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魏周秀了一波騷操作, 劉荨心累的同時但并不想理睬他。
他現在沒站穩腳跟就四處打仗, 看似占據的地方多了, 實際上自己的力量被消耗了。
越大的地盤的确能提供更多的資源,但前提是要做好計算題,得到的資源能夠超過消耗的資源,并且有足夠的時間消化這些資源。
顯然魏周就算打下的地盤能夠給他提供比他如今打仗消耗更多的資源,他也絕沒有時間去消化。
劉荨不會等到下一次豐收時再動兵, 而且, 就算等到下一次豐收之後動兵,以魏周如今治下狀況, 民衆流失嚴重, 剩下的不是被抓壯丁,就是被病餓交加不能成為勞動力, 他們沒有足夠的人種地,因此除了搜刮民衆,沒有其他方式增加糧草。
魏周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然也不會一直不出屯田的相關政策。
劉荨很奇怪魏周為什麽不屯田——就算勞動力不夠,但軍隊修養的時候,完全可以軍屯。
還是司俊用開玩笑似的口吻給他解了惑:“你不是說三公不識民間疾苦嗎?魏周出生于三公之家,鐘鳴鼎食之家,少見民間疾苦。他又未曾外放過, 對地方庶務了解只在書本之上。他若作為領導者,不犯疑心病,在識人用人上可能有幾分本事。但在無人可用的前提下, 輪到他自己踏踏實實做個地方官,他就不行了。”
這就跟一個明君,他不需要會打仗,也不需要內務上有多麽精明,他只要會識人用人就成,分辨是非就成了。
當然,這聽起來容易,實際上做着非常難。
但魏周弄得自己捉襟見肘的狀況,的确和他不擅長俗務有關。
劉荨點頭:“人非完人,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是個全才。他若有人可用,或許能将地盤治理得井井有條。他現在無人可用,有才能的人也消極怠工,他自己撸袖子上手,就不成了。”就像是一個建築師設計了一個完善完美的建築圖紙,結果沒有建築工人,讓他自己去操縱機械建房子,那估計建出來的也是廢品一樣。
司俊已經習慣劉荨逮着一丁點事就要思維發散把他誇一頓。
他開玩笑道:“誇我也沒好處。”
劉荨指着自己的臉:“有好處,怎麽會沒好處?”
司俊無奈的看了劉荨一樣,手放在劉荨後腦勺,輕輕按了一下,等劉荨的臉湊近之後,司俊在劉荨臉頰上輕輕啵了一口。
Advertisement
劉荨一臉傻笑,那樣子美得都快冒泡泡了。
司俊心想,只是親親臉頰就這麽滿足,那以後怎麽辦?
小男友這麽純情,讓司俊很是心累和……嗯,愧疚。
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愧疚。
不過劉荨很快就蹭到司俊懷裏要抱抱要摸摸,一副撒嬌的貓咪樣,讓司俊瞬間從愛護純情小男友變成了安撫黏人大貓咪。
嗯,司俊心更累了。
果然,還是應該隔離劉荨和兩只貓的相處。
他就不能學學宿誼嗎?!
劉荨:神棍有什麽好學的?是學他做化學還原反應非說自己在煉丹,還是放個煙花非說是神靈指示?咦?後面一件事我好像已經做過了。
司俊和劉荨旁若無人的黏糊,伺候的青礞一臉欣慰的微笑,而偶爾路過的許和則已經從“眼瞎了”變成了面無表情。
抱吧親吧,好像誰沒妻子似的。
不過陛下和司公還真是……單純啊,一點都沒有淫靡的氣氛。難道天上不流行肉體接觸,而是流行精神交流嗎?
許和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
許和已經習慣了主簿工作,從找人甩鍋進化到羅朗所說的破罐子破摔的時候,第一場科舉終于開始了。
密集的考試,羅朗一路高歌猛進,順利進入最後會試。如果他成績不錯,劉荨就只能捏着鼻子讓他當狀元了。
劉荨很不高興,一直瞅着有沒有人能比過羅朗,為此,他還特意微服出巡,去學子們聚集的幾家酒樓秘訪,還拉上了從李昂手中交換來的荀家叔侄——他把元士和公宇送了過去。李昂現在想掃平和冀州中間零散還未歸順的小勢力以及一些落草為寇的賊人,劉荨就将更擅長行兵打仗出謀劃策的元士和公宇派給了李昂,然後讓荀家叔侄回來幫他處理科舉的事。
荀家叔侄在識人上很有一套,特別是荀文。
歷史中李昂手下許多有名大臣将領,都是荀文推薦的。
劉荨這次準備利用荀文的火眼金睛,給他多挑幾個好人才呢。
荀文在得知劉荨非常想找人壓過羅朗一頭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以為劉荨想要全面打壓世家,正想着如何勸誡——雖然他知道為了集中君權,打壓世家是必不可少的一個國策,即使他也出生于世家,也會支持皇帝陛下。
畢竟他心系的是天下,而荀家從未想過獲得比皇帝更大的權力。
一直在荊州和李昂共事的荀文并不知道劉荨的腦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樣,而許和已經翻了個白眼——此刻的他和其他主簿翻過的白眼一樣完美。
“陛下,你別折騰了。雖然我知道你能理解想要羅嘉飨當探花的心,是是是,探花一定要長相最俊朗的,除了司公之外,應考的人中可能沒有比羅嘉飨更俊朗了。但是你真的想要逼得嘉飨在臉上劃一刀或者留個難堪的絡腮胡子嗎?”
荀文:“……”這是什麽道理?不過這個人怎麽對皇帝陛下這麽不客氣?
劉荨靠在翹班陪他微服私訪的司俊身上,做廢貓狀:“我只是想要一個最好看的探花而已,這有錯嗎?有錯嗎?反正一甲三人待遇都一樣,探花又怎麽了?”
許和道:“第三和第一能一樣嗎?嘉飨應考就是為了名。若為了待遇,他好端端的主簿不當去應什麽考?”
劉荨特別委屈:“難道不是嫌我太難伺候了?不然你們怎麽一個個都狠心離我而去?”
許和抖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十分僵硬道:“請陛下不要用這種口吻說話。以及,原來陛下這麽有自知之明,那下次能不能別又不小心洩露天機。這天天打雷就算不劈着誰,耳朵不難受嗎?”
劉荨更委屈了:“我都說了最近天氣打雷正常,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請不要每次一打雷下雨就推到我身上。我要是真有這本事,我就潛伏到魏周身邊,一道雷劈死他,不是美滋滋?”
許和:“……司公,求你管管陛下。”
司俊非常敷衍的伸手拍了拍劉荨的肩膀:“我管,我管,小草別胡說,吓到人了。”
劉荨道:“我又沒胡說。”
……
荀文和荀若對視一眼,膽戰心驚的看着這三人互動。
荀若悄悄在他叔叔耳邊道:“聽聞許誼生謹慎沉穩,怎麽實際上是這麽一副性子?”
荀文嘆氣:“陳元長不沉穩?羅嘉飨不沉穩?就算是翟禹川,也只是作風浪蕩了一些,處事也很謹慎。結果你看他們一個個在陛下面前成了什麽樣子?我說的不錯吧?主簿這位置不能做。”
這時候許和突然騷操作一把,道:“陛下,我覺得這主簿的位置我也待不下去了。你看,我現在也習慣了益州官場,該是為陛下效力的時候了。陛下也知道我最擅長軍事。公嘉儀和元心美去了荊州,我就不去摻和了,派我去揚州如何?我去幫陛下掃平徐州和青州,對魏周形成包圍之勢。”
劉荨十分光棍的一攤手:“要走也得羅朗考上了之後你和他一塊兒走。揚州的地盤他熟悉,這揚州牧的位置我就是給他留着的。但是你也知道我這裏的規矩,人可以走,後續的人你得負責。”
許和看向正在竊竊私語的荀家叔侄,道:“這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荀明友和荀文達既然已經回到陛下身邊,這事自然非他二人莫屬。若主簿分二人,他們也有時間做其他事。”
荀文:“……”
荀尹:“……”
剛還說主簿的位置有毒,怎麽就鍋就要到他們頭上了?這不好吧?
荀文:“陛下,主簿事關重大,臣惶恐。”
劉荨一拍大腿,道:“對哦,之前元長和禹川就想讓你兩來當主簿的,結果你兩死活不過來還給他們寄席子。那時候禹川就十分生氣,跟我說一定讓朕給他做主。如果哪天荊州沒你們的事,你們回成都了,一定要讓你們當主簿。我那時候就答應他了。”
荀文:“……”
一直顯得很沉默的荀尹也忍不住露出了“卧槽”的表情,聲音顫抖道:“禹、禹川真有此言?”
劉荨點頭:“我騙你幹嘛?嗯,誼生不說這事,我還差點忘記了。嗯,我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答應了禹川就要做到。好了,你們現在負責科舉的同時,也跟着誼生學學怎麽當主簿,等誼生跟嘉飨跑了,你們兩也好接手。”
荀文:天降大鍋,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荀尹:回去割席,再絕交一次。
許和:突然驚喜,沒想到随口一說還成功了。
司俊低頭喝茶不語。反正倒黴的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