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的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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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洛源的提問慕容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麽叫是人吧？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他滿心疑惑地順着洛源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村子主道上有一個大概率是人的雙手呈擁抱狀、兩腿垂直，以一種奇怪的狀态在那左右地“飄”，兩只腳只是輕輕沾地，卻已經拖出了兩條頗深的痕跡，看起來已經晃了挺久了。
慕容跟洛源對視了一眼，略有些警惕地走過去，在走近時候那人停了下來：“你們是外面來的人吧？快走吧，這裏已經是龍王的地盤了。”他說着又恢複了剛剛的狀态，在原地徘徊。
洛源還想搭話，被慕容阻止了：“先四處看看吧，順便幫我找點能捏能塑形的東西。”
慕容說便跟洛源兵分兩路到村裏“探險”，他先是就近挑了幾個房子敲了敲，發現都沒什麽人，幹脆直接推門而入，結果就被第一間屋裏的情況吓得慘叫連連。
洛源聞聲趕來，看到屋裏的情況臉色也有點不好。
屋裏有三個人，雙手向兩邊伸直了釘在牆上，像貼在牆上手拉手的剪紙小人，血流了一地，把土都染成了發黑的深紅色，乍一看像鋪了一塊顏色有些詭異的地毯。屋子裏彌漫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泥土混着血腥的味道湧進鼻腔讓慕容胃裏一陣翻滾，剛走出門口沒幾步就直接吐了。
“你沒事吧？”洛源走近了，輕輕給慕容拍背。
慕容搖搖頭，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聲音有點發虛：“沒見過大場面，習慣一下就好了。”
洛源解下身上的水囊遞給慕容：“有什麽好習慣的。”
慕容接過水囊往嘴裏灌又吐掉，反複幾次把口漱幹淨了才喝了幾口，還給洛源：“以後這種場面還會越來越多，我給解釋下這裏的情況你聽嗎？”
洛源接過水囊看了一下，慕容以為他是潔癖，有點不好意思：“不然我拿去幫你洗一下吧，這附近應該有河溪，再裝點幹淨的。”
“聽。”
洛源答了慕容的問題，拿起水囊湊近了，唇輕輕壓上去，順着擡頭的動作讓水慢慢流進嘴裏。有些水流出來，順着皮膚往下滑落，打濕了白色衣袍的領口，眼睛盯着慕容，緩慢蠕動的喉結看得慕容不禁有點臉燒，連帶着思考到一半的事也被打了岔。
他提醒了自己好幾次才把思路捋順，解釋道：“這些都是村裏人，應該是被龍王害的。釘在牆上這個行為跟放在石棺裏一樣，都是收藏品的一種，至于原因嘛，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反正這個是龍王的呃……喜好或者願望之類的吧。反正這些人還有得救，拿了石頭把幻境破了就會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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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源指了指街上那幾個以詭異的姿勢在“飄”的人：“那他們呢？”
“不知道。”慕容答便抿着嘴不出聲，微微側了一下頭一臉無辜。
其實他是知道的，當初嫌麻煩，沒有重新畫，直接把釘牆上的人撸下來用，結果就是滿街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系統已經算非常良心了，至少把人物的臉換了，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見洛源點頭，慕容疑惑道：“我說你就信？你不懷疑一下我或者問我怎麽知道的嗎？”
“為什麽要問，我信你。”
慕容眼睛微微一眯，仔細端詳了一下洛源，看他認真的色和堅定的眸光，沒忍住笑了出來：“因為我是你隊友？你真有意思。”
洛源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慕容也不求個回答，眼珠一轉又轉到了其他屋子，邊走邊問道：“你剛剛看到的也是這些？”
“不是，不過有個地方你應該會感興趣。”
兩人邊說邊順着主道把村裏一些屋子走了一遍，一部分屋子跟慕容看到的那家一樣，但是大部分還是幹淨的。洛源引着慕容去自己之前看的屋子，路上聽到他“啧”了一聲，有點疑惑：“怎麽了嗎？”
慕容搖頭：“沒，我在想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是怎麽想的。”
洛源聞言起了點興味：“那你想出什麽了？”
“不上不下呗還有什麽。”慕容眼睛往村子的方向兜了一下，“他可能是想造點什麽或者後面有別的什麽意義，但是沒想過那條傻龍壓根做不到那麽細致的事情，結果成了大片的兇殺現場。”
洛源有點想不明白：“你是嫌棄沒有美感？”
“這種事哪美得起來，只是說創造的人沒想過龍會不會這麽做，能不能這麽做？”慕容說着自己也有點繞不出來了，撓了撓頭，有點放棄治療，“反正就是說創造者不好。”
洛源眸子一垂，柔聲道：“說不定龍其實做得到，但是違背了創造者的願望呢？”
慕容有點不贊同：“這種事可能嗎？你覺得裏的角色會違背作者的意願去做事？”
洛源答道：“裏的人會知道自己是在一裏嗎？”
“這……”慕容被噎了一下，“這問題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不是差不多嗎。”
洛源又道：“而且作者沒有寫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難道就不動了嗎？”
“也對。”慕容看着洛源，眼前這個人不就是活的例子嗎，說不定他就是當初被創造出來的路人甲然後被遺忘了，真可惜。
“別想了到了。”洛源打斷慕容內心的掙紮的，給他指了一間屋子。這屋子在村子的外緣，藏在林子裏，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忽略。
慕容疑惑地看洛源一眼，見他沒有解釋的打算，便自己推門進了屋子。屋子裏很髒亂，窗戶都沒有，不多的雜物胡亂丢在地上，一眼砍過去像個廢棄的倉庫。一張木桌子旁邊放了張缺腳的木凳子，上面厚厚的灰塵像告知主人多年未歸的告示。
一開始慕容還有點不明白洛源帶他來這做什麽，看到角落的土堆時候就懂了：“虧你能找到。”
洛源笑眯眯道：“能用嗎？”
慕容走到土堆旁抓了一把在手裏看了看，又倒了回去，拍拍手道：“能用，水給我。”
洛源聞言把水囊遞了過去，慕容接到手裏，倒進土裏，接下來就真的是玩泥巴的時間了。
慕容在自己原來的世界也折騰過手工，因為喜歡的角色沒出手辦，他就只能自己動手做了，久而久之就練就了這麽一門技能。只是他原來是不用自己和泥的，現在真的是從頭開始，好在這玩意跟和面其實也差得不算特別多，他也勉強算得上有經驗的。
來慕容是想抓個幸運的洛源來幫忙的，但看他那雙漂亮得跟藝術品似的手，就放棄了，轉而跟他閑聊起來。
洛源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慕容瞎說一些自己的事，他擔心洛源無聊，時不時要偷偷看幾眼。洛源卻是挺興趣的樣子，定定看着慕容的眼底流轉着光彩，無論多無聊的事都能像在聽什麽極動人的故事似的，看得慕容怪不好意思的。
他索性找了個理由把人趕走了：“要不你去幫我找找能上色的東西？順便看看有沒有能睡覺的地方吧，估計一時半會是折騰不了。”
“好。”洛源應得很爽快，卻沒立刻走，而是在原地了一會，抿着嘴像要說什麽，擺着猶豫的樣子老半天，最後還是換回了那副溫和的模樣。他朝慕容走近了，伸出手去，見慕容縮了一下，眼睛彎起來。他放慢了手的速度，用拇指輕輕在他臉上抹了一下，原有些泥灰的臉立刻拉出來一條痕跡。
慕容見狀用腕背擦了一把臉，徹底把自己抹成了小花貓，看洛源臉上溢出來的笑意，有點無奈：“別管我了，去吧。”
洛源點頭離開了屋子，看他離去的背影慕容總覺着洛源這人看着挺聰明的，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相處的時候總覺着他有股謎一樣的傻氣，估計洛源看他也是差不多的，這大概也是緣分吧。
雖然留了門，但屋子裏光線還是不好，慕容也不糾結，折騰了半天把泥巴和到能捏的程度，拿在手裏玩了兩下，再往外看的時候太陽已經準備下山。他沒手機也沒表，對時間沒一個很準确的概念，只能看日頭估摸着大概是下午三四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就知道洛源出去了還沒回來。
慕容把一團泥巴拿在手裏往外走，找了個光線還可以的地方，坐在地上捏起雛形來。
他之前都是捏人，其實沒捏過什麽動物，反正大致捏了個樣子出來，折騰了幾下看到手裏這只跟雞一樣的東西沒忍住笑了出來，也不知道大蜥蜴看到會怎麽想。
他弄到太陽差不多都縮到山裏才收了手，餘晖蓋住樹林，連帶着藏在村子後面的小溪也染了一層漂亮的金光，浮光躍金像提早出來的滿天星鬥落到了水裏。
慕容看了一眼差不多捏整形狀的的模型，又看了一眼自己髒兮兮的手，決定還是過去洗幹淨再說。
傍晚的林間已經開始熱鬧起來，許是徐徐清風的緣故，他倒是覺着莫名的惬意，一些小動物遠遠探出來看他，彼此都看不太明白對方是什麽，對視了不到兩秒就又縮了回去。
慕容踩着輕快的小步子穿過林子，近了才發現這小溪也不算特別小，看上去有兩米來寬。
他還沒踏出林子，就聽到“嘩啦”的水聲，循着聲音看過去，才發現這小星河，還有個臨時守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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