麽都沒看到!”小太監吓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上都得跟康篩似的。
這種事情就算将軍不說,他也不敢到處亂傳。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啊。
梁固量他一個小太監也不敢亂說什麽,于是吩咐道:“陛下昨夜遇刺,受了重傷,今日早朝免了。”
“喳。”
梁固吩咐完下太監,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寝宮,轉身快步離開了皇宮。
……
帝韶景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一看就是過了早朝的時間。
他有些茫然地坐起身,卻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瞬間疼得清醒過來。這才記起,自己昨夜遇刺,後來還與梁固徹夜長談,直到天際泛白才沉沉睡去。
想來今日的早朝應當是梁固吩咐不要來打擾他的。
“來人。”帝韶景掀開床幔,沖門外喊道。
立刻便喲有宮人聞聲進來:“陛下萬安。陛下可是要起身?”
“給朕更衣。”
“喳。”
……
宮人為帝韶景更衣洗漱的時候,帝韶景問身邊的小太監:“今早為何沒叫朕上朝?”
小太監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一個激靈,他記得元寶公公就是因為聽從了将軍的吩咐形式,因此才會被陛下仗責。小太監心慌手抖,總覺得元寶公公的下場正在朝着自己揮手。
只是想到梁将軍那渾身殺氣的模樣,小太監同樣不敢忤逆。
“回……回陛下,是……是将軍說,您昨日遇刺,身受重傷,今日早朝免了,不讓奴才進去打擾陛下。”說完連忙跪下求饒,“陛下饒命,奴才也是擔心陛下的安危,才聽從将軍的話,沒敢打擾陛下休息!”
帝韶景早就猜到了是梁固的意思,只是看到這小太監這麽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心中郁悶不已。他看上去有那麽可怕?有那麽不近人情嗎?
系統代表小太監回答:“主人,您忘了那個叫元寶的下場了嗎?”
帝韶景:“……”
這真不能怪他,當時他以為梁固是反賊來着。
不過這個元寶還真是挺倒黴的,無妄之災啊。這種夾在君王與重臣之間的奴才,真的是很難做人了。
“起來吧。”帝韶景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問了一句,“元寶的傷如何了?”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起身回道:“元寶公公的傷已無大礙,修養些時日便康複。”
“嗯。”
小太監看着帝韶景不鹹不淡地态度,有些拿不住陛下的意思。想了想,最後還是抽空去元寶那兒,同元寶說了陛下今日的異常。
元寶從朱庭钰還是太子時便跟在他身邊,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雖然今年陛下的心思愈發難猜,也動不動就對奴才發怒,可元寶還是不放心他,總擔心其他人伺候不好陛下。
于是當日下午,帝韶景便再次見到了元寶。他的傷顯然還未好透,走路是還有些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