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芒果慕斯
紀桡一下子沒能認出他是誰。
剛要開口詢問,晏文岩就主動打了個招呼,“桡桡。”
“你怎麽還沒走?”紀桡認出了他的聲音,只是身體不舒服,語氣自然也沒那麽友善。
晏文岩原本是笑着的,可看到紀桡難看的臉色之後,自己的臉色也變了,“桡桡,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你叫誰桡桡?”紀桡瞪了他一眼,卻因為虛弱的緣故毫無威懾力,反而惹人憐惜。
晏文岩被他的看得心頭一酥,柔聲道:“桡桡,你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他說着就要去拉紀桡的手。
“你到底有完沒完!”紀桡一把打開他的手。
想要關門,卻是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了下去,幸虧晏文岩及時接住他,才沒讓他直接摔在大理石地磚上。
晏文岩本來是來送藥的。
他想着紀桡昨天晚上是應該是第一次,即便他格外小心了,還是會多多少少有些不适應,便去藥店買了藥膏,哪成想紀桡一開門就暈了。
晏文岩連忙将将紀桡抱起,登門入室。
将紀桡在沙發上放下,紀桡已經昏昏沉沉地意識不清起來,他只穿了一件純棉背心,露在外面的皮膚燙得吓人。
晏文岩是有聽說過第一次之後會發燒的,卻沒想到這麽嚴重。
一只布偶貓忽然跳上了沙發,“喵喵”兩聲,在肖木奇的臉上的臉上舔了幾下。
晏文岩認得這只貓,紀桡在微博上曬過,叫五月,是只一歲大的公貓,特別乖巧。
Advertisement
要是平時,他肯定要忍不住逗逗,可現在晏文岩卻只是輕輕朝它揮了揮手,将他從紀桡的腦袋邊上趕了下去,把紀桡重新抱起,轉身往門口走去。
五月不安地跟在晏文岩的腳邊,一路叫着跟到了門口。
晏文岩生怕這只貓跟出來,回頭說了句:“別着急,我帶你主人去看病。”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可五月仿佛真的聽懂了似的,居然真的在門口蹲下,搖晃着尾巴,沒有再前進半步。
晏文岩心說這只貓真是神了,擡腿用腳勾上了門,将紀桡帶去了醫院。
一個小時後——
紀桡順利挂上了水,躺在病床上,晏文岩就坐在邊上。
一個穿白大褂男醫生從病房外面走了進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文岩,開口道:“老晏,行啊你,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學會吃嫩草了?你不是一向自诩要對愛豆忠誠的麽?”
晏文岩看到病房門緊閉,房間裏也沒別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老駱,這才多久沒見,你的嘴還是一樣欠啊。”
駱哲仁是他高中同學,兩人認識了十多年,關系和戴寧一樣鐵,向來口無遮攔。
駱哲仁攤手,做出吃驚的表情:“難道我說錯了嗎,這個小孩兒最起碼比你小了十歲吧,有十八沒?”
“十九。”晏文岩瞪了他一眼。
“八歲,那不還是吃嫩草。”駱哲仁笑了一下,“終于想通了,你那個所謂的小鮮肉不要啦?”
晏文岩氣得倒吸了一口氣,指了指紀桡的臉,“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誰!”
駱哲仁湊過去仔細看了兩眼,這回是真的大吃一驚,“行啊你,居然真的給你搞上手了?”
晏文岩撇了撇嘴。
駱哲仁道:“不過你也太狠了,人家第一次就被你搞到發高燒,等人家康複了你可得好好哄哄人家。”
“別提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晏文岩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在駱哲仁好奇地逼問下,說出了昨晚的事情。
駱哲仁聽完,差點沒笑噴,“紮心了老鐵,沒想到我們晏大天王居然也有碰壁的一天,這是典型的被拔吊無情啊。”
晏文岩給了他一拳,“別說風涼話了行不行,是兄弟就給我一點實質性建議,別跟老戴那家夥一樣,只走腎不走心。”
駱哲仁聳了聳肩,道:“這我可沒辦法,要我說,這小孩兒的态度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晏文岩看他,“怎麽說?”
駱哲仁道:“如果是我,有人敢在我喝醉酒的時候上了我,我非得把他打成三等殘廢不可。可這小朋友不但沒有怪你,還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我覺得……他可能從小受過虐待。”
晏文岩噌的一下站起來,失聲道:“虐待?!”
駱哲仁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他不要吵醒紀桡,“我只是猜測,不過就算不是虐待,冷暴力也是少不了的。從你複述的內容來看,這位小朋友的內心極度自卑。”
“不會吧……”晏文岩神色複雜地看了紀桡一眼。
他無法想象這麽可愛的紀桡,怎麽會有人舍得虐待他欺負他,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紀桡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
退燒藥和葡萄糖都已經吊完了,紀桡仰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進了醫院。
這白牆白被子的,床邊還有個吊水架,是晏文岩把他送來的嗎?
正這麽想着,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紀桡扭頭,迎面就看到一張陌生的臉朝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你醒啦!”
這人應該是晏文岩。
紀桡緩緩地坐起來,有些不太确定地喊了一聲:“晏文岩?”
“是我,”晏文岩扶住他的後背,順手把剛買回來的粥放到了床頭櫃上,“感覺怎麽樣,身體還難不難受?醫生說你的燒已經退了,就是太累,我給你買回來了粥,要不要喝一點暖暖胃?”
“等、等一下。”紀桡忍不住打斷了晏文岩的喋喋不休。
晏文岩立馬停嘴,兩秒後又開口:“是身體不舒服嗎?”
紀桡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
晏文岩一愣,“謝什麽?”
紀桡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晏文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啊,你會生病也是我造成的。”
被這麽一提,原本已經被紀桡刻意回避的尴尬又重新湧了上來。
紀桡耳根微微泛着紅,臉也朝另一邊偏去,“醫藥費是多少,我轉給你。”
晏文岩的表情一僵,有些委屈地道:“桡桡,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分這麽清?”
紀桡語氣冷淡,“晏先生,我和你本來就不熟。”
“我們昨天晚上都……”晏文岩頓了頓,嗫嚅道,“那樣還不熟,要怎麽樣才算熟啊。”
紀桡頓時覺得有些無力。
昨天晚上想要一醉方休可能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莫名其妙失了身不說,還被一個男人纏上,那個男人還是近幾年紅得發紫的天王歌手。
紀桡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的心态保持平穩,他是一個男人,只是和另一個男人睡了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越是這麽想,他心裏就是越是難過,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晏先生,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錯,是我喝醉了酒之後一些舉動讓你産生了誤會,我真的很抱歉。我并不喜歡男人,還請晏先生你……”
話音未落,紀桡已經克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紀桡連忙用手捂住半邊臉,不想讓晏文岩看到自己的失态。
可晏文岩已經看到了。
他心疼得要命,手忙腳亂地替紀桡擦着眼淚,卻被紀桡用手隔開,有些無措地道:“桡桡,你不要再道歉了,昨天晚上是我的錯,是我乘人之危。”
紀桡動作一頓,有些驚訝地望向他。
晏文岩的表情有些尴尬,“昨天我本來沒想對你……可你拉着我的衣服不松手,我一時沒克制住就……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氣壞了自己。”
紀桡一時失語,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晏文岩偷偷瞟了他一眼,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道:“紀桡,其實我是你的腦殘粉!”
紀桡:“……啊?”
晏文岩:“我粉了你五年了,從你十四歲出道開始我就一直關注着你,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家裏都是你的海報和影集,連綜藝節目我都下載備份了!”
紀桡:“……”莫名有點害怕。
晏文岩急了:“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你的腦殘粉!”
紀桡扯了扯嘴角,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嗯,的确挺腦殘的。
晏文岩還待再表露真情,一聲幹咳忽然從門口傳來。
晏文岩立馬挺直了背,扭過頭,不善地瞪着某位不速之客。
紀桡也連忙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駱哲仁面不改色地走了進來,擡起紀桡的一條手臂,将電子體溫計往他腋下一嘀,看了眼溫度,淡淡地發表結論:“紀先生,你的燒已經退了,可以回家了。”
說完,又在紀桡看不到的角度朝晏文岩挑了挑眉,轉身出了病房。
紀桡呆呆地在床上坐了會兒,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鞋子可穿。
他疑惑地看向晏文岩。
晏文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把你帶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什麽都沒帶。”
頓了頓,他的眼睛又忽然亮了:“鞋子衣服都沒帶,鑰匙手機也沒帶!”
紀桡:“……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魚骨頭來求收藏啦!
【小萌段】
想想愛你一萬年這種誓言就覺得可怕,一萬年啊,兩個人要在一起看一萬次春晚,兩千五百次國足沖擊世界杯……