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六回答的聲音毫無誠意:“好的,你加油
了一眼她身邊那個相似度跟她高達百分之九十五的女生,并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的打算。
看到文涼琴不可思議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笑,原來看到自己的表情如此生動的情形是這樣的。伸手将眼前有些長的頭發往耳邊別了別,淡紅色的唇浮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她搖了搖頭回答道:“遲早要回去的不是嗎?而且你說會幫我的,我信你,你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我嗎?我要信自己一次啊。”
文涼琴聽着不由失笑,突然感覺有點壓力,視線下意識轉向烏爾奇奧拉,在看到他的時候又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才應道:“嗯,相信我沒錯的。”
不知道烏爾奇奧拉從哪裏得來的東西,也許他今天早上出去就是為了文涼琴所在的這個原主身體和靈魂重新粘合的東西。
其實烏爾奇奧拉有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比如她在虛夜宮待久了偶爾和七六去現世逛街的時候就會發現卡裏還是有錢;比如他很多時候會一聲不吭地出去然後又回來;比如有的時候問他一些想法他會意外地保持沉默……
但是文涼琴知道他是愛自己的,這就夠了。
所以這個時候,文涼琴自己走開去到陽臺上,擡頭看着藍天,絲毫不關心烏爾奇奧拉打算怎麽讓這個世界的自己回到原先的身體裏去。
想到被同學排斥這種事情,就忍不住聯想到自己小時候的那些事兒,可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文涼琴之所以用了隔音的領域,是因為她想到了烏爾奇奧拉。
她不想讓烏爾奇奧拉聽到這樣的事情,她不想讓烏爾奇奧拉回憶起他還是虛的時候那些記憶,那些被同類族群所不容,獨自在虛圈度過的漫長時光的記憶。
時間不快不慢地走着,不為任何人停下腳步,轉眼之間就迫近冬季大戰。
文涼琴在家的時候就待在客房裏,偶爾抽空跟着這個高中的自己到學校去,在那些女生或是欺負她或是排擠她的時候,随手拿起她們桌上的東西,要麽是移到桌子旁邊掉下去,要麽是在她們獨自一人的時候做點什麽靈異事件,讓那些人認識到一旦做出什麽排斥文涼琴的舉動就會遭遇這種倒黴的事情。
不管這個高中女生是不是能夠看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她們确實被吓破了膽卻是真的。
有時候兩個文涼琴一起回家,家裏會是空無一人的狀态,烏爾奇奧拉仍舊會出去一段時間,很快又會回來,就好像算準了文涼琴的時間表一樣。
短發的高中女生最近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性格漸漸開朗了些,可是一個人的時候更多的還是淡漠,假如不是熟知她們的人,除非看發型,否則很難将她們倆分開。
這天晚上十點左右,文涼琴正在一邊幫高中時期的自己寫着作業,一邊跟她無聊說着死神們的故事,左手也不閑着,伸手拿着叉子戳着旁邊蛋糕盤裏的水果蛋糕送入口中。
Advertisement
驀然間她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看向正巧出現在窗邊的烏爾奇奧拉:“怎麽突然這麽多死神的靈壓?”
按理說就算是打起來了也應該還有破面和藍染他們的靈壓才對啊。
“死神們在準備轉移空座町。”烏爾奇奧拉給出了答案,文涼琴唔了一聲之後,看了一眼作業本,拍了拍手。
坐在旁邊的女生将注意力從書上移開,好奇地轉頭看着她,也仍是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烏爾奇奧拉。
“好消息!我們立馬就可以進行屍魂界一日游了,開心嗎?作業也不用寫了喲。”文涼琴伸手去揉了揉她的短發,然後雙手離開作業本,歡快的捧起了旁邊的蛋糕吃得心滿意足。
“唔這個藍莓味好好吃烏爾奇奧拉來一口!”說着用叉子戳起一塊蛋糕伸手湊到他唇邊,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旁邊剛想開口問原因的女生不由得伸手捂臉:“……”我什麽也沒看見!
文涼琴有些好奇地回頭去看她,手裏的動作卻還保持着,烏爾奇奧拉暗色的唇輕微開合,微微前傾将她湊到唇邊的食物含入口中。
“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虐狗的。”文涼琴一臉真誠地看着旁邊的未成年,下意識地收手,咬住勺子之後含糊不清地解釋道。
一緊張就咬東西的習慣是沒變,然而只是讓短發少女覺得被虐指數直線上升。
“咦不科學,你居然會做這些數學題,卧槽你居然比我聰明?憑啥啊?明明是一個人啊啊啊我不服!”吃完了蛋糕之後拍拍手正無聊的文涼琴湊過頭,本來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自己有沒可能出現什麽不會做的題目,結果卻發現本子上全特麽是公式。
短發的那個她眨了眨同樣棕色的眼眸,有些驚訝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本子,再擡頭看了看一臉不滿的文涼琴,也真誠地回道:“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考上了大學。”
文涼琴感覺自己被嘲諷地體無完膚,還是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家夥嘲諷!
好半晌之後發現沒什麽可以反擊的話,她委屈地轉頭看向烏爾奇奧拉,耳側一縷紅發在臺燈的照耀下發尾被鍍上亮金色。
“烏爾奇奧拉,她嘲笑寶寶,寶寶心裏苦。”文涼琴完美發揮了湊不要臉的本性,讓旁邊的那個女生表情瞬間就苦-逼了起來。
“姐,我們這種生活小鬧劇的程度,請不要随意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好嗎?”她舉手無奈的表示投降。
文涼琴驕傲地哼了一聲,比了個‘勝利’的V字,這才不緊不慢地反駁道:“喊我姐的時候也要當他是姐夫,他才不是什麽武器呢。”
“是是是我錯了。”短發的女生順着她的意思繼續妥協。
自己的事情半點都不上心,在他身上反倒會因為別人的一個用詞斤斤計較。烏爾奇奧拉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結果被她伸手握住手腕。
就算大戰在即,空座町的夜晚也還是這樣美好。
一周之後。
通往虛圈的黑腔內。
“好黑啊,姐你真的沒帶錯路嗎?那個地方不會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吧?我是說除了虛之外的東西。”靈子道路上,兩個模樣如出一轍的女生并肩走着,其中一個頭發較短的女生滿臉擔憂地問着。
“不要在黑腔裏給我講這種能讓我聯想到恐怖故事的假設好嗎?你信不信我分分鐘把你扔到旁邊的靈子亂流裏去?”文涼琴咬牙切齒地提醒了一句,手下的動作卻是将那個明顯一抖的人抓緊了些。
烏爾奇奧拉不知道哪裏去了,她算了一下時間,今天打開通往黑腔的道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空座町已經轉移完畢了,藍染目測這個時候已經在現世了。
況且她特意開了一個完全背離虛夜宮方向的黑腔,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半分鐘之後就走到了目的地,先走出黑腔的是高中版的那個女生,剛一走出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天吶真的是黑夜,而且除了沙子就沒別的了。姐你怎麽忍受在這個地方……咦那個好漂亮!”
文涼琴只慢了她一步走出來,不忘了四周看看并且拓寬領域,将周圍的情境都納入感知範圍內。
順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文涼琴看到了一大片純白色的地域。純白色的石英樹枝幹錯落地生長着,如同長滿荊棘的囚籠,卻堆疊出了令人窒息的空靈美感,仿佛看到了虛圈的盡頭一樣。
文涼琴腦海中某一處記憶角落的磚瓦轟然崩塌,露出裏面被塵封許久的回憶,剎那間她終于知道了這個是什麽地方。
“姐我可以走過去……”正想上前一步仔細查看的女生轉頭詢問,卻發現文涼琴雙手捂着臉,深棕色的眼眸中不斷湧出眼淚,順着手背的弧度滑落,而她似乎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管結果仿佛是失敗的。
短發女生吓得立刻就止住了腳步不敢向前,遲疑着往文涼琴的方向走去,并不知道為什麽只是看到這個地方,就讓這個印象裏永遠在笑的女生瞬間崩潰了情緒。
文涼琴搖着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麽,可視線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盯着那片地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哪怕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
這是烏爾奇奧拉曾經作為虛時想自殺的地方。
——如果世界上有幸福這種東西,那肯定無邊無際如虛無一般。所謂虛無,是什麽都不擁有,也不會再失去什麽。
若其并非幸福,那麽何謂幸福?
短發的女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那個純白的地域,再扭頭看了看文涼琴,雖然表情仍舊是疑惑着的,但不敢開口說話。
文涼琴站在那裏止不住眼淚,像是不打算走了一樣。
假如此刻沒有一道遠處傳來的靈壓徹底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咬着下唇,轉頭看着那個方向,伸手一點點抹去眼角的濕潤,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對着旁邊的人說道:“走吧,這裏還有一個家夥打算找死。”
不論這個場景我再看到多少次,我都想阻止它。你跟黑崎一護戰鬥一千次,我就打斷一千次。
因為只要你能活着,就是我的幸福。
☆、想對你說的第六十句話
虛假的藍色天幕上朵朵白雲仿佛在流動,靜靜地盯着某處看時,才會發現一切都是假象,唯獨黃沙遍地時而卷起的風沙粗粝擦過人臉的觸感方真實。
十刃行宮附近陣陣靈壓爆出,即便是站在邊緣也能夠分辨出那幾處戰場的主角分別是誰,第四高塔當然也在這個範圍內。
若說有什麽和記憶中有所不同的,便是她真切感覺到七六的靈壓也夾雜在那其中,在距離如此遙遠的地方也體會地一清二楚,仿若就站在她跟前一樣。
不過十幾息的空隙,兩人無聲站在了第五高塔那被人破開的口子邊緣,文涼琴左手橫在胸前托着右肘,右手食指點了點下颌,深棕色的雙眼中漫上幾分懷念,使得她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第幾次看到了呢……”低聲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感慨了一句,她并不急着撤開領域讓他們發現這邊的圍觀。
彼時烏爾奇奧拉的靈壓正釋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将手中的刀利落地插、進腳下的地板中,沒入幾乎三分之一的長度,腳下的地磚因為這靈壓的肆虐以刀沒入的地方為支點掀起巨大的兩塊石頭,他純黑的發絲随着受到靈壓影響的亂流空氣而劇烈飄動,掩不去他碧綠眼眸中沉澱的幾乎可以說是生氣的情緒:“你說我像人類?”
毫無預兆的,文涼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她旁邊緊張的幾乎是死死抓着她衣角的高中女生也給吓了一跳。
就那麽一聲笑,暴露了她們倆的位置。神經緊繃到極點的黑崎一護和烏爾奇奧拉同時發現了她的存在,她揮了揮手解除了領域,大大方方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在在場者的眼前。
“啊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戰鬥了,我只是覺得,果然生氣起來的烏爾奇奧拉好帥啊。”擺了擺手她微笑着解釋了一句,然而現場的氣氛反而更加緊張。
兩人一破面的視線恨不得像X光一樣将她看透,試圖判斷出她到底是屬于哪方陣營。
烏爾奇奧拉一手持刀,平靜地對上文涼琴的目光,幾秒後倏然響轉消失在原地,幾乎是剎那間文涼琴側過腦袋,一柄利刃泛着寒光貼着她的耳側刺過,與此同時兩人的眼底都被映上了一層淡紅色的光芒。
右手掌心的虛閃直沖他的胸膛,烏爾奇奧拉左手早已從兜中抽出,幾乎是在文涼琴虛閃釋放的同一時間,食指指尖抵在她掌中央,淡綠色的虛閃成型——
領域及時的展開幫身旁的女生擋住了可怕的沖擊力,完全防禦模式狀态下的文涼琴甚至還有心思收回手扇了扇,含笑的聲音在領域內響起:“一言不合就滅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烏爾奇奧拉。”
明明聲音中全是笑意,可等到眼前煙塵盡散的時候,文涼琴已經轉身過去看着缺口外部的方向,一身虛夜宮時期純白服裝的烏爾奇奧拉面無表情地站在空中,不知有沒有料到她的這些舉動,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平移開視線看了一眼黑崎一護和離這個部分最遠的井上織姬。
下一刻改變了在空中站立的姿态,憑空一蹬往虛夜宮的最上方沖去。
文涼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收斂了唇邊的笑意,眼中甚至帶着幾分惆悵,黑崎一護回頭看了井上一眼,視線又掃過久久沒有追上去的文涼琴兩人,最後一咬牙往外躍去。
文涼琴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抱怨一樣說着:“從來都沒想過和你動手啊……真是……”
也不去看被留下的井上織姬是什麽表情,轉頭問着旁邊的短發女生:“要看嗎?這個時期的烏爾奇奧拉釋放所有力量的模樣。”
說是詢問,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同樣深棕色的眼眸,同樣複雜的情緒。短發的女生伸手仿佛想安慰她,擡起沒多少高度又放下,眼眸中隐隐有些許擔憂:“姐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去,你別難過,我其實看不看都無所謂的。”
文涼琴牽起唇角笑了笑,眼眸中有幾分難言的無奈,連自己也數不清烏爾奇奧拉與黑崎一護的戰鬥場景到底看過多少遍,恍惚間腦海中閃過的回憶片段讓她差點分不清現在自己身處何方。
井上織姬呆呆地站在那個缺口邊緣,似乎是在思索着用什麽辦法追上去,文涼琴彼時恰好做出決定,餘光瞥見井上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樣子,回憶起那時候剛掉到死神世界承過她一次情,走到那道缺口前,轉頭淡淡地問道:“你要上去嗎?我可以帶你。”
“诶?可以嗎?”井上眨着眼睛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女生突然釋放出的善意。
文涼琴也不說話,左右手各拉住一個人,腳下響轉運轉飛快,幾個瞬息之間就出現在了虛夜宮的天蓋上。
然而歸刃之後的烏爾奇奧拉戰鬥結束的太快,等到她們三個上來的時候,黑崎一護已經奄奄一息,被他長長的尾巴卷起吊在空中,暗黑夜色中,一輪彎彎的明月挂在那裏,他們兩人的倒影被拉得極長映在地面上。
烏爾奇奧拉的視線移過來,用敘述般的語氣看着文涼琴說道:“來得比我預想中要慢,女人。”
文涼琴松開拉着井上的手,井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沒有想到只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黑崎一護便被重傷至此,然而沒等她開口說什麽,烏爾奇奧拉便調轉視線,看着眼前已經失去意識的黑崎一護,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他胸膛的位置,黑色的虛閃在他的指尖凝聚——
“住手————!”井上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着,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個方向奔過去,視野裏只剩下黑崎一護重傷的模樣。
身邊的高中女生伸手捂住嘴,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遭受到沖擊,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身邊的這個長發的女生竟然跟如此可怕的人在一起,就更加不寒而栗。
黑虛閃的威力仿佛連月亮散發的光芒都能遮掩,只讓人覺得遮天蔽日的陰暗,整個人如堕地獄一樣見不到半點暖意。
未曾想烏爾奇奧拉在松開黑崎一護的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文涼琴唇角的笑意還來不及展開,便聽見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近在咫尺地響起。
烏爾奇奧拉的視線在她和她旁邊的女生之間移動,這個短發的女生眼中表現出的驚恐并不是僞裝,明明之前跟自己接觸的是她,然而長發的那個眼中透出的戲谑和無論身處何地的自在卻更讓他熟悉。
他黑色的尾巴甩在文涼琴展開的領域上,抿了抿唇,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虛夜宮并不歡迎入-侵者。”
文涼琴只是笑,幾乎是攬着旁邊已經腿軟的高中女生,往旁邊挪了兩步,視線才不被烏爾奇奧拉巨大的黑色翅膀擋住,看到地上的井上徒勞地用三天歸盾試圖給黑崎一護治療,卻怎麽也拒絕不了上頭覆蓋的恐怖靈力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頭,似乎想對眼前二段歸刃的破面說些什麽,可另一邊傳來的一個聲音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回去了,沒有時間了。”那個聲音,與這個世界的烏爾奇奧拉一模一樣。
面無表情地與這個世界的自己對視了一眼,他的視線轉到了文涼琴的身上。文涼琴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高中女生,又看了看被隔絕在領域外的歸刃狀态的烏爾奇奧拉,竟然破天荒無視了自家男人:“要打個賭嗎?如果你打不贏黑崎一護,你就放棄跟他戰鬥,怎麽樣?”
一身便裝的烏爾奇奧拉冷哼一聲,對文涼琴的無視似乎有幾分不滿,竟然邁步往這邊走來,視線幾乎不放在這個世界的自己身上。
在他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空間,不知名的暗色漩渦在其中,不知是什麽未知的空間。
在扣上文涼琴手腕的那一刻,屬于這個世界的烏爾奇奧拉瞳孔驟縮瞬間往後退出好一段距離,因為眼前這個比現階段的自己強大太多的家夥,面不改色地伸手朝着他放了一個虛閃。
文涼琴幾乎無言,通過空氣叫嚣的扭曲聲音和仿佛被撕裂的刮過的劇烈的風就知道,烏爾奇奧拉這随意擡手放出的并不是普通虛閃,扭過腦袋正打算跟他解釋自己的打算卻被眼前倏然放大的面龐吓了一跳,下颌被他的右手扣住,唇瓣感受到一片冰涼,就這麽被吻了個結實。
什麽鬼?!
空氣中劇烈的波動和虛閃帶出的光芒耀眼的讓在場人的視線內幾乎看不到其他東西,文涼琴怔愣了三秒鐘就果斷用領域把他給移開,視線中不知怎的帶了幾分心虛:“等一會兒,很快。”
我想做完這件事之後再回去。
屬于她的破面君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但是不再行動。
被這個虛閃逼的不得不後退才能接住的烏爾奇奧拉很快捋清了眼下的情況,手中重新凝聚出雷霆之槍,正當時背後卻猛然傳來另一股劇烈的靈壓波動!
文涼琴回頭,一眨不眨地看着整個虛化的黑崎一護,真切感受到那股靈壓才讓她知道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對手。
不知道是不是烏爾奇奧拉就站在身邊的緣故,她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文涼琴好像一下子成為了沒什麽存在感的路人,靜靜地看着宛如重生的黑崎一護與二段歸刃的烏爾奇奧拉的戰鬥。
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又是一次單方面的碾壓。
文涼琴始終都站在那裏,淡淡地看着,眉頭卻逐漸皺起,慢慢爬滿哀傷,這一幕曾經在她眼前隔着一個屏幕,上演過千百遍,而她除了落淚,什麽也做不到。但是這一回,她只是需要伸出手,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被打倒在地的烏爾奇奧拉甚至有閑心再往文涼琴的方向看一眼,那個明明什麽都料到了的女人,卻顯得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難過。他轉回視線,看着毫無意識的黑崎一護,爾後認命一眼閉上眼說道:“你贏了,黑崎一護。”
然而那虛化的人根本不存在理智,不将眼前的人全部消滅絕不罷休。紅色能量的虛閃在他的角中央聚集,那可怕的靈壓濃度讓人完全不懷疑能将地上薄的跟紙片一樣的家夥立刻轟成渣!
文涼琴沉靜地擡起纖細的右手,伸手一握,下一瞬間,只見黑崎一護巨大的牛角面具的一角倏然被無形的利刃砍斷,巨大的靈壓從其中洩露出來,她撤開領域,那龐大的靈力團造成了極大的爆破聲,而後,面具碎裂,純白的骨質碎片從他的臉上片片掉落下來。
響轉出現在二段歸刃之後的烏爾奇奧拉跟前,朝着他伸出手,額前長長了之後的劉海擋住了咖啡色的瞳,僅能看到她抿着唇,以及削瘦的下巴。
烏爾奇奧拉看着她伸出的手臂,分明纖細到感覺一用力就可以折斷,然而自己卻是被這樣的一雙手給救了。
可她看上去并不開心,烏爾奇奧拉不知怎地,含着一絲連自己都不懂的困惑開口問她:“為什麽?”
這一切不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可你看上去那麽難過。
文涼琴回頭看去,屬于她的那個烏爾奇奧拉還站在原地,每一次她動搖或者害怕的時候回頭看去,他都會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等着自己,不論是向他傾訴也好,向他求助也好,他總是站在那裏等着她。
就算她做出的事情幼稚得不得了,他也會安靜地等她做完,傻傻地得出一個和當初自己預料中一樣的結論。
文涼琴的唇畔總算輕了許多,有力氣重新彎起,醞釀了幾秒鐘才開口說道:“我很害怕,就算現在的你不屬于我,我也害怕看到你消逝在我面前而我無能為力。
可我剛才确定了,這樣的事情就算在我面前再上演千遍萬遍,我也還是會竭盡全力阻止它的發生,因為只要你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她返身往那個黑色的空間中走去,那裏站着的家夥就像是料到了她所有的選擇一樣,已經站在那當中等着她了,即便對她的選擇頗有微詞也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做完這一切。
他朝着她伸出手,蒼白的手骨節分明,沉澱的碧綠色的眸子中看着她的時候總會有一點漾開的柔和在其中。
文涼琴不由得微笑,伸手握上他的手。
能夠來到你身邊,真的太好了。
并肩站在烏爾奇奧拉的旁邊,文涼琴看着仍然在原地傻愣愣站着的高中女生,朝着這個世界的烏爾奇奧拉開口說道:“啊,麻煩你幫我送她回現世,謝謝啦。”
與黑腔相仿的口子逐漸閉合,即将阖上的那一刻,文涼琴的聲音從裏頭緩緩淌出:
“最後,能救到你,真是太好了。”
虛夜宮另一邊。
七六看不下去,一邊給躺在地上的豹子療傷,一邊不忘了教育他:“唉,每次看到你都是一副被打的很慘的樣子,還不許我插手,你丢不丢人,葛力姆喬?”
“少羅嗦,老子沒有求你來救。”葛力姆喬偏過頭去看其他的地方,眉目依舊不羁,可七六不用擡頭看他表情都知道,這家夥似乎在進行難得的思考過程。
連拽的二五八萬的臺詞都沒變。
治好了,七六甩了甩手腕,從地上站了起來。
葛力姆喬驀然轉頭去看着她,在虛夜宮人造的蒼穹下,她及腰的黑色長發在風中飛舞,面容姣好,明眸皓齒,如出水芙蓉。葛力姆喬自然是想不出這麽文藝的形容詞的,只是覺得,這女人看上去也挺順眼的。
嗯,只是順眼而已。
這麽想着,他開口道:“喂,女人。”在她低頭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說話的惡劣模樣還是沒有分毫的改變,依舊是緊皺着眉頭,好像對這個世界滿滿都是不爽一樣。
想着七六再次半蹲着伸手去按他的眉心,淡淡地應了他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葛力姆喬只感覺她柔軟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眉心,下意識皺眉皺的更緊的,原本要出口的話立時成了:“你幹嘛?”
七六歪了一下腦袋,剛挽在耳後的長發就盡數滑落在身前,從他的鼻端拂過,她笑的露出潔白的牙齒,回道:“皺着眉頭會長皺紋的,你不要糟蹋自己的帥臉啊。”
葛力姆喬看着她的笑容,哼了一聲,眉宇間卻是已經放松了下來。
就在這時,七六的身後出現了鏡面破碎的聲音,她感知到那靈壓,笑吟吟地回頭去看,“好慢啊,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啊?”
在她的身後裂開的黑色空間裏,赫然站着與地上躺着的那位模樣相同的家夥,不過一身衣服卻是黑色的,三道白色的帶子在腰間挂着,更襯得他不可一世。“少廢話,回去了。”
七六難得學他傲嬌了一回,哼了一聲,嘴裏嘟囔着什麽,然而卻被那空間裏的家夥伸手一拽,牢牢抱在懷裏,那力道比往常要大,七六卻是難得就這麽任他抱着。
黑色的空間逐漸合上,他們倆的聲音也逐漸遠離——
“你下次要來早一點!不然我分分鐘換男神!”
“喔?膽子不小啊女人,再說一遍?”
“……松手啊啊啊腰要斷了!”
虛夜宮的天幕仍然是藍的不可思議,飄着的白雲大概是這個地方最柔軟的東西。
良久之後,葛力姆喬從地上一躍而起,回憶起那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臉,唇角漸漸扯起一個笑容:“有趣。”
原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他的。
後記
與她并肩往前走着的烏爾奇奧拉突然停下了步伐,文涼琴不解地也停下腳步,因為不知道在這黑暗的空間裏,該往哪個方向走。
“哭了?”烏爾奇奧拉難道用上了疑問語氣。文涼琴卻是驚訝地睜大眼,在這樣的空間裏,她甚至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呼吸節奏,他應該看不到的才對。
沒等她伸手去擦自己的臉,他就像能看見一樣,在黑暗中準确抓住了她的雙手,單手握住之後湊近,伸出另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都是濕意,不由啧了一聲。“不是做到了嗎,哭什麽。”
文涼琴掙脫他的手,習慣性地伸手去攬他的脖子,仍舊是冰冷的溫度,卻讓她無比懷念。
嗯了一聲,她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最最最愛你了,烏爾奇奧拉,你真好。”
“奉承我也沒用,回去跟你算賬。”語氣仍然沒有什麽情緒,只有柔和的目光透露了他的情緒。
文涼琴擡頭一本正經地反駁他:“才不是奉承,是真的!”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