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生活品,門口上方挂着的各種女性衣物,無一不讓烏爾奇奧拉敬謝不敏。
烏爾奇奧拉再一次刷新了他對人類,尤其是女人的認知。
等到文涼琴幾分鐘後出來時,左手一個籃筐,右手一個袋子,對烏爾奇奧拉笑的非常不懷好意。“要不要跟我來個地方?”
對于某破面居然敢鄙視自己平胸這件事,文涼琴覺得自己需要給他深刻普及一下這方面的常識,用整個學校範圍內的事實告訴他井上的胸長成那樣根本不科學,學校當然也相當‘善解人意’地提供了這種地利,所謂的——公共澡堂。
就是不知道帶着男破面去女澡堂這種行為會不會太變态了一點……文涼琴相當認真地思考某只在知道了自己打算之後,自己活命的概率是多少。
在不由得走上了二樓之後,烏爾奇奧拉碧綠的眼瞳毫無預兆地往男生澡堂的入口看了一眼,時刻緊盯着他的文涼琴見到了,心底莫名虛了一下。為了方便自己和他說話,特意戴了個耳機,這樣就算是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語也不會被當成精神病。
可烏爾奇奧拉向來話不多,基本上她開口了那麽多也差不多摸透了這只的開口的規律,和他無關的事情他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
三樓。
剛踏入一步,文涼琴自己先後悔了,烏爾奇奧拉站在不遠處看着外頭幾個在吹着頭發的女生,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是她太低估了某個非人類的承受力。
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
周圍的女生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堵在門口做什麽,她只得咬牙連脫衣服的箱子都不顧,直接走進了淋浴間。
我是讓別人給他上課的,才不是要自己現身說法,文涼琴一點兒都不打算在男神面前變成一個暴露狂,眼瞅着他因為距離的問題不得不移動步子過來,視線裏依然冰冷一片,她總算是認栽了。
……算你狠。
火速在洗手臺子上放下籃子和裝衣服的袋子,文涼琴轉身朝着澡堂外頭走去,一手搭在欄杆上,眼神卻看向他的方向:“你居然真的跟過來了……你知道嗎?在人類裏面,敢走進女公共澡堂的男人,都是變态。”
聽到她的話,烏爾奇奧拉眼眸中的顏色不由得清澈了些,看向她的眼神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壓迫。若不是有那個該死的距離限制,他怎麽可能跟這個女人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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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地方。”半晌,他淡淡開口道。
“啊?”文涼琴沒有反應過來。
烏爾奇奧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情緒,除了戰鬥和面對同類之外,他向來不喜說廢話,這個女人看來不僅奇怪,還蠢。
經過他的觀察,這個距離綁定似乎只存在于他和眼前這人類之間,明明該灰逝的他不知什麽原因來到了這個地方,從那個女人的話裏還能推斷出,這大概是與原先的世界全然不同的地方,甚至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類還能知曉他那個世界的事情。
新鮮的體驗。
似乎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交集在這個人的身上,那麽——他抿了一下唇,并不明顯,從身側的口袋中慢條斯理地抽出手,然而他的手在剛剛伸到文涼琴脖子前方不到半寸的地方時,文涼琴牽起唇角,笑的有點驚訝,“喂喂就因為帶你看個澡堂子你殺人滅口?”
心中卻是從見到他開始的雀躍和興奮的熱情在這一刻倏然降至零點,經過北方幹冷的風一吹,帶起了無邊的涼意。
烏爾奇奧拉眼眸中劃過一縷詫異,他的靈壓分明半分波動都沒有,眼前的人似乎從他伸出手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打算,卻沒有躲閃的意思。這人,有些出乎他意料地了解他。
明明你是自願走進來的,又沒有人逼你,簡直任性!不明真相的文涼琴在心中憤憤地腹诽着這冰冷的破面。
大冰山,而且是那種泰坦尼克號都撞不塌的冰山,拿下的幾率目前來看是百分之零。
從出生到現在,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踩着生存與死亡的分界線,而這一切的給予者竟然是烏爾奇奧拉!她絕對是史上死得最冤的人沒有之一!
“一個猜測而已。”烏爾奇奧拉開口回答了她,聲音依舊是那樣好聽,悅耳低沉又優雅。
“猜測?”文涼琴重複了一遍。
“殺了我能讓你回去?我妨礙到你啦?等等,你一直跟着我沒有走開,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做不到對不對?我身上有什麽你想要的還是有什麽限制?”也許是動物的求生本能大爆發,文涼琴的智商終于飙升到了能夠和男神正常交談的地步。
前所未有的認真視線緊緊盯着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眸,蜿蜒到下颌的淚痕在蒼白的膚色上那樣明顯,精致的面龐就算是一直看下去都看不厭,閉着眼睛都能夠描摹出的存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時候其實自己有多期待他能夠放下手。
全中。烏爾奇奧拉綠色的眼眸看着她,這個從見面開始就露出各種生動表情的人,眼中的期待一點點冷卻,慢慢轉變成了失望。
許久,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她嘆了口氣,而後扯着嘴角挂着難看的笑容:“雖然這麽死有點虧,但是死在你手裏這種結局好像也蠻值的,畢竟我喜歡你而且你也很強大。可是想想我居然是為了一個不知道對不對的猜想就沒了命,我覺得我也蠻虧的,男神就在眼前還沒摸過沒吃過小命就玩完了,真心白活一遭。要不殺我之前打個商量呗……”
烏爾奇奧拉聽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啓的話唠模式下吐出的一堆話語,特別想掐死這個聒噪源,卻在聽到她某句話的時候頓了一下,手改變了目的地轉而覆上她的腦袋,眼眸微斂,薄唇輕啓:“你說什麽?”
完全不造這個死亡警報是怎麽解除的,文涼琴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是……“你讓我上一次成不?”在回憶的同時不小心又重複了一遍。
找死,她絕對是在找死。文涼琴想轉身跑路,奈何大爺放在她頭頂的手很有壓力,感覺自己分分鐘死于頭蓋骨上的一掌。
“我錯了,您大爺有大諒放我進去洗個澡吧。”文涼琴垂頭喪氣放棄掙紮,驟然解除死亡恐怖,在放松的同時感覺有點疲憊,需要熱水澡重新燒熱自己已經被男神冰冷的心。
“五米。”烏爾奇奧拉淡淡道。
文涼琴不開口了,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看來是腦子又開始不好使了,烏爾奇奧拉不得不再重複了一遍:“限制的距離,五米以內。”
诶诶诶诶?文涼琴見他肯重複一遍,差點高興地一蹦三尺高,飛快地點頭之後徹底明白了這大爺的意思,于是最後就變成了,她沿着那些邊上的路走一遭,而烏爾奇奧拉在外圍轉一圈等她就可以的方法。
淋浴間內。
文涼琴仰着頭,任憑熱水噴湧上脖子,而後沿着身體的表面流淌到地上,沖下雪白的泡沫,睜着眼睛看着被水霧充滿的室內,良久吐出一口氣。
原本以為能夠看到他已經是最幸福的事情了,現在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麽渴望從你那雙透露不出感情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喜歡了他四年,知道就算自己拼盡全力也是一廂情願,那人不可能認識自己。等真正到來的這天,才知道有多麽不甘心。
承認吧,文涼琴,你不甘心你們之間只是如此。閉上眼睛,不怕死地勾起唇角,文涼琴的思緒重新圍繞着外面的某個破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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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日星期二晴
新年快樂!烏爾。又是新的一年,還在喜歡着你,真好。
話說前兩天看了一篇你和葛力姆喬的cp文,你受的氣場簡直不要太明顯!既然如此,你讓我上一次可好?
☆、想對你說的第五句話
夜晚的校園比白天要安靜很多,冬日的冷風更甚,一棟棟宿舍樓的白熾燈光從未關緊的窗戶中透出,落光了葉子的粗壯大樹無言伫立在路邊,擡頭看去便能從無數的枝桠中窺到暗紅近黑的夜幕。
又是一節洗腦課,文涼琴做好了翹課被發現的心理準備,在同宿舍人無奈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賴在了宿舍裏頭。
原因無他,美色在前,其他的東西必須靠邊站。用她的話說就是,沒有什麽能夠妨礙她今生意義最重大的一次約會。
大約是發覺男神不願意踏入宿舍一步,她不得不撸起袖子前後收拾了一下宿舍,半個小時之後敞開宿舍門,正對上一雙祖母綠一般的幽深眼眸,習慣性地左右看了看,文涼琴這才利誘道:“告訴你冬季大戰的事,你也不進來?”
前人雲,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放在她這好像變成了,只有把手裏唯一的牌打出去了,才能有後續發展。
烏爾奇奧拉看了她一眼,意義不明,但是他的下一步行動立刻就讓某個臣服在他魅力下的女人高興地眉眼彎彎。
反複看死神的經歷明明白白告訴文涼琴,她傾慕的某破面智商是多麽的高,對上聰明人,玩什麽欲-擒故縱都是找死。故而她直接開開筆記本,搜索出死神,資料一堆擺在某破面眼前,退後到自己的床鋪上盤腿坐着,順便光明正大欣賞他的側臉。
白色的骨質假面呈現半盔形覆蓋了他的左半邊頭顱,黑發看上去細軟如綢緞,在燈光下折射出亮澤,與純白的假面黑白分明,額前的碎發下眼眸如翠,由淡綠至墨綠的顏色變化無端誘-惑了觀者,蜿蜒至下颌的深色淚痕,高挺的鼻梁,抿成一線的烏色唇瓣……無一不使某色女狼血沸騰。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網頁上的資料之後,察覺到旁邊越發灼熱的視線,他眼眸微轉,直直地看向文涼琴。
雖然很喜歡他沒錯,但是被這樣不含感情的視線盯着,饒是文涼琴也有些吃不消:“你看我做什麽?”
不欲與她争論到底是誰先看誰這種問題,烏爾奇奧拉問出一句:“無形帝國?”
“麽玩意,沒聽過。我死神劇情只看到市丸銀挂掉那裏,你看我也沒用。”文涼琴縱使有心給某人解惑,奈何肚子裏就那麽點東西,有心無力。
好感度啊,啥時候才能把你刷上去?
蹭上前一些,在搜索欄裏重新輸入烏爾奇奧拉要的內容,完成任務之後她這次沒有縮到床裏頭,睡在下鋪的好處就是電腦直接擺在公用大桌子上,離床又近,玩起來舒爽地一比那啥。
“你很想回去嗎?”歪着腦袋繼續打量着烏爾奇奧拉的同時,她抛出一個問題。
烏爾奇奧拉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腦屏幕,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
對于這種打又打不過,說話又不搭理的男神,文涼琴是徹底沒轍了,若不是理智在腦海中負隅頑抗,她真是想不要命一回直接撲上去。
“雖然早知道你是這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但是真的跟你交流的時候我還是有種分分鐘撞牆的沖動。烏爾奇奧拉,你給我個反應你能死麽?”文涼琴仗着膽子拽住了他的衣袖,入手的布料有些冰涼,但是她也滿足了,能脫離給看不給吃的行列,邁出這歷史性的一步,已經不容易了。
果然,正無師自通了中文的某破面在閱讀資料的時候,難得給了她個眼神,目光掃過正揪住自己衣袖一角的某只膽大的爪子,聽見文涼琴持續不斷引起存在感的聒噪話語,他淡淡一瞥:“你不說話能死麽?”
文涼琴理直氣壯地對回去:“你不理我比讓我死還痛苦。”
“是嗎?”唇間吐出的話聲調雖不重,然而帶來的威脅并上那雙冰冷的眸子,卻是實打實地讓文涼琴成功慫了。
瞅着那架勢,若是她敢認同,某破面說不定真的會讓她感受一次死的痛苦。
用着她的電腦,還武力威脅她,還不讓她說話!文涼琴突然覺得心特別累,視線下移看到了手中揪着的那片衣袖,又覺得好像機會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的。
起碼他沒在第一時間甩開,不管他是懶得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都足夠成為文涼琴堅持下去的動力。
至于順着杆子往上爬更進一步?文涼琴又看了看他的側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随便挑戰這破面的底線比較好。
抓住衣袖的力度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還有一種愈加加重的趨勢,似乎有種把那塊布料扯下來的打算。
看完電腦屏幕上的東西,他擱在桌上的左手,也随着那股力道一并往床鋪的方向移去,他連力氣都沒怎麽使便輕易掙脫,朝着門的方向走去,似乎不打算繼續與文涼琴共處一室。
“我不煩你了,多待一會兒不行嗎?”在他的身後,傳來低低的一聲詢問。
思至剛才看到的那些東西,終于使得烏爾奇奧拉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文涼琴,果然,剛剛暗下去的目光霎時間又亮了起來。
五分鐘之後——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啥喜歡你?”文涼琴果斷按捺不住寂寞,抵擋不住美人的誘-惑,從電腦桌前擡起頭,轉頭看向烏爾奇奧拉。
烏爾奇奧拉的翡翠色眸子定定看向她,似乎是在反問,剛才誰說不煩他的?
文涼琴眨了眨眼眸,權當沒看到,“聽我說話,有那麽難嗎?我說的東西比東仙要說的還煩嗎?”
一首豪放的日文歌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雖然是文涼琴單方面的。看到來電顯示,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迫不及待的語氣裏流露出雀躍,“你猜我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說。”無奈那邊語氣冷淡的一個字就把她的一腔熱情全部打入冷宮。
視線不由得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烏爾奇奧拉,她懷揣着希望繼續開口:“我看到了真的烏爾奇奧拉!”
“呃,你想烏爾奇奧拉想瘋了吧?”話筒裏傳來的語句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卻不是她期待的反應。
再多的描述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裏,她因為烏爾奇奧拉在跟前而高興的心情,再次回落了不少。“大概吧,剛剛是逗你的。對了,難得有空打電話給我,啥事兒?”
“沒什麽事,就是心情有點不好。”電話那頭低落的情緒即便隔着距離,也讓她如此清晰地感覺到。
“發生什麽了嗎?”極力忽略心中的不舒服,文涼琴秉承着身為一個好朋友的原則,開口關心道。
問題問出之後,電話那頭傳出的卻是對方一聲招呼都不打和舍友開始的對話,文涼琴有了一種挂掉電話的沖動,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你還在聽嗎?”
“恩?在聽啊。哦,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剛剛想起來有事情沒做,先挂了。”
……所以你TM打個電話過來耍我的嗎?
文涼琴直接伸手挂了電話,連句‘拜拜’都欠奉,握着微熱的手機,她有些委屈地看着烏爾奇奧拉,好像這樣就可以忽略掉剛才那不愉快的事情。
“烏爾奇奧拉,我有點兒難過,給我親一口安慰下我好不?”就算是難過,她也仍舊沒有放過半分能夠占人家便宜的機會。
被要求的某破面自然無動于衷。
文涼琴習慣性地摸摸劉海,下床穿上拖鞋,幾步走到烏爾奇奧拉的跟前,平視着他,原本想要說的其他只夠占口頭便宜的話,在撞進那一汪碧綠的眸子裏時,便通通失去了聲音。
半晌,注意到自己和他平視的視線時,腦海中不經意滑過許久以前跟別人說過的一句話,“烏爾奇奧拉,官方資料顯示你一米六九,可我現在覺得好像不太真,你比我高的一厘米是假面的高度嗎?”
……大眼瞪小眼半天。
……身高應該不會是烏爾奇奧拉的逆鱗吧,大概……
室內安靜地只聽得到文涼琴一個人的呼吸聲,為了補救,她極速開動大腦,頭頂無形亮了一個燈泡,“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都是三級殘廢,這個定理只适用于人類的男人,你不在這個範圍內!所以我絕對沒有鄙視你的意思!”
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當然,這是文涼琴單方面的感受,至于烏爾奇奧拉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情,文涼琴是睜大了眼睛也看不出來。
一直放在兜裏的手也沒有抽出來的意思,看來調-戲烏爾奇奧拉是個生命無憂的事情,很好,可以轉移回之前的話題了。
“那什麽,親親不行的話,給個抱抱成不?或者你別動,我來?”甭管最後一句話有怎麽樣的歧義,起碼以文涼琴目前的狀态來看,是奔赴在作死的第一線脫肛狂奔那種。
烏爾奇奧拉的回答是轉身開門走出去,不帶半點猶豫。
徒留文涼琴自己在宿舍內,看着木質門板痛并快樂着。
摸到了衣袖,總有一天可以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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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13日星期天晴
烏爾奇奧拉,我昨天晚上夢到你了,特別開心。
雖然最近要高考了,不高興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你能夠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特別開心!
☆、想對你說的第六句話
翌日,星期三。
早上沒課,一覺睡到大中午,睜開眼的第一刻,文涼琴将頭從梯子間探出去,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打算出門瞅瞅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在摸上門把手的那一刻,鬼使神差蹲下從自己的小籃子裏頭摸出梳子,将雞窩整理到可以見人,又拿起漱口杯,打開門看到某破面的那一刻,心情飛揚。
果然她昨天不是在做夢。
掰着指頭回憶了下今天的課表,由于近期的課太無聊,文涼琴果斷決定翹翹翹!
打定主意之後,文涼琴愉快地将自己收拾到出門形象超水平過關的程度,帶着某個破面去食堂吃早午餐。
“哎呀!小涼你居然在化妝!說,要去見誰?”最先發現她苗頭的大郦坐在上鋪,正在別頭上的夾子,笑的意味深長。
“和男神吃個飯。”反正說了她們也看不到,文涼琴回答的很誠實。
“吃個飯,啧啧,吃個飯!”将她的話重複了兩遍,小豆的語氣離文涼琴的本意成功遠離一萬八千裏。
宿舍女生同時起哄,“诶诶,文涼琴你又要抛棄我了!到底是哪家帥哥!”基友六妮不幹了,抱着與她身材截然相反的細細的床杆子哭泣狀。
文涼琴深深抵擋不住她們的攻勢,回頭嫣然一笑,迅速退場。
白色的單個耳機挂着,卷發被紮在了腦後,本就小的臉還被齊劉海遮了一些,瘦削的身形讓她整個人都顯小,說是初中生都有人相信。
可惜她喜歡的破面相當不解風情,注定不會在意她從狗尾巴草變成滿天星的轉變。
“破面應該和虛一樣以靈力為食,你餓了怎麽辦?”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文涼琴頭也不回地問道。
等了一會兒未等到他的聲音,文涼琴果斷回頭盯着他,也不管自己這樣會不會被其他人當成蛇精病。
“與你無關。”烏爾奇奧拉幾乎是不帶情緒地吐出這樣的字眼。
“你造什麽叫做拔-屌無情麽?就是你這樣的。利用完人家之後就把人家扔到一邊,我怎麽那麽命苦哦!連聊個天這樣小小的願望都無法滿足,唉……”文涼琴見他沒有反應,自怨自艾地搖着頭轉身繼續走。
結果自然是等不到回答。
所幸文涼琴一向很有自娛自樂的精神,就算沒人跟她聊天,無聊到極點了她還能一人分飾倆角色自己跟自己玩。
故而下午要上課的時候,她還在外頭溜達,六妮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趕不及上課了,“六妮,我現在有事在外頭,如果老師點名你幫我請假,麽麽噠!”
“又翹課,你也是蠻屌的。”六妮有些無語地挂了電話。
文涼琴眯着眼睛收下贊揚,既然翹課絕對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以她點背的幾率來看,今天點名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從食堂吃完之後擠公交一直到該市的旅游景點附近晃悠,她都沒有再試圖和烏爾奇奧拉搭話,該狀況持續到抵達趵突泉。
在各大假期人滿為患的景點在這種上班時間自然只有各種散步的老人家,間或推着自己家未及膝的孫兒遛彎,這種時候就算是直接摘下耳機和空氣對話,也沒有多少人會發現。
朱紅的漆裝飾着幾根涼亭的柱子,被圍起來的一池水中央赫然有三個泉眼,正往外噴湧着三道粗壯的水柱,高出水面不及半米,水聲潺潺,碧藍的天空,飛翹的亭角,噴湧的泉水,構出一副舒适的畫面。
“第一次慕名而來的時候以為很壯觀,後來才知道這噴出的高度會随着年份變化的。不過,還是很棒,對吧?虛圈沒有白天,夜幕也沒有星星,一直很想給你看看這世間的美景,這裏雖然算不上極致,也要好很多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水池中央看着,清澈見底,泉眼附近水波蕩漾,一層層水紋暈出很遠。
可顯然聽者會錯了她的意:“你知道我會出現?”
靜谧幽涼的環境裏,周圍其他人的聲音不知怎地聽着小了許多,反倒是那泉水的聲音随着那男聲一并落入耳中。
唇角莫名彎出無奈的弧度,似是自嘲,輕聲道:“怎麽可能……你想多了。”盡管我是那樣渴望你出現,可在那四年的日子裏,我不過是每天對着日記做出無數種假設,書寫冰冷的各種願望罷了。
你不知道你的出現,給了我一場多麽盛大的歡喜。
從趵突泉到五龍潭,再走到了大明湖,文涼琴只是慢悠悠地走遍景點的每個角落,饒是如此,大明湖繞到一半的時候都快天黑了。
走了一個下午,跟一個人逛街一樣,寂寥,空曠。她坐在冰涼的長椅上,看着站在柳樹下的烏爾奇奧拉,重新揚起唇角,“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既不知道你怎麽來的,也不知道怎麽讓你回去。但是既然你會在我身邊,這個期間,我想多帶你看看這些好看的地方,等你回去了,也可以沒事的時候去那邊現世走走。對了,你還打算驗證你的猜測嗎?”
長椅上坐着的身軀依舊單薄,看向他的面龐笑得燦爛,仿若午後的陽光。
烏爾奇奧拉眼眸注視着她,從未有誰如她這般将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甚至會因為他的反應而或喜或悲。用這人的話說,這種情緒,叫做喜歡。僅僅是因為‘喜歡’這種情緒,便能夠為他做這些,還不怕死?
不,她是怕的。明明會像正常人一般的恐懼,卻還是不肯往遠離他的方向走開哪怕一步。
人類果然奇怪。
眼前倏然浮現出一些畫面,虛夜宮天蓋上,夜幕低垂,在他将手刺入黑崎一護胸膛之時,下面傳來的一聲帶着泣音的尖銳呼喊。
回憶一幀幀倒退——
“你恐懼嗎?告訴我,你害怕嗎?”
“不害怕,我的心,已經和同伴們在一起了。”
一直以來好奇的一些答案,似乎這時有了更深入的解答,而幫助他了解這一切的,是眼前這個弱的他一伸手就能殺死的女人。
“這些事情沒有必要,你該回去上課。”回憶外,他那好聽的青年的嗓音,卻是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仿佛對呈現在眼前的一切無動于衷。
碧綠深邃的眸子,注視着她的面容,好像是這兩天來第一次認真打量她。
文涼琴當然察覺不出他的變化,因為他的回答而悲喜參半,喜的是他好像放棄随便拿自己小命做實驗的打算,悲的是烏爾奇奧拉果然毫無浪漫細胞!
就算做好了不管自己對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無動于衷的心理準備,等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感覺內心有些刺痛。
文涼琴喪氣地耷拉下肩膀,踢開腳邊的一塊非常小的石子,前鞋面和石磚摩擦出聲,并着她無比失落的聲音:“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
過了三秒鐘,她重新擡起頭,目光熠熠:“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我好好學習嗎?打個商量,拿獎學金太難!咱的目标定低點好嗎?”
完全不知道她怎麽腦補出這個結論的烏爾奇奧拉:“……”
那邊廂某人完全沉浸在了烏爾奇奧拉居然會關心她學習的莫名激動中,喪失了去思考這個想法的正确性。
不過他也難得沒有開口說什麽,任她一個人誤會,保持着傻笑坐着公交回到了學校。
剛回到宿舍就被一記雷吼給震回了心神:“文涼琴!你跑出去約會也就算了!你造我幹了一件多傻的事情嗎?我拿着你的包去上課,攤開你的課本放好筆,以為你會來,結果你放我兩節課鴿子!你造古漢老師看我的時候是什麽眼神嗎?一個拿着兩個包來上課又拿着兩個包離開的神經病!”
六妮的怨念非常大,抓住文涼琴的肩膀晃啊晃,晃的她眼冒金星,那厮還越晃越來勁,像打了激素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你再晃下去我就挂了,我們宿舍其他人就可以保研了。”文涼琴最終用了殺手锏才讓六妮停了下來。
“表咋!你說,你怎麽補償我受傷的心靈!”六妮伸出肉呼呼的一雙爪子,向文涼琴索要精神損失費。
每次看到六妮的這雙爪,文涼琴就設想着把這玩意剁了做花生豬腳的美味度。
“這樣吧,請我吃一個月的四樓,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沒等文涼琴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六妮再次扔下驚天打雷。
一頓的四樓都抵得上文涼琴一天的夥食費,吃一個月?文涼琴堅決拒絕:“一頓都別想,還一個月?這樣好了,請你喝一杯小賣部的紅棗豆漿吧。”
“文涼琴你敢不敢更摳點?”六妮鄙視地看着她,小眼睛即便是在大圓臉上也充分能表達她的各種情緒,比如現在的斜視。
“那……豆漿也不要了?”文涼琴非常愉悅地順着梯子爬。
“滾粗。”
……
聽着宿舍裏頭的聊天,烏爾奇奧拉站在走廊裏,澄澈的綠色眼眸,有那麽一瞬間柔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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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6號星期六晴
今天和學校出去旅游了,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所有人都在做項目,我偷溜到一邊跟同桌看景。一棵銀色的樹映入眼中,輕易讓我想到了虛圈的石英,那個荒蕪的你的誕生地才有的物種。
待在那裏那麽久,看一成不變的景色,很孤獨吧。
如果你出現在這個世界,我想帶着你,看遍這人間姹紫嫣紅。
☆、想對你說的第七句話
一連很多天過去了,文涼琴幾乎算的上是習慣了自己的身後有男神,習慣了一轉身就能看到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裏,習慣了走着走着開始自言自語因為相信在身後的那個破面可以聽到。
某天在下課的路上,文涼琴走着走着想起來一部動畫,在那部動畫裏頭,男主角的身邊也是出現了一個早該死了的朋友,剛開始的時候男主總覺得那是他的妄想,後來終于肯相信那是那個女生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故事的結局當然不用說,燦爛的午日陽光下,她驀然轉身看着遠處的身影,那個在動畫背景裏面永遠站在黑色的天幕下,一雙墨綠豎瞳俯視虛圈萬物的破面,此刻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皮膚蒼白近似透明。
文涼琴彎起唇角,黑發在陽光下被照耀出真正的棕色,許久以前被理發店騙了給條染之後掉成黃毛的幾撮頭發成了明晃晃的金色,與她微眯起來的眼眸一樣閃閃發亮。
她又轉過身,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道:“你真的想回去嗎?”你想回去看什麽呢?冬季大戰的結局?繼續效忠藍染?
你都已經用命賠他了,還要怎麽樣?
烏爾奇奧拉定定地看着她,就在她以為這次也一樣聽不到答案的時候,看見他薄唇輕啓:“不是想。”
“那是什麽?”文涼琴猝然回頭看着他,一激動起來還是會不管周圍人什麽反應,而是我行我素。
烏爾奇奧拉又不開口了,文涼琴看了他半天沒等他開口,覺得他這個死樣兒簡直太欠艹,但是自己又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狠狠擡腳用黑色的靴子鞋跟摩擦了下地板,文涼琴轉身,風将她略失望的發澀的聲音傳到了烏爾奇奧拉的耳中:“可我想你留下來,起碼在這裏,我還有機會站在你的身側。”
就算只是我的臆想症,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都願意。
烏爾奇奧拉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沉默着跟了上去。
下午的課是一門必修,四個學分的調查方法,沒錯,名字就叫做調查方法。老師有豐富的做調研的經驗,上課非常精彩,起碼能夠讓文涼琴這種上大學以來就不聽課的人都會聽課。
畢竟總有那麽一些老師講的課,讓學生們就算無聊到打瞌睡也絕對不會選擇聽。
但今天文涼琴總覺得有點提不起精神來,撐着腦袋在課堂上昏昏欲睡,有幾次都差點睡着。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看着老師的ppt,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