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出氣
“你嫂子跟我說了那次的事兒了,還多虧你幫忙了,要不知道她那性子還不得躲在家裏使勁兒哭,天都得被她哭塌一塊兒來。”徐虎說這話的時候很是爽快,絲毫看不出生氣。說楚清黛能把天哭塌了的時候雖然是帶着幾分埋怨,但是馬三兒卻也能聽得出來這可不是真生氣。
其實徐虎倒也不是不生氣,楚清黛剛跟他說的時候徐虎幾乎都要氣死了,當初趙有福不過看了楚清黛兩眼幾乎就被他揍了個半死,現在白岩竟然直接找到家裏來鬧事兒了,如果當初徐虎不是去了上海,非得當場就上演全武行不可。
不過生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楚清黛告狀的語氣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兒心虛,跟徐虎去上海之前提起白岩來就敬佩的不得了,徐虎說一句反駁的話也要鬧騰半天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當初徐虎心裏還酸的不行,誰知道一回來情敵變成了仇人,完全不用他開口,楚清黛就說出白岩一大堆不是來。
兩人還興致勃勃的讨論了一番,徐虎自是可着勁兒的诋毀白岩,什麽當初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也就騙騙你這樣的傻大姐,什麽不聽我的話現在知道錯了吧,等等之類的,很是享受了一把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這麽一想來到也不是那麽氣了。當初有多酸,現在就有多爽。
不過楚清黛這委屈可不能白白的受了,這不就來找馬三兒來了。
馬三兒是真沒想到徐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兒,看來他當初是真有些小人之心了,不過他那個嫂子還真是心寬,虧得碰到徐虎,如果換成了別人,嘴裏再怎麽說不介意,心裏面估計也得疙瘩。畢竟他也是見過那個白岩的,外表看起來真的是一表人才,跟徐虎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白岩那樣的男人很招年輕女孩子喜歡,別人不說,就說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女的,短頭發的那個就差把愛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長頭發那個雖然表現的不是那麽明顯,但是看向那男人的目光也是欣賞的很。被這樣的男人追求,也不怪當初他會擔心楚清黛會有別的想法。
馬三兒這些日子也托人打聽了打聽這個叫白岩的,還別說,還真有那麽幾分名氣。
“那個男人叫白岩,現在是個老師還是一家報社的編輯,據說很有文氣,他寫的詩、文章和話劇還有些小名氣。這個白岩不是北平本地人,不過家裏還算富裕,據說是出過國的,而且應該是在老家成過親。”白岩在老家成過親,按說馬三兒就算本事再打也不可能再短短的時間內就打聽到,但是白岩自诩為先進知識分子,對自己和封建包辦婚姻作鬥争的事情沒有絲毫隐瞞,甚至還常常拿來鼓勵別人,因此馬三兒打聽的時候就知道了。
“奶奶的,這些文化人就每一個好東西,揍他一頓知道疼了,他就不敢了。”徐虎聽馬三兒這麽一說,眼睛就是一瞪,他就知道那人不是啥好玩意兒,明明都成親了,還跟小姑娘們整天湊一起,還敢上他們家門來,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的臉。這麽想着徐虎的拳頭摁的咯吱咯吱作響,如果現在白岩在他身邊一定被他打慘了。
徐虎以拳頭解決問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次聽他這麽說馬三兒卻皺了皺眉頭,“哥,這個白岩還真不能直接動手打。”白岩也是小有名氣的,如果大喇喇的把人打了,徐虎就算是有理也會惹了一身腥,再說打人總要有理由,說起來便又會牽扯到楚清黛。女人的名譽是何等的重要,就算是徐虎不看重這個也不能這樣摸黑。
馬三兒一點點兒的掰碎揉開了給徐虎說,徐虎知道馬三兒從小心眼兒就比別人多,倒也聽進去了幾分,不過聽馬三兒說不能打就不幹了,“難不成就讓你嫂子的委屈白受了不成,我可是跟她說了,一定給她出口氣的。連自己婆娘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算什麽好漢。不就是怕他們亂在報紙上寫嘛,老子行得端做得正,愛寫啥寫啥。”從小磕磕絆絆的長大,徐虎從來不太過在意別人的話,他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如果這也顧忌那也顧忌的,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別說是背後說兩句了,就是當着面罵他的人都有不少。
從小他的脾氣就不好,聽別人罵他了也跟人打架,小時候打不過挨打的時候居多,後來長大了,身板兒也健壯了,挨打的時候就少多了。
馬三兒這兩年當了小老板,自诩是個和氣人,見徐虎沒幾句話就露了本來面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去打一頓沒準兒第二天你就成了棒打鴛鴦的封建惡勢力了,而且全北平人都得知道了。”
徐虎聽馬三兒這麽說,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說道:“這些酸了吧唧的知識分子真是麻煩。那你說咋整,總不能就當做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吧。”
“那怎麽行,”馬三兒不厚道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只說讓你別明着打,可沒說不讓你暗着打,夜黑風高的,你把人套了麻袋打一頓誰知道。”就算是白岩被打了,別人也只會說他是得罪了人,為什麽得罪人,這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了。雖然現在都流行自由戀愛,但也不是所有人連個是非都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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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虎聽馬三兒這麽說,頓時就樂了,“這主意好,我就知道你這小子蔫壞蔫壞的,也不用等時候了,我看今天這時機就不錯,一會兒我去找兩個身手好的兄弟,狠狠地修理那小子一頓,看看他還不敢再觊觎老子媳婦兒。”
馬三兒自小心眼兒就多,這兩年鍛煉下來心眼兒就更多了,套麻袋打人這還只是第一步,徹底把白岩的生活弄得雞飛狗跳才能解氣呢。只不過卻也不需着急得慢慢來。
只是馬三兒想慢慢的,徐虎卻慢不下來了,在馬三兒這把事情了解了個大概,也得了一個既能解氣又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好主意,簡直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打算立馬就走。
其實馬三兒說的也并不全面,就算是晚上打了人,難不成那人就不會事後找線索算賬?但是徐虎馬上就想到了解決方法,劉子墨他父親可是警察、廳的頭,他那人又是出了名的護短且不嫌事兒大,到時候連原因都不用說只說看那小子不順眼套麻袋把人打了,恐怕劉子墨不僅會幫着善後還得說一句打得好。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徐虎還是有些急智的。
見徐虎拍拍屁股直接就走了,馬三兒哭笑不得,這麽多年他這位老大哥的性子還是沒有變,還是跟當初一樣沖動但也直率。馬三兒一直不擅長打架,小時候在貓兒胡同那個環境裏就算是你心眼兒再多也沒用,拳頭才是硬道理,那時候的徐虎就跟一座大山一樣擋在他跟趙強的前面,如果他們受了欺負也會立馬去幫他們找回場子,就算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也在所不惜。
其實馬三兒想差了,其實徐虎這次還真動腦子了。本來從馬三兒那裏出來的時候他還氣勢如虹的往廠子裏走,不過卻越走越慢,覺得馬三兒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為了別人影響到自己真是不值當,因此他先是轉道兒去了上次去接楚清黛那個住所熟悉熟悉地形,說來也巧了白岩他們詩社今天下午又有活動,正巧都在,在那消磨了半下午,徐虎才慢悠悠的去工廠找了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出來喝酒,選的地方正好是白岩他們聚會的附近。
徐虎也不瞞着衆人,只說是看人不順眼準備教訓教訓他,至于事關楚清黛的話是一個字兒也不說的,他也說了不需要他們動手,只需要在他放風兒就行。但是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他關系好的都是四肢發達且易沖動的人,聽徐虎這麽一說連緣由都不問,嗷嗷叫着就想去打人,連挺黑都不想等了。
徐虎:
不過這氣當然得自己出才行,徐虎他們耐着性子等到他們晚上散了,只剩下白岩一個人往回走的時候,兩個人手腳利索的把人嘴堵了,頭上蒙了個麻袋推到牆角,事先說好了其餘的三個人一個放風,兩個幫着摁着人,徐虎便是一番拳打腳踢,處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徐虎還朝着白岩的臉上狠狠揍了幾拳,讓你頂着這張臉此處勾搭人。
徐虎下手雖狠,但也有分寸,專找打得疼但是卻不會出什麽大事兒的地方打,是躺在床上養個半月二十天就能好但卻也十分痛苦的那種,這才是真正的皮肉之苦呢。白岩被噼裏啪啦砸在身上的拳頭打懵了,他哪裏受過這個,恨不得立馬昏死過去,但是卻又昏不了,嘴也被堵住了,只能嗚嗚直叫。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一聲,“以後小心着點兒”他就跟被仍破布一樣扔在了牆角,而打他的人早不見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