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孕
作者有話要說: 碎不着,更新一章……
宮人們已經為李祖娥換上了一件暖和的衣服,她颦着娥眉,深坐在明亮的室裏,但見她淚痕已濕,呆呆地凝視着銅鏡裏的自己。
未幾,高湛走了進來,他面無表情,走近了,便一掌揚起,頓時打得李祖娥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她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撲倒在地上,鮮血也随即從嘴角上流下來,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如釵子落在宣紙上的聲響。
“起來!”高湛仿佛女人般惡毒地命令道。
李祖娥渾身顫抖。她扶着半邊的幾案,緩緩地站起身來。
高湛冰冷着臉,用那冰水的言語,問道:“你離宮去河邊幹什麽?”
“我去尋死。”李祖娥毫無畏懼地望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尋死?”高湛斜飛起一條眉毛,冷笑了一聲道,“你又想死了?”
“是。”
高湛聽了她堅定無比的回答,居然一點也不激動憤怒,這讓李祖娥的內心也有點疑惑,會不會是他要回心轉意,改變了想法,不再……
然而,她料錯了。
只聽高湛告誡她道:“你死不了。但是你珍視的人會死得很慘。”
“紹德!”李祖娥心底陡然一驚,“你把他怎樣了?這……這不關他的事,是……是我,是我……”她淚如泉湧,急地要離開這昭信宮,悠悠幾個轉身,幾乎暈眩。
高湛攔腰抱住她,還是那種聲調,不冷不熱地道:“真是不幸,嫣翠溺水而亡了,在宮外便會有這種危險。我以後不許你擅自離開我半步。”
“嫣翠……”李祖娥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想起了過去與她相伴時的時光,她的伶俐、她的稚拙……良久,她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地道:“是我自己要死的,和她有什麽關系?”
高湛嘆了一口氣,仿佛無比惋惜地道:“她是你的丫頭,是你連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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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如殺了我!”她擡眼望着他,她的眼睛裏盛滿了怨恨。
他放開她,不看她,卻望着幾案上盛開地一株芍藥花。他背對着她,說道:“我不會殺你的。”既而,他忽然轉向她,有點悲中乍喜地道,“你是我從小的愛情,你是我名下的女人。阿娥,你必須要記住這一點,你不能離開我,我也不許你任何妄動,你……你不能毀了我的愛情。”
他的聲音恰如寒山寺的鐘聲一般,一聲一聲地傳達到夜半泊岸的客船上,使離家的游子更增添了幾分寒意。李祖娥雖不是游子,但心更寒。
高湛望着她,一下子貼近了她的身體,她卻拼命地掙紮着,忍不住躲開。高湛卻雙手摟住了她的纖腰,低頭吻上了她的嘴唇。
李祖娥松松挽就的發髻在她的掙紮下散開了,金步搖抛落在地上,發絲柔柔地垂落下來,貼在她的半邊面頰上,李祖娥抗拒地以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她柔柔的發絲不經意間厮磨在了高湛的臉上,柔柔的,軟軟的,癢癢的……高湛暈了一暈,看着望着,感受着享受着,不禁放開了她的嘴唇,去咬她腮邊的幾縷青絲。然後,他的嘴落到她的耳邊,呼着溫柔的氣,像家長在問犯了錯的小孩一股:
“你還敢頂撞我嗎?”
“你禽獸不如,殺人兇手!”
“我可不想再和你吵了。”他輕輕地說道,“把你河中抱出來,那河水那麽涼,怕是會着了風寒,你好好歇着吧!”他說着,大袖一揮,放開了她,準備離開。
李祖娥料到。
李祖娥更沒料到的是:
“呲喇”一聲,突然間,李祖娥覺得渾身一涼,高湛已扯開了她的衣服。
“你要幹什麽?”李祖娥驚惶無措。
高湛毫無憐情地抓着她的手,猶如鷹捉兔。李祖娥的衣服很快被扯下來了,掉落一如幾案上紙張紛飛。
李祖娥漸漸不再掙紮,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躲不過的。她感到無比的寒冷,夏天的烈陽沒有一點溫暖,這種冷根本與季節無關。
在夏日的陽光下,她昏了過去,她但願長昏不複醒。
然而,總是要醒的。悠悠醒的時候,是在一個蟬鳴的早晨。她躺在床榻上慢慢地睜開眼睛,坐在她床邊的宮人見她醒過來,暗暗松了一口氣。
“娘娘,您終于醒了。”陌生的宮人說道,“您昏迷一天一夜了,可把我吓壞了。我去請太醫再來瞧瞧。”
李祖娥沒有說話,她怔怔地躺在床榻上。
高湛和太醫同時走進來,宮人拉緊了帳子,在李祖娥的手腕上搭上一方絹帕,太醫開始替她把脈。
高湛問太醫:“怎麽樣?”
太醫恭敬地回答道:“無礙。”
然後,宮人跟在太醫身後離開了,不久,宮人雙手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再次走了進來。
宮人喂她吃藥。
李祖娥問宮人:“這是什麽藥?”
“安胎藥。”宮人喜滋滋地道,“這是陛下命王太醫為娘娘開的方子。”
“什麽?”李祖娥轟然間腦子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什麽都忘記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完結了,這一生都逃脫不了高湛的掌控。
“娘娘有孕了。”宮人對李祖娥這種反應摸不着頭腦,“太醫就是這麽說的呀。”
“你們先下去吧!”高湛接過她手裏的藥,揮揮手。
宮人們便行了個禮,退了出去,室內就只剩下高湛和李祖娥兩個人了。
李祖娥望着他,感覺到身子在慢慢恢複力氣,她透過自己淩亂的發絲看到了高湛臉上隐隐的喜悅。李祖娥猛地坐直了身子,床榻上的她的身體猶如一條掙紮躍進水中的魚。李祖娥憤怒地吼叫、咒罵道:“你身為一國天子,可是你不但在母喪期間飲酒作樂,還毀掉了你二哥的妻子!”
高湛在咒罵聲中,一種憤怒在隐忍中潛伏。他如山一般坐在床榻上,冷冷地道:“我是天子,懷了我的孩子,你應該感到榮幸。”
“不,我是高洋的妻子,我只是高洋的妻子,我只生高洋的孩子……”李祖娥嘶啞着喉嚨,已然是哭不出來了。
高湛抱着她,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不讓她動彈。他的下巴抵在她裸着的肩頭上,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不許這樣對我……我就是那麽讓你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