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與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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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湖的話慕容猛地轉過身, 就看洛源垂着眸子沒說話, 氣還沒消, 說話也沖：“什麽意思？”
“他不是不想告訴你, 是不能，快去吧，晚了我的愛寵休息了, 人可就散咯。”
湖說洛源便起身往大湖的方向走去，慕容起來要拉住他, 反而被湖拉了回去：“娃娃，你就在這陪我老頭子說說話吧，他不會有事的。”
“沒什麽好說的。”慕容說着要甩開湖的手，卻發現那只枯槁的手力氣大得很，像枷鎖一樣牢牢地禁锢着他，怒道, “你放開。”
“你要不信，可以問問你的2144。”
聽到2144慕容僵了一下, 一臉警惕地坐了回去：“你怎麽知道2144的？”
“不走了？”湖笑呵呵地捋了把胡須, “我不止知道2144，我還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也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慕容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你怎麽知道的？”
湖拍了拍慕容的肩膀：“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你到這邊來是必然的結果，有些話冰心說不得，我可以。”
慕容蹙眉：“為什麽？”
“因為我是真正的, 冰心不是。”湖說着手在空中虛虛一抓，手上立刻出現了一柄煙杆，“你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慕容點頭：“等級制度吧。”
“他捂得倒是好。”湖笑了一聲，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那你對人類的執念怎麽看的？”
慕容被問得雲裏霧裏的，聽到從大湖方向傳來的轟鳴聲，注意力徹底被吸引走了：“能不繞彎子嗎？”
湖用煙杆敲了一下慕容的頭，等他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世界什麽樣的，但是這個世界是有存在的，也分三六九等。”他頓了頓，朝着大湖的方向看了一眼，嘆了口氣，“人的執念也是信仰的一種，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這種信仰化人或者誕生出新的，就像冰心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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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聽你的意思，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我是從世界誕生伊始就存在的，我的格比冰心更高，規則對我的束縛就更少，我對世界的影響也更大。在我之上還有更高的，創造規則的存在。”
慕容輕笑一聲，明顯又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那你們這些也更強？也會保佑我們嗎？”
“是，不會。”湖答道，“像冰心那樣的，她需要人的信仰才能維持格，所以會出手幫助人。我不同，人類的信仰對我來說一點用處，庇護他們是我的仁慈，抛棄他們也是我的仁慈。”
“就好像你對他們的存在？”慕容回頭往大湖的方向望了望，“那你怎麽知道2144的存在？”
“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遵守世界的規則，無論是什麽人，它在我之下，。”
“2144算人嗎？”
湖笑眯眯道：“你為什麽不問問它自己？”
“它肯告訴我就好了……”慕容嘟囔了一句，人已經從地上起來了。
這回湖沒再拉着慕容，跟着起身，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娃娃，有什麽事要跟身邊的人說知道嗎？”
“知道了。”慕容應了一聲就一溜煙往大湖的方向跑，一路上也沒心思再去考慮其他，只是拔腿狂奔，能早到一會是一會。
慕容趕到的時候洛源已經把事情辦好了，往回走正好和趕來的慕容撞上。
慕容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洛源紅了大半的衣袍，吓得跑過去把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洛源身上沾了很多血，有些直接濺到皮膚上，像開了朵豔麗的花，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什麽傷口。
慕容松了口氣，眼睛轉到洛源身後時呼吸一滞。只見原澄澈的水面被染成一片紅色，蔓延到地上，滲進土裏成了一朵爛掉的花，他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怎麽過來了？”洛源說着要身上去碰慕容，看了一眼自己滿是血污的手又收了回去，“在那邊等着就好了。”
“衣服脫了。”
洛源被說得一愣，慕容催促道：“把衣服給我脫了！ ”
見人還是沒反應過來，慕容幹脆直接上手，扯了幾下沒把衣服扯開，用了死勁結果衣服“刺啦”一聲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就像把他也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樣一下洩了氣，整個人靠到洛源身上：“我不是讓你別這麽幹嗎！”
“湖不是說了嗎，我沒得選。”
“沒個屁！不就是塊破石頭！我們去偷去搶不行嗎！就算他們不會死你就能動手了嗎？！你覺得你心裏會舒服嗎？”
“慕容……”
“閉嘴！”
洛源被吼得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對上慕容氣到有點發紅的眼睛反倒有點像是受欺負的那個：“我自己來吧。”他說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三兩下扒下來準備丢掉，被慕容一把搶了過去。
慕容揪着洛源的袍子把他身上沾血的地方大致擦了一下，最後視線回到洛源臉上，猶豫都沒有直接抹了上去。布料有些粗，擦了幾下洛源白皙的皮膚直接粉了一片，慕容見了心軟了一下，手上動作卻更重了，洛源也一句話沒說任由慕容發洩。
等臉上的血跡擦得差不多慕容才罷手，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大步流星往湖的方向走去。
洛源膽戰心驚地跟在後面，愁着臉細聲細氣地慕容的名字，慕容沒答，就去拉他的衣角，慕容還是沒理。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到湖邊，紅色已經慢慢散開去，如果不是岸邊的土地顏色還在，慕容大概會覺得剛剛的一切就是幻覺。
前往塔的路已經打開，受到影響橋身也有一部分泛着淡淡的紅，慕容在湖邊猶豫了一下，往旁邊一讓出路來，冷聲吐出兩個字：“背我。”
洛源聞言一掃之前的愁苦，樂得臉上能開出花來，乖乖蹲下來等慕容趴到自己背上。
慕容靠在洛源背上，沒了袍子洛源身上就剩了件背心，看着他裸露的皮膚慕容沒忍住伸手了摸了一下，察覺到洛源微微僵了一下他立刻收回手，臉埋在他背上悶聲道：“熱的。”
“我又不是死人。”
“你心冷。”
洛源腳步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看人。”
慕容聞言沉默了好半晌，在洛源背着他即将踏入塔裏時忽然又開了口：“以後別這麽做了。”
“嗯？”
“我說！以後別這麽做了！”慕容忽然擡高了音量在洛源耳邊吼了一句，随即又降下來，蚊子哼哼似的，“我不喜歡。”
“好。”
得到沉默慕容才乖下來，勾着洛源的脖子讓他背着自己爬樓梯。到塔上的路很長，兩人都沉默着。慕容就着昏黃的光線小心地打量着洛源，他眼皮半耷拉下來，蓋住了眼底的光，就剩下什麽都沒有的漆黑。他的呼吸很穩，無論背着慕容走了多久都是那樣，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
慕容又沒忍住伸手在洛源臉上戳了一下，戳出一個淺淺的窩，指尖也染上了他的溫度。
“不鬧。”洛源輕聲說了一句，慕容就乖乖縮回手，趴在他背上不再作怪。
到達塔頂的時候洛源想把人放下來，被慕容摟緊脖子拒絕了，只好乖乖把人背到放石頭的房間。
圖書館的氣氛跟他們一開始來的時候全不一樣，位子幾乎都坐滿了，看到兩人進來都沒什麽反應，看到洛源身上沒擦幹淨的血跡也沒什麽反應，只是溫和地看着他們，看得慕容有點毛骨悚然。
穿過人群跟走廊，便看到冰心等在門口，看到洛源跟慕容也是很溫和地看着他們。
慕容被看得不自在，還是沒忍住問了：“你們什麽情況……”
冰心聞言忽然跪了下來，這次不是朝着慕容，而是洛源：“感謝您。”
洛源把慕容放下來，沒答，冰心繼續說道：“我們都是自願的，如果有機會，也請您幫我們向湖大人道謝。”她說起身引着兩人進了房間，在石頭前朝着石頭上伸出手，石頭像感應到一樣，慢慢縮小，縮到小小一塊躺在她掌心。
冰心拿着石頭遞給慕容：“拿去吧。”
慕容看了一眼石頭，沒接：“在那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冰心輕笑了一聲：“我的确死了，是湖殺了我，也是他救了我，我是守護湖的人。”
慕容恍然，伸手接過冰心手裏的石頭：“謝謝。”
“請您救救村子裏的人。”
“平時不奉，卻想要保佑嗎？”
“已經救不回來了，除非你們肯拿自己做交換。”
“那就跟魔鬼簽訂個契約吧。”
慕容晃過來人已經離開了迷宮，手裏還攥着魂石。月光把湖面映得發亮，原在小島中央的石頭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那吧嗒吧嗒抽着煙的老人——不是別人，就是湖。
慕容看了一眼洛源，拉着他走了過去：“冰心讓我們代她跟你道謝。”
“是她們。”洛源補充道。
湖把煙杆放下，嘆了口氣：“這些娃娃，到頭來還想着謝我，傻不傻喲。
慕容轉着腦袋四處看，湖出聲打斷了他：“別找了，這裏沒活人。”
作者有話要說： QAQ 不要吐槽我這次是送的，都是湖的愛（bu）以及設定相關的東西除了部分涉及劇透的大多會在下章跟下個副解釋嗷（是的下個又要送 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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