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寧暮歸和她幾乎日日夜夜同榻而眠十五年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而他一開始不提出兩人分開睡的原因就在這兒，那時的他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思，僅僅是把陌陌當做女兒養，并不覺得睡在一起有什麽不對。後來呢，小女孩兒長大了，可是他也漸漸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自然就不會多此一舉提出分開了。
“嗯，阿大說得對，可是寧哥哥怕黑想要陌陌陪着呢？”寧暮歸無辜地看着她。
少女眼睛一亮，接着一副勉為其難地樣子道：“既然寧哥哥怕黑，那陌陌就陪你好了。”
寧暮歸看得可樂，接着大笑着将少女緊緊抱在懷裏，然後二人一同倒在床上。
聽着笑聲，莫陌自然知道對方又在逗自己，可是她就是怕黑嘛，就是不想一個人睡嘛。于是索性裝睡，不再理某人。
寧暮歸笑夠了，這才感嘆一聲在她耳邊說道：“其實阿大說的也不是不對，不過那是對別人，對寧哥哥自然就不用了。”看着少女可愛的小耳朵動了動，他忍不住湊上去一口咬住。
他自然是沒用力的，但還是惹得莫陌渾身一縮，他低笑，連提到阿大的名字也不那麽反感了。
“因為陌陌是寧哥哥的唯一，而寧哥哥也是陌陌的……”說到這兒，寧暮歸停了，有些話就不用說出來了，即使懷裏的少女未必聽得出來他話中的意思。
可正聽到緊要關頭的莫陌怎麽會讓他停止，她還想知道為什麽呢。
對上少女求知欲甚強的大眼睛，寧暮歸輕點她的額頭：“你看了那麽多童話故事，就不能猜猜答案？”
莫陌眨眼，然後別扭道：“童話裏又沒說王子和公主要睡在一起。”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又紅了，趕緊轉過頭埋進被子裏。
寧暮歸覺得他的陌陌簡直太可愛了，可愛到好想收藏起來，而事實上他正打算這樣做。
鬧騰得太晚，莫陌終是睡着了，寧暮歸抱着幾乎失而複得的少女一夜無眠。
“寧哥哥，你在做什麽？”一覺醒來，莫陌就看見自家寧哥哥正埋頭畫着什麽，她好奇地湊過去。
寧暮歸畫完最後一筆，然後拿起圖紙：“陌陌看，這個樣式的裙子喜不喜歡。”陌陌的衣服一直是他設計的，材料也是選的頂好的，那些東西宮殿裏向來不缺，不僅如此，所有的衣服連制作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天知道昨天看着他的陌陌穿得那般寒酸他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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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就寧暮歸這樣事事講求高大上的人才覺得寒酸，或許裏面還帶着對買衣服的林霄的偏見，事實上林霄給莫陌買的衣服雖說不是什麽知名大師設計的作品，也不是什麽限量版的牌子貨，但實實在在都是些布料舒服、款式也好看的服裝。
寧暮歸是個天才，無論在哪個方面，只是他的醫學成就太過突出，以至于人們幾乎忘了他是一個幾乎全能的人才。
一個上午的時間，期間還包括給某人做飯喂食等活動，他就給莫陌設計出了十幾套衣服，有裙子、外套、睡衣……
李叔看着自家少爺這般親力親為地照顧一個小姑娘，有些難過，有些心疼，還有些淡淡的心酸。
少爺長大了啊，懂得疼人了，可是好像也不需要自己了……
“李叔，李叔，你看陌陌這樣好不好看。”莫陌第一次看到各色的花朵很是高興，辣手摧花地編制了一個不怎麽像花環的花環。嗯，好歹是圓的，就別管上面是花還是藤了。
幾天的時間，莫陌已經和李叔熟悉了，一口一個甜甜的李叔喊得李叔樂開了花。
看着嬌俏活潑的少女，再看看模樣好似才二十出頭的少爺，其實……少爺和陌陌小姐也挺般配的。
努力忘卻自家少爺已經三十六歲“高齡”，李叔違心的覺得，果真是郎才女貌啊。
因此當看到一片狼藉的花園時，李叔仍能樂呵呵地說：“陌陌小姐真厲害，要不是您，這花園怕是要荒廢了。”要相信，這話絕對沒有諷刺的意思，但要換個人定然覺得自己被諷刺了。
而莫陌是個一根筋的單純丫頭，她要懂諷刺就怪了，于是絲毫沒有摧殘人家花園的愧疚感，對着李叔笑得那叫一個開懷。
被人誇總是件值得讓人開心的事嘛。
當然，或許在莫陌看來根本不存在別人家或者自己家的區別，在她眼中寧哥哥家不就是自己家嘛，甚至于在這裏比她在宮殿裏更自在些。畢竟在她心裏她和寧哥哥只是寄住在宮殿裏的落魄王子和公主，而這裏就不同了，這是完完全全她可以做主的地方。
嗯，其實這樣的思想也是某人給她灌輸的，我們都懂。
寧暮歸從二樓窗戶看到這一幕不禁失笑搖頭，閉着眼感受着柔和的陽光，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在宮殿裏的願望——
漂亮可愛的女孩兒在陽光下肆意的奔跑、大笑，她的世界不再只有宮殿裏黑、紅、白三種顏色，在她的身後是一片碧綠的草地、五彩的鮮花和各色飛舞的蝴蝶……
李叔叮囑了莫陌幾句注意安全就來到了二樓寧暮歸的書房。
“少爺，陌陌小姐還在上學嗎？”眼看着要到開學的日子了，作為一個管家李叔還是很盡職的。
只是李叔雖然把寧暮歸和莫陌看做是一對，但卻還是有些拿不準自家少爺的想法。要說少爺是喜歡陌陌小姐的，這毋庸置疑，據他觀察，少爺對于陌陌小姐那真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可是吧，他怎麽都沒覺得少爺是把對方當□□人，這分明是在把對方當女兒養嘛。
上了年紀的李叔納悶了，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這少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唔，李叔年紀大了，不知道網絡上有一個詞叫“養成”。
寧暮歸頓了頓，看了眼這個一輩子無兒無女把一身心血都獻給他們寧家的老人，如果沒有他，自己消失了十五年，別說公司裏的股份，估計連寧家別墅這麽一個栖身之所都沒了。
其實寧暮歸是一個情感比較淡薄的人，即使他在人前總是一副溫柔和煦的樣子，但對于不是他承認的人，他是很難放在心上的。而目前為止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無外乎只有兩個，一個是莫陌就不必說了，還有一個就是李叔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十幾年前的寧暮歸或許只是把李叔當做一個普通的長輩，那麽在他回來後看到和十幾年前一般無二的家時，他是真真将李叔當做親人了。
寧暮歸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理解他，李叔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一邊。
“陌陌不喜歡與外界的人接觸。”寧暮歸認真地看着李叔，漆黑的瞳孔深邃而富有深意。
李叔先是一怔，接着含笑點頭：“是的少爺，陌陌小姐很聰明，完全不需要上學。”
寧暮歸笑笑，然後開始和李叔讨論了一下目前寧氏的情況。
李叔的身份遠遠不止寧家管家這麽一個，他更是寧氏集團的創始人之一，否則以他一個管家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寧暮歸消失之後力挽狂瀾保住寧氏股份。
“少爺您也知道，寧氏之前的發展全在于少爺各種新開發産品，自少爺失蹤，很多産品都沒了更新，這些年來雖不至于被擠下市場，但到底不如當年了。而且寧氏有些高層……”到底是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李叔有些難以啓齒。
寧暮歸點頭表示知道，他拿起自己連夜做的計劃書遞給李叔。李叔一看，頓時渾身來勁，他就知道只要少爺出手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這就去安排。”李叔亟不可待地要去聯系人。
“不忙。”寧暮歸擺手，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藥瓶，“李叔，您先幫我把這個寄到S市，打上寧氏的旗號，這會是寧氏進軍S市一個很好的機會。”有了路森那個地頭蛇幫忙，寧氏在S市的發展會很不錯的。
李叔眼睛一亮，少爺終于有開疆擴土的決心了，以前的少爺只對于研究有興趣，對于公司的事完全不上心，這讓他無數次感嘆浪費了少爺的精明腦袋，這下好了，天知道他等這一天有多久了。
而且少爺出品，必屬精品。
寧氏旗下有很多公司，幾乎各種行業都包括，但占大頭的還是醫藥類，畢竟寧暮歸這個“最年輕醫學之父”的名稱可不是擺着玩的。
“少爺，這個是治什麽的？”李叔拿着藥瓶的手有些顫抖，要知道每一次自家少爺拿出來的藥無不讓很多人瘋狂。
寧暮歸微微一笑：“損壞了的心髒……”
李叔一聽，差點自己的心髒提前衰竭，寧暮歸搖頭繼續道，“不過不能完全治好，但至少能保證壞了的心髒安全存活二十年。”二十年，對于路森來說，想是應該夠了。
即使只是二十年也夠李叔興奮一陣了，自家少爺果真是人類的福星啊，那些人真該給少爺鑄一個金身天天供奉着。
激動了一會兒，李叔才又問道：“進軍S市，我們該以什麽産業開始？”
寧暮歸搖頭：“不，只有醫藥公司。”路森是地頭蛇，在S市他幾乎壟斷了所有，但醫藥不一樣，不僅僅他欠自己一個大人情，更因為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好的藥物，畢竟寧氏藥物的配方那絕對是保密的。
李叔不解，寧暮歸解釋道：“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主攻醫藥，這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然，并不是說其他産業停滞不前，醫藥只是我們進軍的第一步，那一定是個好的開始。”
最後，寧暮歸站了起來，他的目光追随者花園裏開心追逐蝴蝶的少女，少女看見他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由于沒看路，一下子撲在了草地上，寧暮歸心一緊，卻見她少女很快爬了起來，還對着自己揮了揮手。
寧暮歸無奈，他背對着李叔道：“李叔，是時候開一個新聞發布會了。”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犀利，是時候開新聞發布會了，也是時候讓人知道他寧暮歸回來了。他要告訴所有的人，他寧暮歸回來了，以強勢的姿态回到寧氏，寧氏從此而崛起。
而他的陌陌，仍将會是最幸福的公主，他不會将她給任何人，即使是她的親生父親。
即使這條路不一定好走……
☆、使者大人
寧暮歸很忙，忙着回到寧氏，忙着開疆擴土……
他知道要讓陌陌獨屬于自己，他必須擁有強大的人力、物力，但這兩樣都建立在財力的基礎上。即使再不喜歡應酬，他也難免出席一些酒會。
寧暮歸不會帶莫陌出門，因此他從來沒有女伴，但卻沒有任何人會取笑他。
有時候他醫生的身份很好用，而且他這個醫生還是個擁有“最年輕醫學之父”名稱的醫生，再加上他一回來就拿出了讓整個世界沸騰的藥物，這讓很多人願意親近他而不願意和他結仇。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保證自己将來不會求到他身上去。
“莫伯父，暮歸回來這麽久一直沒機會上門拜訪，還望見諒。”寧暮歸端着酒杯來到莫遠面前。
莫遠是前輩，無論是生意上，還是生活中。再加上之前他和莫夕的親密關系，所以于公于私，寧暮歸回來都該上門拜訪。
寧暮歸不去的原因有二，一個是他的确很忙，二個則是因為陌陌了。寧暮歸不想讓莫家人知道陌陌的存在，既然他們沒人提起，他自然不會上門去讓人問，因此在他還沒有能力獨占陌陌的情況下，他盡量不把自己陷入困境。
寧暮歸不上門是一回事，但在外遇上，他再不上前問聲好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莫遠看着這個突然迸發出來的年輕人，微微一笑：“寧賢侄還是這麽精神，看上去倒是比我兒莫霖還年輕幾歲。”
“是啊。”莫遠身邊的女伴也嬌聲附和，“寧總裁真是英雄出少年，這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倒是把同齡人給比下去了。”
莫遠的女伴是公司裏一個年輕漂亮的小秘書，倒也沒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否則也不會被選上作為莫遠的女伴了。只是年輕人嘛，有些愛出風頭，看見英俊帥氣的寧氏總裁難免想與之搭上話，這不開口就來了這麽一句。
這話聽來倒是沒什麽問題，場合也對，也的确是在誇贊對方，只是若沒有莫遠前面一句才提到他兒子，她這話倒沒什麽錯。只是有了莫遠前面一句話，她加上這一句難免有些莫霖比不上寧暮歸的意思，這讓護短的莫遠如何高興。
挑了挑眉，莫遠倒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卻讓女人瑟縮了一下。
莫霖是莫夕的弟弟，莫陌的哥哥，只比寧暮歸小三歲。但莫夕和莫霖是親姐弟，莫陌和他們卻不是。莫陌的母親是莫遠的第二任妻子，但在生産莫陌時難産而亡。
莫遠算得上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除了年輕時有些風流，年老了倒開始修身養性了，因此之後他并未再娶，他也并沒有什麽固定的女伴，因此他帶的女伴往往是手下人臨時找來的女秘書。
寧暮歸對于女秘書的話視若無聞，對着莫遠笑道：“莫伯父說笑了，暮歸這些年一事無成，倒是聽說莫霖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可喜可賀。”
兩人一陣客套，莫遠突然話鋒一轉：“說來我還有個女兒當年和暮歸一起失蹤，只是不知道寧賢侄有沒有小女的消息？”
寧暮歸喝着酒的手一頓，将最後一點酒飲盡：“莫伯父放心，令愛現在很好。對了，今天怎麽沒有看到莫霖？”
“看，那不是過來了。”莫遠看向另一邊走來的兩人，對于寧暮歸的轉移話題倒沒有說什麽，只是在寧暮歸向莫霖看去的時候嘆道，“人老了，還是你們年輕人能談到一起。這年輕的時候啊，就想着事業，老了老了反倒念着兒孫福，就盼着兒女膝下。”
寧暮歸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瞬間又恢複微笑，回過頭說道：“莫伯父又說笑了，您看上去堪堪不惑之年，何談兒女繞膝？暮歸可還望您多多指點呢。”
寧暮歸話雖然是客套，但莫遠看上去倒真是不顯老，沒有了年輕人的稚嫩和沖動，人到中年的莫遠就像一杯年代久遠的佳釀，成熟、穩重而又深邃迷人。他若站出去，絕對是那些大叔蘿莉控的真愛。
莫遠哈哈一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悅，這時莫霖帶着女伴走了過來。
“爸。”
“莫伯父。”跟來的莫霖女伴也上前打着招呼，聲音不親熱，不疏遠，恰到好處。
莫遠點頭，然後對着莫霖道：“莫霖啊，還記得你寧家哥哥嗎？你可要好好跟着人家學習。”
莫霖長相俊美，完全繼承了莫遠的相貌，父子倆好比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如此，莫霖在其他方面也是很優秀的，他的精明和狠勁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勢頭。
只是莫霖這個人有個弱點，幾乎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愛到骨子裏的女人。
“寧大哥，”莫霖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寧暮歸回握，視線卻停在莫霖身邊的女伴上。
葉晴雨先所有人一步開口：“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碰上寧先生。”
寧暮歸微微一笑：“是啊，我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你。”
“寧大哥認識晴雨？”莫霖向左一步，擋住了寧暮歸的視線。
還真是愛到骨子裏了呢！寧暮歸輕笑，“認識，早十六年前就認識了。你說是嗎？晴雨大人。”怎麽會不認識呢？當年可是這個女人将他和陌陌帶到了惡魔的宮殿呢。
對于他的稱呼，葉晴雨并沒有否認，也沒有絲毫緊張，她拉開莫霖擋着自己的身體，反而問道：“寧先生一個人在這兒，不知道我們的公主殿下在哪兒？”
寧暮歸仍舊笑得無懈可擊：“就不勞晴雨大人費心了，只是不知道晴雨大人這次的目标是誰？”他用着略帶深意的眼神在莫遠和莫霖二人之間回轉，似乎在說：你是打算将他們哪一個的靈魂獻給你的主人？
兩人之間暗藏洶湧，莫遠父子如何看不出。莫霖自然是對寧暮歸心中不喜，倒是莫遠看着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多上了一絲探究。
葉晴雨聞言心裏一窒，這是她最不願提及卻也最讓她擔心的事。她自然不是為了抽取莫遠父子的靈魂，而是莫霖對她太好，好到她幾乎願意放棄終身的信仰。
想到主人不久便要來，她更是擔心不已。
她擡頭正對上莫霖寵溺縱容的笑容，似乎在告訴她：“別怕，一切有我。”
無可否認，莫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一旦他用了心地對待，任何女人都無法逃脫他霸道的溫柔。不是沒想過放棄，那樣既保護了他，又保全了自己。
可是面對着他這樣的無怨無悔，她又如何能拒絕？
幾百年了，她長生不死游蕩在人間，麻木地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只為完成主人的命令。可是太久了，久到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人類……
直到他的出現，他的包容，他的寵溺等等，這些都讓她無法拒絕，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定了定神，不論如何她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即使拿自己的靈魂和主人交換。
這一刻，葉晴雨忘記了她的一切都屬于惡魔，包括靈魂，所以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和惡魔交換的東西。
捏了捏莫霖的手，給了他一個“等會兒給你解釋”的眼神。
“晴雨的事也不煩寧先生費心，我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她并不想與寧暮歸打交道，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即使他表面上看上去多麽的讓人親近。
“井水不犯河水？”寧暮歸看了眼莫霖，然後對着葉晴雨意味深長道，“或許暮歸和晴雨大人注定要糾纏了呢。”說這些話，寧暮歸并不準備避着莫遠父子，他們早晚也有知道的一天。
只是這話說得太過暧昧，別說是莫霖了，就連葉晴雨都忍不住蹙眉，臉上不見了一貫的從容，她問：“寧先生是什麽意思？”倒不是覺得寧暮歸真對她有意思，只是這話太有深意，讓她不得不防。
寧暮歸并未回答，連使者大人都動情了，這還真是一個好的消息。
接下來又是一陣寒暄，莫家父子似乎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惹得莫夕傷心痛苦的罪魁禍首，全然對方只是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僅此而已。
酒會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擡手看了看時間，寧暮歸将手裏的酒杯放在正路過的服務生托盤上：“莫伯父，莫霖，還有晴雨大人，暮歸就先走一步了，還望恕罪。”
寧暮歸先離開了，沒一會兒莫遠也走了。
“晴雨，我們結婚吧。”莫遠突然緊緊抱住她，貪婪地聞着屬于她的氣息。
他太過不安了，一直都覺得葉晴雨離他好遠，即使她在他的懷裏，而這種不安在見到寧暮歸時更甚。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但他們那種彼此熟稔的談話讓他恐慌，又嫉妒得發狂。
都三年了，葉晴雨從來沒告訴過自己她的身份，他雖然心有失落，但也沒有主動去查過。他一直想着是對方主動告訴自己，可是這一天遲遲未等來。
原以為自己不在乎的，他愛的是她這個人，無關乎她的身份，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不安到底是什麽。
他怕，他怕她會如來時一般突然消失，而他卻不知道去哪兒找她。
“莫霖，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知道莫霖的不安，她溫柔地回抱着他。
☆、合作
葉晴雨如何和莫霖解釋的，沒有人知道，只是莫霖之後倒再沒提過結婚的事，而且似乎連心底的不安都消失了。
當晚，寧家別墅迎來了一個寧暮歸意料之中的人。
将陌陌哄睡過後，寧暮歸悄悄起身來到書房，一個黑色人影早已等在那兒。
“晴雨大人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對于葉晴雨的到來，寧暮歸并不驚訝，只是這個女人未免太過沉不住氣，不過身處戀愛的女人嘛，他倒也能理解。
順手客氣地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葉晴雨避開，冷冷道：“難道不是寧先生讓我來的？”
見對方不接，寧暮歸微微一笑端着杯子自顧坐到椅子上，并指着旁邊的沙發：“請坐。”
沙發是專門為莫陌準備的，見上面還有幾個玩具熊和一本亂翻開的書，寧暮歸無奈地起身将東西收好，這又才對着葉晴雨示意坐下。
看着寧暮歸無奈的表情，葉晴雨突然笑了：“寧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寵着我們的公主殿下，只是不知道為何我們的公主殿下到現在還沒有和她的親生父親見面？”
不管怎麽說，葉晴雨都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怪物，有些事看得多了也就知道得越多，寧暮歸骨子裏的獨占欲，早在宮殿裏她就看出來了。
只是這樣變态的心思在宮殿裏自然可以的，然而在外面卻不一定有人認可。而且據她所知，他們的公主殿下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過寧家別墅一步。
寧暮歸完完全全是把他們的公主殿下當做了他個人的禁脔，只是他有問過陌陌的意思嗎？陌陌從小生活單純，把寧暮歸當做天，可難保有一天她會突然長大，那時寧暮歸對她的寵愛可就變成了囚禁了。
“你把陌陌的事告訴他們了？”寧暮歸看着她，倒是沒有生氣。
葉晴雨點頭：“你不應該阻攔陌陌知道親人的權利。”
都是愛一個人，寧暮歸的愛太過自私和霸道，這讓葉晴雨無法接受，畢竟陌陌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女孩兒，她是真的疼愛她。而且，主人的目标一直都是寧暮歸，陌陌跟着他太危險，倒不如讓莫陌回去親人的身邊。
寧暮歸嗤笑出聲，而後直直看着她，像看傻瓜一樣：“我就是陌陌的親人，獨一無二的親人。”他像宣誓一般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葉晴雨秀眉輕蹙：“主人要來了。”
“我知道。”寧暮歸沒有絲毫的擔心，他笑得一如既往和煦，“所以我們可以合作。”
葉晴雨倏然擡頭看向他，原來寧暮歸打的是這個主意。的确，她作為目前唯一一個跟随主人最久的人呢，她知道的遠遠比別人多。
“我是不會背叛主人的。”她堅定地說，她的一切都是主人給的，無論如何她不會背叛他。
寧暮歸輕笑，似在譏諷她的忠誠，他說：“你早已在心裏偏向莫霖的那一刻，你就背叛了。”
葉晴雨無言以對，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會做出傷害主人的事，更何況就算她把知道的說出來了，寧暮歸就一定能對抗強大的主人？真是笑話。
寧暮歸繼續道：“這麽多年你為惡魔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吧，你就不怕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葉晴雨冷眼看他：“傷天害理？我幫主人收集的全都是一些惡靈，他們哪一個手裏沒有沾上過人命？早早結果了他們，倒還為你們人類做了好事。”更何況就算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員又如何，這是早在主人救下她時就已經注定了的事。
寧暮歸倒也沒再說什麽“你們不能随便剝奪別人生存權利”的話，他不是一個爛好人，只是……
“我們人類？晴雨大人似乎還沒有自己也是人類的自覺，就是不知道莫霖知不知道？”寧暮歸喝了一口水，笑得雲淡風輕。
葉晴雨是莫霖的軟肋，莫霖同樣也是葉晴雨的軟肋，這一點寧暮歸看得很清楚。
果然，葉晴雨沉默了，這是她最不願提起的一點，曾經在她決定将自己交給主人的時候，她以為她已經不是人類了，可是在與莫霖相處後，她又深刻地認識到自己作為人類的需求和本能。
原來她和主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心裏有點澀澀的。
寧暮歸又道：“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追求愛人的權利，但目前在你和我的面前都橫着同樣一個阻礙，所以……還是那句話——我們合作。”
葉晴雨還是不說話，寧暮歸不急，他繼續又道：“我不知道你和惡魔是什麽樣的交易，以至于讓你心甘情願做他的使者，但是我想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使者了。而且我不認為你是惡魔唯一的選擇。”
寧暮歸的話讓葉晴雨想到了那一日主人對她說的話：“晴雨，你是我最最忠誠的……仆人，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否則我是不介意換一個使者的。”
好一會兒，葉晴雨才擡起頭與寧暮歸對視：“寧暮歸，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背叛主人的，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些事。當然，在對上主人後你有幾分把握勝算就不關我的事了。”
寧暮歸搖頭：“不，晴雨大人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與你的合作，而不是你施舍般告訴我一些并不很重要的信息。要知道，惡魔現在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或者說……”他意味深長一笑，“或者說你有把握不讓他知道你的事。”
葉晴雨心裏一突，主人自然已經知道了她的事，可是她沒有辦法，也沒有理由去背叛他。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自願的，當年主人幫自己報仇，給了自己無盡的生命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難道自己厭煩了就能将這一切怪到主人身上嗎？
苦笑一聲：“寧暮歸，你放棄吧，主人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寧暮歸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他冷笑道：“放棄？你讓我放棄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只因為對方深不可測的力量？笑話，葉晴雨我告訴你，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剝奪屬于我的東西，惡魔也不行。”這一刻的寧暮歸才是真正的寧暮歸，霸氣而自信，他的身上散發着掌控一切的氣勢。
寧暮歸，他也是一個王者。
而這樣的寧暮歸對任何人都是陌生的，他習以為常的笑臉幾乎讓所有人忽略了他身體裏那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靈魂。
如果沒有這樣堅定的靈魂，他如何會有今日的成功？他的每一項成功，除了聰慧過人的頭腦，還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
葉晴雨看着他神色複雜，難道這就是主人看上他的原因嗎？連她都看得出來寧暮歸身體的強大和靈魂的堅韌。
葉晴雨對寧暮歸是羨慕的，她沒有他的決心，也沒有他的本事，她的一切都是主人給予的，離開了主人她什麽也不是。而唯一只屬于她葉晴雨這個人的，也就只有莫霖的感情了。
想到之前将一切都告訴莫霖後對方的表現，她覺得滿足了。
“生同寝，死同穴，晴雨，即使靈魂被毀滅我們也要一起。”
這是莫霖對她的承諾，可是這麽愛着她的莫霖，她怎麽會眼睜睜看着他為了自己連靈魂也毀滅？
主人，晴雨相信您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所以您只要懲罰晴雨就夠了。
葉晴雨悄無聲息消失在書房，寧暮歸對此并無太大的反映。就像葉晴雨自己說的，她幫惡魔收集的全都是一些惡靈，所以她并不認為她的主人是一個惡魔，甚至惡魔在她的心裏還是一個很高大的形象，她畏懼着他，又崇敬着他。
只是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自己打破自己的幻想。
接下來的日子裏寧暮歸同樣很忙，但他是為了莫陌才想要擴大自己的勢力，所以他并不會本末倒置為了工作就将莫陌放到一邊。
“寧哥哥，你說阿大怎麽還不來看陌陌，他是不是把陌陌忘了啊。”揪着小熊的耳朵，莫陌撅着小嘴怏怏地說道。
看着陌陌仍然舍不得撒手的小熊，寧暮歸有些吃味，即使那個小熊是他送的。倒不是跟一只小熊吃醋，只因為這只小熊的意義有些不一樣了，它不僅僅是他送的，還是另外一個男人“用生命”撿回來的東西。
寧暮歸深知那件事對陌陌的沖擊力，雖然他有些疑惑為什麽房屋倒塌了林霄還能安然無恙，不過只當他是運氣好，但不可否認的是，就那一次，他的陌陌将那個男人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寧暮歸之所以此時沒懷疑到惡魔身上，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被困在琉璃燈裏的惡魔能附身在人的身體裏。
莫陌其實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孩子，或許是從小一個人習慣了，她能一個人自娛自樂一天，但每當寧暮歸忙的時候，她就難免會想到阿大。
阿大怎麽還不來找自己，難道阿大已經忘了她嗎？
寧暮歸将最後一口蛋糕喂進陌陌的小嘴裏，看着她小小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可愛。忍不住湊上前舔了她嘴角殘留的奶油，還順道将她的嘴巴舔了一圈，末了他砸吧着嘴狀似回味了一下，然後對着眼睛瞪得圓圓的某人道：“嗯，好吃。”
已經習慣了寧暮歸時不時吃豆腐的莫陌雖然沒有了最開始的羞澀，但心裏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大聲控訴對方了。
多次教訓告訴她，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