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說道。
“唉，你不知道，我媽啊，就是一個急性子，又特啰嗦，我真受不了她。去年情人節前，給我打電話：‘慧慧啊，今年情人節還是一個人過？’我嫌煩，就說：‘媽，您能不能不鬧？您知道多少人追我不？我還自己過？我一天都要分幾批過！晚上還得抽空陪朋友們吃飯！’我媽在電話那邊嘆了口氣，很無奈：‘孩子，媽就稀罕你這點，沒人追，還能吹……’”
“哈哈……”
牛萌萌忍俊不禁，笑作一團。
兩人笑了一會兒，魏碧慧很認真地看着牛萌萌：
“萌萌，将來，你想要找一個什麽樣的男朋友啊？”
“什麽樣的？”
牛萌萌有些失神，她黯然說道：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順其自然好了。”
見牛萌萌興致不高，魏碧慧認真地看着牛萌萌，滿是疑惑：
“不對啊，萌萌，你說你這麽年輕漂亮，怎麽一談到這個話題就黯然神傷？是不是受過傷害？”
“沒有，慧姐，你別瞎猜了，還是多想想辦法吸引你的男神吧，別再為我費神了。反正我現在還不想找男朋友，把一切大好機會都讓給你，你挑剩了，我再挑，這樣夠朋友吧？”
魏碧慧知道她是想轉移話題，無奈地笑笑：
“好吧，借你吉言，希望能早點把自己兜售出去。”
平安夜的上午，王家成在營銷部辦公室當衆宣布：晚上帶大家去吃飯、K歌，一起過平安夜！衆人一陣歡呼，魏碧慧抽空回宿舍，特意打扮了一番。牛萌萌看着好笑：
“晚上不是赴男友之約，是一群人的狂歡，你打扮得這麽漂亮，融進一堆人裏面，也看不到啊。”
“必須的！你懂什麽！就是因為人多，而且還有這麽幾個美女在，我得把自己拾掇得出衆些，要成為一堆人中的那個亮點，才能吸引我想吸引的人。”
營銷部都是年輕人，柳欣年紀稍大些，也不到三十，下了班，脫離了上班的環境，一個個如同解除了束縛的野馬，心情舒暢，神采飛揚。王家成平時在工作中比較嚴肅，但一旦下了班，很接地氣，很親民。做業務的，原本都是些健談人士，大家吃飯的時候侃侃而談，氣氛很是融洽。
飯後，大夥兒直接到KTV唱歌。郭宇涵點了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嗎》，音樂聲響起，郭宇涵面對大家，微微笑道：
“這首歌，獻給我心中的女孩，希望她能喜歡。”
郭宇涵歌唱得不錯，魏碧慧把手都拍疼了，他喝歌的時候，她就雙手托腮，而帶微笑，很認真地聽着。牛萌萌點了一首對唱《有一點動心》，輪到她唱了，她站起來，拿着麥克風，站在大家前面，笑道：
“有哪位男士願意和我一起唱這首歌的？可以毛遂自薦哦。”
她話音剛落，大夥都起哄要王家成去唱，王家成微微笑着，站了起來，正在這時，另一個高大的身影也站了起來，兩人的手同時伸向另一只麥，在目光相對的時候，兩人都愣住了，伸向另一只麥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衆人的目光也随即聚焦在二人身上。
郭宇涵見和他搶麥的是王家成，他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牛萌萌見是王家成和她對唱，心跳驟然加快，內心即緊張又期待。王家成聲音渾厚，牛萌萌也唱得不錯，兩人就象一對真正的情侶演繹着這首情歌：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卻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麽一點點動心
一點點遲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
唱完後，大家都熱烈鼓掌，起哄要求再合唱一首。
牛萌萌興奮又開心，她用目光征詢王家成的意思，王家成含笑看着她，微微點了點頭，于是，牛萌萌又接着點了一首情歌對唱，兩人配合默契，得到衆人的一致喝彩。
牛萌萌和王家成唱歌的時候，大夥兒都跟着節奏，邊拍手邊和唱，魏碧慧偷偷看了一眼郭宇涵，只見他面無表情，并不看唱歌的二人，只是一個人喝酒。她看着郭宇涵，突然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倒了一杯啤酒，陪着他喝起來。
有同事關了KTV的燈，随着勁爆的蹦迪舞曲響起，斑駁迷離、變幻莫測的燈光在跳舞的人群中跳躍，除了王家成，大家都湧到了前面的空地上，随着震憾的音樂聲盡情地扭動，郭宇涵拉着魏碧慧，舞步娴熟，動作有力，魏碧慧一直笑着，手被郭宇涵拉着，跳得很開心。牛萌萌跳着跳着，挪到了他們身邊，郭宇涵并不看她，她調皮地對魏碧慧眨眨眼，意味深長地一笑。
十二點，衆人才意猶未盡地從KTV出來，郭宇涵請大家去吃宵夜，魏碧慧一直跟着郭宇涵，心情看起來不錯。
回到宿舍已是淩晨一點多，牛萌萌看魏碧慧眉飛色舞的樣子，對她擠擠眼：
“心情不錯啊。”
魏碧慧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
“萌萌，郭宇涵跳舞的時候，說我今天很漂亮呢！”
“其實宇涵這人吧，作為男朋友，還是不錯的，為人大方、豪爽，也多才多藝，慧姐姐，我希望你幸福。”
牛萌萌看着魏碧慧，認真地說道。
魏碧慧由衷地笑了：
“萌萌，謝謝你，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屬于你的幸福。”
☆、遇挫
這天上班沒多久，柳欣把牛萌萌叫到隔壁的接待室，示意牛萌萌關上門，牛萌萌不知道經理找她有什麽事，疑惑地坐在柳欣的對面。
柳欣看着牛萌萌，說：
“你進公司上班這幾個月，感覺還好吧？”
牛萌萌點點頭，恭敬地答道：
“經理您和部門裏的人都對我挺好，我自己也很習慣，謝謝柳經理的關心。”
“王總一直跟我說，要多提攜新人，我看你平時工作表現不錯，想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分幾個客戶給你負責，更利于提升你的工作與為人處事各方面的能力，你覺得怎麽樣？”
牛萌萌有些意外，進公司後，她在銷售部做文職，整理資料，協助業務員處理一些公司內部的事情，她當然希望能有所提升，只是，她沒想到，柳欣會主動提出，她有些意外，她一直覺得柳欣對自己較冷淡，看來，是自己誤會了柳欣。
魏碧慧得知柳欣分給牛萌萌的片區和客戶後，忍不住叫了起來：
“萌萌，把這工作推了吧，你才來沒多久，你不知道，她給你分的那個片區，工作根本就不好開展，那幾個客戶也不是善茬，訂單不多，卻很不好打交道，很麻煩。你現在接了這個工作，你的工資、績效獎金就得和業績挂鈎，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是很難出業績的，到時候，你的工資可能比現在要低。以前有一個同事負責那幾個客戶，每個月工資只能保底，自己養自己都成問題，後來離職走人了。”
“雖然我是個新人，但不想被人小看。慧姐，謝謝你的好意。”
牛萌萌平靜的笑笑。
“就是因為你是新人我才擔心，這個片區，雖然挂在我們公司客戶群中，但一直沒什麽業績，連老業務員都不願接手的客戶，你一個新人？萌萌，你聽我的，推了吧。”
“好不容易有機會自己做業務，還沒開始就示弱，以後還能幹什麽？”牛萌萌的牛脾氣上來了，還是堅持接受了柳欣的安排。
牛萌萌卯足了勁，對工作做細致的規劃，拜訪客戶，聯絡感情，盡力配合客戶的要求。然而盡管她很努力，結果卻不甚理想。她多次拜訪的客戶，人家要麽避而不見，要麽三言兩語把她打發。那兩家欠了很久貨款的客戶，也并不因為牛萌萌的真誠而付款。
在部門會議上，柳欣不止一次批評牛萌萌沒出業績，工作成績不理想。牛萌萌低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段時間，牛萌萌心情一直都不太好，魏碧慧看在眼裏，既心疼又生氣：
“萌萌，早就跟你說過，這個片區工作不好做，你偏不聽，現在弄成這樣，你還是去找柳經理談談，要她另外做安排吧。”
“慧姐，別說了，讓我安靜會。”
牛萌萌懶得和魏碧慧争論。
見她郁悶的樣子，魏碧慧不好繼續說什麽，兩人不歡而散。
晚飯後，牛萌萌不想回宿舍，一個人到街上散心，她毫無目的的信步而行，不知不覺走到了步行街，她随意逛着，街邊一個賣工藝品的攤位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挑了一件細細打量，攤販很熱情，她自己很喜歡，決定買下。她問了價格，掏出錢包，數了數，臉瞬間紅了。這兩個月，她沒什麽業績，工資低，錢包總是喂不飽。她不好意思的嗫嚅道:
“抱歉，錢沒帶夠。”
攤販見她一副窘迫的樣子，笑容凝結在臉上，語氣也不耐煩了:
“沒錢就別摸半天啊，耽誤我做生意。”
牛萌萌臉更紅了，讪讪笑了笑，趕緊低頭準備離開。
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
“給我包好，我要了。”
牛萌萌聽這聲音熟悉，扭頭一看，見是郭宇涵，她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牛萌萌聽到有人叫她:
“牛萌萌，你等等。”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停下了腳步。
郭宇涵趕上她，說到:
“美女還真是要追才行，還好我腿長。”
說完把手裏的東西往牛萌萌手上一塞：
“給你。”
見他手上拿的是剛才那件工藝品，牛萌萌沒有接過來，淡淡說道：
“謝謝，我不喜歡了。”
郭宇涵想了想，無奈說到：
“好吧，我先替某人保管，或許有一天，某人會欣然接受的。”
牛萌萌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
“怎麽，為工作的事不開心？”
郭宇涵也不嬉皮笑臉了，陪着她慢慢走着。
“其實，業績什麽的倒在其次，只是不懂，為什麽我這麽努力，這麽認真，怎麽就收不到預期的效果？那些客戶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已經很真誠，很配合，他們卻理也不理會。”
“傻瓜，你以為你一個小業務員，能打動客戶的心啊，并不是所有的真誠努力都能得到回報，也要看機遇看運氣，有時候，還要看人脈。生意場上，很多關系都是那些老板啊老總啊之類的大人物在維系，像我們這些小業務員，要能闖出來，過程肯定不簡單，不急，慢慢來。”
牛萌萌凝神看了郭宇涵一會兒，笑道：
“其實，你正經的時候，也蠻招人愛的。”
“我帶你去個地方。”
郭宇涵笑着拉着牛萌萌，兩人來到一幢高樓前，坐電梯到了樓頂。這是一幢三十多層的高樓，從樓頂俯瞰，頓覺心胸開闊，神清氣爽。此刻的正值華燈初上，城市裏燈火齊明，霓虹閃爍。牛萌萌看着眼前的景色，感嘆道：
“好美啊！站在這樓頂看這座城市，另有一番風景。”
“我每次不開心了，就會來這裏，這裏很安靜，能讓人靜下來，就算吼幾聲，發洩一下，也不會有人聽到。”
說完，郭宇涵雙手放在嘴邊，吼了幾聲：
“啊——啊——”
牛萌萌也學着他的樣子，吼了幾聲，頓時感覺胸中沒有那麽郁悶了。
看着牛萌萌心情好些了，郭宇涵笑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嗎？”
“記得啊，班花事件嘛。”
牛萌萌調皮地笑道。
“不是，有一天我們軍訓完後，一群人到學校附近的餐館吃飯，當時，有一個老奶奶的錢包被偷了，老奶奶哭着喊‘抓小偷’，正好那小偷從我們吃飯的餐館前跑過去，我們幾個男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身影沖了出去，我們一看：居然還是個女生！我們追了出去，你跑得好快，我們開始居然還沒追上。”
“這事啊，我當然記得啊，這輩子，第一次被這麽多男人追，哪能不記憶猶新啊。”
牛萌萌笑道。
郭宇涵接着說道：
“當時，我就想：這傻丫頭，挺勇敢的嘛，跑得還挺快。”
“傻丫頭？”
牛萌萌跳了起來，一拳揮向郭宇涵：
“喂，說清楚，誰是傻丫頭！”
郭宇涵笑道，一把抓住了她揮過去的拳頭，嘴角微微上揚，柔聲道：
“傻丫頭當然是你，不然還有誰？！“
牛萌萌呆住了，他的眼神很打動人，她定定地看着郭宇涵，有些恍惚，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手，用手捋了捋額前垂下的一縷發絲，來掩飾有些慌亂的心神。
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郭宇涵開口了：
“以後，別再這樣犯傻了，你一個女孩子，再怎麽俠義心腸，也要看清形勢，壞人一般都是窮兇極惡的，見你一個弱女子，才不會怕呢，只怕你錢包沒搶回來，自己還得搭上。所以，要懂得保護好自己，懂嗎，傻瓜。”
“當時，我沒想那麽多，我看到那老奶奶穿着不好，哭得那麽傷心，想必她的錢來之不易，生活也過得不容易，我實不忍心假裝沒看到，而且，我見不得老人家傷心，因為，我是我爺爺奶奶帶大的，所以，比一般人對老人家的感情更深一些。”
“嗯嗯，傻丫頭還是蠻善良的嘛。”
“說了不許說我傻。”
兩人在樓頂笑鬧開來。
☆、年關禮物
接近年關，公司裏準備了一些禮物，由各業務員分送給各自負責的客戶。見同事們都領得差不多了，牛萌萌找到柳欣：
“柳經理，我送給客戶的禮物還沒領呢，我大概做了個計劃，要送哪幾個客戶，送哪些人，我都有詳細說明，請您過目。”
柳欣頭也不擡，聲音淡淡的：
“放我桌上吧，有空我再看。”
“好的，謝謝柳經理。”
又等了幾天，眼看同事們的禮物都送得差不多了，柳欣卻還沒有給牛萌萌答複，牛萌萌有些急了，問魏碧慧：
“慧姐，你們的禮物都送了嗎？”
“送得差不多了，今天還有最後幾個客戶，你呢？”
“我一個都沒送，跟柳經理請示幾天了，也沒個回信，把我急得……”
牛萌萌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冷冷說道：
“做了這麽久了，訂單拿不到，貨款收不回，還想送禮物出去，以為公司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給公司創造利潤，還要公司倒貼錢去讨好你的那些所謂的客戶，以為自己是誰呢。”
二人循聲望去，見是楊靜，她一向跟柳欣關系不錯，和魏碧慧牛萌萌來往不多。
牛萌萌愣住了，嘴張了張，不知說什麽，魏碧慧不幹了，她回敬道：
“說話要憑良心，萌萌是新來的，不知情，你未必不了解情況啊，但凡在業務部做過幾年的，誰不知道萌萌負責的那幾個客戶是難纏的主？好做的話輪得到萌萌嗎？不說別人，就說你自己，你有把握把這幾個客戶伺候好，把訂單拿回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應該聽說過吧！”
楊靜氣得臉脹得通紅，不覺提高了聲音：
“誰說我不敢接這幾個客戶？是經理沒把這幾個客戶分給我，要是我負責，絕不是這樣！ 我的業績也是靠自己一點一點拼來的！”
牛萌萌怕事情鬧大，忙給魏碧慧使眼色，但魏碧慧毫不理會，正準備開口，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了辦公室，三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進來的居然是王家成，三人吓傻了，一齊低下頭，噤口不言。
王家成掃視了三人一眼，問到：
“柳經理去哪兒了？”
“王總，她去財務辦點事情。”
“待會她回來了，讓她去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楊靜趕緊點頭。
王家成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牛萌萌拉了拉魏碧慧：
“慧姐，王總剛才是不是聽到我們幾個說的內容了？怎麽辦？”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們又沒做錯什麽，王總是講道理的人，別怕。”
柳欣從王家成辦公室回來沒多久，把牛萌萌叫到前面，面無表情地說道：
“牛萌萌，這幾天我忙暈了，差點忘了你拜訪客戶的事情。這樣吧，你寫個申請單給我簽字，去行政部領你需要的禮物，要抓緊給客戶送去，知道嗎？”
“知道，謝謝柳經理。”
牛萌萌見柳欣臉色不太好，趕緊小聲答道。
第二天，牛萌萌打算去宏遠公司拜訪，這是一家規模較大的公司，從沒和王家成公司做過生意，據說他們最大的供應商是王家成公司的竟争對手，關系較硬，所以王家成公司一直打不進去，資歷稍老一點的業務員，是不會選擇和宏遠打交道的，只有牛萌萌這個倔丫頭，才會傻傻接受。
牛萌萌提着一大包禮品走出公司，準備到馬路上打個的，一輛黑色小車停在她身邊，搖開窗戶，王家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牛萌萌，上車。”
牛萌萌愣了有那麽幾秒，一臉懵懂地上了車。
“去哪？”
“宏遠公司，我想去拜訪一下他們公司的采購。”
“正好，我前幾天和宏遠的喬老板聯系過最近去拜訪，剛好今天一起去吧。”
牛萌萌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很欣喜，和老板一起去，應該待遇會好一點吧，也許不會再象以前那樣坐冷板凳了。
“牛萌萌，據我所知，這家客戶，你們銷售部的人都不願意接手，怎麽你一個新人，有這膽量？”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好不好做，我想，既然公司給我一個新的機會，我就得試試，我還記得我媽媽曾對我說過：‘事在人為，很多事情，大家都覺得不可能，但你不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努力過了，即便結果不理想，至少不留遺憾。萬一成了呢？’”
“你媽媽？”
王家成輕輕吐出了這幾個字，眉頭輕皺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出乎牛萌萌的意外，牛萌萌在宏遠公司的接待大廳坐下來沒多久，宏遠公司采購部馬經理就下來了，之前牛萌萌也來過宏遠幾次，每次都是采購員會見她，說經理很忙，沒空見她，而且，采購員往往和她聊不了幾句，要她留下公司産品資料和名片，就把她打發走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是采購部經理親自面見，牛萌萌心頭暗喜，想想這應該是王家成帶着她拜訪的原因。
馬經理打量了一會牛萌萌，很有禮貌地示意她坐下，微微笑道：
“牛小姐，您前幾次來我們公司的時候，正巧我有事外出不在公司，抱歉哦！今天正好有空，就我們合作的事情，我們談談。”
牛萌萌心裏想：狗屁的外出不在公司，明顯就是不把人放在眼裏，今天要不是老板親自出馬，你們還是會繼續外出有事的。
表面上，她卻面帶微笑，很恭敬的回答馬經理提出的問題。
馬經理看來确是很有誠意。很仔細地詢問了王家成公司産品的一些相關內容，價格，交期，一邊交談一邊還用筆把相關內容記錄下來，末了，馬經理笑道：
“這樣吧，牛小姐，您也來過我們公司好幾次了，也表明了您公司的誠意，由于之前我們兩家公司沒有合作過，所以，您還是得先送樣給我們試用，如果試用沒什麽問題，我們再細談，您覺得怎麽樣？”
牛萌萌趕緊點頭，心裏樂開了花，感覺到眼前豁然一亮，似乎前方出現了一條光明大道，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和馬經理愉快地結束了談話，牛萌萌心情舒暢地等着王家成。
回去的路上，牛萌萌心情不錯，連王家成都看出來了：
“小丫頭，看來談得不錯啊，”
牛萌萌沖王家成甜甜一笑，眼中滿是欽佩，由衷贊道：
“王總，您可真有本事！您看，我都往宏遠跑了好幾次了，連馬經理的面都見不着，今天您一出馬，就要我送樣試用了。”
“哦？那恭喜你啊！小丫頭，你怎麽知道是因為我的原因？也許，是你的真誠打動了客戶的心，所以客戶才願意接受你，接受我們的産品。”
“是您太謙虛了。”
王家成笑笑不語。
☆、雨夜
航宇公司欠公司貨款快一年了，這天，牛萌萌又碰了一鼻子灰，在公司接待室坐了半天冷板凳，也沒等到航宇公司財務負責人，會計說，沒人簽字他們不敢付款，明明知道是他們編的托詞，牛萌萌一肚子的火，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悻悻而返。
心裏有火，肚子又餓，走在街上，突然下起了雨，牛萌萌撐開傘，準備找家店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大雨猝不及防，街上的人們紛紛奔跑，尋找避雨的地方。一個衣着整潔的老人突然摔倒在濕滑的地上，動彈不得。
周圍有幾個人停下來，看着老人，猶豫了一下，又走開了。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姑娘向老人走去，準備扶老人起來。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一把拉住小姑娘：
“詩詩，你又不了解老人的底細，別去！”
“可是媽媽，老爺爺看起來很辛苦，又在下雨，他好可憐！”
中年婦女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拉着女兒不松手：
“萬一被訛了，說不清楚，還是別去。”
牛萌萌拿出手機，打了120，告訴了120現場情況和大概位置，接着用手機把老人及周圍的情況拍了視頻，走到小姑娘面前，說道：
“小妹妹，幫姐姐一個忙，幫我接着拍，我去幫那個老爺爺。”
小姑娘欣然接過手機，說道：
“姐姐，你真好！”
牛萌萌走到老人身邊，老人看起來很痛苦，牛萌萌給老人撐着傘，想把老人扶起來，老人試探着動了動腿，疼痛立刻排山倒海般襲來，老人苦笑着搖了搖頭：
“小姑娘，謝謝你！我動不了，疼……”
牛萌萌把傘大部分遮在老人頭上，自己衣服淋濕不少。她安慰老人道：
“爺爺您忍忍，我已經打了120，應該快到了。”
“謝謝你！小姑娘，你心地真好！"
老人由衷說道，停了停，老人接着說：
“你放心，我不訛人，也不差錢，麻煩你給我兒子打個電話。”
到了醫院，安頓好老人，老人的兒子也趕到了，他約四十多歲，衣着講究，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老人的兒子得知是牛萌萌幫了自己的父親，一個勁兒道謝，非要牛萌萌留下聯系方式，便于日後感謝。牛萌萌推辭了半天，推說有急事，趁機溜走了。從醫院出來，夜幕已降臨，她又困又餓，衣服也濕了大半。雨越下越大，路上的士也看不到，她打了個電話給郭宇涵，要他來接她。
郭宇涵很快趕到，見牛萌萌一身疲态，衣服還是濕的，聽牛萌萌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怕她感冒，趕緊開車帶着牛萌萌到了他家。
郭宇函父母沒在家，牛萌萌沖了個熱水澡，換上郭宇涵的衣服，擦着濕頭發走到客廳，郭宇涵已經煮好一面熱騰騰的面條。
牛萌萌餓壞了，見到面條，兩眼放光，頭發也不擦了，把毛巾放好，坐下來開始吃面條。郭宇涵見她饑不擇食的樣子，笑道：
“慢點吃，別燙着，瞧你這狼吞虎咽的樣子，也不怕嫁不出去，你說你一個姑娘家，不能裝裝斯文嗎？”
“裝斯文？裝斯文不要力氣啊？不吃飽怎麽裝？”
牛萌萌白了他一眼，繼續吃。
郭宇涵坐在她對面，雙手撐着臉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吃，牛萌萌咽下嘴裏的面條，吩咐郭宇涵：
“老兄，別在這傻坐着，去把你家的電吹風找出來，吃完面條，我把我的衣服吹幹了，你送我回公司。”
“面對這樣一個大帥哥，也不多欣賞一下，還這麽急着回去，簡直是暴殄天物 。”
郭宇涵站起身來，邊嘆息着搖頭邊去裏間找電吹風。
郭宇涵找來電吹風，牛萌萌面條也吃完了，她用紙巾擦擦嘴，贊道：
“郭宇涵，真看不出來啊，你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廚藝還不錯啊。”
“那是自然，我爸媽經常不在家，我得把自己的胃照顧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經常做給你吃。”
郭宇涵把電吹風遞給牛萌萌，對她擠擠眼，笑道：
“這點雕蟲小技，實在是太過平常，以後你對我多留點心，你會驚喜地發現我的很多優點。”
“我可不敢勞煩公子您的大駕，免得你的女朋友誤會。”
想起以前的事，牛萌萌還有些後怕，砸砸嘴，開始用電吹風吹衣服。
“我現在沒有女朋友，你不用擔心，你不也沒男朋友嗎？要不，咱倆湊合湊合？”
郭宇涵壞笑着，看着牛萌萌，牛萌萌突然心裏一動：
“看在你這麽好吃的面條的份上，看在你開車接送我的份上，最主要是看在我們同窗共讀幾年的份上，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怎樣？”
郭宇涵立馬來了興致：
“怎麽，你要毛遂自薦？”
牛萌萌瞪了他一眼：
“跟你說正經的，別給我嬉皮笑臉。我們部門的魏碧慧，長得漂亮，特善良，你總一副玩世不恭，不務正業的樣子，我覺得她如果肯收了你，你一定會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将來一定很幸福。”
郭宇涵走近牛萌萌，看着她，說道：
“我不要別人，我掐指一算：我五行缺你。”
牛萌萌只當郭宇涵又開玩笑，她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掐指算了又算：我五行缺錢。”
郭宇涵見牛萌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無奈地笑笑：
“好吧，傻丫頭，看來你依舊情窦未開，我被你打敗了，你完勝。”
郭宇涵笑笑，收拾好碗筷去廚房。
牛萌萌把自己的衣服吹幹，郭宇涵帶她到自己房間裏，準備讓她換衣服，牛萌萌見桌上放着一個很精致的盒子，忍不住好奇地問到：
“土豪，這麽漂亮的盒子，裏面裝的什麽啊？”
郭宇涵笑道：
“我們家的傳家寶，我媽要我将來送給她兒媳婦的，我拿出來看了還沒來得及放回抽屜，你要不要看看？”
“看看也無妨，是吧？”
牛萌萌的好奇心沒控制住。
郭宇涵笑着打開盒子，把裏面的東西拿給牛萌萌看，是一只成色很好的镯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牛萌萌砸砸嘴，豔羨不已：
“哇塞，好漂亮！”
“你要不要試試？”
郭宇涵打開盒子，把镯子遞給她。
牛萌萌趕緊往後退了退，連連搖手：
“不敢試，萬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賠不起。”
“沒關系，如果你弄壞了，就算給你了，反正我媽只是要個兒媳婦，你就以身相許呗。”
牛萌萌拿過盒子，把镯子輕輕放進去，然後把盒子放回原位置，推了推郭宇涵，笑道：
“你少貧，給我出去，我換衣服，時間不早了，換好衣服，送我回公司。”
牛萌萌換好衣服，郭宇涵不知從哪兒搜出了一大袋水果，說道：
“你帶回宿舍去吃，天天在公司裏吃食堂，也沒什麽營養。”
“我才不要，我想吃不會自己買啊。”
“就你現在的業績，就你那點工資，你哪裏會買，聽話，帶上。”
郭宇涵的話一下子戳到了牛萌萌的痛楚，這幾個月，她沒什麽業績，和其他同事一比，總覺得擡不起頭，雖然她知道郭宇涵說話是無心的，他也是一片好意，可強烈的自尊心讓她覺得受傷，她看不也看郭宇涵，賭氣向門口走去：
“反正我不要，我不要別人可憐我。”
郭宇涵趕緊拉住她：
“姑奶奶，算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別生氣了！”
郭宇涵眼睛轉了幾轉，計上心來：
“這樣吧，我們剪刀石頭布，輸了的人聽贏了的人的。”
牛萌萌只想早點回宿舍，不想和他過多糾纏，勉強點點頭。兩人同時出剪刀，郭宇涵笑道：
“我贏了！”
“為什麽？不都是剪刀嗎？”
“我的剪刀比你的大，所以我羸了。”
郭宇函不由分說，提上水果，拉着牛萌萌向門外走去。
牛萌萌眼睛都瞪圓了：
“我去！這樣也行？！”
☆、往事
又是一年清明，王家成像往常一樣，開車來到市郊的公墓，祭奠亡妻。
靜谧的公墓裏芳草萋萋，人跡稀少，王家成來到亡妻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亡妻笑容甜美、生動，一如生前。
斯人笑靥依舊，卻已陰陽相隔。
王家成擺上鮮花、供品，慢慢坐下來，他坐在公墓前，用手輕輕撫摸着亡妻的照片，喃喃自語：
“玲兒，我又來看你了，你走了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這輩子，我只愛過兩個女人，你是第一個，文琪是第二個，你臨終前把我托付給她，可是她，卻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
王家成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來，看着煙圈擴大、升騰，最後消失在空中。
他和妻子是高中同學，他參軍後，妻子一直等着他，等他在部隊服役期滿回來，兩人便結了婚，第二年就有了可愛的兒子。後來，夫妻二人在經商的岳父的支持下，加上自己辛苦攢下的積蓄，開始創業。
創業初期，日子過得很辛苦，妻子沒日沒夜的操勞，身體稍有小病小痛的也沒在意。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